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雨林的湿热空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土坑周围的一切都裹得沉甸甸的。
腐烂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混合着汗水与泥土的腥气,
钻入鼻腔时带着令人作呕的粘稠感。四个身影蜷缩在坑沿的阴影里,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几个背着步枪、散漫踱步的雇佣兵。坑底,
十几个沉重的木箱半浸在泥泞中,箱体缝隙里偶尔闪过的金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毒蛇吐信,
撩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那是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纯度极高的金条,
从殖民时期遗留的废弃矿脉中被意外发掘,如今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动手。
”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里挤出,像石头在砂纸上摩擦。说话的是强哥,他裸着上身,
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块垒分明,汗水顺着脖颈滑入浓密的胸毛,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手里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木柄被掌心的汗浸得发亮。话音未落,
离最近的雇佣兵不过三步远的阿武已经像猎豹般窜了出去。他身材瘦小,动作却快得惊人,
脚下踩着湿滑的泥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那名雇佣兵正低头用枪管挠着后背,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突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眼前就炸开一片血红,身体软得像摊烂泥,“噗通”一声栽进泥水里,
溅起的污泥溅了阿武一脸。阿武抹了把脸,污泥混着雇佣兵的血糊在他脸上,
让他看起来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捡起地上的步枪,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
抬头冲强哥比了个手势。可这声闷响终究还是打破了死寂。远处的雇佣兵们立刻警觉起来,
有人大喊着什么,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步枪的保险栓“咔哒”作响,在林间回荡。
“散开!利用地形!” 强哥低吼一声,率先冲向左侧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他的另外两个同伴,胖虎和瘦猴也立刻行动起来。胖虎像头熊似的撞开挡路的藤蔓,
手里挥舞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瘦猴则灵活地爬上一棵歪脖子树,手里攥着几块锋利的石块。
第一个冲过来的雇佣兵刚拨开灌木丛,就迎面撞上了强哥挥来的铁锹。铁锹边缘带着锯齿,
切开空气时发出“呼”的风声,精准地劈在他的肩膀上。“咔嚓”一声脆响,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雇佣兵惨叫着倒地,手里的枪摔出去老远。
强哥一脚踩在他胸口,反手抽出他腰间的砍刀,刀光一闪,彻底终结了他的哀嚎。
胖虎那边更是简单粗暴。他守在一棵大树后,等两个雇佣兵并排跑过时,猛地从树后冲出,
木棍带着千钧之力横扫过去。左边的雇佣兵被直接抽中太阳穴,
脑袋像个烂西瓜似的瘪了下去;右边的反应快些,下意识地抬枪去挡,
结果木棍重重砸在枪身上,巨大的力道让他虎口崩裂,步枪脱手而出。还没等他站稳,
胖虎已经欺身而上,左手锁住他的喉咙,右手握拳,
一下、两下、三下……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雇佣兵的脸很快就肿成了紫黑色,眼珠凸出,没了气息。树上的瘦猴也没闲着。
他瞅准一个正举枪瞄准强哥的雇佣兵,猛地将手里的石块掷了下去。石块带着破空声,
精准地砸在那雇佣兵的手腕上。“啊!” 雇佣兵痛呼一声,步枪掉在地上。
强哥抓住这个空隙,一个箭步上前,砍刀从下往上撩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雇佣兵的颈动脉瞬间被切开,鲜血像喷泉似的涌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青草。
但雇佣兵的数量远超他们的预料。更多的人从林间涌出来,手里的步枪开始扫射,
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木屑。强哥知道不能恋战,
他冲胖虎和瘦猴大喊:“去拉箱子!快!”胖虎和瘦猴立刻冲向坑底。
十几个木箱个个沉重无比,他们选了最显眼的一个,用早已准备好的粗麻绳牢牢捆住。
阿武则端着抢来的步枪,跪在坑边向追兵射击,子弹打光了就扔出枪,
抓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为他们争取时间。“拉!” 胖虎吼了一声,和瘦猴一起抓住绳子,
憋得满脸通红。阿武也冲过来帮忙,三人合力,沉重的木箱终于在泥泞中缓缓挪动,
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不堪重负的老牛。强哥背靠着一棵大树,
手里的砍刀已经卷了刃。他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眼神凶狠如狼。突然,
他看到地上掉落的一把冲锋枪,立刻扑过去捡起来,对着涌来的人群扣动扳机。
“哒哒哒——” 枪口喷出火舌,子弹像暴雨般倾泻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雇佣兵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后面的人吓得连忙卧倒。弹匣很快空了。
强哥扔掉冲锋枪,弯腰从地上抄起一把被遗弃的斧头,斧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
他深吸一口气,像头被激怒的公牛,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
斧头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死亡的气息,劈、砍、剁、砸,
动作行云流水,雇佣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断肢和内脏溅得到处都是,
整个林间仿佛变成了修罗场。“强哥!好了!” 胖虎的声音带着喘息。
箱子已经被拖出土坑,斜斜地靠在坑边。强哥闻言,反手一斧劈开最后一个雇佣兵的头颅,
转身就跑。他跑到箱子旁,弯腰抓住箱底的把手,猛地发力,
那足有上百斤重的箱子竟然被他硬生生扛到了背上。他的膝盖微微一沉,随即稳住身形,
对阿武三人吼道:“走!”四人不敢耽搁,背着箱子的强哥跑在最前面,
胖虎和瘦猴一左一右护着,阿武断后。他们朝着密林深处狂奔,
身后的枪声和喊叫声渐渐远去,但谁也不敢放慢脚步。湿热的空气灌入肺中,
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脚下的落叶和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催促,
又像是在哀悼那些留在原地的亡魂。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色渐亮,
他们才在一条湍急的河边停了下来。强哥将箱子放下,“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很快洇湿了一片。阿武三人也瘫倒在地,
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看着河对岸那片金黄的沙滩,强哥的眼神慢慢变得深邃。他知道,
这箱黄金是他们的希望,但也可能是通往地狱的门票。而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沙滩上的沙子被太阳晒得滚烫,踩在上面像踩着炭火。四人合力将那艘破旧的木船推入海中,
船底与沙滩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海浪拍打着船身,溅起的水花带着咸腥的气息,
打在他们脸上,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快!上船!” 强哥率先跳上船,
接过胖虎递来的船桨。阿武和瘦猴也迅速上船,四人奋力划桨,
木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摇摇晃晃,朝着远处的 horizon地平线驶去。
海上的日子枯燥而危险。白天,毒辣的太阳炙烤着船板,气温高得像蒸笼,
他们只能躲在船唯一的遮阳棚下,嘴唇干裂起皮,喉咙干得冒烟。夜晚,海风变得刺骨,
海浪也更加狂暴,船身像一片叶子似的在浪涛中翻滚,随时可能被打翻。三天三夜后,
当海岸线出现在视野中时,四人几乎已经虚脱。他们互相搀扶着下了船,
脚踩在安德拉邦的沙滩上,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夜色像一块巨大的黑布,
将整个海岸笼罩。强哥示意大家安静,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人后,
才对胖虎和瘦猴说:“挖。”两人立刻动手,用船桨当工具,
在沙滩一处靠近礁石的地方卖力地挖着。沙子很软,很快就挖出一个一人深的坑。
他们将那个沉重的箱子放进去,再小心翼翼地用沙子埋好,
还在上面压了几块大石头作为标记。“好了,” 强哥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等风声过了,
再来取。”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突然从礁石后射了出来,
直直地照在他们脸上。强光让他们瞬间睁不开眼,只能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不许动!警察!
” 一个生硬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强哥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迅速冷静下来,脸上挤出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
用带着斯里兰卡口音的印地语说道:“长官,我们是难民,家乡被武装分子占了,
实在没办法才逃到这里的,求你们放过我们吧……”胖虎和瘦猴也连忙附和,
脸上做出惊恐又可怜的样子。阿武则低着头,装作害怕得说不出话。
领头的警察长官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他用手电筒在四人脸上扫来扫去,眼神锐利,
似乎在判断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难民?” 他冷笑一声,“有证件吗?
”“我们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 强哥叹了口气,悄悄从兜里掏出一根金条,
趁警察不注意,塞到了长官手里。金条沉甸甸的,在黑暗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长官掂了掂金条,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依旧面无表情地说:“这只够你们入境,
办理证件远远不够。”强哥心里有数了,他冲胖虎和瘦猴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心领神会,
各自从兜里掏出一根金条,递了过去。长官接过金条,满意地点点头,将金条揣进怀里,
挥了挥手:“好了,跟我来吧,先去警局登记一下。”四人这才松了口气,
跟着警察离开了沙滩。月光下,那片埋着黄金的沙滩安静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只有强哥知道,这里埋下的不仅是财富,还有他们未来的命运。
他们在安德拉邦的一个小镇定居了下来。起初,他们还收敛着性子,
靠着那几根金条换来的钱做点小生意,看起来和普通的难民没什么两样。
但骨子里的凶狠和贪婪,终究是藏不住的。这天,强哥带着胖虎去镇上的集市进货,
一个卖水果的摊主因为强哥挑拣得太厉害,多说了两句,强哥二话不说,
一拳就将摊主打翻在地,还一脚踹翻了水果摊。“老子买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少废话!
” 他恶狠狠地说道,周围的人吓得敢怒不敢言。从那以后,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们开始抢夺当地村民的土地,强占商铺,甚至随意殴打那些不顺从他们的人。
胖虎看中了村里一个漂亮的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就带人去抢,姑娘的父亲上前阻拦,
被瘦猴一棍打断了腿。当地的警察不是不知道,只是每次强哥都会送上几根金条,
那些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候还会帮着他们欺压百姓。有一次,
一个刚调来的年轻警察看不下去,鼓起勇气去找强哥理论,结果被强哥当着全村人的面,
一刀刺穿了心脏。“以后谁再敢多管闲事,这就是下场!” 强哥将刀拔出来,
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却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神里的疯狂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十五年的时间,
足以让沧海变成桑田。强哥不再是那个从雨林里逃出来的亡命之徒,
他成了这片区域真正的主人。他霸占了周边二十多个村庄,修建了一座豪华的宅邸,
宅邸周围有高高的围墙,上面布满了铁丝网,门口有荷枪实弹的保镖日夜看守。
他组建了自己的私人军队,配备了各种先进的武器,甚至有几辆装甲车。
当地的官员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警察更是成了他的私人打手。宅邸里夜夜笙歌,
美酒、美女、金钱……强哥享受着这一切,仿佛自己是这里的国王。他的妻子如花,
是他从一个部落里抢来的,生得貌美如花,却也心狠手辣,
帮着强哥打理着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这天,强哥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如花穿着一身华丽的纱丽,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娇笑着说:“亲爱的,
今天又有好东西送上门了。”强哥睁开眼,接过红酒喝了一口,
漫不经心地问:“什么好东西?”“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兵,竟然想查我们的事,
” 如花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强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哦?女兵?带过来让我瞧瞧。”如花拍了拍手,
几个保镖押着五个衣衫不整、浑身是伤的女兵走了过来。她们的脸上带着泪痕,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依旧挺直着脊梁,没有求饶。为首的女兵叫莉娜,
她曾是警校的优等生,怀揣着正义的梦想来到这里。
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男人,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咬着牙说:“强哥,
你滥杀无辜,欺压百姓,迟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强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哈哈大笑起来:“法律?在这地方,我就是法律!” 他站起身,走到莉娜面前,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长得还不错,可惜啊,太蠢了。”莉娜用力挣脱开他的手,
啐了一口:“你这个恶魔!”强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脚踹在莉娜的肚子上。
莉娜疼得蜷缩在地上,口吐鲜血。“把她们带下去,好好‘招待’一下,
” 强哥冷冷地说道,“让她们知道,什么是规矩。”保镖们狞笑着上前,
将女兵们拖了下去。莉娜的惨叫声在院子里回荡,强哥却毫不在意,端起红酒,
继续享受着他的“王国”。小黑屋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
莉娜和其他四个女兵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们的警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队长,我们……我们还能出去吗?
” 一个年轻的女兵带着哭腔问道,她叫苏米,是队里年纪最小的。莉娜紧紧抱住她,
声音沙哑却坚定:“会的,我们一定能出去。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 可她心里也没底,强哥的势力太大了,她们就像落入蛛网的蝴蝶,根本无力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斗。女兵们警惕地竖起耳朵,
心想难道是有人来救她们了?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小黑屋的窗户被人从外面硬生生扯了下来。防盗窗的钢筋被拧成了麻花状,
可见对方的力气有多大。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窗前,逆着光,看不清样貌,
只能看到他手里拿着几件被揉皱的警服。“拿着。”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将警服从窗户的破洞递了进来。莉娜认出那是她们的警服,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警服。
当她触碰到警服的那一刻,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不仅是一件衣服,更是希望的象征。
“你是谁?” 莉娜问道。那身影没有回答,转身似乎又投入了打斗中。
外面传来骨头断裂的脆响和惨叫声,越来越激烈。女兵们迅速换上警服,
虽然衣服上沾满了污渍,但穿在身上,仿佛又找回了力量。她们走到窗边,
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只见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像虎入羊群般,与强哥的保镖们打斗。
他身材魁梧,动作迅猛,那些保镖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根铁棍,
挥舞起来虎虎生风,转眼间就打倒了一片。“是他!” 苏米惊呼道,“我见过他,
他叫丧彪,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莉娜看着那个叫丧彪的男人,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
她们真的有救了。丧彪解决掉最后一个保镖,转身看向小黑屋的窗户,
正好与莉娜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女兵们身上的伤痕和破碎的警服,
眼中瞬间燃起怒火。就在这时,强哥带着如花和一群手持武器的手下走了出来。“丧彪,
你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强哥怒吼道,手里端着一把重型机枪。
丧彪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直身体,摆出了战斗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如花连忙上前,拉了拉强哥的胳膊,柔声说:“亲爱的,
别跟他一般见识,放他们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她知道丧彪不好惹,
不想在这里硬碰硬。强哥犹豫了一下,看着丧彪那毫不畏惧的眼神,
又看了看周围倒下的手下,最终咬了咬牙:“好,今天就放你们一马。滚!
”丧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莉娜说:“走。
”丧彪带着女兵们穿过宅邸后院那片早已荒芜的花园时,脚下的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张扭曲的脸。莉娜扶着受伤的苏米,
每走一步都牵动着肋骨的伤口,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警服的领口。
“他们不会就这么放我们走的。” 莉娜低声说,声音因疼痛而发颤。
她能听到身后宅邸里传来强哥暴怒的咆哮,还有玻璃破碎的脆响,那是压抑不住的杀意。
丧彪没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像狼一样扫视着四周。
穿过花园尽头的矮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听着远处的动静。
夜风里夹杂着引擎的轰鸣声,正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这边聚拢。“上车。
” 丧彪指着墙外停着的一辆破旧吉普车,车身上布满弹孔,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混战。
他拉开车门,将莉娜和苏米推了进去,又示意另外三名女兵上车。自己则绕到驾驶座旁,
一把扯断方向盘下的线路,胡乱对接几下,引擎“突突”地响了起来,冒出一股黑烟。
吉普车刚驶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子弹打在车斗上,
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莉娜从后窗看去,只见强哥的手下骑着摩托车,
像一群疯狗似的追了上来,车头的探照灯在黑暗中划出刺眼的光轨。“坐稳了!
” 丧彪猛打方向盘,吉普车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着,像喝醉了酒。
他时不时抄起副驾上的霰弹枪,回头朝着追兵扣动扳机。
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摩托车的失控侧翻,惨叫声在夜风中撕裂开来。苏米蜷缩在后座,
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她看着丧彪宽厚的背影,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可那双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又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狠厉。
她想起刚才在小黑屋里,这个男人捡起她们被撕碎的警服时,指尖划过布料上血渍的动作,
轻柔得不像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前面有埋伏!” 一名叫阿莎的女兵突然喊道。
车灯照亮了前方的路障,几根粗壮的树干横在路中间,后面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丧彪眼神一凛,猛地踩下刹车。吉普车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滑出几米,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他抓起霰弹枪,对莉娜说:“带她们下去,从左边的树林走,
我引开他们。”“不行!” 莉娜抓住他的胳膊,“他们人太多了,
你一个人……”“没时间废话。” 丧彪甩开她的手,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朝着路障的方向连开数枪,趁着对方躲避的间隙,竟直接爬上了车顶。“记住,往东南走,
那里有个废弃的哨所,等我。”话音未落,他已经从车顶跃了出去,
像只猎豹般冲向路障后的人群。霰弹枪在他手里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每一次喷射都伴随着血肉横飞。强哥的手下显然没料到他敢主动出击,一时乱了阵脚。
莉娜咬了咬牙,拉着苏米和其他女兵钻进了旁边的树林。树叶在头顶簌簌作响,
像是在催促她们快跑。身后的枪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远,可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
谁也不知道丧彪能不能活下来。树林里弥漫着腐叶的气息,
脚下的藤蔓像毒蛇一样缠绕着脚踝。苏米突然“啊”地叫了一声,踉跄着摔倒在地。
莉娜回头一看,只见一把匕首插在她的大腿上,鲜血正顺着裤管往外渗。“是强哥的人!
” 阿莎指着不远处的阴影,那里闪过几个手持砍刀的身影。原来他们早就分兵绕到了前面,
设下了另一重埋伏。莉娜立刻将苏米背起来,
拔出腰间的配枪——那是她在混乱中从强哥保镖身上抢来的,只有三发子弹。
她朝着阴影的方向连开两枪,逼退了对方的逼近,随即喊道:“跟我走!
”她们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奔跑,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理智。阿莎跑在最前面,
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隐藏在灌木丛下的陷阱。陷阱不深,
但底部插满了削尖的木棍,其中一根穿透了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泥土。“阿莎!
” 莉娜惊呼着想去拉她,可陷阱边缘的泥土松动,她也差点掉下去。这时,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树林里乱窜,像索命的鬼火。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连树林里的树叶都被震得簌簌掉落。
追兵们显然也被这动静惊到了,脚步慢了下来。莉娜趁机背起苏米,
又让另外两名女兵合力将阿莎从陷阱里拉出来。“快,趁现在!” 她们拖着受伤的同伴,
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她们不知道那是谁弄出的动静,但这无疑是眼下唯一的生机。
跑出树林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们站在一处悬崖边,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而爆炸声的源头,正是悬崖下的一片滩涂——丧彪竟然把追兵引到了那里,
此刻正驾驶着一辆翻倒的油罐车,与剩下的人周旋。油罐车的油箱被打穿,
汽油在滩涂上蔓延,火舌舔舐着地面,将一切都笼罩在橘红色的光芒里。“他想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