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柳玉瑶，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嘲讽，
凌厉的掌风猛地袭来。柳玉瑶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胸口，喉头一甜，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她那片精心呵护的药田边上。她艰难地抬起头，
眼前是一片狼藉。她辛苦了整整三个月，日夜用自身，微弱的水木灵气滋养，
眼看再过几天就能收获、用以兑换今年修炼资源的碧心草。此刻已被踩踏灵光尽失，
如同杂草般瘫在泥里。罪魁祸首，正是宗门的天才弟子陈伟涛，
以及他身边几个谄媚笑着的跟班。“陈师兄你！”柳玉瑶撑起身子，她胸口气血翻涌，
是因为眼前，这触目惊心的破坏。陈伟涛，内门弟子，单系金灵根，筑基初期修为，
是宗门金丹长老张海的得意门生。而她，只是外门一个不起眼的，水木土三灵根弟子，
堪堪练气六层。平日里，陈伟涛就没少带着人，明里暗里地欺压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外门弟子，
没想到今日竟直接毁了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什么我？”陈伟涛嗤笑一声，
用脚尖踢了踢旁边，一株还算完好的、开着淡紫色小花的灵植，“这株‘紫云英’品相尚可，
林师姐炼丹正需此物，能贡献给林师姐，是你的荣幸。”他口中的林师姐，
是另一位金丹长老的孙女，也是他极力巴结的对象。“这是我私人的药田！
”柳玉瑶强忍着怒意，“宗门有令，不得强夺同门私有资源！”“强夺？
”陈伟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环顾左右。“你们谁看见我强夺了？
分明是这柳玉瑶学艺不精，侍弄不当，导致灵植枯死，还想赖在我头上？”“就是就是，
陈师兄好心提醒她，她还不领情，自己摔倒了怪谁？”跟班们立刻附和。
柳玉瑶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她挣扎着爬起来，
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好，我们去找执法堂理论！”“执法堂？
”陈伟涛嘴角勾起一抹有恃无恐的弧度，“张海长老正是今日执法堂的轮值长老，你尽管去。
”柳玉瑶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果然，当她拖着伤体，顶着周围，或同情或嘲弄的目光，
将陈伟涛一行人“请”到执法堂时，端坐堂上的张海长老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又扫过那片用留影石记录的、被毁药田的景象，慢悠悠地开口：“弟子间小有摩擦，
实属寻常。伟涛行事或许急躁了些，但初衷也是为了，同门师姐炼丹所需，情有可原。
至于这些碧心草。”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袒，“价值不高，毁便毁了。
柳玉瑶，你身为外门弟子，当以修炼为重，莫要因些许外物斤斤计较，耽误了道途。此事，
就此作罢。”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数月的心血，和当众受辱的事实一笔带过。“张长老！
”柳玉瑶不甘心。“嗯？”张海长老目光一凝，一股金丹期的威压稍稍释放，
柳玉瑶顿时感觉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困难，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退下吧。
”张海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陈伟涛得意地瞥了柳玉瑶一眼，
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柳玉瑶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一股铁锈味，
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屈辱。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执法堂，漫无目的地在宗门内走着，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山禁地的边缘。这里灵气远比外门浓郁，却也更加幽静，
寻常弟子不敢轻易靠近。就在这时，前方竹林小径转弯处，传来陈伟涛和跟班说话的声音，
他们似乎并未走远。“妈的，要不是为了林师姐，谁耐烦搭理那个废物。”是陈伟涛的声音。
“师兄息怒，一个外门杂役，不值得您动气。不过这后山禁地，咱们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听说里面那位？”一个跟班压低声音，带着明显的畏惧。“怕什么？”陈伟涛打断他，
语气却也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那位墨长老百年来露面不超过三次，上次出手，
还是因为我师尊不小心惊扰了他的清修，被一道剑气隔着百里打得吐血修养了半年。
只要我们不进去，在外围能有什么事？”声音渐渐远去。柳玉瑶却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猛地停下了脚步。墨长老？后山禁地？连陈伟涛的靠山、金丹期的张海长老都畏惧的存在？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她，被屈辱浇灌的心田里破土而出，疯狂滋长。
她转过身，望向那云雾缭绕、深不可测的后山禁地，
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绝望、愤怒和破釜沉舟的光芒。“陈伟涛，张海，
你们仗着修为、靠着师承，便可以随意践踏他人尊严，夺人心血。”“你们不是怕他吗？
”柳玉瑶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吸入腹中，转化为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对着后山的方向，一字一句，低声立誓，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好！很好！
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柳玉瑶要让你陈伟涛，还有你张海，跪在我面前，
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师祖母！”2执法堂前的屈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柳玉瑶的心头。
但她没有时间沉溺于悲伤和愤怒，生存和变强的欲望压倒了一切。后山禁地，
是青岚宗所有低阶弟子谈之色变的地方。传说那里是宗门老祖清修之所，布满了强大禁制，
擅入者非死即伤。但此刻，柳玉瑶却觉得，那里是她唯一的希望，
是能照亮她晦暗前路的一缕微光。她花了几天时间养好身上的轻伤，更重要的是，
仔细打探关于“墨长老”的一切。消息寥寥，只知道他辈分极高，连掌门见了都要执弟子礼，
百年前曾因一位金丹长老惊扰清修，隔空一道剑气便让其重伤闭关数十年。
强大、神秘、脾气古怪，这是所有传闻共同拼凑出的形象。够了。
柳玉瑶要的就是他的“强大”和“脾气古怪”。越古怪，越没人敢接近，她的机会才越大。
这日清晨，天光微熹，雾气未散。柳玉瑶避开早课的同门，凭着记忆中听来的模糊路径，
小心翼翼地向后山禁地边缘摸去。她不敢真正踏入禁地范围，
只在外围最僻静的一处山谷裂隙附近徘徊。这里灵气果然比外门浓郁数倍，
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她屏住呼吸，心脏因紧张和期待而狂跳。突然，
她的目光被山谷深处的一抹景象牢牢吸住。氤氲的灵气雾气中，一片清澈如镜的湖泊旁，
一位身着素白道袍的男子正临湖而立。他并未垂钓，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
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晨风吹拂，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会羽化登仙。距离尚远，
柳玉瑶看不清他的具体容貌，但那股自然流露出的、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的道韵，
那种深不见底、令人心悸的气息，让她瞬间确定，就是他！
这一定就是那位让金丹长老都畏惧的墨长老！没想到，他看起来竟如此年轻，气质如此出尘。
柳玉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触怒对方。她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偷偷观察。
只见那白衣男子偶尔会抬手，指尖在空中虚划，仿佛在勾勒什么玄奥的轨迹，
周围的灵气便随之轻轻波动。她看得入了神，连呼吸都放轻了。这就是强者吗？
一举一动都暗合天道。“错不了，如此风姿，如此深不可测的修为，定是墨长老无疑！
”柳玉瑶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陈伟涛，
张海，你们等着瞧。”她望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眼中燃起两簇小小的火焰，
“既然你们仗势欺人，那我就借最大的‘势’给你们看！
”一个清晰而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接近他，取得他的好感，
哪怕只是得到他一丝一毫的庇护，都足以让那些欺辱她的人付出代价。3锁定目标后，
柳玉瑶开始了她的“投石问路”。她不敢再贸然窥视，
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片湖泊旁的凉亭上。那里石桌石凳一尘不染，
显然是那位“墨长老”偶尔歇脚的地方。“送礼”是拉近关系最直接的方式，
但送什么才能入得了这等大人物的眼？灵石丹药她拿不出手，奇珍异宝更是想都别想。
柳玉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唯一拿手的东西灵植。她想起自己天生对植物的亲和力，
或许可以在这方面下功夫。她在外门弟子负责的药圃里，有自己的小块自留地，
种了些常见的低阶灵果。她挑选了其中灵气最饱满、色泽最诱人的几种，每日清晨，
趁露水未干时采摘下来，用自己微弱但纯净的水木灵气仔细滋养一遍，
让它们看起来更加鲜嫩欲滴。然后，她壮着胆子，再次悄悄来到禁地边缘，
将用干净树叶包好的灵果，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凉亭的石桌上。每次放下，
她还会附上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弟子诚心孝敬，望请笑纳。
”第一次放下时，她的手心全是汗，放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生怕下一秒就被一道剑气劈成两半。然而，一天过去，风平浪静。第二天，她再去时，
发现石桌上的灵果和纸条都消失了。柳玉瑶心中一阵狂喜！他收了！他没有拒绝！
这小小的鼓励让她信心倍增。此后数日，她雷打不动，每日清晨送来最新鲜的灵果。
有时是朱红色的“赤炎果”，有时是青翠欲滴的“玉浆果”，
她甚至还悄悄将自己培育的一小罐用百花和晨露酿的、有微弱凝神效果的花蜜也放在了那里。
凉亭内，墨渊看着石桌上今日新送来的一捧饱满的“水晶莓”，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隐居于此百年，宗门上下皆知他的“规矩”，从无人敢来打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
倒是胆子不小。他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她那点微末的修为和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气息。
起初觉得有些被打扰，但看她每日坚持，送的又都是些不值钱却颇费心思的小玩意儿，
那纸条上的字迹也一日比一日沉稳，倒是生出几分好奇。“有意思。”他捻起一颗水晶莓，
果子入手冰凉，内里蕴含的灵气虽弱，却异常纯净温和，远非普通外门弟子能培育出来的。
“且看看，你想做什么。”他依旧没有现身，但默许了这种无声的“交流”。有时，
他会将空了的瓶罐整齐放好，算是一种无言的回应。柳玉瑶将这种默许解读为“认可”，
攻略“墨长老”的信心空前高涨。4连续几日的“进贡”都得到了默许，柳玉瑶觉得，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创造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了。她观察到，
“墨长老”常在湖边那片区域活动，而通往凉亭的小径周围，灵气流动有些异常，
似乎布置着简单的阵法。这或许是个突破口。这日，她算准时间，再次来到凉亭放下灵果后，
并没有立刻离开。她假装欣赏风景，状似无意地朝着湖边方向走去，
在接近那片灵气异常的区域时，她“哎呀”一声，脚步一个“踉跄”，
手臂“不小心”碰到了阵法边缘的界碑。霎时间，眼前景象微微一变，
原本清晰的小径似乎模糊起来，周围雾气渐生。这只是一个最低级的迷踪阵，
旨在警示和阻挡，并无杀伤力。柳玉瑶立刻发挥演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朝着湖泊方向喊道：“前、前辈？请问有人在吗？弟子好像迷路了？
”她不敢直接喊“长老”，怕太过刻意。湖泊边，正闭目感受水波道韵的墨渊睁开了眼。
他早就察觉到她的靠近，也看到了她那略显浮夸的“表演”。这小丫头，心思倒是活络。
他身形未动，神识却轻轻一扫，那迷踪阵的效果便瞬间散去。柳玉瑶只觉得眼前雾气一清，
小径重现，而那位白衣“墨长老”，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前方不远处，
正静静地看着她。距离拉近，她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眉目如画，清俊得不似凡人，
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古井，让人望之心悸。“弟子，弟子柳玉瑶，见过前辈！
”柳玉瑶连忙躬身行礼，心跳如鼓，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惊慌和无措，“多谢前辈相助！
弟子无意冒犯，只是，只是被此地景色吸引，不慎闯入，还请前辈恕罪！
”墨渊没有立刻说话，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就在柳玉瑶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才淡淡开口，声音清冷，
听不出情绪：“此地非你该来之处，速速离去。”柳玉瑶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她抬起头，
眼圈微红，趁机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前辈恕罪！弟子，弟子实在是心中苦闷，
修炼受阻，又遭同门欺凌，无处排解，才误入此地，惊扰了前辈清修。
”她将自己灵田被毁、执法堂不公的遭遇，用委屈又克制的语气简单说了一遍，末了，
带着一丝希冀望着他：“弟子自知资质愚钝，但求道之心恳切。前辈修为高深，
不知能否指点弟子一二？”她问的是一个关于水木相生功法运转的常见难题，
但对练气期弟子来说，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关隘。墨渊看着她演戏，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他活了多少岁月，这等小把戏岂能瞒过他？但看着她明明心思百转，
却偏要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双灵动的眼睛里藏着不甘和倔强，倒让他想起很久以前，
某个同样不服输的小家伙。他本不欲理会，
但目光扫过她腰间悬挂的、之前送来的那个小花蜜空罐子，想到她每日送来的纯净灵果，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了。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似随意地，
提点了一句与她功法相关的，灵气运转诀窍，言简意赅，却直指核心。说完，他便不再看她，
转身走向湖泊，只留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柳玉瑶愣在原地，仔细回味着他刚才那句话，
越是琢磨，眼睛越亮。这诀窍她从未听过，但依照一试，
体内原本有些滞涩的灵力竟真的顺畅了一丝！巨大的惊喜淹没了她！他不仅回应了，
还指点她了！“多谢前辈指点！弟子感激不尽！”她朝着他的背影深深一揖，
这次是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然后，她强压着激动，快步离开了禁地。成功了！
她终于和“墨长老”说上话了，还得到了指点！柳玉瑶觉得，自己的“师祖母”之路，
终于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而她不知道的是，湖泊边，背对着她的墨渊，
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5自那日得到“墨长老”的指点后，
柳玉瑶感觉修炼顺畅了不少，连带着对水木灵气的感知也敏锐了一丝。这让她更加确信，
抱紧这根金大腿，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去后山禁地边缘“偶遇”墨长老，
成了她每日除基础功课外最重要的行程。她依旧每日送去灵果，但不再仅仅满足于放在凉亭。
她开始大着胆子，在保持安全距离的前提下，悄悄观察墨长老常待的那片区域。她注意到，
湖泊旁有一小块，被简单禁制护着的药圃。里面的灵物品阶显然极高，霞光流转，香气扑鼻，
但似乎疏于打理？有几株灵草看起来有些萎靡，叶片边缘甚至微微发黄。
一个念头闪过柳玉瑶脑海。展现价值！光是送吃送喝，顶多算个进贡的，若能帮他解决问题，
才能体现自己的用处。她天生与植物亲和，对草木生机，有着异乎常人的感知。
她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去感知，那几株长势不佳的灵植，发现它们并非生病或生虫，
而是此地的土灵之气过于浓郁，而它们自身所需的某种水木精华略有不足，
导致生机流转不畅。这问题对高阶修士来说可能不值一提，随手一道滋养术法就能解决，
但显然，这位“墨长老”并不擅长或者不在意这些细致活。机会来了！柳玉瑶不敢触碰禁制，
但她有自己的办法。她每日来到药圃附近，不再只是远远看着，而是假装观摩学习，
实则悄悄运转体内微弱的水木灵气，将其化为极其柔和、充满生机的气息，如同春雨润物般，
无声无息地渗透进禁制，滋养那几株灵植。她做得很小心，每次只滋养一点点，
生怕引起注意。几天后，那几株灵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叶片重新变得翠绿欲滴，
甚至有一株，即将枯萎的“月影花”还结出了一个饱满的花苞。这日，墨渊照例来到湖边，
目光扫过药圃时，微微一顿。他自然察觉到了这几日灵植的细微变化，
也感知到了那股极其微弱、但充满生机的木灵气息。
他看向不远处正“认真”辨认一株普通药草的柳玉瑶，心中了然。这小丫头，
倒是有些特别的本事。他这片药圃里的灵土，是他从极险之地取来，利于大部分灵植，
但对少数几种属性相斥的，确有微瑕。他平日懒得费心调理，没想到被她看出来了，
还悄悄帮了忙。有点意思。当柳玉瑶再次来到凉亭，发现石桌上除了空了的果盘，
还多了一本看起来极其古旧的线装书。书页泛黄，封面没有任何字样。她好奇地拿起，
翻开一看，心脏猛地一跳！里面记录的并非什么高深功法，
而是各种奇花异草的图鉴、习性、以及许多闻所未闻的培育法门，
甚至包括一些失传的灵植嫁接、异变之术。这正是一本《百草杂记》！这，
这是墨长老给她的？是奖励，还是认可？柳玉瑶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她紧紧将书抱在怀里，
朝着湖泊方向深深一揖：“多谢前辈赠书！弟子定当用心研习！”她知道，自己的第一步，
走对了。6得到《百草杂记》后，柳玉瑶如获至宝，修炼之余所有时间都扑在了上面。
书中的知识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她对自己特殊能力的运用有了更多想法。
她去后山更勤了，有时是为了验证书中的知识，有时是遇到了不解之处，
壮着胆子向墨渊请教。墨渊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才会开口，言简意赅，
却总能直指要害，让柳玉瑶茅塞顿开。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一个有心“讨好”，
一个无意“点拨”。这日，柳玉瑶提到《杂记》，中记载的一种名为“星辉兰”的灵草，
只生长在绝壁之巅，吸收星辰精华，对滋养神魂有奇效。她语气中充满了向往。
墨渊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北面三十里，有一处断崖，崖顶或有此物。”柳玉瑶一愣，
随即惊喜：“真的吗？前辈！”“嗯。”墨渊应了一声，下一刻，一道流光自他袖中飞出，
化作一柄看似朴素无华的长剑，悬浮于低空。“上来。”柳玉瑶看着那柄剑，又看看墨渊，
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去？”墨渊挑眉。“去！我去！”柳玉瑶这才明白他是要带自己去，
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上飞剑。飞剑狭窄，她只能紧张地抓住墨渊的一片衣角。“站稳。
”墨渊话音未落，飞剑骤然加速，冲天而起！“啊！”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脚下山川河流急速缩小，凛冽的罡风刮得脸颊生疼。柳玉瑶吓得魂飞魄散，
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惊叫一声，双臂死死抱住了墨渊的腰，
将整张脸都埋在了他坚实的后背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传来的温热和沉稳的心跳，
以及那看似清瘦实则充满力量的身躯。淡淡的、如同雪后松针般的清冷气息包裹着她，
奇异地驱散了一些高空带来的恐惧。墨渊感受到身后贴上来的、微微发抖的柔软身躯，
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飞剑的速度却丝毫未减，反而在空中划出几个惊险的弧度。
柳玉瑶抱得更紧了，心中哀嚎：这墨长老飞行怎么这么狂野！
她感觉自己像狂风中的一片叶子！不知过了多久，飞剑终于缓缓停下。柳玉瑶双腿发软，
几乎是瘫在墨渊背上，惊魂未定。“到了。”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柳玉瑶这才红着脸，
慌忙松开手，踉跄着跳下飞剑，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几乎哭出来。她偷偷抬眼去看墨渊，
却见他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场“高空惊魂”只是她的错觉。“多谢前辈。
”柳玉瑶声音还有些发颤。墨渊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崖壁。
柳玉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月光能照耀到的石缝中，
看到了几株散发着微弱星光的灵草，正是星辉兰！刚才的惊吓瞬间被喜悦取代。
她采集星辉兰的时候，心里却忍不住，回味起刚才紧紧抱住墨渊的感觉，脸上微微发烫。
这位墨长老，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7采集星辉兰回来后，
柳玉瑶和“墨长老”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虽然对方依旧话少表情冷，
但她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隔阂感减弱了些许。这让她在宗门里走路都感觉更有底气了。然而，
麻烦并不会因为她的“靠山”而自动消失。这日，
柳玉瑶正在外门公共区域的灵田里照料几株她偷偷嫁接的实验品，陈伟涛带着他那几个跟班，
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哟，这不是柳师妹吗？怎么，被执法堂训斥了，还不死心，
又在这里捣鼓你这些破烂？”陈伟涛语带嘲讽，一脚踢翻了田边的水桶。柳玉瑶直起身，
冷静地看着他。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害怕、会隐忍，但现在，她心中有了一丝倚仗，
反而更加镇定。“陈师兄，这是我的区域，请你离开。”“你的区域？”陈伟涛嗤笑，
“整个外门，我想去哪就去哪！听说你最近总往后山跑？怎么，找不到靠山，
想去禁地碰运气？我告诉你，墨长老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别痴心妄想了！”柳玉瑶心中一动，他果然在注意自己的行踪。她压下火气，
脸上露出一丝委屈：“陈师兄何必总是针对我？我并未得罪于你。”“看你不顺眼，
需要理由吗？”陈伟涛嚣张地伸手，想去拔她刚嫁接好的那株灵植，“这玩意看着有点意思，
拿来给林师姐瞧瞧！”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灵植的瞬间，柳玉瑶“恰好”侧身避开。
同时脚下“不小心”一滑，惊呼一声，看似要摔倒，手却“无意间”挥出，
带起田埂边一团湿泥，精准地糊了陈伟涛满脸满身！“噗”“哈哈哈！
”周围的弟子忍不住笑出声。陈伟涛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腥臭的泥巴，
顿时暴怒：“柳玉瑶！你找死！”他筑基期的威压瞬间爆发，抬手就欲一掌拍向柳玉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