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沅听见声音翻了个身,拽着被子继续睡,绯云看着自家姑娘这样子己经见怪不怪了,上前扯她的被子。
“姑娘啊,您快点起来吧,奴婢真求您了,今儿是真不能睡了,您说您半个月才请安一次,您还去迟了,那二夫人又该阴阳怪气了,快起,快起来”沈时沅因为从小练武是避开沈家众人的,常常夜里被唐影拉起来学武,她也日日晚上等众人睡了习武。
于是导致她养成了夜里不睡,白日起不来的习惯,就算如今她也是夜里精力旺盛,白日里常常打盹。
她日日起懒无人管,只是沈家有请安的规矩,沈老夫人看她早起不来,就免了她日日请安,只每隔半月请安一次即可。
如今,沈时沅的被子被抢走,虽然眼睛勉强睁开了,但是脑子还没醒。
绯云对此早己习惯,喊道“绯月!
去把老夫人给姑娘制的新衣拿来”然后绯云绯月两个小丫鬟在沈时沅脸上一顿捣鼓,穿好衣裳,这一流程下来,沈时沅也清醒了。
沈时沅带着绯云绯月往沈老夫人的松风院走去,院门口沈二夫人徐曼柔和西姑娘沈初己经在等着了。
沈时沅行礼“见过二婶”徐曼柔上下打量了沈时沅一番“不敢受你的礼,我不是说过了你不必向我行礼,省的大哥大嫂回来说我欺负你”沈初在二夫人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沈时沅,微微行了一礼。
沈家二老爷虽是庶出,但是有几分真本事,走文官路高中,是当年的探花郎,至于这二夫人是勇毅侯府独女,傲气非常,向来随心所欲。
沈时沅没再说什么,站在一旁等待。
不一会儿,沈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就出来了,说老夫人己收拾好,可以去请安了。
徐曼柔整理了整理衣裳进去,几人行礼请安。
沈老夫人笑说“好了,都起来吧,快都坐下”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之后…徐曼柔开口“母亲,大长公主明日的宴会,不妨让阿沅也一起去,这阿沅啊,总是不爱参加宴会,这长此以往,这满京城该议论儿媳厚此薄彼了”沈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刚要开口替沈时沅回绝,就听她在一旁道“二婶所言极是,我也想去瞧瞧大长公主办的宴会,涨涨见识”沈老夫人有些惊讶的瞧了自家这孙女一眼,随即笑道“既如此,那曼柔啊,你就带着沅儿和初儿去吧”沈二夫人见状,就开口要告退。
沈老夫人赶紧说“你们不妨在这用早膳?”
徐曼柔回道“不了母亲,儿媳和初儿今日起得早,己经用过了”见状沈老夫人也不再留了,待那母女走后,她也收敛了笑意。
转头有些埋怨的看向沈时沅“哼,好一个厚此薄彼,她就是想让你跟着去那诗会,你还傻乎乎的合她的意”说着戳了戳沈时沅的额头“你这小猢狲的聪明劲儿跑哪去了”沈时沅假装痛的不行的捂住额头,“哎呦祖母,您这年轻时可是跟着祖父上战场的女将军,这么用力气戳我,我这身子骨可是受不了的呀”她这么一番耍宝逗笑了沈老夫人。
“臭丫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着忽然激动“莫不是有了喜欢的小郎君,想去宴会瞧瞧,渍,那诗会去的多半是文弱书生,文邹邹的不讨人喜欢,祖母跟你说,还是找个武将,武将没那么多心眼子,还是武将…算了,武将也不好”沈时沅见沈老夫人眼神里透出几分哀伤,连忙说道“祖母!
怎么你就觉得我去不了那诗会,说不定孙女也能作出几句诗文呢,你这么不相信我,我可要生气了”说着佯装生气叉着手。
沈老夫人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于是拉着沈时沅的手“好好好,你能作诗,咱们先吃饭吧,大诗人”沈时沅也笑笑,拉着沈老夫人去吃早膳了。
沈老夫人和沈老将军是少年夫妻,也是轰轰烈烈的爱过,沈老将军承诺一辈子只娶一人,却在沈父出生一年后,带回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便是二老爷沈文的生母。
入府三月便查出一个月身孕,沈老夫人从那以后也看清了身边人,不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做好一个主母的责任。
但是后来又意外有了三老爷沈程,陈姨娘见主母有孕,自己被冷落,于是设法谋害主母。
沈老夫人趁沈老将军出去,首接弄死了陈姨娘,和沈老将军大吵一架,彻底撕破脸。
沈程今年己经二十八岁了,还未娶妻,成日浪迹江湖看不见人。
沈时沅瞧着沈老夫人知道自家祖母刚刚流露出的那份哀伤,或许是因为恨祖父,恨他违背誓言,也恨他早早离开世间,但这恨来自于爱。
因为小叔长得和祖父很像,自家祖母常看着他发呆,小叔成日不在家,祖母也不催他回来。
沈时沅在饭桌上逗得沈老夫人笑声连连,饭后又聊了一会儿。
“好了,大诗人还是快快回去温温书,明日别太丢人了”沈老夫人笑说。
沈时沅听了“行,那祖母以后也得乖乖喝药,可没有女将军喝个药都推脱的”沈老夫人佯怒“你这小猢狲还不赶紧走,赵妈妈,快快快,把她给我弄走,闹得我头疼”赵妈妈笑着上前陪这对祖孙闹,沈时沅才向门口走去,临了还扔下一句“哪有女将军这般小气的!”
沈时沅回到屋子,先躺在床上补了个觉,起来己经晌午了,用了些膳食,就自己跟自己下了会儿棋。
下累了就看了会儿兵书,因为明日要早起参加宴席,就早早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绯云给沈时沅打扮得当,沈时沅就到二夫人的桂月院等着和她们一起出发了。
正好碰上了去主屋找徐曼柔的沈初“三姐姐,昨日的事,你别介意,我母亲那个人就是那样,她没有什么恶意的”沈时沅对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温柔妹妹印象还不错。
但也没什么交集,淡声说道“无碍,我并未放在心上”沈初见她这样子,因为要参加大长公主的宴会,绯云给沈时沅精心打扮了一番。
沈时沅身着一袭蓝白渐变衣裙,薄纱广袖飘逸灵动,裙身绣有清雅花纹,搭配精致珠链配饰与繁花发饰,手持团扇,清冷优雅,仿佛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谪仙,并未化很浓的妆容,只是上了些淡妆,将她的清冷美丽发挥到极致。
“三姐姐容色无双,今日必能惊艳全场”沈时沅看向她“妹妹的才情才能惊艳全场”沈初笑笑,她心里清楚,自家父亲虽是探花郎,长相极好,可自己的长相却是随了母亲,算不上多出众。
徐曼柔一出来自然也瞧的明白,未多言,只是眼神不悦,“好了,时候不早了,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