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其野,我老婆燕如春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
她开了个“山海经神兽再就业培训中心”,美其名曰帮上古神兽融入现代社会,挣点香火钱。
可我知道,她真正的目的,
是想从这些老古董嘴里套出关于“极道万岁火锅店”的秘密——那家店连通阴阳,
据说藏着直通大道的机缘。我俩是正道道侣,追求大道才是正经,可眼下,
我得先帮她收拾这培训中心的烂摊子。毕业典礼现场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毕方鸟学员用单脚爪踩着烤串架,喷出的火苗时大时小,把羊肉串烤得一半焦黑一半带血丝。
夫诸鹿学员正用他那晶莹如玉的鹿角尝试给啤酒瓶开盖,角度没找对,“砰”一声,
瓶盖是飞了,半瓶啤酒也孝敬了前排混沌学员的脑袋。说到混沌,我就脑仁疼。
这团长得像没睡醒的黄色布袋子似的家伙,是本期重点留级对象。原因?
毕业考核项目“精准技能应用”,它考了零蛋。因为它——找!不!到!嘴!“混沌同学,
请演示如何用你的‘吞噬’技能,安全处理这批过期金丹。”我当时主考,尽量让语气平和。
混沌在原地蠕动了半天,身上光影乱闪,
最后发出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报告老师……我,
我找不到我的嘴在哪儿……”现场一片死寂,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毕方鸟笑得喷出个火星子差点燎了窗帘。现在,留级通知宣布,混沌彻底崩溃了。
它瘫在地上,身形扭曲,发出一种类似坏掉收音机的呜咽声,周身光影闪烁,渐渐模糊,
真的变成了一团人形马赛克,
“我连呼吸都是错的……呜呜……吸进去的气都不知道从哪儿漏出来……”学员们指指点点,
有的嫌弃,有的偷笑。我老婆燕如春,穿着一身利落的练功服,站在台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她给混沌使了个清心咒,结果灵力扫过那团马赛克,就像石子投入泥潭,屁用没有。
她看向我,眼神里是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我知道她急什么。培训中心开业三个月,
投入了我们大半积蓄,再不出成绩,别说探寻大道,下个月房租都得找师尊借。更重要的是,
混沌是她特意招进来的,据说它古老得近乎天地初开,
她指望从它身上找到关于火锅店的最大线索。可现在,这线索连嘴都找不到。“其野,
”如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不能让它留级。它必须毕业,进入火锅店工作,
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可它这德行,连过期金丹都处理不了,火锅店敢要?
”我压着火气。“总有办法。”如春眼神坚定,“我们必须找到它的‘嘴’。”就在这时,
培训中心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阴风灌入,
带着一股潮湿的、像是陈年旧坟里翻出来的土腥气。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一个身影,穿着不合时宜的厚棉袍,脸藏在宽大的兜帽阴影里,
只能看见一个干瘪的下巴。他手里提着一盏白纸灯笼,灯笼的光绿油油的,
照得他周身一股寒气。“请问,”来人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着朽木,
“这里是神兽再就业中心吗?我找……混沌。”地上的马赛克混沌猛地一颤,呜咽声更响了,
还带上了恐惧。我和如春对视一眼,心都提了起来。麻烦上门了。“我是中心负责人燕如春,
您是?”如春上前一步,将我隐隐挡在身后。那人慢慢抬起头,兜帽下两点红光一闪而过。
“我是‘极道万岁火锅店’的掌柜,姓饕。”他顿了顿,绿灯笼晃了晃,“听说,
你们这儿有个叫混沌的,本事不小。我们后厨,缺个处理……特殊厨余的。”特殊厨余?
我心头一跳,想起传闻中那家火锅店用的某些“特殊食材”。混沌哭得更凶了:“我不去!
我连嘴都找不到,怎么处理厨余?我会被当成厨余处理掉的!
哇……”饕掌柜发出“咯咯”的怪笑,像是骨头在相互敲击。“无妨。混沌无形无质,
本就是天地间最完美的‘容器’……哦不,是最具潜力的员工。”他差点说漏嘴,立刻改口,
“我们店,就需要这种特质。”容器?我捕捉到这个危险的词,看向如春,她脸色也白了。
我们猜对了,那火锅店果然有问题,而混沌是关键!“饕掌柜,混沌尚未毕业,
技能考核未通过……”我试图周旋。“通不通过,我说了算。”饕掌柜打断我,
语气不容置疑,“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接它。若交不出……”他顿了顿,
绿灯笼的光骤然变冷,整个培训中心的温度瞬间下降,墙壁上结起薄薄的白霜,
“你们这中心,还有你们二位,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说完,
他转身融入门外浓稠的夜色中,绿灯笼的光一闪即逝。阴冷的气息却久久不散。
中心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混沌压抑的抽泣。学员们吓得缩成一团。
巨大的危机像冰山一样砸下来。这不再是挣不挣钱的问题,是保不保得住命的问题!
如春的手冰凉,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其野,”她声音发颤,
但眼神却燃起一种近乎偏执的光,“我们必须在一夜之间,让混沌毕业!
”我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保住小命,保住中心,顺便查清火锅店的秘密!而关键,
就是这团哭成马赛克的混沌!“别嚎了!”我一把拎起那团软塌塌的马赛克,
触手是一种粘腻冰凉的怪异感,“想活命,就给我打起精神!今晚就是把你搓圆捏扁,
也得把你的嘴找出来!”如春已经行动起来,翻出所有关于混沌的古籍竹简,
嘴里念念有词:“上古帝江,无面一目,浑敦无面目……不对,
这个描述……”我盯着还在蠕动的混沌,脑子里灵光一闪:“等等!老婆,
也许我们方向错了!它不是说‘找不到’,而是它根本‘没有’固定的嘴!
”如春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古籍说混沌‘识歌舞’,逢善则恶,逢恶则善?
”我快速回忆,“这说明它感知世界的方式跟咱们完全不同!它的‘嘴’,可能不是个器官,
而是一种……状态?或者,需要特定条件触发?”比如,极端情绪?我看着哭唧唧的混沌,
恶向胆边生。我抢过夫诸鹿手里还没开盖的啤酒瓶,对着混沌的马赛克身体:“别哭了!
再哭我把这瓶酒倒你头上!”混沌一愣,马赛克波动得更厉害了:“你……你欺负人!
”“你都不是人!”我作势要倒。“啊!不要!”混沌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
马赛克的身体中心突然剧烈旋转,形成一个漩涡,产生一股吸力,我手里的啤酒瓶差点脱手!
我和如春眼睛一亮!有门!“它怕这个?”如春立刻示意毕方鸟,“小火,喷它!控制力度,
吓唬就行!”毕方鸟犹豫了一下,张口吐出一缕小火苗。“烫!烫!救命!
”混沌马赛克剧烈抖动,那个漩涡再次出现,将火苗“嗖”地一下吸了进去,
甚至打了个带着火星味的嗝!“愤怒?恐惧?”如春记录着。,“试试高兴的?
”我让夫诸鹿放点舒缓的音乐。鹿角碰撞,发出风铃般清脆的声音。混沌慢慢平静下来,
马赛克变得柔和,但没什么特别反应。“不行,看来需要负面情绪。”如春合上竹简,
眼神复杂地看着混沌,“其野,也许……我们需要***它。”我明白她的意思。可这感觉,
像是在欺负傻子。但一想到饕掌柜那绿油油的灯笼和冰冷的威胁,心肠又硬了起来。“混沌!
”我板起脸,声音严厉,“你知道你为什么留级吗?因为你蠢!你笨!
你是个连自己身体都控制不了的废物!所有学员都比你强!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去。混沌的马赛克身体僵住了,然后开始剧烈地颤抖,
颜色变得灰暗,漩涡再次出现,这次更大,更幽深,隐隐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仿佛能吞噬一切。培训中心的桌椅开始微微震动,朝着它的方向滑动。“有用了!
”如春低呼,但眼神里没有喜悦,只有紧张。混沌发出的不再是哭泣,
而是一种低沉的、充满怨恨的咆哮:“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它身上的吸力越来越强,
窗户玻璃发出嗡鸣。学员们惊恐地后退。“够了!其野!快停下!”如春喊道,
她发现混沌有失控的迹象。我也感觉到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们要的是可控的“嘴”,不是一个暴走的黑洞!“混沌!停下!”我大喊,
但声音几乎被吸走。就在这时,如春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冲上前,不是攻击,
而是张开双臂,抱住了那团混乱扭曲的马赛克!“混沌!听着!你不是废物!
”她的声音穿透呼啸,“你能做到的!冷静下来!找到控制它的方法!为了你自己!
”混沌猛地一颤。吸力骤然减弱。如春继续抱着它,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不是在骂你,
是在帮你。你看,你有强大的力量,只是你不知道怎么用。别被情绪控制,你要控制情绪,
控制力量!”混沌身上的马赛克渐渐稳定,漩涡缓慢缩小,
最终在它身体表面留下了一个微微凹陷的、不断变幻形状的痕迹。
像是……一个暂时稳定的入口。它安静下来,闷闷地说:“……刚才,那是我的‘嘴’吗?
”我和如春松了口气,后背全是冷汗。“对,那就是。”我走过去,心有余悸,
“看来你的‘嘴’与强烈情绪,尤其是负面情绪相关。你需要学习的不是找嘴,
是如何在需要的时候,安全地打开和关闭它。”一夜特训开始。我们模拟各种场景,
引导混沌在可控范围内开启“嘴”,处理一些无害的“特殊物品”,
比如过期的灵气包、碎裂的低等法器。过程跌宕起伏,混沌时而成功,时而失败,
把培训中心弄得一团糟,但总算有了进步。天快亮时,它已经能勉强在指令下,
开启一个拳头大小的稳定“嘴”,持续三息时间。虽然时间短,但至少像个样子了。
第二天傍晚,饕掌柜准时出现。绿灯笼的光芒比昨晚更阴森。“人呢?”他嘶哑地问。
我把混沌推上前。混沌努力挺直马赛克的身体,表面那个变幻的凹陷若隐若现。
饕掌柜的红点目光在混沌身上扫过,发出意味不明的“啧啧”声。“勉强及格。跟我走吧。
”混沌害怕地往后缩。“慢着。”如春挡在前面,“饕掌柜,混沌既然毕业,
就是我们中心的优秀学员。我们希望它能有一份正式的劳动合同,保障它的权益。
”她拿出一份连夜拟好的、加持了守护符咒的契约。饕掌柜兜帽下的红光闪烁了一下,
似乎在冷笑。“契约?有意思。”他伸出干枯的手指,碰了碰契约,符咒光芒一闪,
他迅速缩回手。“可以。我们店,最讲规矩。”他拿出一个印章,盖了上去。印章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