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刚煮好的银耳汤，小心翼翼地推开婆婆房间的门。
"顾妈，您的汤好了。"
顾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刷着手机。
"放那儿吧。"
我把汤放在床头柜上，正准备出去，就听见她开口了。
"江晚，我问你个事儿。"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您说。"
"你跟承承在一起三年了吧？"
我点点头，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顾承和我讨论过很多次，我们都想再攒点钱，买个大一点的房子再结婚。
"我们打算明年......"
"明年？"顾母终于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江晚，你今年都二十六了，再拖下去，你就是老女人了。"
"我儿子条件那么好，凭什么要等你？"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顾妈，我和顾承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不是因为条件。"
"爱情？"顾母冷笑了一声。
"爱情能当饭吃吗？"
"你一个月才挣八千块钱，我儿子一个月一万二。"
"结了婚你能给他什么？还不是要靠他养着你。"
我握紧了拳头。
三年了，三年来她就是这样一直贬低我，好像我就是个想占她儿子便宜的女人。
"顾妈，我有自己的工作，我不需要顾承养。"
"工作？就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
"将来生了孩子，你带得起吗？"
"我告诉你，江晚，我们顾家的孩子，可不能跟着你受苦。"
她的话越说越过分，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顾承拿着钥匙走了进来。
"妈，你们在聊什么呢？"
顾母立刻换了副笑脸。
"没什么，就是跟江晚说说结婚的事。"
顾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妈。
"那个......妈，时间不早了，我送晚晚回家。"
我如释重负，赶紧跟着顾承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顾承才开口。
"我妈又说什么了？"
我看着他，想把刚才的委屈都说出来。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了又怎么样呢？
他总是站在他妈那边。
"没什么，就是催我们结婚。"
顾承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
"没什么。"他避开我的眼神。
"晚晚，要不我们真的考虑一下结婚的事吧。"
"我妈她......她其实挺喜欢你的，就是嘴硬。"
我苦笑了一下。
喜欢我？
如果这叫喜欢，那我宁愿她讨厌我。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响了一下，是顾承发来的消息。
"晚晚，我妈刚才跟我说，希望我们早点结婚，早点要孩子。"
"她说她想抱孙子了。"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五味杂陈。
想抱孙子？
可刚才她明明说我配不上做妈妈。
我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顾承又发了一条："你不开心吗？"
我打了很多字，又都删掉了。
最后只回了两个字："没有。"
可我心里清楚得很。
我不开心。
我很不开心。
不是因为结婚，也不是因为要孩子。
而是因为，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外人。
我永远都不够好。
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我碰到了楼下超市的王阿姨。
"小江，昨天又去你婆婆家了？"
我点点头。
王阿姨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这种婆婆你得小心点。"
"我在这个小区住了十几年，见过太多这样的了。"
"嘴上说着为了你好，其实就是看不起你。"
"等你真结了婚，有了孩子，她更得拿捏你。"
王阿姨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
"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得让自己硬气起来啊。"
"你有本事，有底气，她就不敢小看你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得让自己硬气起来。
可是，怎么硬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