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我伺候公婆，带大侄子，成了邻里口中的“模范媳妇”。婆婆摔了一跤，

全家都指责是我没照顾好。老公更是第一次对我动手，骂我是个外人，连他妈都容不下。

我捂着红肿的脸，看着这群我付出了五年青春的人，

平静地从抽屉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1“啪！”清脆的一声。我的左脸瞬间麻了，

然后是***辣的疼。耳朵里嗡嗡响，像有一万只蜜蜂在开会。我捂着脸，没哭，也没闹。

动手的是我结婚五年的丈夫，林涛。这是他第一次打我。“陈念，***有病是不是！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眼睛红得像要吃人，“那是我妈！我亲妈！摔一跤你就在旁边看着？

你安的什么心！”我看着他。他的身后，我婆婆张翠花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娶了个儿媳妇回来，是要我的老命啊！天杀的丧门星，

我不过是让她扶我一下，她就眼睁睁看着我摔啊！”我公公林国栋蹲在她旁边，

一边给她顺气，一边用失望透顶的眼神看我。“小念，你怎么能这样？你妈都六十了，

身子骨哪经得起摔？”还有我的大侄子，林军，他哥哥的孩子，我带了三年，今年刚上小学。

他躲在爷爷奶奶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陌生和害怕。他们，

就是我这五年全部的生活。我伺候公婆，照顾老公，带大侄子，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辞掉了有大好前途的工作，一头扎进这片叫“家庭”的泥潭。邻居们都夸我，

说老林家娶了个模范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模范媳妇。我心里冷笑。

婆婆是在厨房门口摔的。当时我正在给她熬排骨汤，滚烫的汤锅就在我手边。她说头晕，

让我扶她。我刚要转身，汤锅的盖子“哐当”一声滑了一下，我下意识去扶锅，

就那么一秒钟的功夫，她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然后，就成了我的罪证。

成了我“心肠歹毒”“容不下婆婆”的铁证。五年了。我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

给全家做早饭。送大侄子上学，回家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婆婆有风湿，

我每天晚上给她用艾草包泡脚***。公公爱喝茶，我托人从福建给他带最好的大红袍。

林涛的公司有应酬，我不管多晚都给他留一盏灯，备一碗热汤。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

五年，就算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可现在我明白了，在他们眼里，我姓陈，不姓林。

我永远，都是个外人。林涛还在骂。“我告诉你陈念，今天这事没完！

你必须给我妈跪下道歉！不然……”“不然怎么样？”我终于开口了，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我慢慢放下捂着脸的手，左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

五个指印清晰可见。我看着林涛，看着他身后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他们此刻的表情，是愤怒，

是理所当然，是幸灾乐祸。没有一个人，问我一句，脸疼不疼。我笑了。“林涛，

我们离婚吧。”2我说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整个客厅都安静了。死一样的安静。

林涛愣住了，好像没听清我说什么。“你说什么？”“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婆婆的哭嚎声都停了，她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疯子。“离……离婚？”她结结巴巴地问。林涛反应过来了，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陈念，你闹够了没有？跟我玩这套？

你以为你是谁啊？离了婚你上哪儿去？你五年没上班了，你拿什么养活自己？”他上前一步，

想来抓我的手，被我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得很难看。“行，你有种。

”他咬着牙说，“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想离婚，门儿都没有！

给我老老实实地去给我妈道歉！”我没理他，转身走进卧室。

身后传来婆婆尖利的声音：“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林涛，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现在翅膀硬了，要飞了！”公公也叹着气：“小念，别冲动，夫妻哪有隔夜仇。

快出来给你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我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牛皮纸袋。我拿出纸袋，走回客厅，把里面的东西倒在茶几上。

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一式三份。还有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林涛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得那个盒子，是我结婚前我妈给我的，里面是我外婆传下来的一对翡翠手镯。

当初我们买这套房子，首付差二十万，我妈让我把手镯卖了。我没舍得，

最后是把我工作几年攒的二十五万私房钱全拿了出来。这件事，只有我和林涛知道。

我对外都说是林涛自己攒的钱，给了他天大的面子。“陈念，你……”林涛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拿起一份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林涛，我什么都不要。”我平静地看着他，

“这套房子，当初首付一百万，我还了五年贷款。现在市值三百五十万，去掉贷款，

净值两百多万。我没出钱吗？我出了。但我可以不要。”“车子，是你婚后买的，

写的是你的名字，我不要。”“存款，我们俩的工资卡都在婆婆那里，

里面有多少钱我不知道，我也不要。”“我只要我的东西。”我指了指那个红色的绒布盒子。

“还有，我的自由。”“你净身出户？”林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对，净身出户。

”我点点头，“签字吧。”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但他失败了。我的脸上，除了那个红肿的巴掌印，什么都没有。“不可能！

”他一把抢过协议书，撕得粉碎，“我告诉你陈念，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个家！

你是我老婆，死了也得是林家的鬼！”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我看着那些碎片，笑了。

“林涛，你以为，我只准备了这一份吗？”我弯腰，从茶几下，

又抽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袋。我当着他的面，再次拿出三份《离婚协议书》。“林涛，

我给你五年时间，你把我从一个每月能挣两万的职业女性，变成了一个围着灶台转的黄脸婆。

”“现在，我不想玩了。”我把笔放在他面前。“签，或者不签，今天这个婚，我离定了。

”3那天晚上，我还是离开了那个家。林涛没拦我，他只是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脚下是撕碎的离婚协议和一地烟头。婆婆还在骂，骂我是白眼狼，骂我没良心。

我什么都没带，只拿了那个红色的绒布盒子。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晚风吹在脸上，

***辣的疼。我没有回娘家。我怕我妈看见我脸上的伤会难过。我在手机上翻了半天通讯录，

最后拨通了一个几乎快被遗忘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谁啊？

”一个带着浓浓睡意的男声，有点不耐烦。“江池，是我，陈念。”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足有半分钟，他才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陈念？哪个陈念？”“大学那个陈念。

”“操！”他好像瞬间清醒了，“系花大人？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嫁入豪门，相夫教子，

早就忘了我们这帮凡夫俗子了。”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痞气。

我扯了扯嘴角，脸上的伤口被牵动，疼得钻心。“江池，我离婚了。”“……啥？

”“我没地方去，你那儿……方便收留我一晚吗？”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

我听见他骂了一句脏话，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地址发我微信上，站那儿别动，

我去接你。”半小时后，一辆骚包的红色保时捷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江池那张依旧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目光落在我红肿的脸上时，

顿了一下。他没问什么，只是挑了挑眉。“呦，这不是我们当年的系花陈大美女吗？怎么，

离了婚，准备重出江湖，祸害人间了？”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借你吉言。”他嗤笑一声，

发动了车子。“住酒店不行？非得来折腾我。”“没带身份证。”“手机呢？”“没带。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车开到一处高档公寓楼下。江池的家很大，

装修是那种极简的黑白灰风格，冷冰冰的，跟他这个人一样。

他从鞋柜里给我拿了双新的女士拖鞋，又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和一袋冰块。“自己敷一下。

”他把东西扔给我，自己走进了厨房。我把冰袋敷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疼痛缓解了不少。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放在我面前。一碗阳春面，

卧着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撒了点葱花。“吃吧。”他说，“看你这德行，肯定晚饭都没吃。

”我看着那碗面，五年了，除了我自己，再没有人为我下过一碗面。眼眶突然就热了。

我低下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江池就坐在我对面，点了一根烟，看着我。

“说说吧，怎么回事？林涛那孙子打你了？”我没抬头，嘴里塞满了面条，

含糊不清地说：“嗯。”“为什么？”“他妈摔了一跤，怪我。”“呵，”江池冷笑，

“还是那套路。”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我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我放下碗，看着他。

“江池，你现在是律师吧？”“嗯，开了个小破律所，混口饭吃。”他弹了弹烟灰，“怎么，

想找我打官司？”“对。”我点点头，“我要离婚，而且，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4.江池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第二天一早，

他就把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拍在了我面前。“你这个情况，有点麻烦，但不是死局。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第一，财产。你虽然五年没工作，

但是根据婚姻法，婚后财产属于共同财产，你有权分割。关键在于，

你婆婆控制着你们的工资卡，流水很难查。而且你那个首付，二十五万，当时有转账记录吗？

”我摇摇头：“没有，给的现金。”“操。”他皱了皱眉，“这就难办了。没有证据，

法官很难采信。”“第二，家暴。你脸上的伤就是证据。

昨天晚上就应该去医院开验伤报告的。”“我忘了。

”“……”江池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算了，现在去也行，多少能留点证据。

你被打的时候，有目击证人吗？”“他爸，他妈，还有他侄子。”“那等于没有。

”他摆摆手，“指望他们给你作证，还不如指望林涛良心发现。”“第三，也是最关键的，

孩子。哦对，你们没孩子。”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事情就简单多了。”我看着他，

心里有点发沉。“是不是……很难？”“难，也不难。”江池掐了烟，身体前倾，

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我，“陈念，打官司打的是什么？是证据。”“你这五年，

就像个工具人，默默付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这在法律上，是非常被动的。”“但是，

”他话锋一转，“你也不是全无胜算。你对那个家，了如指掌。林涛，你婆婆，你公公，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你只需要，找到那个最致命的，然后，一击即中。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一种狼一样的光。我忽然觉得，找他，

或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明白个屁。

”他毫不客气地怼我，“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先去医院，然后去买几身像样的衣服，

把自己收拾利索了。你看看你现在这鬼样子，哪还有半分当年系花的神采？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给我。“密码六个8。别跟我客气，算我预支你的律师费。

”我拿着那张卡，手有点抖。“江池，谢谢你。”“谢什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我只是，”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不想看到明珠蒙尘。”5我在江池的公寓住了下来。他白天去律所，我一个人在家。

我按照他的吩咐，去医院开了验伤报告，医生说我左脸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的耳鸣。然后，

我去商场给自己买了几身新衣服。当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化着精致的淡妆，

站在镜子前时，我几乎认不出里面那个人。镜子里的人，眼神明亮，脊背挺直，

再不是那个穿着围裙、满身油烟味的家庭主妇。晚上江池回来，看到我的时候，吹了声口哨。

“不错，有内味儿了。”他把一份文件扔给我。“林涛的资料。比我想象中有意思。

”我打开文件，里面是林涛公司的一些信息，还有他个人的银行流水。“他这两年，

升了个小主管，但工资没涨多少。可你看他的流水，每个月都有几笔不大不小的钱进账，

来源不明。”江池指着其中几项，“而且，

他还给一个叫‘莉莉’的女人转过好几次520, 1314。这个莉莉，

是他们公司新来的前台。”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感，但亲眼看到证据，

还是觉得荒谬。我辛辛苦苦在家当保姆，他却在外面拿着我们的共同财产，养着别的女人。

“还有这个。”江池又翻了一页，“你公公，林国栋，喜欢买彩票，每个月花在上面的钱，

比你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多。他还有个老相好，在城西开了个奇牌室，他三天两头往那儿跑。

”我愣住了。公公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老实本分、沉默寡言的人。“你婆婆，张翠花。

”江池笑了笑，“这个更有意思。她天天喊着自己有风湿，高血压，心脏病，

其实去年体检报告显示，她身体比二十岁的小姑娘都健康。她有个亲弟弟，不务正业，

天天堵伯，你婆婆每个月都从你们的工资卡里拿钱去给他填窟窿。”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

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彻底打败了。我以为我嫁的是一个普通家庭，有点小矛盾，

但根子上是好的。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烂到骨子里的烂泥坑。“陈念，

”江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现在，牌都在你手里了。你想怎么打？”我深吸一口气，

把文件合上。“江池，我想先见林涛一面。”“哦？”他挑了挑眉，“想通了？

准备跟他谈谈？”“对。”我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我要让他，把他欠我的，

连本带利，都吐出来。”6我约林涛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下是浓重的黑青。他看到我，眼睛先是一亮，

随即落在我的衣服和妆容上，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你穿成这样干什么？还化了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