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凛冬寒 送个月亮 2025-09-25 21: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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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是个少年将军。父亲骤亡,我和兄长入狱流放的时候,他正在战场上英勇厮杀。

最后,我死在了他和公主殿下大婚之日的前一夜。1、我是尚书之女闻妜,金尊玉贵。

在我年幼之时,浑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爱看话本,爱听戏听曲儿。

许是父母及长兄疼爱,自小便由着我随性而为。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年,

园子里的玉兰花虽是早春绽放,却是纯而洁白,如玉雪般清新,开得极好。我顽皮,

也没有丫鬟小厮拦得住我,爬上了墙头。枝头最高的那一朵,宛如仙子,自由摇曳,

蓬勃生机。我便伸手去够。不料脚一滑,身子向前一倾,拽着枝头颤巍巍摇摇欲坠。

“妜妜小心!”听得兄长远处传来的一道担忧声,我堪堪回过神来,失重感随之袭来,

整个人秤砣一样就往下掉。“啊啊啊,哥哥救我——”我大惊失色,

只顾在空中闭着眼睛双手乱舞。幸运的是,我掉入了一个人的怀抱。或者说,

是有人风一样掠来接住了我。很好闻的松木香。我睁开眼,那也是我看见他的第一眼。

剑眉星目,神色凉薄,如青松,如凛冬。“卫凛,还好有你在,

不然今日小妹怕是要摔出个好歹来!”我听见长兄叫他,卫凛。“妜妜,还不快下来,

谢过你卫凛哥哥。”长兄在一旁提醒我道。我手忙脚乱地下来,又理了理衣襟,

终于开口唤他,卫凛哥哥。“不必客气。”他开口,音色凛冽。卫凛,卫凛。

果真是人如其名。我暗暗心想。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叫顾卫凛。2、顾卫凛生得很好看。

当然了,我并不是一个只在乎皮囊的人。顾卫凛是将门之后。我初次见他的这一年,

恰逢他父亲顾定边顾大将军战死沙场,母亲病故。原来经历了这么多。彼时的他,

不过刚到志学之年。父亲和顾定边颇有交情,只是从前碍于顾忌,

两家私底下并不敢多有来往。毕竟,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忠勇将军。顾大将军身故,

顾卫凛年幼难堪重任。一代将门之家,似乎就要从此凋敝。但我知道不会。因为在我心里,

顾卫凛将来也是要当将军的人。我见过他酷暑凛冬里勤学苦练。你见过尚未出弦的利箭吗?

浑身锋利,锃亮如光,蓄势待发。我从未见过他卸下锋芒的模样,但我觉得,

无论他何种模样,我应该都会看得顺眼。那一日,也是玉兰花开得正好。父亲和我站在树下,

头顶偶有玉兰花瓣摇曳落下。我看出父亲的犹豫,莫名就懂了他大概的意思。顾大将军府,

早已是名存实亡。顾卫凛拜入我父门下,只为锤炼自身。他毅力坚韧,英勇无畏,

只是羽翼尚未丰满。他要的,虽不是权势,却是只有权势能给的时机。但时机,

又怎会那般轻易及时说来就来呢。现如今,庇佑尚且不够,风雨却是欲来。“妜妜,

爹爹虽想尽力保全你顾伯父的唯一血脉,可你亦是我的血脉,你若是不愿,

爹爹另作他法绝不勉强。”父亲看着我,语重心长。我当然愿意。我心想。与顾卫凛定亲,

既可保他,亦可全我。更何况,这只是父亲的“缓兵之计”。父亲只是想为顾卫凛争取时间。

“爹爹不必为难,我心甘情愿。”我对着父亲盈盈一拜,一字一句道。父亲并不知道,

其实我不怕冷,我喜欢凛冬。父亲也不知道,其实顾卫凛,就在这里的附近处。但我知道,

他就在不远处,他能听到我的回答。空气里漂浮的玉兰花香气,

明明夹杂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松木香。这个味道,我很敏感。3、我和顾卫凛定亲了。

并没有大操大办,但有完整的流程。婚书签名的时候,顾卫凛就站在我的身旁。很难得,

他换了较平日里温和许多的浅蓝锦衣,身形颀长,面色如玉。顾卫凛比我高上许多,

他低下头来问我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淡淡萦绕。“闻小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少年垂眸,语调认真。你听听,都到现在了,还客客气气这么生分地叫我一声闻小姐。

他从来都是这样,未曾与我有任何不该有的逾越之举。顾卫凛没有寄人篱下,

却生怕旁人因他所累。“卫凛哥哥,你以后可以叫我妜妜了。”我高高地仰起头看他,

笑靥如花。我看见顾卫凛向来淡漠的神情微微一震,而后抿了抿嘴角。“妜妜。”一字,

一顿。清浅,有力。我听见顾卫凛轻唤,声音不大,但我能听清。还有我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我喜欢去凑外面的热闹。刚好那晚中秋佳节,整个城中极为繁华。我闹着要去看灯会,

顾卫凛便在晚膳后来接我出府。京城盛装,街道两旁全是各色各样的灯笼,人群熙熙攘攘,

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我穿着罗裙却行动灵便,在人群中像一只穿梭的花蝴蝶。

顾卫凛自小习武,身手更为敏捷,看上去只觉得他不紧不慢,稳稳跟在我旁侧三步之遥。

我终于停下脚步,盯着面前那一顶小兔子灯笼。造型很可爱,图案更是栩栩如生。“老板,

这个灯笼如何取得?”我指着那顶灯笼,询问着摊贩。“这个简单,

小姐只要猜得出上面的谜题,这盏灯笼就是您的嘞!”老板倒是热情,一脸笑容。

我便踮着脚睁大了眼睛去看。那灯笼上面果然题着一行小字。偏生那灯笼又挂得高,

周围全是灯火隐隐绰绰,我努力踮着脚也看不大清。我又转头,伸手去拽顾卫凛的衣袖,

晃了晃。顾卫凛果然懂我意思,眼眸一抬,复又微微侧脸向下。——雾中远山横,

城头星点点。他开口,念给我听那谜题。“是冬至!”我看着他,便立刻猜到了谜底,

答案脱口而出。“恭喜姑娘答对了,这盏灯笼是您的嘞!”摊贩一拍手,便去取那盏灯笼。

我就静静等着。“闪开,快闪开!”突听一声疾呼,尖细似女子。

4、我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见人群潮水般散开去,伴随着大人小孩的尖叫声。

一匹骏马呼啸而来,马背上隐隐伏坐着一人,只是马匹不知何故受了惊,

一路横冲直撞有如脱缰。马匹后面还跟着好几个疾追的随从。我拉着顾卫凛便要往一旁躲去。

却见那马匹速度太快,路中间有一孩童摔倒在地,眼见着来不及躲闪那马蹄。我还没站定,

便觉手中一松。但我来不及思考,只是想也不想地往地上一扑,抱着那孩童就地翻滚,

青石板硌得我生疼。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疾射而出,一脚踢过马头,

接住马背上的人又飞身落下。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正好看见顾卫凛怀里抱着个妙龄女子站定。惊马被赶上来的随从控制住。

孩童也嗷嗷哭着被家长抱走。“公,小姐没事吧——”一名随从上前来,忙问妙龄女子。

顾卫凛放下女子,向我走来,负手而立。那女子周身分外华贵,唇红齿白,花容月貌,

实为佳人。“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女子盈盈一笑,对着顾卫凛娇声开口。“举手之劳。

”顾卫凛没看她,从地上捡起我刚刚掉落的珊瑚珠排串步摇,递到我手里。我攥着步摇,

正对那女子,刚好看见她粉面含春,望着顾卫凛的背影。……明元九年的冬天,

似乎来得有些早。我的身量又长了些,新做了好几套冬日的裙装,绣娘刚刚送来。戎敌来犯,

泗城陷围的消息一并传来。我的心,隐隐有些不安起来。泗城并不大,也算不得要塞之地,

尤其现在正处于天寒地冻之际,易攻难守,朝中将领决计不会有人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一时间,朝堂上,噤若寒蝉。顾卫凛来拜别父亲的时候,穿得骑装。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身着装,身姿挺拔,恰如一株破冬而立的寒竹,料峭生威。我知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兵部尚书未来之婿的庇佑,终归没办法长久。我本来想哭,

又怕不吉利硬生生忍住了,只瞒着别人偷偷往他行李里放了一摞我的珍藏话本。

全是什么大将军英勇胜敌智取敌军的故事。顾卫凛最后离开的时候,送了我一枚玉佩。

是坠形佩,但没用俏色工艺,只是琢制精细,色冷如霜,像极了顾卫凛这个人。

5、顾卫凛不在的日子里,我开始不怎么爱凑外面的热闹了。尤其那些戏台子乐坊啊,

更不去了。只闷在房内看些话本。或许,我是怕那些热闹里猛一下掺杂些我不爱听见的消息。

好在冬天还是过去了。赶在玉兰花当季盛开之前,顾卫凛终于回来了。我有些心急,

在府上等不住,去了城门口。这一仗,胜了。却是胜得极为惨烈不易。以少胜多,绝地翻盘,

顾卫凛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沉重。泗城易攻难守,又逢天寒地冻,缺粮缺物。顾卫凛顽守数月,

最后利用雪崩,埋了敌军和半城人。半城人啊。泗城人口虽然不多,可半城百姓,

那也是数以万计的人。我混在乌泱泱的百姓堆里,听很多人骂他,

也偶尔听几声为他辩解的话。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凯旋的将士们终于近了。

我一眼就认出为首的那个人,端坐马背,神情无波无澜。下巴上,还有淡淡的青茬。

是顾卫凛。百姓群里开始窸窸窣窣起来,有人欢呼迎接,也有人小声咒骂。我充耳不闻,

安静地不发一言,只抬眼远远看着。“永安公主到——”一道声音扯得极细极长,有人开道,

一顶华轿自城中徐徐而来。排场很大。及至跟前,轿落,一袭华服的佳人款款而出。

我轻易便认了出来,那是顾卫凛当日所救的妙龄女子。原来她就是公主殿下,慕容垂。

顾卫凛下马,抱拳行礼。“顾氏卫凛,胜仗而归,本公主特代陛下,前来宣旨!

”慕容垂伸手,捧出了一卷明晃晃的圣旨。一群人又齐刷刷跪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顾氏卫凛,临危受命,大胜而归,不辱将门风范,朕心甚悦,特赐封为凌云将军,

望其精忠报国,扬我国威!”“臣顾卫凛,接旨。”少年跪于地,背脊挺直,领旨谢恩。

这一年的顾卫凛,尚未及冠,不过十八。少年将军,一战成名。背负的,还有骂名。

6、顾卫凛凯旋,父亲专门给他设了接风宴。我换了新罗裙,又小心翼翼地戴好那枚玉佩。

晚宴的菜很丰盛,但是顾卫凛却没怎么吃,面前的酒盏却是添了又添。酒意熏染,

寒玉似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丝绯色。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小厨房让人熬些醒酒汤端来。

夜色如水,偶尔丝丝缕缕的微风拂过,透着空气间的微微凉意。我刚过廊道转角,

就闻到了丝丝酒气。混着松木香。顾卫凛就站在那里,背脊挺直,抬头望月。

想来是喝多了酒有些闷,出来透透气。他应该是清瘦了许多,颀长的身形看起来格外寂寥。

我想开口唤他,又怕打扰了他,只好在原地犹豫不决。“妜妜。

”我听见顾卫凛先开口唤了我,应了一声。顾卫凛没再看月亮了,转过身来,

面对着我的方向。“今天听见很多人骂我了吗?”顾卫凛隔着段距离问我,声音低沉,

像是被风吹过来的一样。原来,他知道我今早也去城门口了。我嗫嗫嚅嚅道,

“我小时候老被我爹爹骂,可比得上今天骂你的呢。”这话其实倒也不算太假,

我小时候若是实在顽皮得狠了,父亲多少也会像模像样地训斥我一顿。

顾卫凛突然就不做声了。我一时间反倒踟蹰不前起来。清清浅浅的月光撒了一地。

顾卫凛就站在月色下,如水一般沉静。我突然就很想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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