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吞噬我的画室时,我的丈夫陈旭就在门外。他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苏蔓,
那个他藏了三年的女人。浓烟呛得我跪倒在地,我朝他伸出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他的名字。
他只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爱,只有决绝和一丝解脱。晚晚,对不起,我爱的是她。
说完,他抱着苏蔓,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火场。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陈旭,
你选了她,真好。因为,被烧成焦炭的那具尸体,穿着我的衣服,戴着我的婚戒。
但她不是我。她是苏蔓。1我的葬礼办得很风光。陈旭为我选了墓园里最好的一块地,
纯黑的大理石墓碑上,刻着爱妻林晚之墓。照片是我二十岁生日时拍的,笑得天真烂漫。
葬礼上,他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面容憔affold,眼眶通红,
对着前来吊唁的宾客一一回礼,像一个为亡妻心碎的完美丈夫。晚晚她……走得太突然了。
他对我的父母说,声音哽咽,是我没用,没能救她出来……我爸妈老泪纵横,
反过来安慰他,让他不要自责。多可笑。我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下,戴着墨镜和口罩,
身边是我的发小,江枫。江枫递给我一瓶水,低声问:感觉怎么样?我摇了摇头,
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钉在陈旭那张虚伪的脸上。感觉?我没什么感觉。
心在画室那场大火里,连同我对陈旭最后一点情分,一起烧成了灰。现在剩下的,
只有一具名为林晚的,复仇的躯壳。他演得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你。
江枫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是啊,演得真好。好到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如果我没有提前在画室里装好针孔摄像头,如果我没有亲耳听到,就在火灾发生前十分钟,
苏蔓娇滴滴地对他说:旭哥,我等不及了,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啊?
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再看到她了。如果我没有听到陈旭温柔地安抚她:乖,就快了。
我已经把她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得差不多了,等她的画在下个月的拍卖会卖出去,
拿到最后一笔钱,我就跟她摊牌。一个没钱的黄脸婆,她拿什么跟我斗?
我爱了十年的丈夫,在我为他操持家业,为他铺路搭桥,
让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变成身价上亿的陈总后,准备像扔垃圾一样扔掉我。
他还嫌不够,要榨干我最后一滴血。可惜,他算错了一步。我林晚,
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火是我放的。苏蔓也是我约到画室的。我告诉她,
我知道了她和陈旭的事,但我愿意退出,只要她来画室,
我可以把我名下的一套房产和一百万现金送给她,作为分手的补偿。她贪婪地来了。
我请她喝了一杯加了足量安眠药的红酒。等她睡死过去,我给她换上了我的衣服,
戴上了我的婚戒,然后,点燃了浸满松节油的画布。在大火燃起的前一秒,
我从画室的后门悄然离开。那里,江枫的车已经在等我了。所以,
当陈旭在火场门口做出选择时,他亲手将他的挚爱,送进了地狱。而我,他最想摆脱的妻子,
却活了下来。葬礼结束,宾客散尽。陈旭一个人站在我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点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不再是悲伤,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对着我的照片,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离得太远,我听不清。但我能读懂他的唇语。
他说的是:林晚,你终于死了。我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陈旭,别急。我们的游戏,
才刚刚开始。2陈旭回到我们曾经的家。那栋三百平的江景别墅,
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的气息。玄关的鞋柜里,还摆着我常穿的高跟鞋;客厅的沙发上,
搭着我没织完的羊毛围巾;我的画具、我的衣服、我的香水……这个家里,
到处都是我活过的痕迹。以前,陈旭总是嫌弃我把画具弄得到处都是,嫌弃我的香水味太浓。
可现在,他却像个疯子一样,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我的味道。
江枫通过我提前装在家里的摄像头,将他的一举一动实时转播给我看。
我看到他脱力地倒在沙发上,将脸埋进那条我织了一半的围巾里,肩膀微微耸动。他在哭吗?
不,他只是在演戏。演给自己看。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说服自己,
他对我的死是感到悲伤的,以此来减轻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感。果然,不到十分钟,
他就直起了身,脸上一片平静。他开始动手收拾我的东西。
他把我所有的衣服都从衣柜里拿出来,
扔进垃圾袋;把我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一股脑地扫进垃圾桶;他甚至想把我画架上那副还没完成的画也给扔了。
那是我准备送给他的三十岁生日礼物,画的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可他的手在触碰到画布的那一刻,却停住了。他死死地盯着画面上,那个穿着白裙子,
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他还是没有扔掉那幅画,
只是用一块白布,将它盖了起来。眼不见为净。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李律师吗?我是陈旭。
关于我妻子林晚的遗产……来了,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冷笑着看着屏幕。陈旭,
你以为我死了,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吗?你太天真了。第二天,陈旭就和他的律师见了面。
律师告诉他,我名下的房产、股票、基金,以及我父母留给我的所有财产,早在一个月前,
就已经通过家族信托的方式,全部转移了。现在的受益人,是我远在国外的一个表妹。而他,
作为我的丈夫,一分钱也拿不到。不仅如此,我还以个人名义欠下了银行五千万的巨额债务,
由于我们是合法夫妻,这笔债务,需要他共同承担。我看到屏幕那头,陈旭的脸瞬间就绿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激动地拍着桌子,她怎么会欠这么多钱?她的钱呢?
她那么多钱都去哪了?李律师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地回答:陈先生,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林女士只委托我办理这些手续,至于资金的去向,她并没有透露。
陈旭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想不明白。那个在他眼里,
一向温顺、单纯,甚至有点蠢的女人,怎么会布下这样一个惊天大局。他更想不到,
我不仅带走了所有的钱,还给他留了一个巨大的惊喜。那五千万的债务,
是我用公司的名义,向银行做的抵押贷款。而抵押物,正是陈旭最看重,
也是他事业根基的——旭日集团的股份。如果他还不上钱,
银行就会收走他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届时,他将不再是旭日集团最大的股东。陈旭,
我就是要让你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这只是第一道开胃菜。
3陈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五千万的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公司的资金链本就紧张,为了拿下城西那个项目,他几乎投进了所有的流动资金。
现在银行天天催债,股东们也开始人心惶惶。他试图找我父母求助,哭诉着自己有多艰难,
暗示他们是不是可以帮忙想想办法。我爸妈虽然心疼他,但家里的钱早就被我掏空,
转进了那个家族信托,他们也是有心无力。陈旭焦头烂额,整夜整夜地失眠。他开始酗酒,
喝醉了就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大喊大叫。他喊我的名字。林晚!你这个毒妇!
你把钱都弄到哪里去了!你给我出来!你死了都不让我安生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隔着屏幕,冷漠地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想怎么样?我想要的,
你很快就知道了。就在陈旭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苏蔓的父母。
他们从乡下来到城里,找不到女儿,就找到了陈旭的公司。两个老人穿着朴素,满脸风霜,
在大气豪华的旭日集团前台,显得格格不入。我们找苏蔓,我女儿,她说她在这里上班。
苏蔓的母亲怯生生地问。前台小姐打量了他们几眼,
公式化地回答:我们公司没有叫苏蔓的员工。不可能啊,蔓蔓亲口跟我们说的,
她男朋友是这里的大老板,叫……叫陈旭!陈旭两个字一出,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这对老实的乡下夫妻。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陈旭的耳朵里。
他脸色铁青地从办公室出来,将两位老人请进了会议室。叔叔阿姨,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我不认识什么苏蔓。他还在嘴硬。苏蔓的父亲脾气比较爆,
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怎么不认识!我女儿手机里全是你的照片!
她还说你答应了要娶她,要给我们家一百万彩礼!就是!苏蔓的母亲也哭了起来,
我们家蔓蔓都快一个月没跟我们联系了,电话也打不通,她到底去哪了?
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陈旭被他们逼问得狼狈不堪。他怎么也想不到,
一向乖巧懂事的苏蔓,竟然会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家里人,还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彩礼。
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苏蔓的死活。在他心里,苏蔓已经在那场大火里,
和我一起死了。他只能一边安抚两位老人,一边矢口否认。叔叔阿姨,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和苏蔓只是普通朋友,早就没联系了。至于她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他想用钱打发他们,但苏蔓的父母铁了心要找女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他们在公司楼下又哭又闹,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很快,旭日集团总裁陈旭玩弄感情,
致使女友失踪的消息就在圈子里传开了。公司的股价应声下跌。
股东们对他的不满也达到了顶点。一天晚上,陈旭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到家。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我的墓碑前——那是我的一张放大照片,被他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用来彰显他的深情。他指着照片上的我,大着舌头骂道:林晚……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这个扫把星!死了都要给我惹麻烦!骂着骂着,他突然跪倒在地,抱着我的相框,
痛哭流涕。晚晚……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看着他这副可悲的样子,只觉得讽刺。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陈旭以为是催债的,不耐烦地吼道:滚!门铃却锲而不舍地响着。
他只好晃晃悠悠地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快递员,递给他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小盒子。
陈旭狐疑地拆开。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新鲜的,还带着露水。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戴在发间的花。也是我最喜欢的花。这个秘密,
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知道。陈旭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他瞳孔骤缩,像见了鬼一样,
一把将盒子扔了出去。4.那朵栀子花像一个幽灵,彻底搅乱了陈旭的心。
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他总觉得家里有人。明明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却总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我惯用的香水味。他会猛地回头,以为看到了我的身影,
但看到的只是一片空气。他晚上睡觉,总会梦到我。梦里,我浑身是火,站在他对面,
幽幽地问他:陈旭,你为什么不救我?他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再也无法入睡。
为了抓住这个鬼,他在家里装满了摄像头,二十四小时监控。可是,
监控画面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他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快要被逼疯了。
他开始怀疑身边所有的人。他怀疑是我父母在装神弄鬼,冲到我娘家大闹了一场,
质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爸气得心脏病发,直接住进了医院。他又怀疑是江枫。
他知道江枫一直喜欢我,觉得江枫是在为我报仇。他找到江枫的公司,
不由分说就给了江枫一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搞鬼!林晚到底还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江枫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地看着他。陈旭,你疯了。晚晚已经死了。她没死!
陈旭像疯了一样咆哮,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嘲笑我!
江枫看着他癫狂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就算她没死,
你觉得她还会回来找你吗?你配吗?江枫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陈旭的心里。
是啊,他配吗?他亲手把她推开了,他亲口对她说,他爱的是别人。陈旭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有人在背后搞鬼。那朵栀子花,那股香水味,
那些噩梦……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我这个亡魂在作祟。他开始相信,
我真的变成鬼回来找他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不敢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就搬到了酒店。
可没用。无论他走到哪里,那股属于我的气息,都如影随形。他甚至在酒店的枕头下,
又发现了一朵新鲜的栀子花。陈旭彻底崩溃了。他请了所谓的大师来驱鬼,
在家里贴满了符咒,搞得乌烟瘴气。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因为,真正的鬼,是我。
那些香水味,那些栀子花,都是我让江枫去做的。江枫有我家的备用钥匙,
可以轻而易举地潜进去,制造各种灵异事件。我要的,就是让他活在无边的恐惧里,
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公司的危机愈演愈烈。银行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再还不上钱,就要强制执行他手中的股份。股东们也准备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罢免他董事长的职位。内忧外患之下,陈旭一夜白头。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
再也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他开始频繁地去我的墓地。他会带一束我最喜欢的白玫瑰,
坐在我的墓碑前,一坐就是一下午。他跟我说话,说公司遇到了多大的麻烦,说他有多累,
多后悔。晚晚,我知道是你。你收手吧,好不好?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只要你肯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通过江枫放在墓地附近的微型摄像头,
看着他卑微祈求的样子,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放过你?陈旭,你当初放弃我的时候,
可曾想过放过我?你和苏蔓依偎在一起,计划着如何榨干我最后一丝价值的时候,
可曾有过半点怜悯?现在来求我,太晚了。地狱的门已经为你敞开,你除了走进去,
别无选择。5.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五周年。往年的今天,无论多忙,
陈旭都会推掉所有的应酬,陪我一起过。他会给我准备惊喜,一束花,一条项链,
或者只是一顿他亲手做的晚餐。那时候,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现在想来,
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他的温柔和体贴,都是假的。他对我所有的好,
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我,麻痹我。今年的纪念日,他没有忘。他一个人,提着一瓶红酒,
一盒蛋糕,来到了我的墓前。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没有打伞,
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墓碑前,打开蛋糕,插上蜡烛。
晚晚,五周年快乐。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点燃蜡烛,
昏黄的火光映着他苍白憔悴的脸。他看着我的照片,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
深切的悲伤和悔恨。晚晚,我错了。我不该背叛你,不该爱上别人。
其实……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在看到你被大火吞噬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救苏蔓……我明明……明明心里想救的人是你啊……
他泣不成声,像个迷路的孩子。晚晚,你回来好不好?我把公司给你,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我只要你回来……雨越下越大,浇灭了蜡烛,
也把他淋成了落汤鸡。他就那么抱着我的墓碑,哭得撕心裂肺。我站在不远处的车里,
透过雨幕,静静地看着他。江枫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张纸巾。心软了?我接过纸巾,
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恶心。如果他真的后悔,
为什么不在火灾发生的那一刻就后悔?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别人?
现在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过是做给我这个鬼看的。他以为用眼泪和忏悔,
就能换来我的原谅,让我收手。太可笑了。陈旭,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永远这么自以为是。
你以为你了解我,但你从来没有真正懂过我。你不知道,我林晚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原谅
这两个字。尤其是对一个,亲手把我推向死亡的男人。雨停了。陈旭也哭够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那瓶还没开的红酒,洒在了我的墓前。晚晚,
这是你最喜欢的牌子。就当我,陪你喝最后一次。说完,他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拿起手机,给江枫发了一条信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江枫看了一眼信息,发动了车子。好戏,要开场了。陈旭,你以为这已经是绝境了吗?
不,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万劫不复。6.陈旭的绝望,
从旭日集团的临时股东大会开始。会议上,以公司第二大股东王董为首的一群人,
联合起来逼宫,要求他为公司目前的困境负责,引咎辞职。陈旭据理力争,试图稳住局面。
但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场强大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后,
跟着李律师。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女人微笑着开口,我来介绍一下,
我是林晚女士的遗产受益人,也是旭日集团现在最大的个人股东,我叫林溪。林溪,
我那个远在国外的表妹。当然,这是我为她伪造的身份。她的真实身份,
是江枫从华尔街请来的,最顶尖的资本操盘手。陈旭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煞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把股份给了一个外人。你……他指着林溪,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溪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主位旁,对目瞪口呆的股东们说:诸位,从今天起,
我将代表林晚女士,行使她所持有的全部股份权利。另外,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陈旭身上,我已经联合了王董以及在座的几位股东,
我们手中的股份加起来,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一。所以,我现在提议,
罢免陈旭先生董事长的职位,由我接任。全场哗然。陈旭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瘫坐在椅子上。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他引以为傲的事业,
就在这一瞬间,易了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以为已经死了的,前妻。他被保安请
出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站在旭日集团的大楼下,他抬头仰望,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站在他身边,对他说:陈旭,以后,
这里就是我们的商业帝国。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意气风发地回答:不,是我的帝国。
现在,帝国还在,国王却换了人。何其讽刺。陈旭失去了公司,也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
银行的催债电话打爆了他的手机。他名下的房产、车子,全都被冻结拍卖。一夜之间,
他从云端的陈总,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他不得不从五星级酒店搬出来,
租住在一个不足十平米,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他开始找工作,但他学历不高,
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以前当老板当惯了,根本无法适应给别人打工的生活。
他处处碰壁,受尽了白眼和屈辱。曾经那些对他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人,现在看到他,
都像躲瘟神一样。巨大的落差,让他几近崩溃。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去墓地。他不再求我,
也不再骂我。他只是坐在那里,对着我的照片,絮絮叨叨地说话。
说他今天又被哪个面试官羞辱了,说地下室的泡面有多难吃,说他有多想念我做的红烧肉。
他说着说着,就会哭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我有时候会觉得,他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在我死后。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陈旭这种自私到骨子里的人,他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他现在的悔恨和痛苦,
不是因为失去了我,而是因为失去了一切。我只是他失败人生的一个寄托,
一个可以让他尽情宣泄情绪的出口。我不会再上当了。我看着他在泥潭里挣扎,越陷越深,
心中没有丝毫怜悯。陈旭,这才哪到哪。你欠我的,还远远没有还清。7.陈旭的生活,
已经跌入了谷底。但他不知道,这还不是最深的谷底。我为他准备的第二份大礼,
很快就送到了。苏蔓的父母在城里找了女儿两个月,一无所获。他们报了警,
但失踪人口的立案程序很慢。两个老人在城里举目无亲,钱也花光了,只好先回了老家。
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把苏蔓的照片和信息发到了网上,发起了网络寻人。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让江枫找了专业的水军团队,在幕后推波助澜。很快,
女大学生苏蔓在与富商男友交往后离奇失踪的帖子,就在各大社交平台火了起来。
帖子里,详细描述了苏蔓和陈旭的爱情故事,贴出了苏蔓手机里两人的亲密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