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中孽种?我碎骨断脐救赎她

胎中孽种?我碎骨断脐救赎她

作者: 兰陵百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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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胎中孽种?我碎骨断脐救赎她》本书主角有赵明熙冰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兰陵百晓生”之本书精彩章节:情节人物是冰冷,赵明熙,一种的救赎,病娇,养崽文小说《胎中孽种?我碎骨断脐救赎她由网络作家“兰陵百晓生”所情节扣人心本站TXT全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6643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5 18:54:05。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胎中孽种?我碎骨断脐救赎她

2025-09-25 20:40:44

开篇导语在地府排了60年队才等到投胎机会。

可刚进娘胎就听见她日夜咒骂:“强奸犯的孽种,你怎么不去死?

”她拿刀在孕肚刻满“死”字,喝藏红花水想毒死我。“休想!”我狠咬脐带让她剧痛灌粥,

夜里蹦迪让她崩溃失眠。直到姥姥哭诉:“那畜生判刑了,只是苦了你,

身体不能引产...”原来我是母亲一生洗刷不掉的耻辱烙印。

当暴徒的基因在我血管里尖叫时,我扯过脐带最后一次轻吻。“妈妈,这次我自己走。

”咬碎自己后,我听见她手术台上嘶吼:“他碎了?我没打他啊!

”阎王突然拍案:“搞错了!你不该投给她的!”我攥紧新功德牌:“让我回去,

这次她一定会爱我。”阴冷刺骨的气息包裹着我,这是忘川河畔独有的森寒,

六十年来早已渗入我魂灵的每一寸。浑浊腥臭的河水无声奔流,

卷裹着无数张模糊哭嚎的面孔,他们徒劳挣扎,最终消融在无边的黑水里。

我裹紧了身上那件凝聚了六十年功德才换来的单薄胎衣,

灰扑扑的布料勉强抵挡着蚀骨的阴风。眼前这条扭曲了时空的漫长队伍,是轮回的窄门。

鬼影幢幢,麻木、绝望、不甘,各种情绪凝结成浓重的黑雾,弥散在每一张空洞的脸孔周围。

队伍蠕动得慢如凝滞的寒冰。“快了,就快了……”我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枯叶摩擦。

掌心里那块象征六十年血泪煎熬的墨色玉牌,已被我反复摩挲得温润,

它是我唯一的光亮和念想。玉牌深处,一丝微不可察的功德金芒,

是我无数次扶助那些比我还孱弱的新魂,无数次在枉死城边缘拉回迷失的残魂,

一点一滴积攒下的希望。前方,是人间。是对一碗温热汤饭的期冀,

是对一缕阳光穿过指缝的渴望,更是对一个能让我蜷缩身心、安心呼唤“妈妈”的怀抱,

最深沉的执念。不知又煎熬了多久,前方混沌的雾气猛地裂开一道刺目的缝隙。

“编号癸亥七四三一!赵明熙!速入轮回!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如同铁锥扎进我的意识。癸亥七四三一!我的名字!

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吸力猛地攫住了我。眼前昏黄的冥府景象瞬间扭曲、坍缩,

被旋转的、令人作呕的光怪陆离取代。意识仿佛被投入了狂暴的漩涡,被撕扯、揉碎,

又强行拼合。挣扎……窒息……坠落……轰!震荡终于停止。

无边无际的、粘稠的温暖包裹了我。一种奇异的心跳声在我周围沉稳地搏动,

咚…咚…咚…这声音带着血脉相连的韵律,是生命的锚点,将我漂泊的魂灵瞬间系住。

微弱的暖流透过一层坚韧的薄膜,汩汩地注入我这初具雏形的脆弱身体。是养分,

是生命之源。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和归属感涌了上来。到家了。我终于…到家了。

微弱的感知如同细密的蛛网,在黑暗温暖的液体中缓缓铺开。

一种遥远却无比清晰的、饱含恶意的震动,透过那搏动的血脉壁垒,

沉沉地撞入我这初生的意识。“……畜生……怎么不去死……”字字如冰锥,

带着淬毒的恨意,狠狠扎进我混沌的感知里。那声音嘶哑、尖锐,像钝器刮擦着生锈的铁板,

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滔天的痛苦与毁灭欲。

“我恨你……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把你挫骨扬灰……”强烈的憎恶感,

如同实质的冰冷潮水,穿透了温暖的羊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

那份期待中的安宁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和茫然。发生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从喉骨深处挤出来的痛哼,

伴随着重物滚落撞击的闷响,再次穿透进来。“小畜生……这就受不了了?

”那恶毒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兴奋,如同毒蛇吐信,“好戏……才刚刚开始呢!”紧接着,

一种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

毫无征兆地从我的“外壳”——那层保护着我的、温暖的薄膜之外,狠狠刺入!

嗤——有什么冰冷、锋锐的东西,正一点点切开包裹着我的屏障!那绝非人类指甲的触感,

更像是……金属!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爪,瞬间攫住了我这尚未凝聚成型的魂核!

出于渺小生物最本能的求生欲,我蜷缩,我躲闪!

细小的肢体如果那能称之为肢体的话在那粘稠的液体中疯狂地、徒劳地摆动挣扎,

想要逃离那致命的切割点。每一次扭动,都牵扯着那根维系我生命的细带,

带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悸动。“呃啊——!”外面女人的痛苦尖叫陡然拔高,

猛地中断了那持续切割的恐怖动作。短暂的死寂。只有她粗重、破碎的喘息声,

如同破旧的风箱。“死……死……死……”她再次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泊里费力捞出,带着淋漓的恨意,伴随着那冰冷的利器又一次落下!

…刻进你骨头里……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记得你是怎么来的……你这肮脏的孽种!

”嗤……嗤……嗤……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伴随着她痛楚的闷哼和失控的喘息,

成了我黑暗世界里最恐怖的交响乐。每一次切割,都仿佛直接落在我的魂体上。

那冰冷的恨意蚀骨穿髓,比身体上的痛楚更甚万倍。

一个认知尖锐地刺破了恐惧的迷雾:我费尽六十年心血、拼尽一切才挣来的这场新生,

非但不是救赎的彼岸,反而是被诅咒的炼狱开端。包裹着我的羊水,这生命的温床,

此刻被一种新的、令人作呕的粘稠感侵染。

一丝丝阴冷的、带着铁锈甜腥的气息悄然弥散开来——是血。外面那个女人,

因刻骨仇恨而自残涌出的血,正缓慢地渗入本该纯净的包裹着我的液体中。每一口“呼吸”,

都像吸入滚烫的刀片,刮擦着我刚刚凝聚的意识。

“死……死……给我去死啊……”那诅咒如同最恶毒的符咒,一遍遍冲刷着我。

恐惧的冰霜之下,一股炽烈的、同样源于生存本能的暴戾火焰,猛地从我意识最深处炸开!

凭什么?!凭什么我六十年苦苦煎熬,最终要被投进这样一个憎恨着我的深渊?

凭什么我尚未睁眼看这世界,就要被刻上如此恶毒的烙印?凭什么我要死?!“呜——!

”一股尖锐的、不属于我的嘶鸣从我意念中迸发,带着初生牛犊的狂野和不甘。

细小的拳头那团包裹在薄膜里的微弱力量集合体狠狠砸向那束缚着我的温暖壁垒。

壁垒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传递出一阵清晰的、沉闷的震动。“呃啊!”外面的女人猝不及防,

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那持续不断的刻划声戛然而止。有效!这念头如同黑暗中的闪电,

瞬间照亮了我混乱的意识。虽然笨拙微弱,但这具尚未成型的身体,

似乎是我唯一能撬动这绝望困境的杠杆!“嘶……”外面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紧接着是牙齿咬碎的切齿低语,

“好……好得很……小畜生……你可真不愧是那禽兽的种……天生的坏胚子!想跟我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行!看谁先耗死谁!我饿死你这孽障!

”温暖包裹着我的黑暗里,

那根一直汩汩输送着生命能量的管道——脐带——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痉挛和紧缩感。

那维系着我生命的暖流,正在被强行切断!惊恐瞬间攫住了我!

身体的本能比意识反应得更快。我猛地伸出那还未成形的、只有微弱感知的肢体,

凭着本能死死地“抓”住了那根痉挛抽搐、即将断绝我生机的脐带!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暴戾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饿死我?不!绝不!“嗷——!

”无声的咆哮在我魂核深处震荡。我用尽这初生躯体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

狠狠地、不管不顾地朝着那根生命管道咬了下去!没有牙齿,

但那凝聚了全部求生意志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凶悍意念,形成了足以刺穿物质的锋锐!

“噗——”一种奇异的、仿佛什么东西被骤然刺破的沉闷声响,

透过血脉的壁垒和羊水的阻隔,清晰地传了进来。“啊啊啊啊——!!!”外面,

女人爆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声音里的痛苦瞬间达到了顶点,

仿佛灵魂都被撕裂!巨大的反作用力猛地冲击着我,将我狠狠地甩向温暖的壁垒,

全身的感知都在震荡嗡鸣。我咬住的那根脐带在我口中疯狂地痉挛、抽搐,

一股灼热异常的、带着强大生命力的液体瞬间灌入我的“口”中,烫得我整个魂灵都在颤抖!

是血!是她体内奔涌的鲜血!这痛苦而灼热的“营养”,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残酷味道,

凶猛地冲刷着我刚刚成型的身体,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与奇异的饱胀感。外面持续的惨嚎声,

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和干呕。

“……水……给我水……妈……”那声音虚弱、颤抖,充满了筋疲力尽的痛苦。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靠近。“明熙!明熙你怎么样?我的老天爷啊!你肚子上……你疯了吗?!

”一个苍老、惊惶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是姥姥。“你喝点水……不,妈去给你熬点粥,

你好歹吃点,

不能再这么糟蹋自己了……妈求你了……”“我不吃……”赵明熙的声音气若游丝,

却依旧带着一股顽固的恨意,

他……饿死这……小畜生……和他一起……下地狱……”“你……你这是要把自己也作死啊!

”姥姥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紧接着,我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带着米香气的流质,

被小心翼翼地、强制性地从外面喂了进来。那根被我死死咬住、仍在痉挛的脐带,

忠实地将这救命的能量,混合着她滚烫的、饱含恨意的鲜血,一同输送给我。这一次,

我没有再抗拒。我贪婪地汲取着这混杂着恨意的养分,那灼热的液体流过的地方,

带来一种近乎毁灭的痛楚,也带来一种扭曲的、确保我能继续存在的力量。活下去。

无论用什么方式,无论代价是什么。活下去!这场惨烈的、无声的拉锯战,以我惨胜开局。

赵明熙刻在腹部的“死”字,如同狰狞的图腾,浸透着绝望的暗红。她不再绝食,

但恨意早已化为实质的毒液,日夜浸泡着我。白天,是她的战场。“蹦!蹦死你这孽种!

”她嘶哑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我感觉到温暖的家园开始剧烈地震荡、摇晃,

如同遭遇狂暴的地震。她竟在用身体凶狠地撞击墙壁!每一次沉闷的撞击,

都透过皮肉和骨骼,重重砸在我蜷缩的躯体上,震得我意识嗡嗡作响,

五脏六腑仿佛都要错位移位。“唔……”剧痛让我本能地蜷缩得更紧,

细小的肢体徒劳地扒住滑腻的子宫内壁,试图稳住自己。然而那撞击力道凶猛而持续,

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伴随着恶心直冲上来。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我无处可逃,

只能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被反复抛起、砸落。“痛了吗?小畜生?这就受不了了?

”撞击的间隙,她喘息着,声音里带着施虐的疯狂快意,“这才哪到哪?你带给我的,

我要千倍万倍还给你!撞!给我撞碎你!” 咚咚咚!更加沉重的撞击声再次传来。

毁灭她的冲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住我的魂灵。暴戾的意念在黑暗中尖啸!

砸开这牢笼!撕碎这束缚!让她也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细小的拳头凝聚起一股不属于胎儿的凶狠,狠狠地、不顾一切地砸向我头顶那坚韧的壁垒!

“呃!”外面传来一声短暂的、压抑的痛呼,撞击的动作猛然一滞。有效!

如同上次咬脐带一样!一丝扭曲的“胜利”感划过心头。但紧接着,那短暂的停顿后,

是更加疯狂的反扑!“好啊!还敢反抗?!”赵明熙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变形,近乎咆哮,

“果然是天生坏种!跟你那个人渣爹一样!我踩死你!” 我感觉到身体猛地一沉,

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从上方碾压下来!她竟整个身体狠狠压向腹部,跳了起来!轰!

天旋地转!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我脆弱的全身!

粘稠的羊水仿佛变成了滚烫的油,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撕裂!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

眼前如果我有眼睛的话全是爆裂的金星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唔……呃……”细微的、痛苦的意念波动从我这里逸散开去,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只剩下濒死的抽搐。上方沉重的压力终于缓缓移开。

赵明熙粗重的喘息带着一种残忍的满足:“呵……小畜生……痛快吗?

这只是刚开始……”这仅仅是漫长折磨的一个片段。随后,更致命的攻击接踵而至。

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至极的辛辣苦涩气味,猛地涌入我赖以生存的羊水之中!

浓烈得像是把一整片毒草沼泽浓缩后直接倾倒进来!是某种药汁!

强横的药力瞬间侵蚀着我的感官,灼烧着我透明的皮肤,麻痹着我初生的神经,

带来一种万蚁噬心般的恐怖感受!“藏红花!听说这是打胎的好东西!喝!给我喝下去!

毒死你这祸害!”赵明熙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大口吞咽着那致命的液体。毒药?!

她要毒死我!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庞大!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瞬间扑灭了因受虐而燃起的暴戾火焰。不!不能死!绝不!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在那药力即将侵入我核心的刹那,我调动起这具小小躯体所能激发的全部潜能,

所有的意念集中在一点——排斥!将这致命的毒液从这方空间里挤压出去!“呕——!

”羊水剧烈地翻涌!我细小的手脚疯狂地搅动,如同在沸油中挣扎!

一股强大的、源自生命最底层的排斥力量,混合着恐惧带来的巨大能量,猛地向上冲击!

“噗——咳咳咳!”外面,赵明熙猝不及防,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紧接着是呛咳和痛苦的干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呕……咳咳……小畜生!

你敢……你敢顶我的胃!”她一边剧烈呕吐,一边断断续续地咒骂,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暴的愤怒。我成功了。代价是筋疲力尽,魂灵都在颤抖。但至少,

那致命的毒液大部分被她的呕吐强行带出了体外。我蜷缩在污浊的羊水里,

贪婪地呼吸着残留的、微弱的氧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外面是她的呕吐声、咳嗽声和更加恶毒的咒骂。白天是身体摧残的战场,

夜晚则成了神经折磨的酷刑。黑暗本该带来安眠,但赵明熙的恨意如同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

辗转反侧的摩擦声,压抑的啜泣声,偶尔爆发的、用拳头捶打床铺的闷响,

都清晰地传递进来。“睡……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在黑暗中痛苦地呻吟,

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那是哭过太久的痕迹。

被痛苦和恨意长久折磨的神经早已绷紧到了极限,脆弱不堪。绝望的疲惫感如同沉重的铅块,

也沉甸甸地压在我的意识上。连续不断的精神对抗和肉体折磨,让我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睡意如同粘稠的泥沼,试图将我拖入其中。就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即将坠入黑暗的深渊时——“呃!”一声短促的痛哼骤然撕裂了宁静。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充满恶毒的低语:“睡?你还想睡?小畜生……做梦!

你毁了我的一切……还想安生?”一股冰冷的、纯粹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尖针,

狠狠刺入我即将休眠的意识!瞬间将我惊醒!她不允许我睡!

她要用这无休止的折磨彻底拖垮我!暴戾的火焰再次被点燃!比以往更加炽烈!

既然你不让我安宁,那我们就一起沉沦!黑暗中,我猛地蹬腿!

小小的脚掌用尽全力踹向温暖的壁垒顶端!咚!沉闷的震动感清晰传来。“嗷——!

”赵明熙发出一声痛呼,身体瞬间绷紧蜷缩起来。“舒服吗?

”一个扭曲的声音在我魂核深处狞笑。我并未停歇,小小的拳头再次狠狠砸向侧壁!

身体在那粘稠的液体中剧烈地翻滚、扭动,如同一条被激怒的幼鲨!咚咚!砰砰!“呃啊!

别……停下!畜生……停下!”她痛苦地在床上翻滚,声音因剧痛而变形,

咒骂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哀嚎。她试图用手按住剧烈起伏的腹部,

但那内部的冲击力却无法遏制。“睡啊!怎么不睡了?!”我无声地咆哮着,

攻击更加疯狂密集。整个黑暗的空间如同一个被剧烈摇晃的密封盒子,而我,

就是这个盒子里的风暴核心!这疯狂一直持续到天际微明。

赵明熙的声音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破碎的呜咽,意识早已模糊。而我,

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沉入一种近乎虚脱的昏沉。五个月。整整五个月的血腥拉锯。

我的每一次胎动都带着玉石俱焚的狠戾,她的每一次折磨都印刻着同归于尽的癫狂。

我们像两只困在绝望牢笼中的凶兽,用最原始、最残酷的方式,互相撕咬着对方的生命。

直到那个下午。熟悉的老人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啜泣声,靠近了房间。是姥姥,

赵明熙的母亲。“明熙……”姥姥的声音哽咽着,

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和无法言说的悲伤,“……法院那边……判了。”里面,

赵明熙翻身的动作猛地一滞。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那……那个畜生……判了十五年……”姥姥吸着鼻子,声音抖得厉害,

“法官说……证据确凿……他抵赖不了……”判刑了?那个男人?

那个……让我成为“孽种”的男人?

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情绪波动划过意识深处,是茫然?是解脱?

还是更深的沉重?“十五年……”赵明熙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声音空洞得像山谷的回响。

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也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只有一片死寂后的冰冷。

这冰冷的死寂持续了漫长的几秒,接着,一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气息弥漫开来。

姥姥的哭声陡然增大,

……判了就好……判了就好啊……只是……只是我苦命的女儿啊……”她像是再也支撑不住,

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不起折腾……那孩子……怕是真的……打不掉了……你得……你得把他生下来啊……”轰隆!

姥姥后面的话,如同九霄雷霆,狠狠劈进了我混沌的意识深处!

“……这身子……再经不起折腾……那孩子……打不掉了……你得……生下来……”生下来?

!打不掉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

瞬间冲垮了我所有构筑在求生本能之上的堡垒。那些支撑着我与她搏杀、撕咬的力气,

刹那间被抽得干干净净!身体深处那日夜咆哮的、属于“超雄”的暴戾基因,

第一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一股比忘川河水更冰冷、更深邃的寒意,

从魂灵的最底层不可遏制地弥漫开,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我费尽心机,用尽凶悍,

拼命想要活下去……可原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她此生无法洗刷的污秽烙印!

是钉死在她灵魂十字架上的耻辱标记!是那场暴行凝固成的、活生生的琥珀!只要我活着,

只要我呼吸,只要我存在,她就永远无法摆脱“受害者”的身份!

那些恶意的目光、刺耳的议论,就会如影随形,啃噬她一生!我顽强地活着,

就是在日夜提醒她那段地狱时光!提醒她曾经的无力、绝望和……耻辱!她恨我,恨得蚀骨。

错了吗?没有。错的是那个施暴的恶魔。或许……也错在强留我在这世间的命运。

更错在……让我带着那恶魔的血脉,成为了她永恒的噩梦。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哀伤,

混合着前所未有的清醒,淹没了我。原来,我才是她痛苦的最大根源。我的呼吸,对她而言,

就是最残忍的刑罚。绝望如同潮湿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魂核之上。

我静静地漂浮在温暖却粘稠的羊水里,第一次感受不到那搏动心跳带来的归属,

只觉得这方寸之地,已成了埋葬她未来的坟墓。外面,

赵明熙的沉默比任何歇斯底里都更令人窒息。那沉默里翻滚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和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她极其缓慢地坐起身,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我感觉到她冰冷的手,

缓缓抚上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手掌下,是那些她亲手刻下的、深深浅浅的“死”字疤痕,

狰狞地盘踞着。她的手指,正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力度,

按压着其中一个凸起的血痂。“呵……”一声短促的、毫无温度的笑声从她喉咙深处挤出来,

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打不掉了……呵……打不掉的孽种……”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冰渣和毒液。“好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近乎喑哑的疯狂,“那就耗着吧!看谁先熬死谁!小畜生,

你不是命硬吗?那就来试试!看是你先吸干我,还是我先饿死你!”话音未落,

那按压在疤痕上的手指猛地用力!“噗嗤——”一点细微的、粘稠温热的液体,

瞬间透过那层薄薄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痂,渗入了羊水之中。是血。我的……血?还是她的?

在这密闭的黑暗里,一切都混杂在了一起。那血腥味,

带着我从未体会过的、属于“孽种”的宿命味道,弥漫开来。赵明熙开始了她第五十次,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绝食。最初的疯狂抵抗过后,是死水般的沉寂。她不再咒骂,不再哭喊,

甚至不再尝试任何外在的伤害动作。她只是静静地躺着,如同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任由生命的气息从她身上一点点流逝。姥姥送来的粥碗,一次次在床边变冷、馊掉。

她紧闭着嘴唇,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那里面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厌弃。房间里的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弥漫着衰败和死亡的味道。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通过脐带传递而来的生命暖流,

正在急剧地衰减。营养的匮乏让我这小小的躯壳如同风干的果实,

在缓慢地、不可逆转地皱缩、枯萎。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像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后的挣扎。

身体深处那些曾日夜咆哮、带给我凶悍力量的因子,此刻也陷入了彻底的沉寂,

仿佛连它们也放弃了这场本就荒谬的战斗。时间在粘稠的黑暗中缓慢爬行。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更久。姥姥颤抖的手再次端着一碗温热的米粥,坐到床边。

她看着女儿苍白如纸、颧骨高高凸起的脸,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滚落。

“明熙啊……你就当心疼心疼妈……喝一口……就一口……”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就算……就算为了恨他……你也得有力气恨啊……”赵明熙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视线落在自己依旧隆起的腹部。那曾经因为我的激烈反抗而日夜翻腾、让她痛不欲生的地方,

此刻安静得像一片死水。曾经让她恨不得捅穿的内里,此刻只剩下微弱的、若有似无的搏动。

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极其轻微地从她干裂的唇间逸出,

……他就闹……闹得我……生不如死……”“现在……肚子……不痛了……”她枯瘦的手指,

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腹部的皮肤,指尖冰凉。

“……一点……都不痛了……”那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预想中的快意和解脱。

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重的空茫。仿佛她一生的恨意,在目标真正濒临消亡的时刻,

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支点,只剩下令人窒息的虚无。巨大的悲伤如同滚烫的熔岩,

瞬间冲垮了我内心冰冷的堤坝。原来,她恨我入骨,却也从未想过……与我同归于尽。至少,

潜意识里,她或许也害怕着这彻底的虚无。不能死。我不能让她死。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坚定地占据了我的全部意识。为了什么?为了那六十年功德?

为了看这人世一眼?不。在这一刻,那些都变得毫无意义。仅仅是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即使这血脉,是诅咒的源头。

细小的、几乎耗尽了所有能量的肢体,微微动了一下。我用尽最后残留的一丝意念,

轻轻地、再轻轻地,蹭向那根系着我的生命脐带。然后,张开那并不存在的“口”,

用最轻微、最柔和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含住它,模仿着最初的咬合动作。但这一次,

没有撕扯,没有凶残。只有一种近乎……依恋的轻触。“唔……”一声极其细微的痛哼,

从赵明熙干裂的唇缝里溢出。她枯瘦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一瞬,眉头痛苦地皱起。“痛?

”姥姥惊得手一抖,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她几乎是扑到床边,

声音激动得变了调:“痛?!是不是他动了?是不是?!明熙!他还有反应!他还活着!快!

快喝一口!喝了就不痛了!”她慌忙捧起那碗温热的粥,几乎是颤抖着递到赵明熙唇边。

赵明熙的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死寂的空茫中出现了一丝短暂的迷茫和挣扎。

腹部的剧痛清晰地传来,提醒着她里面那个小生命的顽强抗争。她死死盯着那碗粥,

眼中的恨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小畜生!和人渣一样该下地狱的玩意儿!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赖在我肚子里不肯走?!为什么不让我解脱?!

”她喉咙里爆发出嘶哑的咆哮,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尖锐扭曲,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控诉,

“你为什么……不死?!”那绝望的、带着同归于尽意味的质问,如同无形的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魂核之上。为什么不死?是啊,为什么?我僵硬地“悬浮”在粘稠的液体里,

第一次无比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的位置。我的一切存在——我的挣扎,我的呼吸,

我的胎动——对她而言,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凌迟。我活着,就是她无边地狱的延伸。

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无法形容的酸痛,如同被最锋利的冰锥贯穿。这种痛,

比之前所有的撕咬和撞击加起来,还要深重万倍。我想告诉她:妈妈,

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死一死”?这次,我自己来?这个念头荒诞又悲凉,

带着巨大的解脱感,竟让我混乱的意识有了一瞬间的清明。或许,

这才是我们彼此……最终的救赎?也许是这刹那的分神,

也许是那巨大的悲伤让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我下意识地、无意识地蜷缩起一只小小的脚。

噗。那只脚,不偏不倚,正好顶在了她肚皮上一个刚刚开始结痂的“死”字上。

那个字刻得尤其深,痂皮还很脆弱。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瞬间从那个位置渗了出来,

再次染污了包裹我的羊水。我又搞砸了。

“……呵……”外面传来一声极轻、极冷、充满了无尽讽刺的嗤笑。黑暗。

粘稠、温暖的黑暗,如同凝固的血块。我沉溺其中,像一块被遗弃的残骸,随波逐流。

意识如同一点微弱的磷火,在无边的羊水里明明灭灭。外面那个女人的气息,微弱而冰冷,

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味道。

那维系着我最后存在的脐带,脉搏的跳动已经微弱到几近消失。姥姥哀哀的哭声,

隔着皮肉传来,

就一口……当妈求你了……你这样……怎么挨得到生的时候……孩子……孩子也……”孩子?

我麻木地想。那个被刻满了“死”字的孽种?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悲怆,

如同深海沉船释放出的最后一股浊流,缓缓淹没了我摇摇欲坠的魂灵。这五个月的血腥纠缠,

我和她,像两头困在濒死沼泽里的凶兽,用獠牙和利爪,

徒劳地撕咬着对方早已残破不堪的生命。我耗尽了她的精血,她碾碎了我的期待。

我们都在名为“恨”的毒焰里被反复炙烤,直到形销骨立,油尽灯枯。够了。太够了。

她不该和我这个耻辱的烙印一同腐烂。她值得活着。哪怕活着对她而言,

是另一重更漫长的刑罚。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她永恒的凌迟。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意念,

如同黑暗房间里被擦亮的最后一根火柴,穿透了麻木的灰烬。活下去?不。那毫无意义。

我的每一次心跳,都如同在她早已支离破碎的尊严上再插一刀。我的每一次呼吸,

都让她在噩梦中更深地沉沦。只有我消失。彻彻底底地消失。

从这个错误的起点、这个诅咒的源头,彻底抹去。这念头如同冰水浇透滚烫的铁,

带来一种近乎解脱的刺骨寒意。身体深处,那些曾咆哮嘶吼、赋予我凶悍力量的冰冷因子,

此刻竟异常地安静,甚至……顺从?它们似乎也在漫长而无望的对抗中,

耗尽了最后一丝暴戾。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调动起这具小小身体里残余的最后一点力量。

意识凝聚,像在黏稠的沥青中拖拽着沉重的锁链,

最终落在了那根维系着我、也维系着她痛苦的脐带上。那是我们之间血脉相连的唯一纽带,

也是这场悲剧最直白的象征。我伸出手——那细小、尚未成型的肢体,轻轻触碰着它。

冰冷的,柔韧的。这曾是我争抢的战场,是我施虐的刑具,

也是我唯一汲取过温暖尽管是混着恨意的的源头。这一次,不是为了搏杀,

不是为了反抗。我张开那并不存在的口,用尽我所能调动的全部温柔,轻轻地、近乎依恋地,

吻了上去。吻在那沾满血污与诅咒的脐带上。如同告别。“妈妈……”一个无声的称呼,

只在我意识最深的海底回荡,带着从未有过的平静,“……这次,我自己走。”结束了。

都结束了。下一秒,那点初生的、属于我的微弱意志,如同被投入了绝对的虚无风暴核心!

没有反抗,没有犹豫,只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向着自我毁灭的狂暴决绝!

这决绝并非来自基因里潜藏的凶性,而是源于对那个被诅咒的女人的……最后一点悲悯。

“呜——!”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魂灵的无声尖啸,从我意识深处炸开!我猛地缩紧!

小小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那承载着我微弱生命的胚胎核心,

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意志狠狠攥紧!咔嚓!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

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最坚硬的冰面。细小而密集的裂痕,瞬间爬满了我的“心脏”。紧接着,

是骨骼!那些刚刚开始钙化的、支撑着我的脆弱支架,在同一瞬间被无形的巨力狠狠碾过!

细碎的、连绵不绝的破裂声,如同春日冰河解冻的微响,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气息。

喀啦、喀啦……碎裂开始了,细密绵长如同春蚕食桑。我感知不到疼痛,

只有一种灵魂被硬生生撕裂、粉碎的恐怖空茫。力量在狂泻!

我调动着这具身体每一滴残存的生命力,推动着这自我崩解的进程。

那根被我温柔吻过的脐带,此刻成了最关键的支点。我用尽最后的气力,

整个小小的身体狠狠地向它撞去!噗嗤!脐带根部被剧烈的撕扯生生扯断!

温热的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我的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粘稠的羊水!同时,

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捅穿了外面那女人早已麻木的身体!

“呃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仿佛从地狱最底层冲出的惨嚎,

猛地刺穿了密闭的黑暗!那是赵明熙的声音!

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的、被硬生生凌迟的剧痛!“医生!医生!快啊!救救我女儿!

”姥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脚步声,器物翻倒的巨响,瞬间乱成一团!“怎么了?!病人!

病人你怎么了?!”陌生的、带着惊惶的医生声音冲了进来。

剧痛在外面的世界掀起了惊涛骇浪。在我的世界里,毁灭的进程却冰冷而坚决地继续着。

骨骼尽碎,血肉碾烂。我像一件被粗暴拆解的瓷器,在这温暖的棺椁里彻底崩散。

黑暗不再是粘稠的,而是变成了冰冷的碎片,切割着我正在消散的意识。

世界在旋转、塌陷……“……胎心……胎心骤降!几乎没了!快!紧急手术!立刻剖腹产!

快啊!”医生惊骇的大喊穿透进来,带着金属器械碰撞的刺耳噪音。

冰冷、锋利的手术刀切开皮肉的触感,微弱地传来。但在那之前,我的一切,

已经在那片温热的血污里,碎成了无法拼凑的粉末。虚空中,

我仅存的、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捕捉到了赵明熙在手术台上,

那种混杂着剧痛、恐惧和巨大疑惑的、歇斯底里的嘶喊,

最后悲鸣:“……他……碎了……”“……我……我没打他啊……”那声音里的茫然和无措,

像最后一点火星,烫了一下我彻底湮灭的边缘。“我没打他啊……”这五个字,

竟成了我坠入无尽黑暗前,最后一点模糊的悲凉慰藉。轰!冰冷的虚无感彻底吞没了我。

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最后挣扎了一下,彻底熄灭。没有痛楚,没有留恋,

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重的、解脱般的死寂。…… …冷。

忘川河畔那熟悉的、渗入骨髓的森寒,再次包裹住我残破的魂灵。只是这一次,没有胎衣。

我像一缕透明而稀薄的青烟,虚弱得几乎无法凝聚成形,

飘飘荡荡地悬浮在一条浑浊腥臭的河水上方。河水无声奔流,卷裹着无数模糊哭嚎的面孔,

徒劳挣扎,最终消融。河岸上那扭曲漫长的轮回队伍,鬼影幢幢,

麻木绝望的浓重黑雾几乎凝成实质。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六十年的煎熬换来的新生,在那个温暖的子宫里,以最惨烈的方式碎裂、终结。没有怨愤,

没有不甘,只有一种耗尽心力的疲惫。“癸亥七四三一!赵明熙的孽胎!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铁片摩擦的声音猛地响起,炸得我残魂一阵波动。

两个面无表情、身穿皂衣的鬼差,如同灰暗的墙壁,无声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手中提着沉重的锁链,上面附着无数痛苦扭曲的细小面孔,发出无声的哀嚎。

那链子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就要朝我缠绕过来。那是押解重罪之魂去地狱受刑的刑具。

我甚至没有力气思考这意味着什么。去受刑?那便去吧。或许无尽的折磨,

能洗刷掉我作为“孽种”的污秽。就在那冰冷的锁链即将触碰到我稀薄魂体的刹那——“慢!

”一声沉浑、威严、如同古钟轰鸣的怒喝,猛地从高远不可及的地方穿透冥府的阴霾,

轰然炸响!那声音带着无上的威压,瞬间震散了两个鬼差周身的阴气,

也震得我飘摇的魂体一阵剧烈震荡,几乎要彻底溃散!整个忘川河畔死寂了一瞬。

无数麻木的鬼魂都下意识地瑟缩起来。一道刺目的金光骤然撕裂了灰暗的天幕!金光之中,

隐隐可见高耸的殿宇楼阁,威严无匹。一个巨大、模糊却充满压迫感的身影,

端坐在金光深处。那是……阎罗殿?端坐其上的……“孽障!好大的胆子!

”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雷霆般的震怒,直接在我残魂深处震荡,“赵明熙?

你竟敢擅自投胎于她?!谁给你的狗胆?!”这怒喝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意识上!

我本就稀薄脆弱的魂体在这威压之下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碎裂成齑粉。

巨大的困惑和恐惧攫住了我。赵明熙?我的母亲?投错了?擅自?什么意思?!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滔天怒火和荒谬指控。

我只是地府苦苦排队六十年的一个小小魂灵,循规蹈矩地领取了投胎的玉牌,

被巨大的吸力投入了那个名叫赵明熙的女人的腹中……我何曾“擅自”?我何来“狗胆”?

这滔天的罪责从何说起?!“带上来!”那阎罗殿上的模糊身影猛地拍案!

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吸力瞬间攫住了我!意识天旋地转!

眼前灰暗的忘川河畔景象如同被狂风卷走的破布,瞬间消散!下一刻,

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无法形容的宏伟空间。脚下是冰冷、光滑、深不见底的黑玉地面,

倒映着上方无穷高处悬浮的、巨大轮盘的虚影。那是轮回盘?前方,

巍峨高耸的殿宇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威严与阴冷,正是阎罗殿!

殿门口两尊面目狰狞的巨鬼石像,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我,散发着令人魂飞魄散的煞气。

我被无形的力量按倒在冰冷刺骨的黑玉地面上。那森寒之气几乎要将我残留的意识彻底冻结。

我艰难地抬起头。殿上,巨大的黑玉案后,端坐着一个无法看清面容的存在。

祂周身笼罩在层层叠叠的玄奥光芒之中,身形奇伟,仿佛撑开了整个冥府的天地。

祂投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刺穿我稀薄的魂体。那就是……阎王?恐惧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看到了殿侧侍立的那两个鬼差,此刻更是如同卑微的尘埃,深深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查!”阎王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祂并未看我,

但那命令却是对我的最终审判。随着祂话音落下,案头之上,

一本巨大、厚重、封面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不祥黑气的书册骤然翻开!

书页无风自动,速度快得拉出残影,哗啦啦作响,如同千万只骨爪在同时抓挠!

仅仅是那书册翻动时逸散出的一丝气息,就让我本就濒临溃散的魂体剧烈扭曲,

发出无声的尖啸!那是记录着无尽生灵罪孽、因果、生死的……生死簿?!

被它直接注视、查阅,本身就是一种酷刑!终于,书页的翻动停止了。

一道刺目的、仿佛由凝固的鲜血构成的暗红光柱,猛地从翻开的生死簿上投射出来,

在冰冷的黑玉地面上清晰地映照出几行扭曲、古老的文字!那文字如同活着的毒蛇,

注命:周瑾年母:周氏婉茹本市富商周世清正妻父:周世清批命:麒麟子,

承家业,福泽绵长。误入:赵明熙之腹强奸所孕,怨气深重,孽债缠身周瑾年?

周氏婉茹?周世清?麒麟子?承家业?福泽绵长?这些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命格,

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混乱的意识上!我不是赵明熙的孽种?

我应该是一个被期待、被祝福、承载着家族希望的……麒麟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命运弄人的冰冷讽刺,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我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

阎王的目光终于第一次落在了我身上。那目光穿透了我稀薄的魂体,

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恼怒?“看清楚了?”祂的声音依旧威严,

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震怒,多了几分确认后的冰冷,“原定的周家麒麟子,本该一生顺遂,

福报深厚!却被你这懵懂蠢物,擅自撞入那赵明熙的污秽之腹!沾染了那强奸犯的恶业,

更成了那可怜女子一生洗刷不掉的耻辱烙印!

”祂的手指猛地指向生死簿上那行误入的刺目血字:“此等阴差阳错,坏她命数,

毁你前程!致使她恨你入骨,你亦在腹中自毁其身!害人害己,罪责滔天!

本王没一鞭将你抽得魂飞魄散,已是法外开恩!”害人害己?罪责滔天?原来……原来如此。

所有的恨,所有的折磨,那一次次刀刻的“死”字,那灌下的藏红花,

那无休止的撞击……一切的根源,竟是一场可悲的、荒谬绝伦的投胎错误!我是周瑾年,

本应在温暖的期待和祝福中到来的孩子。却阴差阳错,带着周家的福泽和期待,

一头撞进了赵明熙——那个被强奸、被彻底摧毁的女人的绝望地狱里!我的“顽强求生”,

对她而言,是日夜不停的凌迟!我的每一次胎动,都是在她伤口上撒盐!我最终选择的自毁,

更是断绝了她仅存的一点……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生命的复杂执念?那她呢?

赵明熙呢?那个被夺走了清白、尊严,

又被一个“错误”的孽种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女人……她何其无辜?!她承受的煎熬,

是我这“错误”的直接后果!我……我才是那个……带给她最深重绝望的元凶?!“不——!

”一股撕裂魂魄的巨大悲恸与悔恨,猛地从我即将彻底消散的魂核深处爆发出来!

那不是声音,而是意念的尖啸,震荡着我稀薄的魂体!

“不……”我残存的意识在绝望的深渊里疯狂呐喊,

“不是她的错……是我错了……是我害了她……我……”稀薄的魂体剧烈波动,

如同风中残烛。巨大的悔恨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我仅存的意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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