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时,是一位自由工作者。工作不稳定,但是我喜欢的方向,
每天饥一顿饱一顿但也乐在其中。前些天接了一个大单子,
为了稿费我整整一周都在出租屋内,渴了喝水饿了泡面,困了就趴工作台上睡会儿。
完成后我站起来活动一下,长呼一口气,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发觉不对我立刻撑着身子提交画稿,然后安详的闭上眼,倒在床上昏睡过去。第二天早上。
迷迷糊糊睡睁开眼,这会只觉得饿的两眼发黑,随便套了件外套,便下楼找点吃的续命。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看到什么都没有胃口。
走着走着便到了离出租屋不到三公里的林城大学后巷。这里很安静,许久未来过了,
我寻着记忆走去。这里有一家很好吃的烤红薯,不过毕业后我再也没来过。
小小一家店面依旧开着,热气腾腾的香气直扑面门。我买一个蹲在地上小口小口吃着。
回忆被拉回六年前的暖冬。“金时,快来,就是这家可好吃了。
”司道铉拉着我来到校园后巷,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递给我。我也配合的咬了一口,
好吃到星星眼,抬头看着司道铉。“这家店这么小,你怎么找到的,
确实很好……”“我喜欢你”司道铉零帧起手,我吓得红薯都掉到了地上,
呆愣了一下又回过神。
司道铉紧张的看着我“你…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我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烤红薯,
左右翻看了看“还好,还能吃”司道铉气的笑了一下,扶正我的肩膀,认真道“我喜欢你,
真的,可以和我谈恋爱吗”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默不作声。他是天之骄子,家里有钱有权,
人长的又帅又高,是林城大学当届校草,也是我的室友。我一直清楚我的性取向,
开学发现和司道铉一个寝室,既惊喜又害怕,喜与可以离他近一点,
又怕他发现我那肮脏龌龊的心思。见我不说话,司道铉蔫蔫的低头,哑声道“我知道了,
对不起”“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一直以为我把你当做好兄弟,可是看到你对其他人搂搂抱抱会嫉妒,
看到你对别人好会感到委屈,我纠结了很久……”听着他絮絮叨叨,
我突然看到一片雪花落在司道铉的长睫。“下雪了”“什么”司道铉扭头去看,
在他转头的时候我吻了过去,蜻蜓点水般在侧脸一触即分。司道铉又猛地回头,
震惊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上前一步按着我的头吻了上来。
我想我的脸已经红透了。那天雪下了很久。笨蛋司道铉,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思绪回笼,
我看着脚下青石板砖上的几滴水渍,慌忙闭眼抬手胡乱抹了抹脸,再睁眼时,
视线中赫然多了一双皮鞋。“金时,
好久不见”平底定制皮鞋彰显了主人不一般的审美和非凡的身价。“怎么,
忘了我是谁”怎么会忘呢,司道铉。一年的朝夕相处,无数次的耳鬓厮磨,
以及动情时说的那些要长相厮守的话,怎么会忘呢。“好久不见,
司道铉”六年的离别就这么突然的重逢了,像是命运的一个玩笑。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没有旧情人再相见的剑拔弩张,有的只是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我也无数次设想过再次重逢的样子,不过怎么都没有想到是现在这样。我理了理情绪,
站起来拢了下衣服。“你瘦了很多,怎么?离开我过得不好?”司道铉语气中带了几丝讥讽。
“新的老板难伺候,要求很多,这周没怎么休息”我老老实实答道。司道铉却瞳孔放大,
满眼不可置信“你是那个意思吗……你…你很缺钱吗”“谁会嫌钱多”司道铉还想说些什么。
此时我风衣里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是老板的电话。我长呼一口气,拿出手机划开接听“喂,
老板………对…好,我马上回去”老板提出了一些需要改动的地方,我需要赶快回去修改。
挂断电话,我看了眼司道铉“还有事,先走了”司道铉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力气大到我隐隐感觉有些痛。“你要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我被他抓的莫名其妙,
抽回手转身就走。感受到身后的凉意,又急忙加快了步伐。与老板联系改动一些问题,
最终敲定了方案,结了尾款后整个人都非常轻松。跟老板交流时发现在同一个城市,
而且离得也很近,便被邀请吃饭,拒绝不过就答应了。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前去赴约,
在订好的包间见到了老板,是一位很可爱的女生,看到我连忙招手。“四时老师,这里这里,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设计图,哇塞,老师你长的也好权威”“谢谢,你在读林城大学?
”我注意到她帽子上的校徽。“对的对的……我叫林素……”同是校友,并且都喜欢设计,
我们聊的很投机。与林素分别后,接到了一通电话,看了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金时,见一面吧,你在哪?”“刚跟老板约完有点累,
有什么事吗?”我随口答道,也没觉得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对面安静了几秒,
随后司道铉传来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你……你不知廉耻”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
正准备开口呛他两句。“位置你来定,我现在去找你。
”“行吧”我随便走到附近的一家酒吧,便把位置发了过去。我跟他分手并没有大闹特闹,
在得知他要出国时便主动约他吃饭。那天谁也没有先开口,都只是默默的咀嚼着。
“分手吧”我冷不丁来了一句。司道铉握紧双拳,低头不说话,裤腿被他双手用力攥着。
他的留学计划我看过了h国五年,我不认为什么感情可以跨越几千公里路程和十几小时时差。
“对不起,不要分手好不好,这是家里的安排我拒绝不了,但我……”我打断他说话,
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内心像被一双大手蹂躏,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面。
被热恋期的对象提分手有多难受我很清楚,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
不仅仅是时间距离这么简单,有些东西是我永远比不上他的。月亮,就该高高挂起,
能抱一下就已是奢侈。“就这样吧,好聚好散”说完抬脚离开,不敢停顿,
怕让司道铉看到我眼角滑落的泪水。我自己发神想着,
没注意到司道铉已经赶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两杯鸡尾酒摆放在面前。“有什么事吗?
”我开口便问。“你干这行多久了?”我顿了一下,意识到他问的是自由设计师这份工作,
低头想了想。“两年多了吧”司道铉沉声开口“你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对毕业干了几年,
但压力很大,市场不好就换掉了”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场面,
反而我觉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也不错。“都接什么类型?”“能力范围之内都接,
不过有的老板也确实是难对付,有时候一连几天连轴转不休息,
所以现在就只接一些单价较高的”“那……”司道铉欲言又止,小声说了什么。
“什么”酒吧音乐吵我没听清,侧着身子靠近些问道。
“我说我很有钱”“你再装”“…金时…要不要跟我”司道铉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
“你要约我?”我也诧异了一下,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找更好的设计师为他服务,当然了,
我没有说我不好的意思。“对……”司道铉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啊,那当然可以啊,
有需要联系我就好,咱俩这种关系就用不着走流程了”毕竟走平台还会少赚不少钱嘞,
我暗暗补充。我思索着这些年看到的司道铉的消息,在国外创建了自己的汽车品牌,
专攻跑车,现在也是势头正盛,所以他能约什么,我还没接过车皮呢。“好,加个微信吧,
好联系”后面我又问了问他的近况,听他吐槽h国饭难吃人太热情等等琐碎小事。
心中充斥着久违的轻松。酒过三巡,拒绝了司道铉送我回家的提议,自己打车回到出租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