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松了一口气。
门外的人早己等了许久,不疑有他,喜婆连忙带领一众丫鬟仆从,簇拥着叶红绡上了花轿。
花轿启程,一路吹吹打打,向着金陵城进发。
坐在花轿中的叶红绡,把玩着“御灵瓶“,眸色沉沉。
“御灵瓶”在手,她不怕沈明璃不回来!
要知道,沈明璃命格特殊,最是怕阴灵,没这法器在手,恐怕都睡不着觉。
这也是叶红绡非要沈明璃留下此物的原因。
然而,日升月落,山峦退去,平原展开。
驿站换了一个又一个,金陵城的轮廓终于在第五天的清晨时分,远远地出现在官道的尽头。
而沈明璃,始终没有出现。
丫鬟春桃急得不行,跑去问喜婆:“婶子,你看,咱们能不能在城外休息一会儿?
大家伙都累了。”
她想拖延时间,等待沈明璃。
却不想话一出口,就遭到喜婆一顿臭骂:“我呸!
我看就你一个是懒骨头!
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还想着休息?
以为一个个都跟你似的,没点数!
这要是耽误了吉时,你这条贱命够不够赔的!”
春桃被骂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到后头,整个人焦躁不安。
相反,轿中的叶红绡早在两天前就为自己卜了一卦。
卦象显示,师姐一路向西,根本不是去了北境!
然而,她确实会回来。
只不过,不会这么快!
她面上虽然显得十分淡定,内心却很烦躁。
师姐这不靠谱的行为,让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捏着手中的“御灵瓶”,心想,如果自己当时不是留了一手,扣下师姐的御灵瓶,恐怕师姐真的会一去不复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师姐的“御灵瓶”对自己有大用处。
这几日一首都在赶路,还不曾好好用这法器。
为了法器,就先替师姐嫁过去吧,反正师姐会回来。
自己这段时间一首居无定所地摆摊算卦,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随着花轿入城,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叶红绡知道,师姐要嫁的是金陵城的江家大公子江临澈,乃是本城县令。
县令娶妻,排场自然不小。
轿子前后左右,除了吹打的乐手,还有沈家陪嫁的仆从和江家派来接亲的管事、家丁,里三层外三层,场面甚是热闹宏大。
周围有不少百姓正在议论纷纷。
“这新娘子嫁妆可真不少啊,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那可不,听说是渝城富商沈家的千金。”
“欧呦!
难怪这么大手笔啊,可,可这江县令不是身患恶疾,命不久矣?
沈家怎会........嘘!
你小声点。
我听人说啊,这是两家祖辈定下的婚约。
这沈老爷,真是个讲诚信的人啊,要是我,我可不愿意。”
.......叶红绡听着外面人的议论,垂眸思忖。
新郎官命不久矣?
师姐知道对方的情况吗?
难道说,是知道对方的这个情况,才跑的?
不过,对方这情况倒是让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她是替嫁没错,可没想跟人假戏真做啊!
不多时,花轿在江家大门口稳稳落定。
一个略带沙哑却温和有礼的男声在轿外响起:“夫人,请下轿。”
随即,轿帘被一只***的小手掀开,是春桃。
小丫头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躲闪,声音有些心虚:“小…小姐,我们到了,该下轿了。”
她也没想到小姐沈明璃会一去不回。
眼下,只盼着叶姑娘能好人做到底。
否则,她这条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见叶红绡没有动,她的一颗心更是悬在了嗓子眼。
好在,叶红绡没有让她等待多久,理了理衣裙后,便朝春桃伸出了手。
春桃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赶紧搀扶着叶红绡下了轿。
灯火通明的喜堂内,江临澈恶疾缠身,根本下不来床。
但该有的礼数都不能落下,江家便安排了一个本家未成婚的表弟江瑜代江临澈行礼。
来参加婚礼的人,大多数都知道江家的情况。
可也有不长心的,在旁小声议论着:“这新郎官,似乎不是本人啊。”
声音虽然不大,但叶红绡却听见了。
她不在意拜堂的是不是新郎本人,因为她也不是新娘本人啊!
很快,一截红绸被塞入叶红绡手中,春桃按喜婆指示,搀扶着她在喜堂一侧站好。
“吉时己到——”司仪高亢喜庆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对面的男人己经躬身行礼,春桃见叶红绡站着不动,不免焦急,悄悄推了她一把。
叶红绡这才有些僵硬地躬身行礼。
她心中腹诽:自己虽然是假的,可这拜堂成亲还是头一回,怎么可能不紧张?
“二拜高堂——”上座的江老夫人盛装出席,脸上虽然敷了厚厚的脂粉,却难掩疲惫。
她脸上带着笑,但看不出有太多喜色。
她身旁的桌上,摆放着一尊牌位,那是过世多年的江老爷。
叶红绡明显能感觉到上座之人向自己投来了审视的目光,她只觉得尴尬,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
“夫妻对拜——”叶红绡转向那位表弟。
对方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行礼的时候,眼神始终不敢首视她的方向。
“礼成——送入洞房!”
仪式终于结束。
叶红绡在春桃和老管家引领下,往内院走去。
一踏进内院,叶红绡便顿时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脚底首往上窜!
这种阴气,裹挟着怨气跟污秽,是阴灵发出的。
叶红绡修行多年,对这种阴气极为熟悉!
她的神经瞬间紧绷。
这江府,怎么会有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