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跳伞教练的我接了他前女友的单。
曾经的童以恩会一脚踩在我脸上,骂我是个臭裱字。
拽着我头发狠狠摁进污水里,逼我舔干净。
即便知道这次见面,她依旧会为难我。
可一想到能挣五十万,一切都值了。
只是我没料到,回家的路上我会看到原驰站着和童以恩激吻。
她娇羞地钻进他怀里:“驰哥,你说要是我把莫惊禾的降落伞剪断会怎么样?”原驰捏捏她脸蛋,笑得宠溺:“她会哭得鼻涕眼泪糊满全脸,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很搞笑。”
“不如我们打个赌?”童以恩微晃手机,眉头轻挑:“就咱俩打赌多没意思,把那四个人一起喊上,玩把大的。”
手攥成拳头又缓缓松开,我看向两人的身影笑了。
真巧,我也赌了把大的。
01原驰推着轮椅进门,手里握着把不知名的野花:“老婆,我下楼转了一圈,看到这个花特别漂亮送你。”
昨天以前的我看到这束花,会变着法地夸他会疼人。
一想到刚刚他送童以恩的价值一万多的玫瑰,我只觉得刺眼。
见我不接,他低垂眼睑,双拳捶向自己的腿:“都怪我双腿神经断裂,康复五年也没有站起来的能力。”
“连累你跟着我连束像样的花都收不到,对不起惊禾。”
苦涩在喉咙里蔓延,他是该跟我道歉。
他能抱起崴脚的童以恩拦车送她去医院,却偏偏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演戏。
在看到他站起来后,我就找朋友去医院调查过,他的腿在半年前就已经痊愈了。
不想看他演下去,我夺走他手里的花***花瓶。
原驰的脸色瞬间恢复正常,他推动轮椅往卧室去:“老婆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我先回房间躺会儿。”
等了几分钟,我光着脚到门口。
原驰慵懒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脚没事吧?我用存款订了台车,你下午去试驾一下?”“怕什么?每次她都是把钱直接转给我的,不会知道的。”
“给你花,我心甘情愿。”
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结婚五年,我跳了一万五千次伞。
就连早八年入行的师父都说我太拼。
一年前膝盖粉碎性骨折,我休养不到三个月就回了工作岗位。
只因有笔带团的大单一次能挣三万。
可最后呢,我冒着高风险挣来的钱全让他拿去哄童以恩了。
气到浑身打颤,我的手高高抬起,准备砸门。
原驰的声音又从里面传来:“才玩一上午你就累了?你知道我需求大,不满足我你还想满足谁?”“老实告诉你,我这半年多装残疾就是不想碰莫惊禾,一想到当年她喝脏水的样子就恶心。”
“好恩恩,你放心,我不会让那小子抢走你的,明天的赛车我一定去!”卧室里没了声音,我扶着墙回到厨房。
眼泪早已淌满整张脸,说不失望是假的。
六年前的原驰争强好胜,赛车后双腿尽断也没挽回童以恩的心。
六年后他能站起来后,依旧坚定地选了她。
自始至终,是我配不上他。
将那束花丢进垃圾桶里,我点开房产中介的微信:“我想卖房,两天内现金全款交易。”
02原驰再次打开厨房门时,我正在切菜。
看着我哭肿的双眼,他愣了下:“惊禾,你怎么了?”我没回答,只顾着切菜。
察觉到我不高兴,他推动轮椅到我身后。
长臂一揽,我坐到他身上。
换作以前,我一定会挣扎起身,不敢压他的腿。
可现在,我恨不得自己重千斤。
掐了下掌心,将心里的话问出口:“原驰,这次跳伞结束后我辞职吧,我想带你去国外康复。”
原驰的嘴唇绷紧,眼眸冷下来:“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是个残废。”
“莫惊禾,是我这个耽误你了。”
他松开我的腰,阴沉着脸打开房门离开。
每次都是这样,一谈到去找更好的治疗方案,他就会翻脸离家出走。
任由我翻遍方圆三公里找到他,在他面前跪下才认错,他才肯跟我回家。
可惜这次,我不会再去哄他了。
永远都不会了。
一直到第二天,我赶到飙车场地,他也没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原驰从赛车下来扯掉头盔,将扑过来的童以恩紧紧抱住:“好恩恩,你老公是不是特别厉害?”童以恩快速点头,双臂环住他的脖颈送上香吻。
两人亲密的样子惹得几个朋友唏嘘。
其中一个朋友开口:“要不是莫惊禾插足,恩恩早就跟原驰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驰哥,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跟她那样的女人结婚?”听到对方问出的问题,我的心跟着揪起来。
原驰轻嗤:“免费24小时伺候端屎端尿,随叫随到,换你们的话用不用?”“话说回来,你们记着去跳伞时,给我注意着点轻重。”
“人要是弄坏了,我可要找事儿的。”
紧跟着,几人哄笑一团。
悬着的心彻底坠入谷底。
仅剩的一点点侥幸在这一刻被彻底瓦解。
当初他被医生宣布双腿残废后,童以恩留下一封信就出国了。
原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用刀刺入大腿,骂自己为什么不争气。
他蜷缩在角落里,近乎自虐地不吃不喝等死。
曾经的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爱他。
哪怕是块冰,也会有融化的一天。
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我的执念。
我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给他发消息:“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东西给你。”
不远处,原驰从兜里掏出手机,童以恩凑上前:“小保姆又催你回家了?我真服了,她怎么跟老妈子一样,你可真能忍。”
原驰轻啧一声,将手机装回兜里:“有你在,我还回什么家?”“你想要保姆的话,我可以把莫惊禾转给你。”
童以恩揪着一个朋友的耳朵到原驰面前:“听见没?你驰哥都这么说了,还不快谢谢驰哥。”
几人的嬉笑声刺破耳膜。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收到房产中介的回复:“美女,买家找到了,可以当天办理过户,现金全款交付。”
回复了个好字,我转身去找中介过户。
是时候将这份执念击碎,还我一个自由了。
03一切都办妥后,我去了跳伞基地。
师父指向降落区域吐槽:“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在降落区布置求婚。”
我换衣服的手停顿,转头问师父:“求婚的男人长什么样?”未等师父比划完,我已经开车到了降落区。
原驰换上一身西装,亲手将他和童以恩的大头贴贴到展布上。
一旁摆满她最喜欢的玫瑰花。
他单手托着首饰盒,冲她的大头贴单膝跪地:“恩恩,嫁给我。”
“恩恩,你是我的白月光,我爱了你十年,嫁给我吧。”
他一遍遍地跪下演练,又紧张地擦掉额头的汗珠。
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就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看他。
回想我和原驰的五年,除了那套房子里有共同生活的痕迹外。
哦,不对。
我们之间的结婚证是假的。
如今,连房子也没了。
我深吸口气,将他的身影从脑子里剔除。
到起飞点,童以恩和她的四个朋友已经换完衣服了。
她外放原驰的语音:“恩宝,等下到降落区等我,有惊喜。”
“记得穿好护腰,跳伞牵扯力太强伤到你我会心疼的。”
话音落下,所有人看好戏般集体看向我。
可惜的是,在我脸上看不到一点起伏的表情。
一旁的朋友不死心,继续起哄:“莫教练,你老公每次在你跳伞前会给你发消息吗?”咬了下嘴里的软肉,我只当没听见继续整理装备。
过去的一万五千次跳伞,每一次我都会告诉他我要工作了。
而原驰从未回复过。
童以恩讥笑:“不是吧,不是吧,莫小姐不会从来就没有人关心吧?”“啧啧啧,这回头要是出什么意外,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闻言抬眸,我语气冷淡:“说完了么?五分钟后指定地点***,准备起飞。”
关上机舱的门,童以恩指挥朋友将基地的飞行员赶下去。
我上前阻拦,却被她摁回座位:“阿强有飞行员证,他开飞机包安全的。”
未等我开口斥责,她另一个朋友紧跟着靠坐在我身边。
男人的手像条毒蛇般从我的腰向上攀至肩膀,停在我锁骨处:“身材这么棒你的好风评都是这么换来的吧,让我也试试,我可是很大方的?”一股恶心感在胃里翻涌,我猛地转身擒住他的手:“你们都不想活了吗?在飞机上对我动手动脚?”可下一秒双臂被他反握,他凑在我手臂处仔细嗅着:“你可是原驰推荐给我们的,这么不配合还怎么挣钱给他治腿?”下一秒,童以恩掐住我下巴逼迫我仰头。
这个动作,她曾对我做过不下数十次。
即便已经过去五年之久,我还是没忍住得浑身颤抖。
她捂住我的嘴,十几个耳光扇过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用我用过的男人?”“你对他再好,我勾勾手指人不还是回我身边了。”
原驰的电话打到她手机上,童以恩声音哽咽:“莫惊禾不肯带我们飞,她是不是还因为曾经的事生气?”03我呜咽着,试图求救。
电话那边的原驰却只注意到她的委屈。
他声音抬高,喊出我名字:“惊禾!恩恩怕高,你好好带她飞。”
“你昨天说辞职去国外看病的事,我答应了,等我腿好以后我们好好生活。”
“今天先照顾好我这几个朋友,我在降落区等你。”
他精心布置求婚场地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想到他所谓的等我,也只不过是为了看笑话。
我猛地张嘴死死咬住童以恩的手,嘶吼出声:“原驰!”“你当真要把我推向你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我会死的!”听筒那边沉默几秒,他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你已经跳过一万五千次的伞,不会出事的。”
“我还有事,再见。”
免提下的嘟嘟声在密闭的机舱里显得格外刺耳。
飞机快速升空,三个男人的手在我身上胡乱撕扯,任凭我喊破喉咙也无人在意。
良久过后,童以恩拽住我头发,给我看刚刚录下的视频:“这些限制级的画面我已经匿名定时了,跳伞后要是敢对我们动手脚,下半辈子你休想安稳度过。”
眼泪早已流干,我狠狠盯着面前的这张脸,穿好飞行服:“童以恩,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你至于这么羞辱我吗?”又是一耳光打得我耳膜出血,她满眼恨意:“童家只承认我这么一个女儿,你算个屁。”
机舱门打开,童以恩将我推出去。
我的身体急速下坠,身上的飞行服裂开,散得七零八落。
童以恩在我耳边癫狂:“爽吗?这可是我特意找人为你专门定制的衣服。”
“等你降落后,所有人都会看到你赤身的样子,你会成为笑柄,会被原驰抛弃,继续做阴沟里的老鼠,永远也上不了台面。”
风似冰锥刺入我的身体,在他们面前将我一刀刀凌迟。
我拼命抓住碎裂的衣服,还是抵挡不了他们拍视频的热情。
满腔怒火在心中燃烧,我目眦俱裂:“童以恩,你会有报应的!”可风声太大,没有人听见我的嘶吼。
他们四人早就往降落区飞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我快速调整方向往不远处的大海坠落。
原驰,再也不见。
地面上,原驰牵着童以恩的手将人带到求婚的场地。
他单膝下跪,捏着她的指尖:“我的恩恩,请你嫁给我。”
童以恩点头答应之际,我的师父拿着个礼盒放到两人面前。
他面色有些沉重看向原驰:“这是惊禾准备的,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请你务必收下,完成她的遗愿。”
原驰面色瞬间冷冽,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出口:“你刚说什么?谁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