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的意外推送凌晨两点零七分，写字楼 23 层只剩下我这盏灯还亮着。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咖啡杯早已空了，褐色的污渍在杯底结了层硬壳，
就像我这三天来没怎么合过的眼皮，沉重得快要粘在一起。
鼠标指针在建筑设计图的 “抗震等级标注” 栏反复移动，
甲方半小时前发来的语音还在耳机里循环，声音震耳欲聋：“小林啊，这个商业综合体，
看着也忒简单了！我花钱请你来，难道是干这个的？得加点‘东方韵味’，比如飞檐？对，
就是故宫那种，要让外国人一看就知道是中国的楼！”我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指节因为长时间握鼠标泛着青白。作为一名入行五年的建筑设计师，
早已习惯甲方天马行空的要求 —— 上上次让在居民楼增加“科技感”和“未来感”，
上次让在写字楼顶层加 “空中花园”，这次又要在现代商业体上安 “飞檐”。
我对着屏幕里的设计图叹气，左手无意识地摸向抽屉里的薄荷糖，却摸了个空。
窗外的上海还亮着灯，霓虹透过玻璃映在办公桌上，和电脑屏幕的光交织在一起。
我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 “咯吱” 的响声，令人牙酸，才想起从昨天早上到现在，
只吃了一碗螺蛳粉。打开手机想点份外卖，
却发现外卖软件的 “深夜食堂” 栏目大多已经打烊，
只剩下几家 24 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算了，先放松会儿。” 我把手机扔在桌上，
点开了小X书。平时我很少刷社交软件，只有熬通宵改图的时候，才会偶尔刷一刷，
看看美女跳舞，算是给自己的眼睛和大脑放个假。算法推荐页里大多是穿着吊带晃荡的女人，
面孔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假，剩下就是上海的探店视频和穿搭分享，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
直到一个头像是雪山的账号跳了出来。账号 ID 叫 “喀秋莎的远东日记”，
头像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间立着一块蓝色的路牌，上面写着 “贝加尔湖”。
这种头像往往是个中年人，推送的视频也是纯粹的风景，但是竟然有很高的热度。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主页第一个视频就抓住了我的目光 —— 视频里的姑娘站在冰面上，
酒红色的羽绒服裹着纤细的身段，浅金色的长发被寒风掀起，几缕碎发贴在她的脸颊上。
她对着镜头笑的时候，左眼下方那颗小泪痣像碎钻一样闪，手里还拿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杯。
“今天贝加尔湖零下 28 度，” 她开口说话，带着点软糯的俄语口音，中文却很流利。
“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有卡车在冰面上过，司机师傅说冰面有一米厚，很安全。
不过你们看，我的睫毛都冻白了。” 她把脸凑近镜头，眼睫毛上的白霜清晰可见，
像撒了一层细盐。视频的背景里，贝加尔湖的冰面泛着淡蓝色的光，静谧美好，
远处的雪山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像电影里的场景。
评论区里全是 “姐姐好美”“求攻略”“想去贝加尔湖” 的留言，我看着屏幕，
三年前去西伯利亚做项目的经历 —— 那时候我跟着团队去西伯利亚的一个小镇设计学校，
冬天也遇到过零下 30 度的低温，有次去现场考察，不小心踩碎了冰面，
差点掉进去就此报销，幸好同事拉了我一把。我手指一顿，
在评论区敲下一行字：“注意安全，贝加尔湖有些区域冰面会有裂缝，
尤其是靠近岸边的地方，我三年前在西伯利亚做项目时遇到过，差点掉下去。”发完评论，
我就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对着设计图琢磨 “飞檐” 该怎么加，早就忘了这件事。
半小时后，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还以为是甲方又发来新要求，拿起手机准备吐槽，
却看到屏幕上弹出一条小红书的回复通知 —— 是 “喀秋莎的远东日记” 回复了我。
“哇！你也去过西伯利亚？” 后面还加了个惊讶的表情，
“我爸爸就是西伯利亚的地质工程师，他经常跟我说冰面裂缝的危险，你是去做什么项目呀？
是建筑相关的吗？”我看着这条回复，还真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会回复我，还问得这么详细。
我想起三年前在西伯利亚的日子，那时候团队住在小镇的民宿里，俄国人民风粗狂，
屋子也冷硬。那时候我们的团队每天早上要顶着寒风去现场，
晚上回来就围着民宿的壁炉喝热汤。民宿老板的女儿和视频里的喀秋莎差不多大，
但只是普通的俄国人长相，完全没她漂亮，经常给我们送俄罗斯的巧克力。我回复她：“对，
我是建筑设计师，三年前去西伯利亚的一个小镇设计学校。那边的冬天确实冷，有次去现场，
冰面突然裂了，幸好同事反应快，拉了我一把。你们去贝加尔湖，
一定要远离没有标记的区域。”发完回复，我以为这就算结束了。没想到没过几分钟，
她又发来一条私信：“原来你是建筑设计师！好厉害啊！我爸爸说建筑设计师都很聪明，
要懂很多东西。我叫喀秋莎，在远东大学读汉语专业，平时喜欢拍旅行视频，赚点学费。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城市呀？”私信里的语气很活泼，还加了好几个可爱的表情。
我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笑，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我的名字：“我叫林辰，在上海工作。
你汉语说得很好，一点都不像外国人。”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聊天。
每一天每一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她一点不像国内的妹子那样忸怩，很爱和我讲话。
她会跟我分享在远东联邦大学的日常 —— 早上要早起上汉语课，下午去图书馆看书，
晚上会和同学去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写作业；她也会跟我说俄罗斯的趣事 —— 冬天的时候，
她们会在院子里堆雪人，还会把牛奶放在窗外冻成冰棒；她还会发自己拍的旅行视频给我看，
有贝加尔湖的日出，有莫斯科红场的夜景，还有远东森林里的极光。
我也会跟她聊我的工作 —— 有时候要去工地现场考察，有时候要熬夜改设计图，
时候还要跟甲方 “斗智斗勇”；我会跟她说上海的美食 —— 生煎包、小笼包、红烧肉，
还有我家楼下那家 24 小时便利店的关东煮，
萝卜煮得特别入味；我还会拍上海的夜景给她看，外滩的灯光、陆家嘴的高楼，
还有我办公室窗外的霓虹。有一次，我们聊到了凌晨四点。她发来一张窗外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天上还飘着鹅毛大的雪花，配文：“林辰，你看，
莫斯科下雪了。”我看着照片，想起上海的冬天很少下雪，
就拍了张办公室窗外的夜景发给她：“上海今天没下雪，不过晚上的灯光也很好看。
”她回复我：“等我放假了，一定要去上海看看，看看你说的生煎包，看看外滩的灯光。
”我看着这条回复，心脏突然跳得快了些，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
才敲下一行字：“好啊，等你来了，我带你去吃生煎包，带你去外滩看灯光。
”她会回复我吗？还是像那些喜欢吊着人的小仙女一样，让我等上两个小时，
来一句刚刚去洗澡？没过多久，她又发来一条消息：“对了，林辰，
我下个月要去北京参加汉语比赛，你知道北京有什么好吃的吗？比赛结束后，
我可以去上海找你玩吗？”看到这条消息，我手里的鼠标差点掉在地上。我盯着屏幕，
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快又响，
连带着手指都有点发抖。我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打字：“北京的烤鸭很好吃！
比赛结束后你一定要来上海！我去机场接你，带你吃最好吃的生煎包，带你去外滩看夜景！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我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窗外的上海还亮着灯，
霓虹透过玻璃映在我的脸上，我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抽屉里的薄荷糖已经吃完了。
不过没关系，等喀秋莎来了，我可以带她去吃上海最好吃的甜点，比薄荷糖甜多了。
我关掉小红书，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之前觉得棘手的 “飞檐”，
好像也没那么难了。我拿起手机，点了份便利店的关东煮，
备注里特意加了句 “多放萝卜”—— 等会儿吃着热乎的关东煮，改完这张设计图，
就能等着喀秋莎来上海了。
第二章：机场的 “连环意外”距离喀秋莎抵达上海还有三个小时，
我已经站在虹桥机场 T2 航站楼的出口处来回踱步。
身上的深灰色西装是我前一天特意去商场买的，熨得没有一丝褶皱，
手里的 “喀秋莎” 接机牌，我反复调整了好几次字体和配色，生怕她从人群里看不到。
为了这一天，我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查遍了上海所有口碑好的俄式餐厅和本帮菜馆，
列了满满三页纸的游玩清单；把家里的客房重新收拾了一遍，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
还在床头柜上放了她喜欢的雪松味香薰；甚至特意去学了几句简单的俄语，
对着镜子练了不下五十遍 “欢迎来到上海”。上午十点半，
机场广播里传来 “飞往上海的 SU206 航班已降落” 的通知，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接机牌，眼睛死死盯着出口处涌动的人群。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陆续有人推着行李车走出来，
却始终没看到那个酒红色的身影。我开始有些慌了，拿出手机想给她发消息，
却发现信号格只有一格，消息发了半天都没发出去。就在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林辰！林辰！”我猛地抬头，
看见喀秋莎正拖着一个比她人还高的银色行李箱，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来。
她穿了件米色的风衣，淡金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低马尾，柔软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手里还抱着一个棕色的毛绒熊 —— 那是我之前跟她视频时提过的，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熊款式。她竟然给我带了礼物！“喀秋莎！” 我快步跑过去，
一把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入手的重量让我差点没站稳。“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怎么这么重？”“都是给你的礼物呀！” 她笑着仰起脸，
左眼下方的泪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有我妈妈做的巧克力，有西伯利亚的狼牙项链，
还有我攒了半年的俄罗斯明信片，足足有一百多张呢！”说着，
她又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是我爸爸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你是建筑设计师，
肯定用得上这个。”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铜制罗盘，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