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妈妈是从城里来支教的教师，村里的叔叔们却说妈妈是个女疯子，只有我那50多岁瘸了条腿的爸爸心善收留妈妈。

记事起，妈妈一直被用狗链拴在猪圈。

爸爸说妈妈是白眼狼，他不嫌弃妈妈，妈妈却总想逃跑。

这天，疯癫的妈妈第一次主动抱我，脏污的长发下双眼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小夭，帮妈妈解开锁链，妈妈教你读书写字！”

爸爸说要我看紧妈妈。

五岁那年就是妈妈骗我帮她解开锁链差点跑了，如果她再跑，我就在也没有妈妈了。

爸爸说谎，是爸爸玷污妈妈，把妈***疯。

而我是妈妈被侵害的孽种。

妈妈只是想回家，而我会帮助妈妈，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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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妈妈，现在不可以哦。”

解开狗链钥匙就在爸爸裤腰带上，我随时都可以帮妈妈偷来。

村长爷爷给家傻儿子从外面收留了和妈妈一样的新媳妇，会读书识字，和妈妈一样，都疯了。

他怕新媳妇发疯乱跑，让村子里的男人所有白天晚上换班巡逻。

昨天隔壁王叔家婶子偷偷弄断链子想逃跑去外面，被巡逻的男人们抓到活活打死了，我怕妈妈也被打死。

妈妈眼神光黯淡下去，又恢复疯疯癫癫模样，精明的眼神里充斥着对我和爸爸的恨意：

“小畜生，你和老畜生一样，你们说着一样的谎言，流着一样肮脏的血。”

她激动晃荡锁链，哼唱着好听但充满恶意的童谣：

“王夭，快快夭折，和老畜生一起下地狱……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从记事起，只要爸爸打妈妈，妈妈就给我哼唱这首童谣，哼唱到大。

爸爸说妈妈恨我，这是咒我和爸爸死呢，

可是其他叔叔家婶子不会给自己孩子唱童谣，妈妈给我唱了，妈妈就是爱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妈妈唱童谣，我心脏位置总会好痛。

村长要在一个月后给他傻儿子娶的新媳妇办婚礼，宴请全村人一起吃饭。

那是帮妈妈逃出这里最好的机会。

村里大学生说过，从村子到镇上要连续翻三个山头。

我看向瘦弱到脚踝比我手腕还细的妈妈，这么远的山路，妈妈那么虚弱，哪有力气跑出去？

看着猪圈旁捡妈妈吃生下食物残渣老母鸡，我灵机一动，小跑着到厨房。

片刻后，我拿着冒热气鸡腿送到妈妈嘴边：

“妈妈，快吃！”

在我期待目光里，妈妈惨叫一声，挥手打掉鸡腿，痛苦将身体蜷缩在一起：

“不，不要，我不要吃鸡腿，吃了就被睡了，还生了孽种。”

我懵懵懂懂看着又发疯的妈妈，心疼把鸡腿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

“妈妈，快吃！”

我们家里穷，只有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这大鸡腿是爸爸去给村子巡逻，村长奖励的。

女人不能上桌吃饭，更不能吃肉。

大鸡腿是我能想到唯一给妈妈补充身体的营养品。

妈妈吃饱了，才有机会跑出去。

在我期待目光里，妈妈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锁着妈妈的狗链子伴随着妈妈惨叫声哗啦啦作响：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该不听爸爸妈妈话来山村支教，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家吧，你想要多少钱，我爸爸妈妈都能给你？”

我无措抓住妈妈的手，试图把鸡腿送到妈妈嘴里：

“妈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跑。”

鸡腿在被打掉在地上，下一瞬，在外面巡逻的爸爸一脚踹在我心窝，我身体不受控制飞了出去。

我还没爬起来，爸爸拿着锄头骂咧咧往我身上打：

“吃里扒外的赔钱货，敢偷老子的鸡腿给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吃，看老子不打死你。”

妈妈疯狂拍手叫好，生满虱子跳蚤头发后眼睛闪着复仇的光芒：

“打得好，打死她，老畜生打死小牲口！”

爸爸拿锄头使劲往我身上打，我骨头都快被他锤散架了，可在听见妈妈充满恨意拍手叫好时，心脏位置更疼。

委屈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我被打的眼前阵阵发黑。

我知道妈妈恨我，恨不能我和爸爸立即去死。

要是我被打死了，就没人帮妈妈逃出去了。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我用力抱紧爸爸小腿：

“爸爸，我是为了你好，妈妈一直生不出弟弟，就是太营养不良，我把鸡腿给妈妈吃，妈妈把身体养好了，就能生小弟弟给爸爸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