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nguard-1呼叫指挥部，已进入目标区域‘寂静巢穴’外围，完毕。

”我单手扶着通讯器，另一只手紧握着冰冷的M4卡宾枪，半蹲在断裂的立交桥墩后。

风从桥体的豁口里灌进来，带着一股铁锈和腐烂的甜腥味，这是末日的标准味道。五年了。

自从“赤潮”病毒爆发，世界变成这副鬼样子，已经整整五年了。我的名字叫苏禾，

Vanguard小队，也就是“方舟”最顶尖的精英小队队长。我的工作，

就是清理这些威胁到人类生存的鬼东西。这次的目标很特殊，一个新发现的高级丧尸巢穴。

情报显示，里面的丧尸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组织性和智力。我们将其命名为，“寂静巢穴”。

因为所有靠近它的侦察无人机，都在瞬间失去了信号，死一般的寂静。“收到，

Vangaurd-1，允许深入，注意安全。”指挥部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

我打了个手势，身后四名队员立刻呈战斗队形散开。陆铮，我的副队，

一个沉默寡言但绝对可靠的退役军人，在我左翼。他冲我点了点头。我们顺着废弃的公路，

向巢穴的中心，一座巨大的环球购物中心推进。越靠近，那股腐烂的甜腥味就越浓。

可诡异的是，一路上我们连一个游荡的丧尸都没看到。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也是一个购物中心，五年前。

尸潮像红色的海啸一样涌进来，尖叫声，哭喊声，啃食声，混成一片。我死死地拉着她的手，

她的手心全是汗，那么温暖，那么真实。“阿禾！快跑！别管我！”她尖叫着，

试图把我推开。“不！要走一起走！”我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氣。

可是一只腐烂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摔倒了。我回头，只看到她瞬间被涌上来的尸潮淹没。

她最后望向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的手，从我掌心滑落。顾盼。我的闺蜜，

我生命里曾经唯一的光。“队长！”陆铮的声音把我从痛苦的回忆里拽了出来，“有情况。

”购物中心的大门敞开着，像一只巨兽的嘴。门口，站着两排丧尸，一动不动，

像某种诡异的仪仗队。它们的眼睛不再是浑浊的灰白，而是一种……幽深的，

泛着微光的暗红色。“我的妈呀……”队里的新人耗子倒吸一口凉气，

“它们……在欢迎我们？”“保持警惕，它们在筛选。”我低声说，

“普通丧尸会被它们撕碎，它们只放‘客人’进去。”我们是它们等待的客人。这个认知，

让我的后颈一阵发凉。我们踏入购物中心，里面的景象更是诡异。没有血污，没有残肢断臂。

地面干净得能反光。一些丧尸像仆人一样，在清理着什么。中庭的喷泉没有水，

而是堆满了人类的头骨，最顶上那个，还戴着一顶歪斜的王冠。这他妈不是巢穴。

这是一个……王国。我们一路向上，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

那些高级丧尸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们，然后让开一条路，仿佛在引导我们去觐见它们的君主。

顶层，曾经是奢侈品区。现在，被打通成一个巨大的空间，像一个黑暗的宫殿。宫殿的尽头，

是一个用生锈的钢筋和惨白的骸骨焊接而成的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个人。或者说，

一个“它”。它穿着一条暗红色的长裙，裙摆像流淌的血液一样铺在地上。

皮肤是病态的苍白，但五官却精致得不像话。它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缓缓地，转过头。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时间，空间，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那张脸。那张刻在我灵魂深处，午夜梦回时会让我哭着惊醒的脸。她变了，

又好像没变。眉眼还是那么熟悉，只是多了几分妖异的，君临天下的气场。她的嘴唇上，

涂着猩红的，像鲜血一样的口红。她看着我，笑了。那笑容，和五年前，

我们一起在大学宿舍里偷喝啤酒时，一模一样。“阿禾，”她的声音，空灵，

又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回荡在死寂的宫殿里。“好久不见。”2. 昔日余温“开火！

”陆铮的怒吼声像炸雷一样响起。他是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保险被打开的脆响，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等等！”我下意识地嘶吼出声，

伸出手臂挡在了所有人面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是她，

真的是她。顾盼。她没死。可她……变成了什么？王座上的顾盼，面对黑洞洞的枪口，

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她甚至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猩红的嘴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阿禾，

五年不见，你的小狗还是这么爱叫。”她挥了挥手，那些原本守卫在四周，

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高级丧尸，像收到了指令的卫兵，悄无声息地退入了阴影里。整个大殿，

只剩下我们和她。还有那令人窒息的，诡异的寂静。“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铮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我？”顾盼笑了，她从王座上站起来，赤着脚，

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我还是我啊。顾盼。你的队长，苏禾，

最好的朋友。”她每走一步，我的心就沉一分。我脑海里，

疯狂地涌现出那些属于“我们”的画面。大一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

她穿着一条张扬的红色连衣裙，站在阳光下，对我伸出手：“你好，我叫顾盼，

神采飞扬的顾，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盼。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她就是那样，霸道，

热烈，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她会拉着我去逃课，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吃麻辣烫。

她会在我被前男友欺负时，抄起一个啤酒瓶，把那个渣男吓得屁滚尿流。

她会在我为了省钱啃了三天面包后，把我拖出去，逼我吃下一整只烤鸡。她说：“苏禾，

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你这辈子，只需要负责开心就好了。”可最后，天真的塌下来了。

而我，却弄丢了那个说要为我顶着天的她。“你们出去。”我对陆铮他们说，

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队长！”陆-铮不同意，“她很危险！”“这是命令。

”我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他，“在外面等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陆铮看着我，

又看了看远处那个带着诡异微笑的顾盼，最终，他咬了咬牙，带着队员退了出去。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关上。现在，这里只剩下我和她了。“你还活着。”我开口，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这五年，你……”“我死了。”她打断我，

走到我面前，停下。她比我高一点，微微垂着眼看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不再是我熟悉的，

热烈的火焰，而是一片幽深冰冷的星空。“那个在尸潮里，被撕碎，被啃食的顾盼，

已经死了。”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我的脸颊。“现在活着的，是另一个我。

”“一个……更强大的我。”我没有躲。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为什么不杀了我？”我问，“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剿灭你的。”“杀了你？

”她笑了，像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我怎么舍得呢？阿禾。”“我等了你五年。

”“我把这里，建造成一个王国，一个任何人都伤害不了我们的王国。

”“我清理掉了所有不听话的‘子民’，制定了新的秩序。”“我做了这么多，

只是在等你回来。”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可内容，却让我不寒而栗。“现在，

你回来了。”“离开这里。”她收回手，语气变得不容置疑，“带着你的小队，

离开我的领地。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我甚至，可以给你们提供食物和水。”“只要你们，

永远不要再回来。”“你觉得可能吗？”我看着她，“你是丧尸，我是人类。

我们……是敌人。”“敌人？”她玩味地咀嚼着这个词，然后，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那五年前，在天台上，是谁哭着对我说，就算我变成鬼，

也要永远在一起的？”我的身体，猛地一震。那是我和她之间，最私密的誓言。她还记得。

她什么都记得。3. 王座下的白骨我最终没有答应她，也没有拒绝她。我说，

我需要时间考虑。顾盼似乎很有耐心，她同意了。她给我们小队安排了一个“休息室”，

就在她宫殿的下一层，曾经是一家高级餐厅。餐厅被清理得很干净，

甚至还有干净的床铺和密封的瓶装水。但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笼子。“队长，

我们必须马上走！”一进门，陆铮就压低声音说，“那个东西，根本就不是你朋友了！

她是个怪物！”“我知道。”我疲惫地坐下来。我何尝不知道？刚刚顾盼靠近我的时候，

我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和别的丧尸一样的，腐烂的甜腥味。只是那味道，

被一种不知名的，冷冽的香气掩盖了。“她是在拖延时间。”陆铮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她在研究我们，她在评估我们的威胁等级。我们待在这里越久，就越危险。

”“我需要情报。”我说，“关于她，关于这个巢穴。直接冲出去，我们没有胜算。

你看到了，这里的丧尸，是有纪律的。”“你想怎么做？”“我要……再见她一次。

”陆铮猛地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我：“你疯了？”“我很清醒。”我迎上他的目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对我，还有一丝旧情，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争论最终以我的坚持结束。第二天，我提出，我想在她的“王国”里走一走。

顾盼欣然同意了。她没有陪我，而是派了两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高级丧-尸“护卫”着我。

那两个丧尸，身材凹凸有致，生前应该是两个很漂亮的女人。现在，她们成了顾盼最忠诚的，

没有思想的玩偶。我走在昔日的购物中心里，心情无比沉重。顾盼的“王国”，

比我想象中要庞大，也……更恐怖。整个购物中心，被她改造成了一个等级森严的巢穴。

底层，是最低等的，还在游荡的普通丧尸。它们是炮灰，也是……食物。我亲眼看到，

一个高级丧尸，像撕一块面包一样，轻易地撕开一个普通丧尸，

啃食着它体内那些还在蠕动的组织。中层，是那些有了一定智力，

可以执行简单命令的高级丧尸。它们负责巡逻，清理，甚至……“生产”。

在一个被改造过的美食广场，我看到了最让我反胃的一幕。一些被圈养起来的，

神志不清的人类幸存者，像牲畜一样，被绑在椅子上。一些“护士”丧尸，

会定期从他们身上，抽取血液，或者割下小块的肌肉，去喂养那些更高级的，

或者刚“出生”的幼体。这是一个……以人类为食粮的，完整的生态系统。而顾盼，

就是这个系统的神。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我终于明白，那些堆在中庭的头骨，

是从哪里来的了。王座之下，皆是白骨。我冲回了顶层的大殿，愤怒地质问她。“顾盼！

这就是你说的王国？这就是你说的秩序？”她正坐在一张由人类脊椎骨做成的椅子上，

悠闲地“读”着一本书。那本书的封面，是用人皮做的。她抬起眼，看着我，

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然呢？阿禾，你以为，建立一个新的世界，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可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我嘶吼道。“人？”她笑了，那笑容，

充满了讥诮和不屑，“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东西。我的子民，和……食物。”“你变了。

”我看着她，心一点点地冷下去，“你真的变成一个怪物了。”“怪物？”她站起来，

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阿禾，你告诉我，什么是怪物？”“是像我这样，

给我的子民带来秩序和永生，让他们不再为了生存而互相残杀的‘怪物’？

”“还是像你们人类一样，为了半块面包，就可以杀死自己同伴的，所谓的‘文明人’？

”“末日之后，我在外面流浪了整整一年。我见过的人类，比我见过的丧尸，要可怕一百倍。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锐利，像两把刀。“你说得对，我变了。”“是这个操蛋的世界，

是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类，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我……”她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感觉好极了。”4. 她的低语那天之后，

我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整整一天没有出门。顾盼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她在试图打败我的认知，她在试图……污染我。陆铮看我状态不对，很担心。

他没再提离开的事，只是默默地把我的那份食物罐头加热，递给我。“先吃点东西。”他说，

“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我看着他，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眼睛里，

是我从未见过的担忧。我的心里，稍微暖了一下。也许，人类并不都像顾盼说的那样不堪。

至少，我身边，还有陆铮，还有耗子他们。我们是战友，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家人。

我不能被她动摇。第三天，顾盼又派人来“请”我了。这一次，她带我去了她的“实验室”。

那是由购物中心顶层的电影院改造的。巨大的IMAX屏幕上，不再放映电影，

而是显示着无数复杂的，像是基因序列一样的图谱。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

正在操作着精密的仪器。“很惊讶吗？”顾盼看着我的表情，似乎很满意，“病毒，

也是可以被研究，被利用的。”“只要能破译它的核心序列，我不仅可以控制它们，

还可以……‘优化’它们。”她指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皿。里面，浸泡着一个……生物。

它有人类的轮廓，但身后，却长着一对像蝙蝠一样的，巨大的肉翅。“这是我的新作品，

‘夜蝠’。完美的空中侦察兵，也是……完美的杀手。”我看着那个怪物，只觉得一股寒意，

从脊椎，直冲天灵盖。她不仅在建立一个丧尸王国。她还在……创造一支军队。

一支进化过的，绝对服从她的，恐怖的生化军队。“阿禾，加入我吧。”她转过身，

向我伸出手，“我们一起，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没有背叛，没有谎言，

只有永恒和秩序的世界。”“你将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女王。”“做梦。”我从牙缝里，

挤出两个字。“是吗？”她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突然，

我的脑袋，像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剧痛，让我瞬间跪倒在地。“啊！

”我抱着头，痛苦地惨叫起来。我的脑海里，涌入了无数混乱的，不属于我的画面和声音。

是那些丧尸的“视-觉”和“听觉”。我看到了购物中心每一个角落的景象，

听到了成千上万个丧尸喉咙里发出的，嗬嗬的低吼。它们的情绪，饥饿，狂躁，

服从……像潮水一样，冲击着我的意识。我感觉自己要被这庞大的信息流，撕碎了。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冰冷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直接响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亲爱的。是顾盼。她在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和我……对话。

这……就是我的世界。现在，我把它……分享给你。我看到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我看到了顾盼的记忆。我看到了她被丧尸淹没后，被撕咬，被啃食的，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我看到了她在死亡的边缘，病毒，如何在她体内，发生着诡异的变异。我看到了她的意识，

如何像一张巨大的网，蔓延开来，连接了周围的每一个丧尸。我看到了她……重生的那一刻。

当她再次睁开眼，整个世界的丧尸，都对她，俯首称臣。那是一种……近乎成神的，极致的，

孤独的狂喜。你看到了吗？阿禾。这就是……神的感觉。“滚出去！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心里，嘶吼道，“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那股冰冷的意识，

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潮水般地，退去了。我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顾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玩味，

还有一丝……赞许。“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你的精神力，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

”“不过，没关系。”她蹲下来，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她的眼睛。“种子，

已经种下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对的。”“你会……心甘情愿地，

回到我身边。”5. 逃离囚笼那次精神入侵之后，我知道，我们不能再等了。

顾盼已经彻底疯了。她不仅想建立一个丧尸帝国，她还想把我也变成她的同类。

我把我的经历，告诉了陆铮他们。所有人都沉默了。“队长，下命令吧。”最终，

是陆铮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就算是死，

我们也要从这里冲出去。”“对！跟那帮鬼东西拼了！”耗子也喊道。我看着我的队员们，

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我们不硬拼。”我说，“我们要智取。”我把我这几天观察到的，

巢穴的布防，和丧尸的巡逻规律，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顾盼的控制力虽然强，

但不是无限的。距离她越远，丧尸的反应就越迟钝。而且，她的精力，

主要集中在中上层那些高级丧尸身上。”“我们的机会，在底层。”“那里，

虽然普通丧尸最多，但也最混乱，最不受控制。”“我们要做的，就是制造一场更大的混乱。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疯狂。利用餐厅厨房里，还剩下的几个煤气罐，制造一场大爆炸。

爆炸会引开大部分中上层丧尸的注意。我们就趁乱，从消防通道，一路冲到地下停车场，

然后从那里逃出去。行动定在凌晨三点。那是丧尸活动性最低的时候。

我们检查了所有的武器和弹药，把最后的食物和水分掉。每个人，都写好了遗书。

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突围。行动开始前，陆铮递给我一把军刀。“拿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感染了，就用它，给自己一个痛快。”他的声音很低，

“别让自己，变成她们那样。”我接过军刀，点了点头。“你也是。”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我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厨房。设置好简易的延时引爆装置后，我们迅速撤离，

冲向消防通道。“轰！”一声巨响，打破了死寂。剧烈的爆炸，让整个购物中心，

都晃动了一下。火光，从餐厅的方向，冲天而起。紧接着，整个巢穴，都骚动了起来。

无数丧尸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就是现在！走！”我一马当先，踹开消防通道的门，

冲了进去。楼道里，一片漆黑。我们打开战术手电，一边警戒，一边飞快地向下冲。

我们赌对了。大部分高级丧尸，都被爆炸吸引了过去。留守的，只有少数几个。

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解决掉了。可就在我们快要到达底层的时候。楼道里的应急广播，

突然，响了。里面传出的，不是刺耳的警报声。而是，顾盼的声音。那声音，带着笑意，

从容不迫，像是猫在戏耍耗子。“亲爱的阿禾，你真让我失望。”“你以为，这样的小把戏，

就能从我手心里逃出去吗？”紧接着，我们头顶和脚下的防火门，同时，“哐”的一声，

落了下来。我们被困在了这个狭小的楼道里。“你跑不掉的。”顾盼的声音，

开始从四面八方，那些我们刚刚杀死的丧尸喉咙里，同时响了起来。它们的嘴巴，一张一合，

发出的，却是顾盼那空灵，又诡异的声音。“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

”“你跑不掉的。”那声音，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恐怖的合唱。“你属于我。

”“你会回来的。”“你永远……属于我。”“操！”耗子崩溃地大骂一声，举起枪，

对着那些尸体，疯狂地扫射。“别浪费子弹！”陆铮吼道，“想办法把门炸开！

”我们用尽了最后的炸药，才终于，把通往地下停车场的门，炸开了一个豁口。

可当我们钻出去的时候，我们都绝望了。整个地下停车场，密密麻麻，站满了丧尸。

成千上万。它们堵住了所有的出口，安静地，看着我们。像在看，几个即将被处决的，

可怜的囚犯。6. 方舟壁垒“Vanguard-1请求支援！重复，

Vanguard-1请求紧急支援！”我对着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吼着。

自从我们逃出购物中心，顾盼似乎就放弃了对我们的直接追捕。可她，却用了另一种，

更恶毒的方式。她驱使着她领地里，所有的游荡丧尸，像潮水一样，追着我们。

我们逃了整整两天两夜。弹药，几乎耗尽。食物和水，也全都吃完了。队里，已经有两个人，

倒下了。耗子为了掩护我们，拉响了身上所有的手榴弹，和上百个丧尸，同归于尽。

另一个叫阿哲的队员，被丧尸抓伤了小腿，感染了病毒。他不想变成怪物，让陆铮，

给了他一个痛快。我们只剩下三个人了。我，陆铮，还有一个叫菲菲的女队员。

菲菲也快不行了，她的哮喘犯了，呼吸器里，已经没有药了。

我们被逼到了一个废弃的加油站里，外面，是黑压压的尸潮。我们，已经山穷水尽了。

“队长……对不起，我……我拖累你们了……”菲菲靠在墙上，呼吸，越来越微弱。

“别说话！”我红着眼，把最后一点水，喂给她，“坚持住！援军……援军马上就到了！

”可我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们离“方舟”基地，还有五十多公里。

就算他们收到了信号，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穿越尸潮，赶到这里。“队长，

”陆铮检查完最后一匣子弹，走到我身边，“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们回不去了……”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已经磨得看不出原来样子的，

银色的打火机。“这个，麻烦你，帮我交给我妹妹。她叫陆遥。就在基地的后勤部。

”我看着他，这个一直像山一样，挡在我前面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接过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打火机。“好。”外面的丧尸，

开始撞击加油站的卷帘门了。“砰！”“砰！”“砰！”那声音，像死神的，催命鼓。

我们背靠着背，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门口。准备，做最后的抵抗。就在这时。

一阵巨大的，直升机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是密集的，加特林机枪扫射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子弹，像暴雨一样，倾泻下来。加油站外的丧尸，成片成片地倒下。

是援军！他们真的来了！我们得救了！我瘫坐在地上，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眼泪，不争气地，流满了我的脸。我们，活下来了。回到“方舟”，

我们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可我，却没有任何喜悦。耗子和阿哲，永远地，留在了外面。

菲菲，也因为延误了治疗，在直升机上，就断了气。五个人出去，只回来了两个。

在方舟的议会大厅，我向所有高层，汇报了这次行动的全部经过。当我说出，那个丧尸女王，

就是我曾经的闺蜜顾盼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个保留着人类记忆和情感的，

高级丧尸统领？”一个白发苍苍的议员，不敢相信地问，“这……这怎么可能？

”“她不仅有记忆，她还有战略，有野心。”我把顾盼的“王国”，

和她的“生化军队”计划，也一并说了出来。整个议会，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然后，

是激烈的争吵。“必须立刻出兵！在她还没有壮大起来之前，彻底消灭她！

”一个鹰派的将军，猛地一拍桌子。“怎么消灭？用我们现在这点兵力，

去攻击一个拥有数万丧尸的巢穴？那是***！”另一个议员反驳道。“那你说怎么办？

等着她发展出那什么‘夜蝠’，来把我们一个个都叼走吗？”“她说……可以和我们，

和平共处。”我轻声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