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手机在茶几上震动的时候，我正盯着外卖软件发呆。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
归属地是老家那边的。我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顿了两秒，最近没听说家里有什么事，
该不会是诈骗电话吧。指尖碰到屏幕的瞬间，听筒里传来一阵电流声，接着是个沙哑的男声，
“是林默吗？”我捏着手机的力度紧了紧，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我是，你哪位？”对方沉默了两秒，呼吸声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点急促。
“我是你爸的老同事，姓张。你爸他……出事了。”我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稳。“我爸怎么了？他不是在老家挺好的吗？
”声音里的颤抖自己都能听出来，上个月视频的时候，爸还笑着说退休金涨了，
要给我寄点土特产。“你先别着急，”张叔的声音放缓了些，“就是突发了脑溢血，
现在在医院抢救，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我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门口冲，鞋都穿错了一只。“哪个医院？我马上订机票。
”“市第一人民医院，你快点，你爸他……可能想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几个字像重锤敲在我心上，我挂了电话，手指在订票软件上飞快滑动，
指尖因为用力泛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停下来擦。2赶到机场的时候，
离最近的航班还有一个半小时。我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掏出手机想给妈打个电话，却发现妈的号码打不通。心里更慌了，
难道情况比张叔说的还严重？我又拨了张叔的电话，这次响了很久才接通。“张叔，我妈呢？
她怎么不接电话？”“你妈在医院守着你爸呢，可能手机没电了，你别多想，先过来再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含糊，背景里隐约有嘈杂的人声。我挂了电话，双手抱头，
脑子里一片混乱。爸今年才五十八岁，身体一直还算硬朗，怎么会突然脑溢血？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张叔说他是爸的老同事，可我从来没听爸提过姓张的同事。
我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想找老家认识的人问问情况，却发现除了爸妈，
老家的联系方式没存几个。这时手机又震动了，是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别信他的话，
你爸没事，别回老家长按删除。”我盯着短信看了足足十秒，心脏狂跳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恶作剧，还是张叔真的有问题？我攥着手机，指节都疼了，
候机厅的广播开始通知登机，我站起来，却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3我最终还是没上那趟飞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我反复看着那条匿名短信，
又回拨张叔的电话，这次直接没人接了。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如果爸真的出事，
张叔怎么会不接电话？我点开地图，搜了老家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官网，
找到急诊科的电话拨了过去。“您好，
请问今天有没有一位叫林建国的病人因为脑溢血送来抢救？”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稍等，
我查一下。”等待的几十秒像过了几个小时，我的手心全是汗。“不好意思，
今天没有叫林建国的病人登记。”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有问题！
“那有没有姓张的先生陪着病人过来？”“没有，今天急诊科没有符合条件的病人。
”我挂了电话，后背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刚才的恐慌瞬间被愤怒取代，那个张叔是骗子！
可他为什么要骗我回去？我又看了看那条匿名短信，发信人是谁？为什么要提醒我？
我试着给那个匿名号码回短信：“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爸没事？”发送成功后，
却一直没有回复。我坐在椅子上，冷静下来仔细想，会不会是爸妈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方便直接联系我，所以让别人发的短信？或者这个匿名短信也是骗局的一部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这次是张叔发来的微信：“你怎么还没到？你爸情况越来越差了，
你再不来就真的见不到了！”我盯着那条微信，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4我给张叔回了条微信：“我这边航班延误了，可能要晚点到，
你能不能拍张我爸在医院的照片发我看看？”发送过去后，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着他的回复。
过了大概十分钟，张叔回复了：“现在哪有时间拍照？你妈都快哭晕过去了，
我忙着照顾他们，你赶紧过来就是了。”这个回复更让我起疑，拍张照片用不了几秒钟，
他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又追问：“就拍一张，让我看看我爸的情况，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这次他隔了更久才回复，而且只发了三个字：“随你便。”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我意识到，这个张叔肯定有问题。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钱，为什么没提钱的事？
我想起刚才那条匿名短信，或许发信人知道真相。
我又给那个匿名号码发了条短信：“我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
就告诉我实情。”这次没过多久，对方回复了：“别回老家里，有人在等着抓你。
你爸在我这，很安全，想救他就按我说的做。”我看到“抓你”两个字，浑身一激灵，
谁要抓我？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啊。“你是谁？把我爸弄哪去了？”我飞快地打字，
手指都在抖。“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就行。明天下午三点，带五万块现金，
到市中心公园的凉亭里等着，不许报警，否则你就见不到你爸了。
”我盯着“五万块”和“不许报警”这几个字，脑子嗡嗡作响，原来不是诈骗，是绑架？
5我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五万块现金，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上个月刚交了房租，
工资还没发，卡里只有两万多。我得想办法凑钱。可找谁借呢？朋友那边最近都挺紧张的，
同事又不太熟。我翻着通讯录，手指停在“陈阳”这个名字上。陈阳是我大学同学，
现在在老家做小生意，关系还不错。我拨了他的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林默？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陈阳的声音很爽朗。“陈阳，我出事了，急需三万块钱，
你能不能先借我？”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陈阳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如果说了，他会不会害怕？
但现在没时间犹豫了。“我爸被人绑架了，对方要五万块赎金，我手里只有两万，还差三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阳的声音带着点怀疑：“绑架？真的假的？你没被骗吧？
”“是真的，对方还发了短信威胁我，不许报警。”我把匿名短信的内容简单说了一下。
“你等一下，”陈阳那边传来翻东西的声音，“三万块我有，但是你确定这不是骗局吗？
现在诈骗手段可多了。”“我不知道，但万一我爸真的在他们手里，我不能冒险。
”我攥紧了手机，“你能不能先把钱打给我？我以后一定尽快还你。”“行，
我现在就转给你，”陈阳顿了顿，“但你得小心点，实在不行还是报警吧，绑架是大事。
”“我知道，等我确认我爸安全了再说。”挂了电话，没过多久，手机就收到了转账提醒。
我看着那笔钱，心里稍微松了点，但更多的是焦虑，明天下午三点，市中心公园，
我不知道等着我的会是什么。6我找了家银行取了五万块现金，塞进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
回到出租屋，我一夜没睡，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想着明天该怎么办。
如果对方是骗子，我这五万块就打水漂了；如果是真的绑架，他们拿到钱会放了我爸吗？
会不会还有后续的勒索？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梦里全是爸的身影，
他站在老家的院子里，笑着喊我的名字，可我一伸手，他就消失了。惊醒的时候，
浑身都是汗，看了看手机，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我起来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
眼睛里布满血丝。简单吃了点东西，我就背着包出门了。市中心公园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坐公交二十分钟就到了。我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在公园门口徘徊。公园里人不多，
大多是遛弯的老人和带孩子的家长。我找到了那个凉亭，凉亭里没人，周围有几棵大树，
树荫把凉亭遮得很严实。我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把背包放在腿上，手紧紧抓着背包带，
心脏跳得飞快。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点五十的时候，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朝凉亭走过来，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我紧张地站起来，手心全是汗。“钱带来了吗？”男人的声音很低，
和电话里的张叔不是同一个声音。“我爸呢？我要先见我爸。”我往后退了一步，
警惕地看着他。7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我。视频里是爸，
他被绑在一把椅子上，眼睛闭着，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爸！你们对他做什么了？”“别激动，”男人把手机收回去，“他只是被打了点镇静剂，
只要你把钱给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我盯着男人的脸，试图看清他的样貌，
但帽檐太底了，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道疤。“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
”我攥紧了背包带，包里的现金沉甸甸的，压得我肩膀发酸。“你没得选，
”男人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里带着威胁，“要么给钱，要么永远见不到你爸。”我咬了咬牙，
把背包递了过去。男人接过背包，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算你识相。
”他把背包甩到肩上，转身就要走。“等等！”我急忙喊住他，“我爸在哪？
”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往公园东门走，那里有个废弃的仓库，你爸就在里面。”说完，
他就快步离开了，很快消失在公园的树林里。我没时间多想，拔腿就往东门跑，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爸，确认他安全。公园东门很偏僻，外面果然有个废弃的仓库，
仓库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里面光线很暗，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爸！爸你在哪？
”我喊着，往里走了几步。突然，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我心里一惊，转身去拉门，
却发现门被锁上了。8我使劲拍打着门，“开门！放我出去！”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我转身看向仓库里面，光线越来越暗，只能隐约看到里面堆放着一些破旧的货物。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我被骗了！那个男人根本不是绑匪，或者说，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钱。
我掏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这里没有信号。我急得团团转，沿着仓库的墙壁摸索，
希望能找到出口。手指碰到墙壁上的一个开关，我按了下去，仓库顶上的一盏灯泡亮了起来，
发出昏黄的光。我看到仓库中间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人，正是爸！“爸！
”我冲过去，解开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爸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我，眼神里满是惊讶。“小默？
你怎么在这？”“爸，你没事吧？是谁把你绑到这来的？”我扶着爸站起来，他的腿有点麻，
踉跄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在小区里遛弯，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我的嘴，
把我带到这来了。”爸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们没对我怎么样，就是不让我说话。
”我松了口气，只要爸没事就好。“那妈呢？妈没事吧？”我突然想起妈，心里又紧张起来。
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没提你妈。”我扶着爸走到门口，又拍了拍门，
还是没人回应。“怎么办？手机没信号，门又被锁了。”爸四处看了看，
“这里以前是我工作过的仓库，我记得后面有个通风口，应该能出去。
”我跟着爸往仓库后面走，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还好爸知道这里的情况。
9通风口在仓库的墙角，上面蒙着一层铁丝网。爸用力扯了扯铁丝网，铁丝已经生锈了，
稍微用力就变形了。我也过去帮忙，两人合力把铁丝网扯了下来。通风口不大，
但刚好能容一个人爬出去。“爸，你先爬出去。”我扶着爸爬上通风口，
他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然后伸手拉我。我爬出去的时候，膝盖被划破了，疼得我皱了皱眉，
但也顾不上了。外面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我扶着爸，慢慢往前走。“爸，我们现在去哪？
先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报警。”爸点了点头，“前面不远有个小卖部，那里应该有信号。
”我们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卖部。我赶紧掏出手机，有信号了！
我立刻拨打了110，把情况说了一遍。挂了电话，我又给妈打了个电话，这次接通了。
“妈！你没事吧？”“小默？我没事啊，怎么了？你爸呢？”妈的声音很正常，
听不出任何异常。我愣住了，“妈，你没在医院？爸被人绑架了，刚被我救出来。”“绑架？
怎么回事？你爸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说去老朋友家下棋了，怎么会被绑架？
”妈的话让我更糊涂了，爸明明说被人绑架到仓库了，怎么妈说他去下棋了？
我把手机递给爸，“爸，你跟妈说。”爸接过手机，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爸？”“你妈说，昨天根本没人绑架我，我是自己说去下棋的，晚上也没回家，
她正着急呢。”我看着爸，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10警察很快就到了，
他们去了那个废弃仓库勘查，也询问了我和爸事情的经过。
但因为没有找到那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也没有其他线索，案子一时陷入了僵局。
我带着爸回了家，妈看到爸，又惊又喜，抱着他哭了起来。“你昨天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爸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我去小区遛弯，
然后就被人捂住嘴带走了，醒来就在仓库里了。”妈半信半疑，“那你手机呢？怎么打不通？
”爸摸了摸口袋，“手机不见了，应该是被绑匪拿走了。”我坐在一旁，看着爸妈，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那个张叔、匿名短信、穿夹克的男人，还有爸的失踪，
这一切太诡异了。如果爸真的是被绑架，那绑匪为什么拿到钱又把他留在仓库？
而且妈说爸是自己说去下棋的，这和爸的说法完全不符。难道爸在撒谎？可他为什么要撒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