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气包子与学霸的凝视
走廊上的少年们嬉笑打闹，几个男生指尖跃动着微弱的电火花互相吓唬，一个女生正凝神屏息，让桌上的课本颤巍巍地悬浮起几厘米，又啪地落下，引来同伴的笑声和鼓励。
这一切都自然得仿佛呼吸喝水。
杨九日的心脏又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这不是电影特效，是真实存在的超自然现象，就发生在他眼前。
上辈子只能在论文和科幻小说里臆想的东西，在这里是高中生课间娱乐的一部分。
“看傻了吧？”
张大牛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一脸“哥带你见世面”的得意，“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戏法，离真正的高考选拔标准差得远呢。
但看着挺好玩的，对吧？
可惜咱俩都没那天赋。”
杨九日捕捉到关键词：“天赋？
检测过了？”
“高一不就统一测过嘛！”
张大牛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你睡一觉真把脑子睡没了？
你、我，还有班里大部分人，都是‘无显性天赋’，老老实实拼文化课成绩，争取上个普通大学呗。
除非……”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除非高考前突然觉醒，或者祖坟冒青烟，检测那天仪器坏了没测出来。
不过这种概率，比老刘头明天宣布减肥成功还低。”
杨九日默默记下：天赋检测，高一进行，结果似乎决定了很多东西。
原主的记忆像破碎的玻璃，需要慢慢拼接。
小卖部人满为患。
所谓的“灵气包子”被放在最显眼的保温柜里，价格是普通包子的三倍。
包装精美，印着“蕴含微量灵气，助力思维活跃”的广告语。
张大牛肉痛地刷了学生卡，买了两个，塞给杨九日一个：“喏，尝尝鲜！
哥们够意思吧？”
杨九日接过这个温热的包子，科研之魂下意识开始燃烧。
他仔细观察：外观与普通包子无异，略白？
气味……似乎有极淡的、难以形容的清新感，但更可能是心理作用或者添加了某种香料。
咬了一口。
面皮松软，肉馅饱满，味道……就是普通包子的味道。
至于灵气？
屁都没感觉到。
肠胃没有暖流，大脑没有清凉，精神力更没有波动。
除了价格带来的心痛感，毫无特殊体验。
“怎么样？
感觉到啥没？”
张大牛两眼放光地看着他，自己三两口己经把包子吞了，咂咂嘴，“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哈？”
杨九日看着他，面无表情：“嗯，感觉到了。”
“啥？”
“智商税的味道。
以及，你的心理安慰剂效应起效了。”
张大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靠！
九日哥，你嘴变毒了啊！”
但他也不恼，反而挠头嘿嘿笑起来，“不过你说得对，这玩意儿就是骗钱的。
我妈非让我吃，说万一有用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杨九日默默吃完包子。
味道其实不错，只是名不副实。
这个插曲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商业运作——蹭超凡热点的产品无处不在。
返***室的路上，经过布告栏。
那里围了一小圈人，正议论着什么。
“啧啧，又是‘异常现象报告’……这次是哪？
西城区老巷？”
“说是最近半夜总有怪声，还有人说看到黑影飘，监测局初步排查说能量反应微弱，暂定E级关注，征集线索呢。”
“E级？
那估计就是野猫打架或者谁家空调外机响了，瞎操心。”
杨九日脚步顿了顿，看向布告栏。
一张官方格式的通告，描述着西城区某处的轻微异常，希望市民提供线索，并提醒夜间注意安全。
E级关注？
异常现象报告？
监测局？
这些词在他脑中过了一遍。
这个世界看似平和，水面之下似乎也有不少琐碎的、未被完全解释的事件。
这算是……日常的一部分？
他没多想，跟着张大牛回到了教室。
下午的课程是《现代数学》和《基础物理》。
这两门课对杨九日来说，简首像是回到了快乐老家。
老师的讲解在他听来清晰简单，甚至有些地方觉得过于浅显和……不够严谨。
尤其是在讲到某些能量计算公式时，他敏锐地发现，这个世界的物理体系似乎融入了一些对“灵气”、“精神力”这些变量的假设，但基础框架和他前世所知的核心物理定律惊人地相似。
他甚至手痒地想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推演一下，如果把灵气变量纳入经典物理模型，公式该如何修正才更完美。
但他忍住了。
刚“开窍”一点还能用睡醒了解释，突然变成数学物理大神，就太惹眼了。
低调，观察，收集信息，这是现阶段的首要任务。
然而，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种“这题太简单了”的眼神，以及下意识地用手指在桌上进行的微小推演动作，并没有逃过所有人的注意。
坐在他斜前方，那个课间问他问题的学霸李思，时不时就推着厚厚的眼镜，偷偷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种……遇到同类的兴奋？
放学***响起，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出教室。
杨九日收拾好书包（里面的课本内容让他这个博士都感到新奇又头大），正准备根据记忆摸索回家路线，一个身影怯生生地拦在了他面前。
是李思。
他怀里抱着那本《符文几何学导论》，脸颊有些微红，眼神躲闪但又很坚定。
“杨…杨九日同学，”他小声开口，“能…能打扰你几分钟吗？”
旁边的张大牛吹了个口哨，挤眉弄眼：“哇哦，学霸找学渣讨论人生理想？
九日哥，你果然不一样了！”
他拍了拍杨九日的肩，“行吧，不打扰你们进行学术交流了，我先撤了！
明天见！”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杨九日看着眼前明显有些社交紧张的学霸，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李思像是得到了莫大鼓励，立刻翻开手里的书，指着一个复杂的、由圆形和多个三角函数构成的符文结构，急切地问：“这个‘轻身符’的第三能量回路，它的最佳灵力注入点为什么是sin(θ)最大值处，而不是常规的几何中心？
我用模型计算了很久，总觉得课本上的解释有点模糊……我下午看你上数学课的样子，好像…好像对这些理解很深…”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求知的光芒。
杨九日看了一眼那个符文。
以他强大的空间想象力和数学功底，几乎瞬间就理解了其结构。
这就像一个复杂的微积分问题，或者一个电路图。
他沉吟了一下，选择用一种对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你可以把它看成一个非均匀的能量场。
几何中心不一定是能量势阱的最稳定点。
sin(θ)最大值处，更符合这个特定 结构下的灵力流场强分布梯度，能减少约百分之十五的启动能量损耗，并提升约百分之八的符文稳定性。”
他没有引用任何前世术语，而是尽量使用这个课堂可能提到的概念。
李思的眼睛猛地亮了，如同灯泡一样：“能量场！
梯度！
对！
对啊！
我应该从场论的角度去建模！
我怎么没想到！”
他激动地差点跳起来，看着杨九日的眼神充满了崇拜，“杨同学！
你太厉害了！
你比老师讲得还清楚！”
杨九日被这炽热的崇拜看得有点不自在，干咳一声：“只是……一点个人的想法。”
“不！
这绝对是天才的想法！”
李思紧紧抱着书，像是发现了宝藏，“你以后……我以后能经常请教你吗？
我觉得你对这些基础理论的看法，角度特别独特！”
“……可以。”
杨九日点了点头。
或许，从这个学霸这里，能更系统地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
这对他而言，是宝贵的信息来源。
和李思在校门口分开，杨九日凭着模糊的记忆，走向所谓的“家”。
他的脑子还在飞速运转。
数学物理基础相通，能量守恒似乎仍是铁律，只是多了变量。
符文蕴含几何与数学之美……这个世界超自然力量的底层，似乎存在着某种可被认知、可被量化的逻辑。
科学家的血液在微微沸腾。
如果……如果能用数学和物理的工具，去解析甚至优化所谓的“修炼”和“符法”……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再次加速。
走到一个老旧但干净的小区门口，记忆告诉他就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进去，目光无意间扫过小区门口的宣传栏。
那里除了居委会通知，也贴着一张纸。
是那种格式熟悉的“异常现象报告”。
报告显示，就在这个小区，上周有居民反映深夜听到不明原因的低频噪音，偶尔有宠物躁动不安。
监测局派人来看过，结论是“无异常能量反应，疑似水管振动或地下车辆通行导致，予以结案，持续观察。”
E级关注都算不上，首接结案。
杨九日盯着那张报告看了几秒。
西城区的怪声，小区的低频噪音……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些论文，关于次声波对人体和心理的潜在影响，关于某些频率可能引发的不适和恐惧感……是巧合吗？
还是这个世界平静表面下，确实藏着许多未被真正重视的、细微的异常波纹？
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纷杂的念头。
当务之急，是先应付好这个身体的父母，搞清楚这个“杨九日”的基本情况。
他抬脚走进小区单元门。
新的生活，充满了未知的谜团和……便宜的灵气包子，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