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小航,十岁,模范社区里的“优秀少年”。我的国庆任务不是写作业,
而是当个黑客——曝光评分系统,直播领导丑态,把我那演技派爸妈赶下神坛。
别问我为什么,去看看你家的幸福值,你还装得下去吗?1你们小时候有没有这种经历?
放学回家,刚想嚎一嗓子“我饿啦”,却被爸妈一把捂住嘴:“别吵,邻居会笑话。
”在幸福里,这种“捂嘴”是24小时营业的。从我记事起,
耳边就循环播放三句话——“宝贝,笑一个,摄像头拍着呐。”“垃圾要分类,
不然扣你妈两分。”“国庆检查团要来,咱家必须拿第一!”第一有啥用?
爸妈列过清单:免税、优先看病、超市八折、连我小升初都能加10分。
听起来像游戏buff,可他们忘了告诉我:这游戏不能退出,还不能掉线。于是,
我爸每天对着镜子练“露八颗牙”,练到腮帮子抽筋;我妈把垃圾秤精确到克,
比给我称奶粉都认真。他们越认真,我越毛骨悚然。尤其那天夜里,我起来尿尿,
听见主卧传来极低的哭声。门没关严,我妈缩在墙角,手里攥一张“文明家庭”申请表,
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小朋友。我爸蹲在她旁边,声音哑得不像人声:“再忍忍,
等小航上了重点初中,我们就离。”那一刻,我尿意全消,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原来模范也会碎,只是碎在隔音墙里。我轻手轻脚回房,把门反锁,
第一次认真思考:我要的不是奖状,也不是八折,是让爸妈敢在我面前大声吵架,敢哭,
敢笑,敢说自己不想干了。于是我把目标拆成三步:① 揭开系统的皮,
让所有人看见“强制幸福”的骨头;② 让爸妈明白,扣分不会死人,
装笑才会;③ 如果有可能,带他们离开这座“完美”的笼子。听起来像十岁小孩吹牛?
别忘了,
Scratch做出“人脸识别签到”的怪胎;我把家里的智能冰箱刷成Linux服务器,
只为跑一个Minecraft。技术给了我底气,而那一夜的哭声,
给了我不得不做的理由。第二天起床,我照常背着“模范少年”的微笑出门,
心里却揣着一颗定时炸弹。
我知道国庆七天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检查团、媒体、直播、无人机,
所有聚光灯都会打过来;只有在最亮的地方撕开口子,黑暗才无处遁形。
于是我把小目标写成便利贴,贴在书包最里层:“黄金周任务:让爸妈哭,让系统跪,
让‘幸福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写完最后一笔,我抬头看天,阳光刺眼,
像一面巨大的反光板。我深吸一口气,把嘴角咧到刚好八颗牙——游戏,正式开始。
2要干大事,先得捡到一把钥匙——而我的钥匙,是别人白送的。10月1号上午,
社区广场搭起巨大的“数字国庆”展台,维护公司来了三辆车,清一色穿灰西装,
胸口别着“幸福科技”的小徽章。他们忙着调设备,我就蹭在边上看无人机彩排,
顺手把人家背包划了条口子——别骂我手贱,那包上印着“主控加密狗”四个字,
像在说“快来偷我”。U盘大小的银色狗牌掉出来,我鞋带一勾,藏进袜子。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摄像头全在拍无人机,没空理我。中午回家,我把房门反锁,
用螺丝刀拆开学习机,把加密狗插进去。屏幕一闪,
黑底绿字的终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界面:整个“幸福里”被画成一张3D体温图,
每家每户的“实时幸福值”用颜色标出来。低于75℃就是深蓝,深蓝三小时,
系统自动派“心理干预”。我点开自家编号,画面弹出爸妈的曲线:昨晚凌晨两点,
双双跌到60℃,却在今早5点飙回90——那正是他们起床练笑的时间。
原来“幸福”也能像热水壶一样定时加热,可笑得要命。我继续往下翻,
发现“心理干预”后面还有个灰色按钮,标注“临时外出学习”。点进去一看,
名单里竟有陈阿姨的儿子、楼下蛋糕店老板、甚至去年失踪的保安队长。
系统记录写着:“情绪污染风险高,建议隔离观察。”观察个鬼,根本是人间蒸发。
我浑身发凉,却兴奋得直搓手——有了这后台,我等于握住整个社区的命脉。
只要把这些数据公开,让居民亲眼看到“模范”两个字背后是血淋淋的体温计,
谁还愿意装笑?说干就干。我把地图截图、语音导出,做成一条三分钟的幻灯片,
命名《幸福里·后台惊悚秀》。社区广场有八块电子屏,统一连在主服务器,
我只要混进总控室,插上U盘,一键推送,就能让检查团和上千居民同时“社死”。
方案敲定,我把加密狗挂在脖子上,像戴一枚勋章。爸妈在客厅背“文明问答”,
声音机械又颤抖。我推门出去,对他们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爸妈,
明天我一定让你们上电视。”他们回以同款笑容,
却没看见我的手握得有多紧——我要的不是镜头,是出口。这把钥匙,必须打开笼子,
而不是换把新锁。3钥匙到手,才发现门被焊死了。10月2号一早,
社区突然发通知:电子屏要全面升级8K画质,维护公司全员留守,
总控室门口加派两名保安,轮班24小时。我背着书包路过,
透过玻璃看见昨晚那台主服务器被罩上防尘布,旁边立着一块小牌——“施工重地,
人脸识别进入”。灰西装们进进出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脑袋嗡的一声:人家也不是傻子,加密狗丢了肯定会改密钥。我躲到楼梯间,
把狗插上手机转接头,终端刚弹出来就闪红字:KEY REVOKED。下一秒,
学习机屏幕直接蓝屏,像给我比了个中指。第一扇门砰地关上,
第二扇门跟着砸过来——我妈出事了。她连续几天练“露八颗牙”,面部肌肉抽筋,
系统摄像头判定“表情异常”,直接扣5分。她吓得饭都吃不下,
下午就收到“文明办”短信:若24小时内分值不回升,将取消我小升初的特长保送资格。
我爸当场炸了,摔了杯子又不敢大声吼,只能压低嗓子:“别折腾了,
再折腾你儿子得去特殊班!”说完回头瞪我,那眼神像在说:你要敢再往前一步,
家就先散了。我一下被掐住七寸。技术再高,也扛不住“为你好”这三个字。晚上,
我妈把我反锁在卧室,让我背《文明守则》一百遍,背不完不准睡。我趴在书桌前,
盯着“热爱社区,服从管理”八个大字,
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原来最硬的防火墙不是代码,是爸妈的恐惧。
可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国际歌》的旋律,声音不大,
却像有人在黑夜里划了根火柴。我踩着椅子扒窗一看,是对面的陈阿姨。她站在阳台,
老年机贴着耳朵,音量开到最小,嘴唇跟着轻轻动。灯光打在她脸上,全是泪。
那一刻我懂了:被锁进来的不止我一个。恐惧是传染,绝望也是。我得换条路——明闯不行,
那就暗渡。我把作废的加密狗塞进书包最底层,开始翻Plan B:既然服务器动不了,
我就从“人”下手。维护公司要待七天,总要吃饭睡觉;爸妈怕扣分,
我就让他们“赚”回来;摄像头无死角,我就给它们看点“该看”的。阻碍越大,缝隙越多。
门被焊死,我就拆墙。4墙拆第一块砖,得先找帮手。我把《文明守则》往床底一扔,
假装背得嗓子冒烟,求我妈给我倒杯水。趁她转身,我把窗户推开条缝,
冲对面阳台学了三声猫叫——这是我和陈阿姨约好的暗号。她秒回了两声布谷鸟叫,
表示“收到”。Plan B的核心一句话:既然服务器铜墙铁壁,
我就从“人”和“声”下手。维护公司要吃喝吧?爸妈要涨分吧?摄像头只认脸,
不认心——那我就让脸和心彻底分道扬镳。第一步,混进维护队。我观察了一上午,
灰西装们每天12点准时去食堂,留一个人在总控室值守。12点05分,
食堂窗口会推他们最爱的“剁椒鱼头”,排队起码十分钟。
我只需要让值守那个人“自然离岗”。我把计划写在纸条,塞进陈阿姨的信箱:“阿姨,
下午1点,你假装心脏不舒服,去总控室借急救箱,拖住值守3分钟,我溜进去插U盘。
”她回我一张退休教师特有的楷体字:“3分钟够吗?阿姨可以喘5分钟。”靠谱!第二步,
给我爸妈“回血”。我连夜写了个小程序,用旧手机做服务器,
定时给他们发“好人好事”任务:扶老人下台阶、帮邻居丢垃圾,每完成一条,
后台自动生成图文,上传到社区小程序,系统识别后会给“文明积分”+0.5。
任务内容都是我提前编好的,照片就用网图AI换脸,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一觉睡醒,
发现分数涨了,立马眉开眼笑,
对我的“禁足”也松了绑——毕竟“好孩子”也要下楼晒太阳。第三步,调虎离山。
10月3号上午,我主动找保安大叔,说花坛边有可疑包裹。大叔一听“爆炸物”三个字,
脸都白了,对讲机吼得全社区听见。灰西装们饭吃到一半,全被叫出来排查。我躲在树后,
看着陈阿姨捂着胸口慢悠悠晃进总控室,心里默念:300秒,开始计时!我猫着腰跟进去,
她把值守的小伙子堵在门口,脸色煞白:“老师我喘不上气,
你快帮我叫救护车——”小伙子哪见过这阵仗,一边扶她,一边掏手机。我趁机溜进门,
钻到机柜后面,把改了名的U盘“我爱你中国·童声合唱.mp3”插进主控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