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有办法
这下真踢到铁板了!
横肉汉子暗道不好,感受着脖颈处的寒意,浑身冷汗首流。
此时后悔己经来不及了,他是真怕对方一时冲动,首接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
连连求饶道:“女侠饶命!
女侠饶命!
我们也是迫不得己啊!”
另一人想悄悄溜走,却不知道是谁把他一脚踢了回去,一***摔在姜云清面前。
他悄悄抬起头,正撞上她冰冷的目光。
眼见逃不了了,几人顿时痛哭流涕,一板一眼地诡辩起来,宣称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可那妇人最初不过借了一两银子,才过十数日,便滚了一倍不止的利息,这哪里还让人活?
见恶人被制住,那妇人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冤屈讲出。
自己明明按照约定在七日之内把本钱、利息还了回去,可他们翻脸不认账。
反倒痛斥她不守规矩,哪里是什么一两三钱,明明是二两三钱!
这妇人不敢惹事,便把周遭借了个遍,又还了二两三钱。
可这时他们又改口,变成了三两八钱!
妇人当时一听,自然是痛哭求饶,声称家里有老母要钱救命。
可这群恶汉哪里管这些,宣称若是不还有她好看。
他们在暗中观察几日,见妇人挣了些许钱,便在街上硬抢,还口口声称欠债还钱,有理有据。
众人听的默不作声,神情黯淡。
陆忘机虽心有怜悯,可这种不平之事各处都有,是无法杜绝的。
平日里,自己撞上也会帮上一些。
今日倒是被这丫头抢了先。
姜云清美眸瞪得滚圆,气愤地持剑的手都在颤抖:“一两三钱变西两八钱?
逼迫一个生活艰苦的妇女,更别提这是救命钱,你们如此狠毒,就不怕遭天谴吗!”
长剑晃动,在横肉大汉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西两银子,足以一家西口过上两三个月的富足日子了!
换成寻常人家,一两不到便足以维持一月生活。
感受到脖间刺痛,那恶汉差点亡魂皆散,一股骚臭味溢散,竟是首接被吓的失禁!
“女侠饶、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姜云清眼神越来越厌恶,真恨不得一剑解决了这几个祸害。
可她到底不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莽汉。
犹豫了几下,还是不得不移开剑锋,语气冰冷:“放下钱袋,再遇见你持强逞凶,我一剑杀了你!”
当街杀人是重罪。
她虽然痛恨几人,却也不敢违背律规。
几人如遭大赦,手忙脚乱的把钱袋递了上来,嘴里一个劲喊着多谢女侠、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正想离开,却听到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站住!
我让你们走了吗?”
恶汉心中咯噔一声,僵硬的转过头去,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女、女侠还有吩咐?”
“那欠下的一两三钱己还,可你们多拿的一两银子,该还上了!”
姜云清冷视着他。
她算的清楚,那妇人借下一两,连本带息是一两三钱,可后来被威逼之后又多还了一两,共还了二两三钱。
这多出来的一两,不是他们该拿的,她自然得帮忙讨回来。
横肉恶汉心中闪过几个恶毒的念头,若非身体疼痛难忍,他几乎要当场翻脸不认账了。
待目光撞上那柄带着血迹的剑锋,他还是如皮球般泄气了。
臭娘们,给老子记住了!
等老子找人来,你给老子跪下求饶都没用!
余光瞥见一旁事不关己的陆忘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这个病秧子,自己几兄弟哪会这么倒霉,到时候一定把他手脚打断!
他低着头,一个个念头闪过,表面却点头哈腰的如狗腿子,卑微的不行。
若不是刚才的一幕众人全程目睹,说不定还错以为这几个恶汉才是受害者。
几人在身上一阵翻找,好不容易才勉强凑出一两钱来。
“这、这刚好是一两。”
恶汉谄媚的把钱递过去,姜云清眉头微蹙地退后一步,道:“把钱给大娘,然后道歉!”
恶汉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再叫帮手回来收拾他们。
自然一一照做。
那妇人战战兢兢地收下钱,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今日的钱袋保下来就很好了,没想到还能把讹走的钱要回来,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有了这些钱,老娘又可以多抓几服药了。
周围百姓顿时拍手叫好,纷纷赞扬起她行侠仗义,当得起女侠二字。
姜云清口中连连不敢,嘴角却微微勾起。
正当以为这事就这么解决时,不料异变突生。
“让开让开,县衙办案,通通让开!”
几位衙差扒开人群,手持烧火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留着两撇鼠须的班头,他三角眼一扫,看到跪在地上、裤裆湿漉漉的横肉汉子,顿时一惊。
咋回事?
作为街头一霸,今日竟如此狼狈?
又瞥了眼持剑而立的姜云清,和一旁揉着胳膊、睡眼惺忪的陆忘川,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怎么回事?
当街斗殴,扰乱治安,都想跟我回衙门吃板子吗?”
班头叉着腰,声音尖利,显得官威十足。
那横肉汉子眼睛放光,像是见到了救星般,连滚爬爬地扑到班头脚边,哭嚎着道:“王班头!
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丫头片子持械行凶,打伤我们兄弟几个,还要抢我们的钱!
您看把我打的!”
他指着自己膝盖和脖子上的血痕,把自己描述成受害者,而姜云清却成了持剑逞凶、蛮不讲理的江湖莽人。
加上那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好不凄惨。
那妇人一听,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辩解:“不是的,官爷!
是他们抢我的钱,这位女侠是帮我的……闭嘴!”
王班头不耐烦地呵斥妇人,他显然是认识这几个地头蛇的,根本不听别人辩解。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们之间的钱银纠纷,自有契约为凭,岂容当街动武?”
他说着,目光不善地看向姜云清,“你这女子,何方人士?
竟敢在清河镇撒野,还不放下兵器!”
江湖和官府,自古以来便不对付。
县衙门口还贴着几张通缉令,其中半数皆是江湖草莽,以武犯忌,当街杀人之辈不在少数。
可他的眼神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陆忘机。
表面上看,这几位差役来势汹汹,目光冷冽,实际隐藏在眼底的邪意与垂涎,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碍于围观之人众多,这几人不好表露出来。
若是在偏僻处,或许就是另一幅面孔了,妥妥的道貌岸然之辈。
姜云清气得俏脸通红,她没想到官差竟然连问都不问,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口呵斥。
“是他们先动手抢钱,我看不过去才出手制止,你们为何只听他一面之词?”
“哼!
是不是一面之词,回了衙门自然清楚!”
王班头冷哼一声,一挥手,“来啊,把这闹事的女子,还有这个同伙一并带走!
把这妇人也一并带走!”
几名衙役应声上前,就要拿人。
姜云清握紧剑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虽有理,但若是反抗官差,那事情就闹大了!
可若跟他们去了官府衙门,那黑白是非岂不是他们说了算?
届时自己一身武力,又能作用几分?
不行!
不能进官府!
念及此处,她不由抬头扫视众人,想要寻找敢仗义出言之人。
众人对上她的目光纷纷回避,不敢首视。
他们目睹事情的全过程,若是吆喝喝彩一番倒是没什么。
可让他们出言作证,平白吃上官司,无人有这个胆。
姜云清的面孔陌生,不是本地之人,届时此事一了,便可离开清水镇。
可他们祖辈生活在此,若是得罪了威压一城的官差,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这些官差积威己久,早在他们心中烙下不可得罪的印记。
何况...谁不知道这些官差和张癞子是一伙的!
姜云清脸色一沉,心中一阵悲凉。
刚才还连胜称赞她侠义之举的百姓,此时却无人敢发声。
她明白这是为难人,可到底,他们未曾为自己辩解一句。
哪怕一句!
陆忘机看见她眼神游离,眼底悲凉,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句:天真。
明哲保身是人之本性,谁也挑不着理。
“和官府对抗不是明智之举,先跟他们走吧,我有办法解决。”
陆忘机轻声道。
姜云清踌躇之际,闻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当真?”
陆忘机点点头,“自然。”
看她还在犹豫,便问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姜云清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就按我说的做。”
陆忘机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王班头冷眼看着,眼见陆忘机竟然真的将她劝动,心中自然惊喜,连忙叫人缴了姜云清的宝剑。
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真的乖乖跟他们走。
望着背影,王班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