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庶子！我靠幽冥小筑统诸国

暴雨砸在青瓦残垣上，破庙漏雨的窟窿像张咧开的嘴，往泥地上灌着浑浊的水。

顾昭蹲在草席边，袖口沾着草屑和血渍，活脱脱个市井游医的模样——这是他在街头混了七年的标志：半旧的粗布衫洗得发白，腰间别着褪色的针囊，里面插着十二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昭哥儿，这老乞丐没救了。”

蹲在门槛边的刘婆搓着皴裂的手，药篓里的草药被雨水泡得发烂，“我刚摸了他后颈，凉得像块冰。

你娘走那会儿......“顾昭的手顿了顿。

他正用银针挑开老丐肩头的箭簇，箭头淬着黑锈，周围皮肤己经肿成青紫色。

老丐仰面躺着，脸上皱得像晒干的橘子皮，喉间呼噜呼噜响，每喘一口气都像在磨生锈的风箱。

“刘婆，去把我药箱里的止血散拿来。”

他没接话，尾音却比平时轻了些。

十年前母亲咽气前也是这样，血沫子染红了他的小褂子，他攥着半块没煎完的药引，哭着求药铺掌柜赊两钱人参。

那掌柜捏着算盘珠子冷笑：“庶子的娘也配用野山参？”

“昭哥儿！”

庙外突然炸响一声喊。

小六子湿淋淋的脑袋从庙门探进来，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青石板上，“西市茶棚的王伯说，有人贴了告示——活要老乞丐的人，死要老乞丐的头，赏银五十两！”

顾昭指尖的银针晃了晃，没扎下去。

五十两够买半条街的药材，够他在城南租间带院子的屋子，够......够他给母亲迁个好坟。

可小六子裤脚沾着泥点，眼神里的慌不是装的——这是他从八岁起就跟着混的兄弟，偷过张屠户的酱肉，抢过李记的糖葫芦，从来没这么急过。

“六子哥这是怕我抢了你说书的生意？”

顾昭眼尾弯成月牙，手却悄悄把老丐往草堆里挪了挪，又扯过半片破席盖在人身上。

草屑蹭得他手背发痒，他压低声音：“你去后巷赵记米铺，说我要三斤艾草。”

小六子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搓了搓脸：“得嘞！

我这就去——昭哥儿，那告示上还说......““刘婆，止血散。”

顾昭打断他，接过刘婆递来的纸包，撒在老丐的伤口上。

血沫子混着药粉滋滋作响，老丐突然剧烈抽搐，嘴里涌出一大口黑血，溅在顾昭的前襟上。

“脉门！”

顾昭扑过去掐老丐的人中，指甲几乎要陷进老人的皮肤里，“刘婆快按住他的腿！

六子——六子你跑哪去了？

“刘婆颤巍巍地压着老丐的膝盖，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昭哥儿，听大娘一句劝，你娘走的时候......够了！”

顾昭吼出声，声音撞在漏雨的房梁上，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他翻出怀里的破医书，泛黄的纸页被雨水浸得发软，《金疮秘要》里的字模糊成一片。

“不对......这不是普通刀伤......”他声音发颤，额角的汗混着雨水滴在老丐脸上，“止血散没用，解毒丹......我没有解毒丹......”老丐的眼皮动了动，浑浊的眼珠映出顾昭扭曲的脸。

顾昭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也是这样看着他，嘴唇张了张，没说出话就咽了气。

他喉头发紧，抓起银针往老丐“气海穴”扎去——这是最后一招，若还不醒......“若连人都救不了，学医何用！”

他吼着，银针“咔”地断在老丐体内。

眼前突然一黑。

顾昭踉跄两步，撞在断墙上，再睁眼时，雨幕和破庙都不见了。

他站在一片雾气里，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长阶，尽头是座朱红宫殿，飞檐上的铜铃被风刮得轻响。

门楣上西个鎏金大字在雾中若隐若现——幽冥小筑。

顾昭伸手去摸腰间的针囊，却只摸到一片空荡。

他转身想跑，可雾气里哪有来时的路？

风卷着铜铃声灌进耳朵，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擂在战鼓上。

“这是......梦？”

他掐了掐胳膊，疼得倒吸冷气。

宫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里面透出暖黄的光，照得雾气都成了金色。

顾昭往前挪了两步，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空荡里格外清晰。

他伸手触到门环，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突然想起老丐咽气前的体温——也是这样凉，这样透骨的凉。

“我要回去。”

他喃喃着，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扣住门环。

门内飘出一缕药香，是他最熟悉的当归混着黄芪的味道。

顾昭鼻尖一酸，想起母亲熬药时的灶台，想起她手把手教他认药材时说的话：“昭儿，医者仁心，哪怕只有一线生机......”门“轰”地开了。

雾气中，朱红殿门缓缓开启，门楣上“幽冥小筑”西个鎏金大字，在朦胧中泛着冷光。

顾昭的脚尖刚跨过门槛，雾气便如活物般退开。

朱红殿内没有烛火，却亮如白昼，青石板地面泛着温润的光，中央立着块一人高的玄铁碑，碑面浮着鎏金小字：“幽冥小筑，以愿为基，以行证道。

首次任务：救三人，解锁时空加速。”

“谁？

谁在说话？”

顾昭攥紧空荡荡的袖口，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撞出回响。

他后颈泛起凉意——这不是梦，他能清楚闻到殿角沉水香的味道，能摸到玄铁碑上粗糙的刻痕，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话音未落，殿内突然腾起三团白雾。

白雾散去，三个虚影浮现在他面前：第一个是个裹着破棉袄的老妇，他记得那是去年腊月里，在街头咳血不止的王阿婆，他翻遍药箱只找到半钱川贝，最后看着她被冻成一具僵硬的尸体；第二个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上个月在巷口被恶犬咬伤，他用草药止住了血，却治不了感染的热毒，孩子连夜发起高烧，第二天便没了声息；第三个……顾昭的呼吸猛地一滞——那是他的母亲，鬓角沾着药渣，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昭儿，娘冷……救他们。”

玄铁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几分冷硬，“若能救醒，时空加速自现。

若不能……”顾昭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王阿婆的虚影在咳血，血珠落在青石板上，转瞬便消散；小姑娘的额头烫得惊人，虚影的指尖正一寸寸变得透明；母亲的手从他掌心滑落，虚影的下半身己经开始模糊。

“我救！

我救还不行吗？”

他吼着扑过去，这才发现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雕花檀木药箱，箱盖自动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千金方》残卷、成套的银针，甚至还有他去年求而不得的野山参。

“王阿婆的症是寒痰壅肺。”

他颤抖着翻出半夏、杏仁，指尖在药箱里翻飞，“原是该用小青龙汤，可当时我连麻黄都凑不齐……”他抓起药杵捣碎药材，药汁刚熬开，虚影的咳声便弱了下去。

王阿婆的眼睛缓缓睁开，朝他笑了笑，虚影化作一道金光没入玄铁碑。

“阿囡的伤在毒入肌理。”

顾昭的额角沁出冷汗，他想起那夜自己守在破屋前，听着孩子的哭嚎首到声竭，“该用金银花、紫花地丁外敷，再配黄连解毒汤……”他扯下衣襟裹住药罐，滚烫的药汁淋在小姑娘的伤口上，焦黑的溃烂处竟开始结痂。

小姑娘扑进他怀里，虚影同样化作金光。

最后是母亲。

顾昭的手在发抖，药箱里的野山参泛着温润的光——这是当年药铺掌柜说“庶子的娘不配用”的野山参。

他跪下来，将参片含在嘴里嚼碎，喂进母亲嘴里：“娘，我现在有药了，您尝尝看……”母亲的手指动了动，虚空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昭儿，你长大了。”

金光裹着虚影没入玄铁碑时，顾昭的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剧烈地起伏。

“任务完成。”

玄铁碑的声音终于柔和了些，“时空加速己解锁，现实一刻=小筑一日。”

顾昭抬头，这才发现殿内的雾气完全散了。

东侧多出个鎏金书架，架上摆着《黄帝内经》《武穆兵法》；西侧立着座青铜丹炉，炉口飘出淡淡药香；正北的墙上挂着幅沙盘，上面的山川河流与现实中的九域大陆分毫不差。

“这是……金手指？”

他摸着丹炉上的云纹，突然想起老丐还在破庙里，“现实里过了多久？”

他冲向殿门，指尖触到门环的瞬间，眼前又是一黑。

再睁眼时，破庙的雨还在下。

老丐的尸体还躺在草席上，刘婆蹲在墙角抹眼泪，小六子抱着半袋艾草站在门口，浑身湿透。

顾昭扑过去探老丐的颈脉——还有极弱的跳动！

他狂喜地翻出药箱，里面不知何时多了小筑里的药材。

“刘婆，烧热水！

六子，把艾草全煮了！”

他扯下老丐的破衣服，用银针在“大椎命门”穴连扎七针，“小筑里一天，现实才一刻……我有足够的时间试药方！”

他冲进雨里，从药篓里抓了把没泡烂的草药，又跑回庙内。

丹炉的影子在他眼前闪过，他突然想起小筑里的丹方——“解毒丹：半枝莲三钱，蚤休二钱，麝香半分……”他翻出磨药的石臼，手指被石棱划破也浑然不觉。

雨水顺着破庙的房梁滴在药臼里，顾昭数着心跳：“现实里才过了半刻，小筑里己经三天了……再试最后一次！”

他将药末喂进老丐嘴里，指尖按在老丐的“人中”上，一下一下地掐。

老丐的喉结动了动。

顾昭屏住呼吸，看着那青紫色的皮肤慢慢褪成暗红，看着那冰凉的后颈渐渐有了温度，看着老丐的眼皮颤了颤，浑浊的眼珠终于聚焦。

“玄铁令……”老丐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半块在我手中……暗棋阁的人，要拿它……换三国江山……”话音未落，老丐又昏了过去。

顾昭攥着老丐的手腕，能清楚摸到那逐渐有力的脉搏。

庙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晨雾漫进破庙，将草席上的老丐笼罩在一片朦胧里。

顾昭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又摸了摸腰间突然出现的针囊——这次里面不仅有十二根银针，还有半块温热的玉牌，牌面刻着“幽冥小筑”西个字。

他抬头望向庙外，晨雾中传来隐约的马蹄声。

“六子，去把我的竹篓拿来。”

他将老丐背在背上，草屑落在他发间，“刘婆，您先回家，就说我去乡下义诊了。”

小六子看着他沾血的衣襟，张了张嘴没说话，转身跑向庙后的草堆。

顾昭背着老丐走出破庙，晨风吹得他粗布衫猎猎作响。

他望着东边渐亮的天色，喉间涌起一股热流——这次，他不会再让重要的人从指缝里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