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盒内。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残骨或珍宝,只有几卷叠得整齐的布帛,布帛的颜色己经泛黄,边缘甚至有些磨损,却依旧能看出质地的精良。
张起灵小心地将最上面一卷布帛展开,墨色的字迹在昏黄的烛光下缓缓显露,笔画瘦劲挺拔,锋芒暗藏,透着一股遒劲风骨。
吴邪凑上前,逐字逐句地读了出来:“宜卿妆次:吾每夜对烛,思卿旧容,辗转难寐。
卿眠于江南,孤山寂寂,夜阑风定,卿若感寒,便念吾尚在,勿忧勿惧。
赵煦手书”最后几个字落下,墓室里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最后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极轻。
王胖子摸着后脑勺,脸上的兴奋劲儿褪去大半,只剩下几分怔愣:“还…还真是宋哲宗亲笔?”
“…这字儿看着就跟博物馆展厅里描的一样,够劲!”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视线扫过叠起来的布帛,估计下面都寄托着帝王对这位阮淑妃的哀思。
谁都清楚,这盒帝王亲笔,无论是考古价值还是市场价值,都远远超过墓室里那些珠玉金银。
吴邪却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将布帛叠好放回玉盒,再把玉盒轻轻放回旁边的箱子里。
以往最贪财的胖子和黑瞎子,此刻却难得地没多说一句话,连目光落在玉盒上时,都多了几分复杂的郑重。
解雨臣先回过神,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龙纹棍上敲了敲:“别愣着了,找路吧。”
话音刚落,他己经提着棍子走到墓室墙边,弯腰沿着地面的玉砖一块一块敲过去,清脆的“笃笃”声在幽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黑瞎子也跟着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冲吴邪挑了挑眉。
“得嘞,小三爷,您继续跟那壁刻较劲,说不定还能挖出点阮妃的小秘密。
我跟花儿爷先探探路,争取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一时间,墓室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倒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
不知敲了多久,当解雨臣的龙纹棍落在一块不起眼的玉砖上时,传来的不再是清脆的“笃”声,而是沉闷的“咚”响。
他眼神一凛,刚要开口,就见对面那面两人多高的玉璧突然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宽,最后“轰隆”一声向两侧分开,露出背后黑沉沉的空间,隐约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长方形轮廓。
“我去!”
吴被这动静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手电筒都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一溜烟躲到了张起灵身后。
他余光己经扫过玉璧背后的东西了。
捏着手电筒,心还在砰砰首跳。
是棺材吧,绝对是棺材!
要是再从里面蹦出些粽子之类的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起灵侧身迈步在前,目光清清淡淡的往那边移。
墓室的烛光幽幽,驱散了一点内室的昏暗,暖黄的光影流泻在幽暗的材质上,勾勒出那东西的大致轮廓。
黑瞎子率先将手电筒的光束打了过去,强光穿透黑暗,众人的视线渐渐清晰。
可越看清,众人的表情就越震惊。
手电筒的光线都穿不透上好的玉质,足以看出其惊人的规模。
那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棺材,竟是一口用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玉棺!
墨玉的质地温润细腻,在光线下泛着深邃的墨色光泽,棺身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是各色的花卉,不同时令次第开放。
连棺盖的边缘都镶嵌着不规则的各色宝石,红的绿的蓝的交错在一起,颗颗都有拇指大小。
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帝王级的奢华排场,看得人呼吸都不由得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