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晴不过是依附王府权势上位,哪懂得婚配礼法?为证明她有促成姻缘的才能,竹马萧珩将我命犯天煞孤星的流言传遍大街小巷。
一夜之间,我的名声跌到谷底,成了京城中众人避之如蛇蝎的灾星。
方婉晴放出消息,定会给我说一段金玉良缘。
当我再一次像过街老鼠一样,被路人泼了热茶辱骂晦气时,我决定退婚。
萧珩高高在上地从轿子里丢下一纸婚书,“你已名声扫地,无人敢要,本世子不日将以侧妃之礼纳你入府,成全晚晴之名……”我迎上他的视线:“世子殿下,这桩婚事,从此作罢。”
他闻言冷嗤一声:“闹什么脾气?晚晴初掌官媒,正需建立威望。
你我从小定了娃娃亲,出力本就是你分内之事!”我面无表情,将那封婚书撕碎:“这姻缘,柳家高攀不起。”
萧珩不愿与我在大街上吵闹,便强行将我带回王府。
书房内,萧珩神情里满是不耐。
“不就被泼了一杯茶,你便闹腾起来,又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晚晴是官媒,岂能容你牵连!”萧珩语气冰冷,仿佛我这点所谓的委屈,于他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这套说辞,我已听过太多次了。
前年盛夏,王妃寿辰,方晚晴献了幅染血的百寿图,场众贵人一片哗然。
萧珩当众脱口而出说那是我所赠。
因这事,王妃罚我跪在烈日下直至宴席结束,落了个不敬长辈的恶名。
自那之后,京城皆传柳家有女心高气傲。
那时,萧珩也用这般淡漠的腔调:“不过让你帮晚晴分担几句闲话,你何必耿耿于怀?”“我刚刚出阁,又与你私底下有娃娃亲,所以名声就可以随意糟蹋?”我嗤笑一声,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方晚晴唇边带笑跨了进来。
她见我在,有些吃惊地道歉:“原来柳姑娘也在……今日我不知姑娘来,只带了两杯酸梅饮,怕姑娘怠慢了,还请莫怪。”
说罢,她把手中的饮盏端上软榻,指尖晃了晃手腕上悬的令牌,“这是表哥亲手给的令牌,可随意出入王府,亦可随意出入内堂,未来表嫂不会介意罢?”我没理会她的挑衅。
寿宴过后,萧珩说王府规矩重,女眷不可随意入主书房,除非有大事议商。
自那以后我便不能随意踏入王府。
可眼前方晚晴却是熟稔非常,举止从容,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我敛了敛眉心,没有说破,待行至门口,却蓦地停了步子。
“方姑娘,令牌什么时候给的?”方晚晴微怔:“我来王府第一日,表哥亲手给我的。”
“是么。”
我低低应了声,不再多言。
这王府的大门,似只对我关着,这一瞬,我想明白许多事,无需再多争辩。
方晚晴眼底忽然泛起泪水。
“抱歉啊柳姑娘,我本想为表哥分忧,没想到会让姐姐烦心。
等我走时便把令牌交还表哥。”
“日后也另派他人来送酸梅饮,姐姐不要和表哥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