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深雪里冬眠

1

我妈视我为最大的仇敌。

只因那晚我没按时回家，妈妈出去找我时，意外被人强暴了。

她牵着我一瘸一拐地回家。

从此以后，我成了整个家最大的罪人。

之后的每一天，妈妈都在闹自杀。

一向痛恨我的妹妹骂我害人精，从小疼爱我的爸爸突然指着鼻子让我滚！

全家都逼我向妈妈下跪道歉，可我却红着眼死咬着牙，仿佛和他们较劲。

分明......

那晚被人压在身下的人就不是她！

我妈为什么要撒谎....

-----

耳边是妈妈愤怒又尖锐的嘶吼。

让她走！我不想见到她！

滚热的汤从头顶浇下，眼前是她要吃人的眼神。

握拳的手和我声音一样在发抖。

妈......

爸爸将我拽到门口。

重重一推，聋了？走啊！她不想见你！

对上爸爸愤恨又无奈的眼神，我颤了颤唇想解释。

被糟蹋的人是我啊。

从来都是我，不是她。

可到嘴的话，却像是刀子，怎么也吐不出来。

一想到那晚的煎熬。

身体被撕裂的钝痛又冒了出来，我止不住的哆嗦。

嘴里全是血的味道。

爸爸转头，猛力抽出袖子，声音带了点不耐：

走吧！你在这只会刺激她！

是不是把她逼死，你才满意？

说到激动处，他手一掀，我摇晃着倒地，头磕在栏杆上，有血流下来。

他愣了愣，却还是果断关上了门。

身下未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来。

我疼的浑身冒冷汗，衣服被水浸透。

摸着墙，一瘸一拐爬起来。

路过病房门时，里面传来妹妹的说话声：

爸，让她滚出去吧，在家里，影响妈妈心情。

去哪？

贝贝的窝不是还在吗？就那呗......

贝贝是妈妈曾经养过的一条狗，它的窝是一只不足半人高的笼子。

爸爸虽然迟疑了一瞬，最终在妈妈热切的目光下，点了头。

门里是一家人互相依偎的温馨画面。

门外是我潸然泪下的脸。

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妈妈要这样撒谎。

周五那天回到家，妈妈扯着我的衣领说要检查。

要剥下内衣，掰开身体的那种。

她每周都要来一次。

我下意识拒绝。

她对着我狠扇了一巴掌，扯着我头发骂：你妹说你早恋我还不信！

不让我检查就是心虚，说！你是不是和人乱搞了？

我的沉默没有换来她的消停，反而又迎来一个巴掌。

眼眶酸得发胀，我捂着脸朝她大吼：我到底是你女儿还是你的仇人，你这样糟蹋我？

吼完，我冲出了家门。

我没带手机，也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躲进了公园。

后来遇上猥琐男，我只记得我被他抓住扇了无数巴掌。

到最后意识模糊晕了过去，次日再回到家时，我发现天变了。

妈妈被送进了救护车，邻居们说她昨晚出去找我时被人强暴。

妹妹指着鼻子骂我是害人精。

自己早恋，还害了我妈！你怎么有脸回来？

爸爸红着眼揪着我的衣领，重重扇了我几巴掌。

为什么要跑！如果你不跑，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刚想解释，却被妹妹一把撞翻在地。

他们一前一后越过我，上了车。

只留下我。

像被碾碎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