我叫苏沐,是一名游走在时间缝隙里的 “时间修复师”。别误会,我修的不是普通的钟表,
而是那些被 “时间裂缝” 污染的记忆载体 —— 可能是一块老怀表,一本泛黄的日记,
甚至是一枚磨损的戒指。这些载体里藏着主人未完成的执念,一旦被裂缝侵蚀,
就会不断重复某段痛苦的记忆,让主人陷入精神崩溃的边缘。我的工作,
就是潜入这些被污染的载体,找到执念的根源,修复时间的漏洞,
让那段扭曲的记忆回归正常。听起来很玄乎对吧?可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这些年,
我修复过富商对亡妻的执念,修复过老兵对战场的恐惧,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块旧表,
拖进自己的命运漩涡。直到,她来了。那天,我坐在工作台前,
透过放大镜仔细检查一块***0年的银质怀表。它的主人是一位著名作家,
表中藏着他与初恋相遇的记忆。但现在,一条细微的时间裂缝正像黑色的蛛网般侵蚀着机芯,
如果不及时修复,这段美好记忆将永远扭曲。我深吸一口气,打开台灯,调整镜片焦距,
用特制的镊子夹起一粒比沙砾还小的“时间碎片”。
这是我从上次修复任务中收集的纯净时间能量,能够填补裂缝。就在我准备放置碎片的瞬间,
门铃响了。手微微一抖,碎片掉落在工作台上。我皱了皱眉,已经傍晚六点,
我没有预约客人。“关门了,明天请早。”我头也不抬地喊道。门外沉默片刻,
然后传来一个轻柔但坚定的女声:“苏先生,我的东西...等不到明天。”我放下镊子,
揉了揉眉心。这种紧急情况我见多了,每个人都说自己的事情刻不容缓。但时间修复急不得,
一步错,满盘皆输。“明天九点开门。”我重复道,重新拿起镊子。门外又是一阵沉默,
随后我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那声音不同寻常,不是刻意表演的悲情,
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情感泄露。我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
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风衣的年轻女子站在雨中。她没有打伞,雨水顺着她的长发滑落,
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最让我心惊的是她的眼睛——那是我在无数客户眼中见过的,
被时间裂缝折磨得几近崩溃的眼神。“你怎么知道我姓苏?”我问。她抬起手,
掌心躺着一块我从未见过却又莫名熟悉的铜质怀表。表盖上刻着复杂的螺旋花纹,
中心镶嵌着一颗罕见的蓝色时晶。这种矿物理论上不可能存在于我们的时间线。
“有人告诉我,只有你能修复它。”她声音颤抖,“我叫林浅,
这块表...它快把我逼疯了。”我侧身让她进门。
职业本能让我意识到这块表非同寻常——它周围环绕着异常强大的时间波动,
甚至我工作室里其他正在修复的物品都暂时停止了能量逸散,仿佛在向这块表致敬。“坐。
”我指了指工作台前的椅子,接过她手中的怀表。指尖触碰到表壳的瞬间,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我仿佛听到了笑声——一个男人的笑声,熟悉得让我心悸。
我稳住呼吸,小心打开表盖。表盘上的指针逆时针缓慢转动,这违背了一切已知的时间规律。
更诡异的是,透过表盖内部的玻璃,我看到的不是普通机芯,
而是一个微小的、正在旋转的星系模型。“它从哪里来?”我问,尽量保持专业冷静。
林浅用我递给的毛巾擦拭脸上的雨水,回避着我的目光:“我不记得了。三个月前我醒来时,
它就在我床头。起初我觉得它很漂亮,就带在身边。但后来...我开始做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总是同一个场景:我站在一片废墟中,天空是暗红色的,
有一个巨大的钟楼在燃烧...还有一个男人在呼喊我的名字,但我看不清他的脸。
”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指节发白,“最近这些画面不仅出现在梦里,
白天也会突然闯入我的脑海。医生说我压力太大,但我知道不是这样。”我点头,
取来时间扫描仪——这是我自制的设备,能检测物品上的时间裂缝和能量异常。
当探头对准怀表时,显示屏上的数据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能量读数超出了仪器的测量范围,
时间裂缝不是普通的一条,而是成千上万的细微裂缝,
像一件被打碎的瓷器被勉强粘合在一起。更令人不安的是,
扫描仪显示这块怀表与林浅的生命体征直接相连——如果表彻底停止运转,
她的生命也可能终结。“这种情况我从未见过。”我实话实说,
“这块表不是普通的时间载体,它更像是一个...时间锚点。”“时间锚点?
”“理论上存在的装置,能够将一个人或一个事件固定在时间流中,防止被时间变动抹除。
”我指着扫描仪上的读数,“这块表正在保护你,但同时也在消耗你的精神能量。
这就是你出现幻觉的原因。”林浅的脸色更加苍白:“你能修复它吗?”我本该拒绝。
如此复杂的案例远超我的经验范围,而且这块表散发出的能量让我感到莫名不安。
但当我再次看向她时,
略的细节:她左耳后有一道小小的闪电状疤痕——与我童年记忆中的一个模糊影子完全重合。
我愣住了。那道疤痕...我记得一个女孩,在很久以前的某个下午,
从树上跌落...“苏先生?”林浅疑惑地唤道。我摇摇头,甩开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
“我可以试试,但需要时间。而且风险很大,如果修复失败,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包括死亡?”“包括彻底从时间中消失。”我严肃地说,“这不是开玩笑,林小姐。
”她直视我的眼睛,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请帮我修复它。”我最终同意了,不仅因为她是客户,
更因为我确信这块表与我有着某种未知的关联。那些闪回的片段,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都不是巧合。我让林浅先在客房里休息,自己则开始对怀表进行更详细的检测。夜深人静时,
我尝试用时间探针接触表壳,希望能读取一些表层记忆片段。探针接触的瞬间,
工作室消失了。我站在一片火海中,
周围是倒塌的建筑物和一个燃烧的钟楼——与林浅描述的噩梦一模一样。浓烟呛得我咳嗽,
热浪扑面而来。远处,我看到两个身影:一个年轻女子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重伤的男子。
“坚持住,求你了...”女子哭泣着,那是林浅的声音。男子抬起头,我们的目光相遇了。
那一刻,我的血液凝固了——那张脸,分明是我自己。
“这次...终于...保护了你...”重伤的“我”微笑着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林浅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同时她手中的一块怀表发出耀眼的蓝光...幻象突然中断,
我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额头满是冷汗。怀表从手中滑落,表壳烫得惊人。
那不是普通的记忆片段,那是尚未发生的未来——或者说,是某个时间线上已经发生的过去。
我小心翼翼捡起怀表,第一次真正感到恐惧。
时间修复师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要介入自己的时间线,否则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导致现实崩溃。但现在,我似乎已经深陷其中。接下来的三天,我进行了各种测试。
我的生物电场完全共振;表内隐藏的加密时间标记指向我七岁那年的一场事故;更诡异的是,
每当林浅靠近我时,怀表的能量波动就会趋于平稳。林浅暂时住在了工作室的客房。
她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时几天平静无事,有时半夜会被噩梦惊醒。
我发现自己莫名关心她的安危,那种感觉超出寻常的职业责任。第四天晚上,
我被客房的尖叫声惊醒。我冲进房间,发现林浅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它来了...时间裂缝...要吞噬一切...”她语无伦次,眼中充满恐惧。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但当时钟指针划过午夜十二点时,
我看到了——空气中真的出现了一条细微的黑色裂缝,正缓慢扩大,开始吸收周围的物体。
“该死!”我拉起林浅冲向工作室。时间裂缝极少在现实世界中出现,
通常只局限于记忆载体内部。这次例外意味着情况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我取出时间稳定器——一个类似罗盘的装置,能够暂时遏制小型裂缝。
但裂缝的能量远超预期,稳定器刚启动就出现了裂痕。“苏沐,看!
”林浅指着工作台上的怀表。表盖自动打开,内部的微型星系正在加速旋转,
发出越来越亮的蓝光。我瞬间明白了:“它不是被裂缝侵蚀的载体,它是裂缝的抑制器!
有人制造它来封印时间裂缝!”“可为什么选择我?”林浅颤抖着问。我没有回答,
因为那一刻裂缝突然扩张,将我们两人吞没。等眩晕感消失,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场景中——我童年居住的小区。不远处,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爬树,那是我自己。“这是...记忆回溯?”我喃喃自语。
林浅出现在我身边,脸色苍白:“那不是普通的小男孩...那是我记忆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