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结婚五年，他对我总是冷淡疏离的模样。
当他好不容易开始喜欢上我，夜里在我耳边哄着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他的白月光却留学回来了。
他为了白月光，不但将我的主卧收拾给她，让怀孕的我住进杂乱的偏房。
还纵容他的兄弟，在七月半当晚将我绑到死人堆里，只为了讨他的白月光高兴。
当我拼命从尸堆里活着跑回来，却听见他和兄弟们的嘲笑声。
“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几年连碰她我都嫌恶心，现在还敢玩失踪，等她回来叫她好看。”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转头预约了手术。
01
“她啊，长得不好看，现在怀孕还开始发福，除了我谁还会要她，就这样的女人还敢跟我耍脾气玩失踪！”
我站在门口，听着傅百川的话，浑身颤抖。
七月半那晚，我被绑架扔到死人堆里，花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活着爬出尸堆。
浑身的衣裳被汗水与血水黏腻地吸在一起。
就在进门前一刻，我还满怀希望，期待他会因为我的失踪，而伤心难过，派大量的人来找我。
可惜，都没有。
“傅哥，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她没失踪，是我们几个为了讨好黎可姐，将她绑了，抓弄抓弄。”
傅百川先是一皱眉，随后冷笑：“人别给玩坏了就行！”
“就这一次！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汗水就着泪水混合落下。
傅百川的话如刀子剜着我的心口，一寸寸疼痛不已。
我再也绷不住般低声呜咽起来。
当初是我求着嫁给他的，他笃定我不会离开他。
我嘴角扯出一抹苦涩，掏出手机给妹妹打去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
我吸了口气，“妹妹，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傅太太这是日子过的太好了？居然会想起我来。不过从你将爸气死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姐姐，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还没等我开口，耳边就传来一段忙音。
傅百川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人要了。
就连我唯一的亲妹妹也不认我。
五年前，爸爸在山林间救了傅家爷孙俩。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像天上的星星。
后来我第一次见到黎可，才知道我的眼睛最像她。
他才会在我爸去向傅老爷子讨人情后，同意娶我。
我转身迎着十二月的风，冷的全身颤抖，踏进了医院。
“医生，我要预约人流手术。”
护士们对我狼狈不堪的模样纷纷侧面，拿了白色毛毯给我披上。
做完全面的检查后，医生摇了摇头。
“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贫血也很严重，如果现在要做人流手术，恐怕会对你的***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无非就是再也不能怀孕。
我抬头，面如死灰，声音颤抖：“做吧，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毕竟我现在连我自己的安全都顾不上，怎么来保证我的孩子以后平平安安的长大。
手术约定在下周。
拖着满身污迹的身体回家，看见傅百川和他的朋友坐在沙发上。
“你身上是什么味啊？真恶心！怀着孕也不知道安分，把自己搞成这副死样子！”
傅百川言语戏谑，连他身边的朋友也跟着捂嘴偷笑。
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他对我一向如此。
从前的点滴温存，不过是装出来的真情。
我没回应，径直朝楼上的浴室走去。
才发现我主卧里的东西都被换成了其他人的。
是啊，黎可都回来了，他理所当然的将我的位置腾出来给她。
毕竟那才是他真正想娶的人，我只是暂时顶替而已。
洗完澡后，我点开余额，加起来只剩下五万多。
再打开邮箱，全是舞团的拒绝信。
没有存款，没有工作，只剩下一堆的烂事。
好像真的走向死局了。
02
晚上，我抱着被子打算去偏房睡，撞见了刚在阳台抽完烟的傅百川。
“这些天...你和孩子都还好吧？”
“如果觉得偏房睡不习惯，我马上让保姆给你换到主卧来。”
我低头，声音冷淡：“不用了，睡哪里都一样。”
他脚步一愣，似是惊讶于我的冷漠。
“傅百川，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傅百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起。
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
“百川，我刚刚在家看电影，看到男女主分开了，我好难过，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傅百川听到后声音急切地哄着。
“你乖乖在家等着，我现在开车接你过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电影里的情节不会发生的。”
挂断电话后，他拿起外套就准备往外冲。
临走前还折返回来朝我道：“你现在还怀着孕，别耍小性子了，否则我真不理你，到时候有你哭的。”
“等过段时间，我再好好补偿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补偿我？难道他也会良心不安吗？
我将被子放在床上，看着角落里我的东西被胡乱塞进纸箱。
里面都是这几年我给傅百川亲手做的礼物。
翻了一半，竟然发现没有一件是他送给我的。
第二天睡的很沉，醒来后看到黎可发了条朋友圈。
是傅百川凌晨在海边为她放的浪漫烟花，只会了讨她一笑。
两人在烟花下十指紧扣。
这些都是傅百川从未为我做的。
他永远只会找借口推辞。
说我都嫁人了，怎么还想着那些小女生要的东西。
让我安分守己待在家里。
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对他提过要求。
原来，只是他觉得我不配让他付出。
我将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压在一起，抱着走向外面的垃圾箱，扔了进去。
这些都是寄托了我多少个日夜的思念，现在它们都沾上了污迹，就像傅百川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一般。
回到房间，准备好好恢复身体。
外面传来高跟鞋踩踏的声音，是黎可。
“施意绵，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什么资本和我抢？”
03
她会这样直截了当，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所以呢？你想干嘛？”
我面无表情。
下一秒，黎的语调突然一转。
“意绵姐，我也是一片好心，毕竟我和百川哥从小一起长大，替他照顾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她倒是像突然变了个人，我猜是傅百川要来了。
顿时，她用力扯过我的手，美甲陷进我的肉里。
我疼的甩开她。
结果，她尖叫一声。
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娇小白净的脸蛋瞬间渗出一个红印。
再配上她即兴含泪的眼角，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黎可！”
在楼梯口的傅百川大步朝这边跨来，一手扶住身体往后退的黎可。
“百川，我没事，应该是意绵姐怀孕了容易敏感，才误会了我来的用意，其实我真的只是想来照顾她的。”
说完，她眼角的那滴泪滑落，头埋进傅百川胸前低声抽泣。
“施意绵，你现在能耐了是吧？居然学会了打人！”
“我傅家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妒妇！”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算了百川，意绵姐也不是故意的，孕妇容易有情绪是正常的，你也应该多体谅体谅她才对。”
她娇滴滴地咬着唇，眼眶湿漉漉的，看起来人畜无害。
“亏我从前还觉得你善解人意，如今看来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妒妇，整天疑神疑鬼，我要是真和黎可有什么，就凭你现在这样早就被我赶出傅家了。”
面对黎可的污蔑，和傅百川的指责。
我凉透了心，始终一言不发。
若是从前，我或许早就想着法子求傅百川原谅我了。
可现在，我只觉得好累，以后也不想再这样做了。
沉默过后，傅百川对我的反应有些发愣，眼神带着些困惑。
“说完了吗？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养胎了。”
我转头回到房间，将门反锁。
这次我没有解释，也不担心他会不会真的抛弃我。
夜里，傅百川竟然亲自下厨给我煮了碗面，扶我在餐厅坐下。
从前，他只会为黎可下厨。
“听保姆说你最近胃口不怎么好。”
我看着碗里的溏心蛋，孕妇不能吃没熟透的东西。
不过这个孩子我也不打算要了，所以没什么顾忌地将蛋放进嘴里。
“意绵，我最近事很多，你就不要再针对黎可了，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带你去度蜜月，行吗？”
他眼神温柔地看着我，将手放在我的小腹间，轻轻地抚摸。
我咽下嘴里的面，含糊着回应：“嗯。”
孩子我不要了，和他的未来我也不要了。
04
这天，傅百川带着我和黎可去参加一场商业宴会。
去之前先带我们去挑选礼服。
全程黎可的手就没从傅百川胳膊上放开。
我默默走开，看中了一条淡蓝色的碎钻礼服，很耀眼。
“意绵姐，这条裙子太考验身材了，你...大着肚子恐怕穿不下吧。”
她面露难色，似真的为我考虑。
“我穿确实不合适，那就让给你穿吧。”
然后我选了另一件更低调些的礼服。
进入宴会。
所有记者的闪光灯都朝傅百川和黎可涌去。
走在后面的我无人问津。
“大家快看，傅总的妻子也太有气质了吧！”
“是啊！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从前，傅百川从未在公开场合带我露面，所以这次大家都将黎可错认成了我。
黎可低眉含笑，拉近了和傅百川的距离，似是默认了记者的话。
等到记者散去，傅百川才留意起角落的我。
“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那些记者的话你别当真，这次宴会很重要，黎可确实更适合做女伴。”
我淡淡道：“我没事，也没当真。”
傅百川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那就好。”
服务员给我们送来香槟。
傅百川拦下黎可面前的酒。
“给她换成果汁，她一喝酒就容易上脸。”
此时，我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苦笑。
宴会到一半，主持人邀请品牌方傅百川和他的妻子一起上台做活动。
黎可被所有人当作了我，假装害羞捂脸，和傅百川一起站在了台上。
主持人让他们做叼玫瑰游戏。
女生靠在墙面，男生要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用嘴叼了玫瑰送到女生嘴边。
在场所有人的情绪瞬间燃爆了。
没有人会知道，傅百川真正怀着身孕的妻子正默默坐在台下。
叼了八朵玫瑰后，傅百川的耳朵瞬间熟透了。
主持人开始调侃：“想不到傅总和傅太太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容易害羞，看来是真爱无疑了。”
傅百川这次没理会，反而在人群中搜寻我的身影。
可我坐在最角落，没让他看见我。
直到活动结束，傅百川才穿过人群。
“意绵，你别介意，活动就是这样，不弄出点热闹没人爱看。”
我微笑着看向他，满脸写着不在意。
“你放心，我懂的。”
看到我的反应，傅百川才满意地点点头。
宴会结束，是他们圈内人的晚饭聚会。
傅百川和黎可的共同好友我一个都不熟，所以不想去。
可黎可偏偏要拉上我。
“你懂事点，不就是朋友间吃个饭，你闹别扭给谁看呢！”
最终，我还是去了。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吃饭地方选在一个私人的野外露营地。
恰好缺一个会烤肉的人。
“我听百川哥说，意绵姐厨艺很好，不如让她来给大家烤肉吧！”
黎可的提议一出，所有人都赞同。
可孕妇不适合吸太重的油烟。
我看向傅百川。
他没有阻拦，也没有觉得他的朋友将他的妻子当下人使唤，有什么不对。
他应该是已经习惯了。
从前我为了融进他们的圈子，总是一味的放低姿态讨好。
他们但凡有什么需要，我总是第一个应下。
现在发现，只要傅百川不将我当回事，那他的朋友也永远不会尊重我。
“傅百川，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我眼睛盯上傅百川。
05
“黎可说的没错，你厨艺好，给大家烤烤肉也没多大事，都是朋友。”
他嗓音透着不耐烦。
我心中冷笑，挪开椅子站了起来。
一旁的黎可以为我要去给大家烤肉了，还特意嘱咐我：“我的那份记得少放辣。”
可我站在原地没走，举起酒杯倒在傅百川的头上。
大家全部愣住了，目光纷纷朝我这边看来。
我面无表情准备离开。
傅百川一把拽过我的手腕。
“施意绵！你是不是疯了！”
我甩开傅百川的手，嗓音冷到极致。
“我们离婚吧，我不想再和你有未来了。”
他却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现在大着个肚子，你不跟我还能跟谁？”
我笑了笑，消失在众人眼中。
傅百川追了出来，嗓音染上薄薄的怒意。
“好了！别再耍脾气了行不行？”
“今晚的事就先算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冷静冷静。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懂事些，善解人意是你的好处，可别丢了。”
我冷眼看他。
心中对这个男人再没了一丝的感情。
他将我拥入怀中，手掌抵在我的后脑勺摩挲。
“离婚的事别再乱说了。我答应了黎可，最后再陪她去一次挪威，履行和她的约定。等我回来，咱们的孩子就该出生了，然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耳边拂过傅百川温热的呼吸。
他给我这难得的温柔，又是从别人那里分来的多少呢？
我没应声，他只当我是答应了，宠溺地捏了把我的脸，随后跑了回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傅百川，我不要你了。
回到家后，我开始收拾行李。
发现橱柜里几件他买的新裙子，都是黎可的风格。
结婚后，他从不在意我的喜好。
仿佛我只是他留在傅家的一个影子。
收拾出一个小行李箱后，我推着下楼。
最后看了眼生活了五年的家，转头离开，再也不回头。
我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傅百川正带着黎可去机场。
我被打入麻醉时，傅百川和黎可已经登机。
意识模糊间，我还是感觉到冰冷的仪器插入我体内，随即而来的痛感让我猛地缩了一下。
真的好疼好疼。
傅百川，我会永远记得这份疼，是你带给我的。
眼皮合上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有个小女孩笑着朝我挥手。
她说：“妈妈，是我们没缘分。”
“但我更想你能快乐。”
醒来后，我眼角划过一滴泪。
摸了摸小腹，想到曾经无数个夜晚，我一边抚摸，一边期待着她的到来。
可现在，这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打开手机，看到黎可发的朋友圈。
是傅百川抱着她在极光下热吻的照片。
在医院养了几个月后。
手机收到两条消息。
“意绵，舞团有个老前辈，指定要你来参加这次国际性的演出，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意绵，我马上要回国了，咱们的孩子出生了吗？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