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嫌我身份不高配不上他，让我给他和他娘当牛做马。我累了，和他和离了。
他转头和县令家千金出双入对。我乐得自由，混迹梨园茶肆。某天，他突然拦住我。
女子要守妇道！我无语至极，反问。本小姐未婚，守什么妇道?他邪魅一笑，自我感觉良好。
求我，我就重新娶你。1我终于和离了！大手一挥，我把穆阳为我挑的衣服全送给了丫鬟。
那些又黑又暗的衣服谁爱穿谁穿，本小姐要穿粉***嫩的！揣着沉甸甸的银两，
我在锦绣坊扫起了货。突然，眼前的阳光被挡住了，一抬头，
我看到沈穗和穆阳并肩站在我面前。呵，晦气。我拿着裙子转了个身。哇，好多珠钗。
我刚拿起一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很喜欢你手里这件裙子。”我看向穆阳，
他如往常一般挂着个冰山脸。沈穗眼里满是挑衅。呵，不就一件裙子嘛。不过，不要归不要，
该少的不能少。我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说道：“我挑了很久才挑中的，沈千金如果想要，
至少要给我点补偿吧？”沈穗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明显有些吃惊，可穆阳在身边，
她又不能发作，故作大度的应了句，“好。”苦谁不能苦自个，我马上挑了一大堆东西。
结账时，沈穗的脸也变成了死人脸，她掏空了荷包，买了一件最便宜的裙子。摆脱他们，
阳光似乎也变得更好了。2穆阳是郾城炙手可热的公子哥，早些年，郾城还流传着一句话，
宁嫁穆家郎，不做状元妻。呸！我只想说嫁给别人只是嫁人，嫁给穆阳，
那直接是去当牛做马的。和他成亲，琴棋书画是入门，照顾他一家老小是必备，
最绝的是不仅需要倒贴钱，还要让他娘和他拥有绝对的威严，你花钱，都是他们施舍的。
不能想，一想就心口疼。偏偏，穆阳就像阴魂不散似的，又和沈穗跟来了。他俩脸色都不好，
一起给我表演了个睁眼瞎，能走一辆马车的道，他们偏偏让我给他们让道。我往旁边挪了挪，
穆阳护着沈穗，努力和我保持着距离。经过时，他一脚踩在了我的鞋上，结果，
他对沈穗说：“小心，别踩到不该踩的。”这语气，这动作，这表情，沈穗的脸扭成了麻花。
每次，我惹穆阳生气，他都是这样对我，视我为无物，直到我向他道歉、认错，
他才会大发慈悲的原谅我。呵，都和离了，还想让我给你服软?做梦！我长舒一口气，
用力踹在了穆阳***上。穆阳捂着***，恨恨的看我，沈穗则捂着嘴，一脸难以置信。
“不好意思，刚有只狗踩了我的脚，脚麻。”不顾穆阳脸色，
我随手给路边乞丐碗里放了几两碎银，“有空给街上的狗买点吃的，别老让它们堵在路上，
怪影响人心情的。”穆阳拳头攥了又攥，脸色也涨成红色的了，
可他到底还是为了他那可怜的面子忍住了。呵呵，拿着沈穗花钱买的东西，想着穆阳的脸色，
我哼着小曲回家了。别说，和离的日子还真是美滋滋。3我刚到府门口，小桃就跑了过来。
“小姐，老爷找你都快找疯了，画师已经在前厅等了几个时辰了。
”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小桃，就悄悄溜去了前厅。一眼、两眼、三眼……咦，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不在，只有一位文弱秀美的公子，想必他就是画师。不行，
我幸福的和离生活还没过几天呢，我才不要成婚！见到我，那公子要起身，
我连忙一把将他按回了凳子上。我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他，“公子，
一会帮我画像的时候，你要把我画丑点，这种丑不能太明显，最好是第一眼看过去像个人，
第二眼仔细一看，没一处像正常人……”对上一双迷茫的眼，
我还没说出口的话愣是给憋回去了，回想一下，我自己都想象不出我说的人长啥样。算了，
不强人所难，我摆了摆手，降低了难度，“简单点，你把我画成克夫样就好，最好是一成婚，
丈夫活不过三天。”听了我的话，那人的脸好像拉得更长了，我心里一咯噔，
脱口而出道：“不是吧，你一个画像的，不懂面相？”见他依旧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我，
天可怜见，我快要说出的口的斥责，硬生生被憋回去了。好看的人值得优待，
我耐心的给他讲起了什么样的脸是克夫相，画我时，他需要在我脸上加点什么，减点什么。
他听得很认真，我就更愿意讲了，所以，除了克夫相，我又给他讲了天煞孤星的面相。
许是天煞孤星这面相实在有点骇人，他竟想逃，我再次一把按住了他。他避着我的目光，
不停眨眼。那样子还怪有意思的，我便想逗逗他，扬言要帮他看看 他是不是天煞孤星。
别说，这一细看，我倒是真看出了问题，他这面相不是天煞孤星，但也不是什么好命。不过，
看着他黑亮亮的眼睛，狠话，我还真说不出。“公子，只要吃得苦中苦，你定能做得人上人。
”我寻思，我说的话已经很委婉了，还给了很大希望，可那公子却依旧冲我不停眨眼，
嘴还一动一动的，像是我欺负了他。我这暴脾气哦，再好看的脸，也忍不了了！
“你老眨眼干嘛，眼睛出问题了？少年，有病要趁早治啊！”“死丫头！
”听到我爹的咆哮声，我的身体僵硬了，我终于读懂了那公子的口型，他说，你爹来了。
反正不管我爹多生气，笑，准没错，于是，转身的一瞬，我露出了我的一口白牙。然后，
我爹给了我一个敢开口就杀了我的眼神，我默默咽了口唾沫，安稳的站在了一边。
那公子起身，向我爹行了礼，我爹热络的和他聊了起来，我这才知道，
他居然是安城大名鼎鼎的才子陆荣。我爹想让陆荣教我读书，他觉得，我是因为没读书，
才会被穆阳那般轻视欺负后，还对穆阳死心塌地。我爹想要我再嫁的时候，除了丰厚的嫁妆，
再长点脑子。呜呜，忽略想要催我再次嫁人的事 ，我爹还真是个好父亲！
等我们师慈徒孝后，我才想起画师，我还得找画师交代一下画像的事。
我爹听到我问画师在哪，马上给了我一个白眼，他说我耽误画师太多时间了，
就让画师给我娘画像去了。哼，我还不知道他吗？恐怕，我耽误太多时间只是借口，
他实际目的就是想要画师来给我娘画像。毕竟，整个北城除了我娘，
没人能够三天被画一幅像。反正，师已经拜完了，画师又不在，我约好明日上课的时辰后，
索性就和他们告辞，回房睡觉去了。我睡得正香时，门被敲响了，我满脸不悦的打开门，
跑进来的是小桃，她说，“小姐，教书先生搬进府了，就住你隔壁，
他要你先写写你都读过哪些书，半个时辰后给他。”我揉眼睛的动作停了，
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不是从明天开始吗？怎么能出尔反尔！不行，我要找他评理去！
我气冲冲地向林荣的房间走去，我砰砰砰的敲起了门。不一会门开了，对上林荣的脸，
再看着那不停滚落进他湿润衣衫里的水珠，我想说的话全忘了。我连忙跑回了房间。4良久，
我才平复了思绪，想到自己的落荒而逃，我不免有些懊恼，好歹已经是成过一次婚的人了，
我怎么能这般不稳重呢？一遍遍重复林荣是大白菜这句话后，我打开了房门，结果，
入目的是一张俊逸妖娆的脸，恍若妖孽！可耻的，我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不过，下一瞬，
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死。林荣一挪身，几个家丁出现了，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个大托盘，
里面是一沓书。“这是我和刘老爷挑选的书，够你学一个月了。”我还没来得及反驳，
林荣又伸出了手，“给我。”对上我迷茫的眼神，林荣先是勾起唇角，接着，又垮了下去，
“很好，我和刘老爷说好的，按字计算，耽误一字，就抄一首诗，刘小姐你耽误了五字，
那就……”林荣从一个托盘里拿出了《诗经》，翻了翻，挑出了五首，“明日辰时，
刘小姐莫要再迟了。”林荣挥挥衣袖走了，书全留下来了。在我快要把毛笔揪秃时，
小桃拦住了我，“小姐，你把笔弄坏，诗就没法抄了，林公子肯定又会罚你。”“哼，
这又不是在穆家，这是刘家，我爹最宠我，明天，我就去找他闹。”听了我这话，
小桃脸色却变了，变得很不好。“小姐，老爷和夫人去别庄避暑了，
他说小姐的事全凭林公子做主，小姐学不成，他不回府。”我愣住了，
霎时间有了股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我爹分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大少爷三个月后才能回来。”太久了，不行，我要去找大哥。
见我要收拾行李，小桃再次拦住了我，“小姐，林公子把家里除正门外的门都封死了，
院墙上也加了许多尖刺，院外还加了很多家丁，有他们在，您出不去的。”我瘫倒在了床上，
我好似又看到了当牛做马的我。“小姐，林公子说了，每天的学习任务很少的，
顶多两个时辰，若是小姐能够提早完成，会有奖励，五字就可以提一个要求。
”人怎么能不向无礼的要求屈服呢?我翻开了《诗经》，铺平了纸张，认认真真抄写起来。
抄到《关雎》和《桃夭》时，我还能想到穆阳和我成婚的快乐时光，心中偶尔泛起点涟漪，
可抄到《柏舟》和《谷风》时，我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最后抄写《氓》时，
我觉得我已经清心寡欲到可以入庙当姑子了。人还真是不能回头看，一回头看，
自己能把自己呕死。我把自己看过的书也列好单子后，才放下笔去洗漱。交代完小桃，
明早不惜一切代价，卯时叫醒我后，我放心的去梦周公了。5在小桃的冷水攻击下，
我在辰时踩着点进了书房。可刚坐下，看到林荣伸出来的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没带抄写的诗和书单！好在，小桃来了！小桃一把将纸塞进了我怀里，我用手捋了捋，
很是恭敬的递给了林荣。结果，好死不死，林荣向前走了两步，
我的手摸到了一块硬硬的地方。不确定，捏了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腹肌?穆阳都没有，
林荣居然……看到林荣嘴角的弧度，我承认，我是过于胆大了，我连忙将惹事的手藏起来。
林荣倒是没追究，他拿起纸翻了翻，就放下了。“刘小姐，可有什么收获？”“珍爱生命，
远离男人。”“看来刘小姐深有感悟，不过，你从这几首诗里最该学的是爱自己。”接着，
林荣就开始讲课了，我本以为他会讲《论语》、《老子》之类的典籍。出乎意料的是，
他竟讲起了《女诫》！这本书，我娘很早之前就教我读过了，我甚至能倒背如流。
但我嫁给穆阳，死心塌地为穆阳付出时，我爹把它烧了。他说这书误我。林荣讲完第一章后，
递给了我一张空白的纸，“刘小姐，你觉得此书如何？”“此书误人！”林荣摇了摇头，
“刘小姐，你既不认同女子卑弱第一，那你不妨写写，你觉得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荣的脸和的脸我离得很近，他的眼眸里似有星河，被这样的眼眸注视着，
我没来由的慌了神，而我的小心思也无法隐藏。我第一次写下了心中想过许多次，
但从未写过的词“自由”！母亲教我三从四德，父亲告诉我女儿要嫁人，
哥哥说女子本就柔弱，他们是我的家人，他们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家，
但也是他们让我觉得我没有家。我知道他们都是爱我的，可也是他们的爱将我关在了笼子里。
所以，穆阳出现，把手递给我，要带我出笼子时，我迫不及待的出去了。难怕在穆家，
穆阳要我做这做那，他的母亲对我百般刁难，可他让我体会到了做主的人是我，
我第一次有了我的人生握在我手里的感觉。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在追求自由时，
走了另一个极端。想着想着，我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穆阳。然后，我手里的纸被林荣拿走了。
我有点心虚，躲避着林荣的视线。可林荣什么都没说，他将纸裁成了两半，留下了自由，
扔了穆阳。“刘小姐，现在，你可以去找你想要的东西了，明日辰时上课。
”6我带着小桃在街上闲逛了会，觉得没意思，便去了雀喜茶楼。这次，我没去二楼雅间，
而是直接坐在了大堂第一排的位置。雅间虽好，可要说起听书，最好的还是大堂第一排。
但来茶楼这么多次，我唯一一次坐第一排，还是和穆阳认识不久，他带我出来玩时，
我佯装生气，他才带我坐在第一排的。那次，我和他被许多人指指点点，而后，
他再没带我来过茶楼听书。以前，我觉得是他面皮薄，如今看来，他怕只是嫌麻烦吧。
我和小桃刚坐下，小二就过来了，我以为他是来赶我走的，正要打开荷包拿银子，
小二却是递给了我一张单子，问我要点哪些茶点。说书先生开始说书前，
小二就将茶点送来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仅送来了我点好的茶点，
他还多送了我一份梅花糕，他指了指柜台，告诉我，那份是老板送的，
我是第一位坐在大堂听戏的女客人。我向柜台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位发髻高高挽起的女子，
她的面前放着一沓账本，而她正忙着拨弄手中的算珠。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抬起了头，
在与我的目光相接后，她对我笑了笑。一声竹板响后，戏台上的戏开演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对着我指指点点。小桃有点坐不住了，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递给了她一块梅花糕，“认真看，多嘴的人马上要死了。”那几个人，霎时没了声音。
少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听书听得更起劲了，便让小二又上了些茶点，
还好心的给周围那些人上了壶茶。他们更沉默了。可偏偏，我正觉岁月静好时，
有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了。没错，穆阳带着沈穗来茶楼了。沈穗本来是要直接上楼的，结果，
看到我之后，她拐了个弯向我走来了。我看到穆阳是想拦她的，但沈穗撒了个娇，
他就跟着她一起走了过来，坐在了我旁边。周围的人都认识沈穗，哪里敢多说点什么。毕竟，
沈穗脸上明晃晃的挑衅，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原本不合理的事，就这么成了合理，
我们三竟坐了同一张桌，听起了同一个故事！7 穆阳的挑衅与林荣的护佑可是，
这个故事实在是有些太巧了，它讲的恰好也是一对夫妻从恩爱到分开的故事。甚至，
故事里的男女主身份都有点像我和穆阳。我是商家女，故事女主也是商家女，
穆阳祖上曾是清流世家，而今没落了，故事男主恰好也是如此。如果说有什么不同，
大概就是故事里的男女主是相爱的，他们和离是被男主母亲逼迫的，后来，为了他们的爱情，
两人一起殉情。他们愿意为他们的爱付出一切，而我和穆阳以前绑在一起是各取所需，
和离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原本，我还想继续听会书的，但刚拿起茶杯，不小心一瞥，
我顿时不想喝了。穆阳正直愣愣的盯着我，那眼神里满是得意，他的下巴也高高抬着，
像极了开屏的孔雀。扫兴。我将茶杯放下，白了穆阳一眼，说道：“小桃，我们走。”偏偏，
沈穗是个不省事的，她见我要走，伸手拦住了我，“我和穆郎又不会吃人，
刘小姐何必一见我们就走？”“戏听乏了，不想听了。”“刘小姐莫不是触景生情了？
可惜穆郎……”“母狼就该在狼群里喂小狼崽子，又或者找几头公狼繁衍，没事，
在街上溜什么溜啊，怪瘆人的。”沈穗沉默了，穆阳的眸子里染上了愠怒。
我拍了拍沈穗的肩，说道：“沈小姐，这里是茶楼，带畜……母狼进来着实不妥。”说完，
我就要带着小桃开溜，可一向稳重的穆阳，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住了我的衣袖，
他的脸黑沉如墨。“刘小姐，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天呐，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我用力要甩脱他的手，他却靠得更近了，他贴在我耳边，
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可女子最重要的是要守妇道。”我无语至极，
反问道：“本小姐未婚，守什么妇道？”他邪魅一笑，自我感觉良好。“求我，
我就重新娶你。”我还没说话，一只手将穆阳的胳膊打开了。“穆公子自诩清流之后，
却不懂男女大防？看来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也是这时，我才发现，
林荣居然比穆阳高半个头，看穆阳，我平视就好，看林荣，我还得稍微仰头。于是，
我马上往林荣背后靠了靠，嗯，林荣有点像鸡妈妈，我有点像鸡崽。穆阳还从未被这般说过，
脸色不是很好，但林荣到底名声在外，穆阳努力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林兄有所不知，
我们是夫妻，与我和离不是她的本意，刚刚，她是想……”我大声吼道：“放屁，
嫁给你是本小姐做过最错误的事，以后少挂在嘴边恶心我！还有，
想勾三搭四出门左转去怡红楼，本小姐有心仪的人！”说罢，我挽住了林荣的胳膊，
“看见没，他是你踮着脚都够不到的人！”穆阳的脸直接垮掉，
而一直被忽视的沈穗脸色更不好，她冷哼一声走了。穆阳丢下一句“刘芝芝，你别后悔”后，
脚步匆匆的去追沈穗了。呵。我呵了一声，才想起自己还抱着林荣的胳膊，连忙松开。
我局促的摸了摸头，刚想道歉，林荣的耳朵被拧住了，茶楼老板眼里满是怒火，
“你个杀千刀的，你不是不要我了吗？怎么舍得回来了！
”8小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很有眼色的将周围的人都请出去了，
我和小桃被林荣和老板娘挡着，想走也走不了。
正当我即将在脑海中大补一出原配揪着林荣和我大骂一场的戏码时，林荣开口了。“小姨，
疼！”“哼，这才哪到哪！”在一番鸡飞狗跳后，我知道了林荣和茶楼老板伶娘的故事。
林荣自小就失去了母亲，一直都是茶馆老板照顾他的。五年前，林荣为了求学，
留下一封信远走他乡。五年间，林荣从来没主动和老板娘联系过，直到他在安城名声大起，
老板娘才算是知道了他的行踪，托人给他带了消息。林荣本来还在犹豫是要回北城，
还是继续留在白马书院任教赚盘缠时，我爹出现了，我爹豪掷千金将他从白马书院请了出来，
接着，又将他从安城带回了北城。再然后，就是我爹带着我母亲去别庄避暑，
他给我立规矩上课的事了。知晓伶娘和林荣之间的关系不似我想的那般时，
我竟莫名松了口气。伶娘知道林荣教我读书后，对我也愈发热情了，
讲了许多林荣小时候的事。她告诉我林荣一点都不可怕，可自小就是个闷葫芦，看我开朗，
让我多开导开导林荣。甚至，伶娘还有点正式的让我和林荣又拜了次师。这次我是师，
林荣是徒，伶娘让林荣跟着我学活泼。渐渐，我和林荣的关系倒是亲近了几分，
我对他也没那么怕了，还敢大着胆子，拉着和我一起去听书看戏逛街游湖。
林荣起先是有点不愿的，但在我抬出老板娘后，他乖乖屈服了。当然，
我也不是以势压人的人，我是以理服人的，我告诉他，只有多见人，见过不同性格的人，
才能变活泼。林荣对我的说法大抵也是认可的，以前每次都是我缠着他要去哪去哪，
后来变成了他想好要去的地方，安排好时间，一个个带我去，我见到了许多不曾见过的风景。
也是这时，我发现了林荣的秘密。9林荣和我外出的次数很多，可每次外出，
他都是一副睁不开眼，疲倦的样子。小桃说，林荣像极了那些夜宿花楼的公子哥。
我心中生疑，便多留了心眼。半夜，我从床上起来，悄悄溜了出去，溜去了林荣的房门外。
林荣的房门紧闭，屋内透着亮光，我刚想凑近看看，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连忙躲在了一旁。我看到林荣提着一盏灯笼走出了房间，左手里还抱着一摞书。
难道花楼的姑娘要考客人学问？我一边想一边悄悄跟着。终于，林荣在凉亭停下了，
他将灯笼熄灭了，将书放在了桌上。而后，他借着夜明珠的亮光读起了书。也是这时，
我才发现林荣身上穿的衣衫竟比白日里的要单薄许多。冷风吹过，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林荣搓了搓手，又翻开了一页书。月光下，他专注的看着书，而我看着他，
直到东边泛起一抹浅白，他才动了。我赶紧转身溜走。翌日，我辰时到了书房，
他正轻抿手中的茶。虽然我在脸上拍了很厚的一层粉，可黑眼圈还是没遮住。林荣讲了一会，
突然站在了我身边，问我昨晚是不是去偷鸡了。我看着他那快仿佛掉下来的眼睛，
回呛道：“还说我，你像是偷了几个人！”“既然我们昨晚都没睡好，那你就快点讲，讲完，
我要回房睡觉。”相处久了，我对林荣的了解多了，也知道了他其实是个很心软的人。所以，
他果然如我所料的提前结束了授课，放我回房睡觉去了。但我还是惦记着林荣，
便嘱小桃帮我去看看林荣。我以为他已经困成那般了，定会如我一般回房补觉，
可小桃却告诉我，林荣嚼了几根辣椒后又去读书了。该做的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