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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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野麻药未醒,口中的呓语却清晰传来:茵茵,别跑……茵茵,

是他埋骨五年的白月光,而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这次浑身是伤地躺在这里,

不过是为了救一个与茵茵有几分相似的陌生人。此刻,他皱着眉念着旧人的名字,

对守在一旁的我视若无睹。五年拉扯,我以为是救赎,实则是我自导自演的笑话。

护士让我去办手续,我望着他的脸,第一次萌生了退意。有些牢笼,他不想出,我便不救了。

1我办好了所有手续,请了最好的护工,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帖。陈望野的朋友赶来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我冷静地坐在病床边,削着一个苹果,

仿佛床上躺着的不是我的丈夫,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客户。尽姐,望野他……

来人是陈望野的发小,周屿,他欲言又止。我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保鲜盒,

递给他:他没事,肋骨骨折,一些皮外伤,医生说休养一阵就好。

我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到周屿都感到了不安。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的男人,

压低声音:那个女孩……林晚晚,我都听说了。尽姐,你别往心里去,

望野他就是一时糊涂,他心里有你的。我笑了笑,没接话。这五年,

类似的话我听了太多遍。每一次陈望野因为茵茵的忌日喝得酩酊大醉。

每一次他对着茵茵的旧物失神。每一次他不经意间把我的名字叫成茵茵,

他所有的朋友都会这样来安慰我。以前我信,或者说,我逼着自己信。现在,我只是觉得累。

我站起身,将保鲜盒塞进周屿手里: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护工我请好了,

二十四小时都在,你帮我多照看一下。周屿愣住了:尽姐,你不在这儿陪着?

他睡着了,我在这儿也没用。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看了一眼床头的呼叫铃,

有事按铃,医生护士比我专业。说完,我没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出了病房。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我走到尽头,拐进一个无人的楼梯间,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才缓缓滑坐到地上。我从包里拿出另一张纸,一张属于我的诊断报告。

胃癌,晚期。上面清晰地写着,预计剩余时间,三个月到六个月。原来,需要被拯救的人,

一直是我自己。这五年,像一场漫长的自我感动。我以为我能用我的爱,填补他心里的空洞,

将他从那场大火的灰烬里拉出来。我忘了,一个不想走的人,谁也拉不动。而我苏尽,

再也没有下一个五年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屿发来的消息:尽姐,望野醒了,

问你去哪儿了。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平静地将他拉进了黑名单。陈望野,再见。

不,是再也不见。2我回了我和陈望野的家。这栋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是我亲自设计的。

每一个角落,都曾倾注了我的心血和对未来的期盼。客厅里挂着我们唯一的合照,

是在民政局门口拍的。照片上的我笑得灿烂,而陈望野,只是礼貌性地勾着嘴角,

眼神飘向远方。那时候我安慰自己,他只是不爱拍照。现在看来,他只是不爱和我拍照。

玄关的鞋柜上,还摆着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不是我的尺码。那是上个月,

那个叫林晚晚的女孩来家里找陈望野讨论设计问题时穿的。

我曾为了这双鞋和他大吵一架,他却说我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他说:苏尽,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她只是个崇拜我的学妹,长得像茵茵也不是她的错。是啊,

长得像是她的通行证,而我这个正牌妻子,倒像个局外人。我找出垃圾袋,将那双鞋,

连同我为陈望野买的所有拖鞋,一起扔了进去。然后,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这个家里,

属于茵茵的痕迹,都比属于我的要多。阳台上那片他精心照料的紫色风信子,

是茵茵最喜欢的花。书房里那把昂贵的旧吉他,是茵茵大学时送他的生日礼物。

甚至我们的主卧,床头一直朝着东南方,因为茵茵的家在那个方向。我一件一件地收拾,

动作很慢,像是在完成某种告别的仪式。最后,我从书房最底层的抽屉里,

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钥匙我一直带在身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份离婚协议。

是我两年前拟好的。那一次,是他为了陪林晚晚过生日,

缺席了我们早就约好的结婚纪念日旅行。我等到深夜,

等回了一个带着酒气和陌生香水味的丈夫。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而他只是捂着脸,用一种疲惫又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苏尽,你闹够了没有?那一刻,

我就写好了这份协议。可第二天,他捧着一束我最爱的向日葵,跟我道歉,他说他错了,

他说以后不会了。看着他难得温柔的眉眼,我又一次心软了。那份协议,

就这么被锁进了盒子里,也锁住了我离开的最后机会。我拿出笔,

在协议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苏尽。字迹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这一次,

我不会再回头了。3陈望野在医院待了三天,就被我办理了出院。不是我心疼钱,

是我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他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进家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家里空荡荡的,所有关于我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没有了暖色调的地毯,

没有了沙发上柔软的抱枕,没有了餐桌上鲜活的插花。整个家,

又变回了五年前他一个人住时的样子,冷硬、空旷,像个设计精良的样品房。苏尽,

你什么意思?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悦。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我平静地看着他,陈望野,我们离婚吧。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又来这套?上次是扔东西,这次是搬空?

下次是不是要拆房子了?他显然以为,这又是我吸引他注意力的某种手段。

你觉得我在闹?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你看我像在闹吗?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他脸上的嘲讽慢慢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为什么?他问。没有为什么,我淡淡地说,

就是觉得没意思了。陈望野,我累了。这五年,我像个追着太阳跑的夸父,拼尽全力,

最后渴死的,却只有我自己。就因为林晚晚?他试图为自己辩解,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我救她只是……只是因为她长得像茵茵。我替他说完,我知道。陈望野,

你不用解释,因为我不在乎了。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护工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提着保温饭盒,一脸担忧的林晚晚。望野哥,我……

她看到客厅里的我,声音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褪,像只受惊的小鹿,苏……苏尽姐……

陈望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想呵斥林晚晚离开,又觉得这样会显得心虚。

我却站了起来,朝林晚晚笑了笑。来得正好,我说,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绕过茶几,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苏尽!陈望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带着一丝气急败坏,你给我站住!我没有停。他挣扎着想从轮椅上站起来,

却牵动了肋骨的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又重重地坐了回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打开门,

走出去,然后,轻轻地,为他和他的茵茵,关上了门。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

我听见他近乎咆哮的怒吼。可惜,那吼声里,有愤怒,有不解,却唯独没有挽留。

4我搬进了一间离医院很近的小公寓,开始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我联系了律师,

立好了遗嘱,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年少时待过的孤儿院。

我甚至给自己选好了一块墓地,在一个能看到海的山坡上,很安静,风景也很好。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期间,陈望野打过无数个电话,发过无数条短信,

内容从一开始的质问、愤怒,到后来的烦躁、妥协。苏尽,别闹了,回来吧。

房子你弄成那样像什么话?赶紧回来收拾好。算我错了行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一条都没回,全部设置了已读不回。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永远会为他妥协的苏尽,

有一天会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回复他。一周后,我接到了房产中介的电话。苏小姐,

您挂牌的那套房子,有位先生想买,出价很高,但是要求立刻看房,您看方便吗?

那套房子,是我和陈望野唯一的联名财产。协议里,我把房子留给了他,

但他必须折价补偿我一半的房款。他显然不愿意。方便,我说,随时都可以。

我知道,想买房子的,就是陈望野自己。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怎么能容忍我们的婚房被别人买走?他以为用钱就能让我低头,让我收回离婚的决定。

半小时后,我等来了陈望野。他伤还没好利索,脸色依旧苍白,

但眼神却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傲慢。他将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里面有五百万,房子归我,

离婚协议我不同意,你搬回去。他用命令的口吻说。我将那张卡推了回去。第一,

这套房子市值两千万,一半的产权是一千万,五百万,你在打发叫花子吗?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第二,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房子我会卖掉,

钱我也会拿到。至于离婚,你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结局。陈望野,分居满两年,

法院一样会判离。你敢!他猛地一拍桌子,额上青筋暴起,苏尽,

你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是你逼我的。我站起身,不想再和他废话。

他大概是被我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去找谁?

那个给你送花的男人吗?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前两天孤儿院的院长阿姨,

让院里的小朋友给我送来了一束康乃馨,感谢我的捐赠。原来他竟然在跟踪我。

我觉得荒唐又可笑。陈望野,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因为情绪激动,胃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我强忍着,

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我律师的电话,关于财产分割,你跟他谈。

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我转身就走。胃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我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我必须马上离开,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陈望野没有再追上来。我踉跄着走出咖啡馆,几乎是逃一般地钻进一辆出租车。

车子开出去很远,我才敢回头看。他依旧站在原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脚边,

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是我刚刚匆忙间从包里带出来,

不小心掉落的一个白色药瓶。那是我用来止痛的,瓶身上,印着医院肿瘤科的标识。

5出租车在城市穿行,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映在我脸上,却照不进我心里。

胃部的绞痛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麻木。我没有回头去看那个药瓶,掉就掉了。

或许,潜意识里,我就是想让它掉在那里的。不是为了让他发现,只是单纯地,拿不住了,

不想再费力去捡了。回到公寓,我把自己摔在床上,连灯都懒得开。黑暗中,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像一缕即将燃尽的烛火。陈望野的电话果然又打了过来,

这一次,带着一种审讯般的急躁。我没接。很快,短信涌了进来。刚刚那是什么?

苏尽,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用这种东西来吓唬我?

我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忽然觉得很可悲。在他的世界里,我所有的行为,

都必须有一个指向他的目的。他无法理解,一个人,可以纯粹地为自己而活,

或者……为自己而死。我关了机,世界终于清净了。第二天,

我约了我的朋友孟佳出来喝下午茶。她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唯一知道我病情的人。

你真把房子挂了?孟佳搅动着咖啡,眉宇间满是担忧,陈望野那种控制狂,

肯定会发疯的。他已经在发疯了。我尝了一口蛋糕,甜腻的味道让我有些反胃,

但还是咽了下去,不过没关系,疯的不是我。孟佳看着我平静的脸,

叹了口气: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吗?我摇摇头:知道了又如何?

让他来我病床前表演迟来的深情,然后自我感动吗?孟佳,我没时间,也没精力,

去配合他演这出戏了。我只想在我最后的日子里,做回我自己。然而,

我低估了陈望野的行动力。傍晚我回到公寓楼下,就看到他靠在车边等我,

手里捏着那个白色的药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我问了我在第一医院的朋友。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刀,肿瘤科,主治医生是李主任。苏尽,

为了逼我离婚,你连这种谎都敢撒?你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失望,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原来他查到了。但他不信。

他宁愿相信我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也不愿相信我真的生病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也消失殆尽。我看着他,

忽然笑了。那笑声很轻,却让他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陈望野,我抬起头,

迎着他不敢置信的目光,清晰地说,你真可悲。我没有再解释一个字,绕过他,

径直走向公寓大门。他不配。我的痛苦,我的绝望,我的倒计时人生,他不配知道,

更不配得到我的解释。你站住!他从身后抓住我的胳膊,

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我看穿的恼羞成怒,你把话说清楚!你笑什么!我笑你自作聪明。

我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也笑我自己,

竟然爱了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五年。说完,我用尽力气甩开他的手,刷卡,进门,

将他那张错愕又愤怒的脸,彻底隔绝在门外。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我听着他在外面疯狂地按着门铃,然后是捶门声,咒骂声。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知道,他走了。带着他那个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荒谬结论,走了。也好。这样,

他就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了。6陈望野果然没再出现。我的生活,终于回归了久违的安宁。

我开始认真地过属于自己的每一天。我报了一个陶艺班,看着泥土在指尖变成喜欢的形状,

内心会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我还去了一直想去的邻市古镇,在青石板路上走走停停,

拍了很多照片。孟佳笑我,说我像是按下了人生的加速键,要把所有想做的事都做完。

我说:不是加速,是重启。重启一段,只有苏尽的人生。这天,

我正在家里整理古镇拍的照片,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周屿打来的。尽姐……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也很犹豫,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淡淡地问:有什么事吗?

望野他……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快一个星期了,谁也不见,电话也不接。我今天不放心,

用备用钥匙进去,他……周屿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喝得烂醉,

家里跟被抢劫了一样。我问他怎么了,他就反复说一句话……他说什么?他说,

『她骗我』。我握着电话,沉默了。尽姐,我知道你们在闹离婚,

但望野他状态真的很不对劲。他是不是误会你什么了?那个叫林晚晚的,我替你骂过了,

望野也说跟她断了。你们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你回来看看他吧,我怕他出事。

我轻声说:周屿,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他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挂掉电话,

我看着窗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以为我在骗他,所以他痛苦。这种痛苦,

不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而是因为他的自尊心和掌控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无法接受,那个一直围着他转的苏尽,会用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方式离开。

他的痛苦,与我无关。又过了几天,我的律师给我打电话,

说陈望野那边终于同意了财产分割方案,但是有一个条件,需要我亲自去我们之前的家,

清点一些属于我的私人物品。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伎俩,逼我见他。我同意了。有些事,

总要有个了断。我约了孟佳陪我一起,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陈望野果然在家。

他瘦了很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窝深陷,

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颓败又阴郁的气息里。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散不去的酒味。看到我,

他赤红的眼睛里亮起一簇火苗。你还知道回来。他声音沙哑。我没理他,

径直走向书房:我的东西在哪里?扔了。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孟佳忍不住开口:陈望野你什么意思?说好了让尽尽回来拿东西,你……

我没跟你说话!陈望野暴躁地打断她,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苏尽,你告诉我,

那都是假的,对不对?我懒得跟他纠缠,转身就准备去书房自己找。

我记得我有一些大学时的设计手稿和素描本,放在书房最下面的柜子里,我想带走。

我问你话呢!他猛地冲过来,挡在我面前。陈望野,我抬眼看他,眼神冷得像冰,

让开。他却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从背后拿出一个东西,摔在我脚边。

那是我大学时期的素描本,我最宝贝的一本。本子被摔开,散落一地。纸页上,

除了年少青涩的笔触,还有一些后来添上的,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的标记。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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