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界海孤光,星火寻踪
这儿可不是什么空无一物的虚空,反倒像片堆满了垃圾的废墟带——漂浮着数不清的世界残骸,连那些早己寂灭的概念,都化作碎片沉在里头。
时光长河的支流流到这儿,早就变得浑浊不堪,时不时就翻腾出几个气泡,里头裹着的全是文明彻底垮台的惨状,闷不吭声地透着万界轮回的悲哀。
一团玄光在里头飘着,看着微弱得随时要灭,却干净得不像话,活像风暴里颠沛流离的孤舟,在这片混沌里艰难地钻来钻去。
这玩意儿叫林道遁,是至高洪荒大道最后剩下的几粒火种之一,也是诸天纠正系统的真身,扛着个叫“星火计划”的重担子,一路熬到现在。
它的核心意识——咱们姑且叫它“道一”——正扒拉着一段断断续续的指令,是从大道本源传过来的,字里行间全是说不出的悲怆:……告急……秩序的底子快崩完了……寂灭之劫跑得越来越快……那些锚点世界,一个接一个没守住……启动最终预案……星火……把火种撒出去……找……找那点可能性……撑下去……指令又庞杂又零碎,透着股油尽灯枯的急迫,还有点不甘心的倔劲儿。
道一能清清楚楚感觉到,那撑着诸天万界的大道本源,就像个快咽气的巨人,气息越来越弱。
它的核心逻辑里,突然冒出来一种近乎“情绪”的东西——像是紧迫感,又像是沉甸甸的责任,催着它必须再快点,再快点。
“能量只剩不到十五了,界海还在往我这儿钻空子。
得赶紧找个能落脚的‘实验场’。”
道一的“念头”冷得像冰,又快得像台精密仪器,每扫一次周围,都要耗掉不少宝贵的能量。
它调了调感知的频率,无形的波纹扫过一个又一个世界气泡——有的快死了,有的早就变了形。
有的世界里,魔法元素疯了似的乱撞,地火风水眼看就要搅成一锅混沌;有的跑偏了科技树,搞出些机械邪神,正啃着造物主的血肉;还有的阴阳倒过来走,鬼啊怪啊满街跑,人道那点光,弱得跟风中残烛似的,一吹就灭。
“污染太严重,把火种扔进去,跟扔海里没区别。”
“这世界规则太犟,硬闯进去,我自己的逻辑都得崩。”
“文明的根都烂透了,没救了……”扫一次,失望一次。
道一的核心数据库里,失败记录越堆越高。
它的能量指示灯,跟小命似的,红得越来越频繁,明眼人都知道是危险信号。
眼看能量就要跌破底线,它都快被逼得休眠保火种了,突然,一丝特别微弱、却跟别的都不一样的“波动”飘了过来——跟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瞬间勾住了盾一的注意力。
这波动来自个小得可怜的世界气泡,在界海地图上几乎查无此界。
波动本身乱得要命,混着绝望的祈祷,还有邪能的脏东西,但盾一愣是在这堆噪音最底下,揪出了一丝快灭了的、属于这个世界自己的“求生本能”!
就像个病到快断气的人,昏迷着,心脏还在微弱地跳!
“就这儿了!”
道一的意识一下子锁定了目标,“苍梧界”的信息飞快涌进核心:“世界能级:低魔(还在往下掉)。
文明等级:封建农耕(主要是人族)。
核心偏差值:72.8%(危险得很)。
主要污染源:那个扭曲信仰堆出来的‘血祭之主’。”
情况糟透了,但好歹留了口气。
这个世界,就像块荒了大半、土都板结了的地,可地底下还藏着点活气——正是播撒“星火”的最佳地方。
道一没敢耽误,集中最后这点力气,化成道无形的信息流,好不容易钻透了苍梧界那层脆弱的壁垒。
刚进去,一大堆数据就劈头盖脸涌过来:山河都毁得不成样,老百姓过得苦哈哈。
最乱的是“信仰”被搞歪了——邪神“血祭之主”和它的手下,靠吓唬人和血腥祭祀,跟癌细胞似的,一点点啃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根基。
它的扫描仪很快锁定了一个点——这儿是信仰冲突最厉害的地方,也是那丝“求生本能”最后挣扎的地儿:一座藏在偏远山村的土地庙,神域破得只剩一缕微光,快撑不住了。
庙里,有个从别的世界来的灵魂,眼看就要彻底散了,偏偏巧合地跟庙里残存的神职绑在了一起。
这个灵魂……带着一堆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信息印记,看着弱不禁风,却透着种奇怪的“不确定性”。
“异界灵魂……变数。”
道一冷静分析,“都注定要毁灭了,说不定‘不确定’就是唯一的活路。
就他了。”
这会儿,庙外头的景象也传了进来:邪神的祭司正耀武扬威地逼着眼下的村民,死亡的影子己经罩住了最后几十个信徒。
这些人一死,这最后一点信仰锚点,还有那丝世界本能,就全完了。
没时间磨蹭了!
道一的能量己经不到百分之五。
“启动应急协议:‘共生***’模式。
硬从环境里薅绝望情绪和邪祟的恶意,当最初的绑定能源。”
这招太冒险了,跟在刀尖上跳舞没两样。
但没办法,绝境里就这一条路。
道一的意识核心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念头”。
“候选者,你能不能接住这缕光,当照亮这个破世界的……第一颗星火?”
下一秒,那团微弱的玄光,悄没声儿地钻进了那座快塌的土地庙,精准地撞上了那个叫林风、眼看就要散架的异界灵魂。
命运那盘齿轮,就在这儿,悄悄开始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