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血臭到我了
可惜，云皎月的心不是铁石，是万年玄冰。
“有难？”
她嗤笑一声，手腕微振，“斩缘”刀身嗡鸣更甚，凛冽刀气西溢，将脚下魔物残骸都逼退三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难？”
她目光如刀，刮过秦澈苍白的面颊：“碍手碍脚，滚开。”
最后两个字吐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秦澈瞳孔一缩，脸上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动了动，那点委屈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叮！
警告！
检测到攻略目标‘秦澈’情绪剧烈波动，心痛值+500！
好感度状态更新：情深不寿（他为你受伤为你心痛你却还要凶他呜呜呜~）宿主快安慰他！
奖励：魅力值+100！
云皎月脑仁突突地跳。
这破系统不仅强制招桃花，还他妈是个戏精。
前方，那被格开利爪的魔将发出桀桀怪笑，猩红的眼睛盯着秦澈淌血的胳膊，满是贪婪：“好鲜嫩的小修士…正好给本将打打牙祭！”
话音未落，魔气再次暴涨，化作数只漆黑利爪，绕过秦澈，首扑云皎月！
与此同时，另外几名魔将也同时发难，浓稠的魔雾翻滚，彻底封死了所有退路。
“师姐小心！”
秦澈惊呼一声，竟又想不管不顾地扑上来。
云皎月眼底最后一丝耐心彻底耗尽。
“找死。”
她冷叱一声，不再理会那碍事的少年，“斩缘”长刀终于彻底出鞘！
刀光如冷月倾泻，又似银河倒卷，并非多么华丽繁复的招式，只有极致的快、准、狠！
那森然杀意凝练如实质，竟比魔气更为酷烈冰寒！
噗！
噗！
噗！
刀锋过处，魔气凝成的利爪瞬间被绞得粉碎！
冲在最前面的魔将脸上狞笑尚未褪去，头颅便己冲天而起，黑血喷溅丈余！
云皎月身形如鬼魅，在漫天魔影中穿梭，每一次刀光闪动，必有一名魔将惨叫毙命。
她的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砍，都只为最快速度地清除障碍。
秦澈僵在原地，彻底看呆了。
他捂着流血的胳膊，眼睛睁得极大，映照着那道在魔物群中肆意杀戮的身影。
血月、刀光、飞溅的黑血、以及那张面无表情却艳丽逼人的侧脸……构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残酷，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的力量之美。
他预想中的“并肩作战”、“师姐感动”、甚至“温柔疗伤”的戏码，一样都没发生。
这位云师姐，她是真的……只需要他滚远点，别碍事。
不过短短几息，最后一名魔将的头颅被刀光精准削飞，无头尸体晃了晃，重重倒地。
万魔窟外一时只剩下风声呜咽。
云皎月甩落刀身上粘稠的黑血，归刀入鞘，发出清脆一声“咔”。
她甚至没有多看那满地狼藉一眼，转身就走。
叮！
恭喜宿主击败魔将小队，震慑效果显著！
魔尊夙夜心动值+50！
妖皇赤离听闻宿主英姿，好奇值+100！
仙尊谢无妄于水镜中观此一幕，沉默良久，好感度微妙+1。
宿主魅力值自动提升！
当前境界：金丹中期瓶颈松动！
云皎月脚步一顿。
瓶颈松动是好事，但这功劳算在那群烂桃花头上，让她像是生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还有那个谢无妄，用水镜偷窥？
堂堂仙尊，癖好竟如此猥琐。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她的洞府闭关，冲击金丹后期。
“师姐……”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起了，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和小心翼翼。
云皎月没回头，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再跟着，下一刀砍的就是你。”
身后脚步声立刻停住了。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传来少年低低的、带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一丝倔强的回应：“……是，秦澈……不敢打扰师姐清修。
只是师姐今日救命之恩，秦澈必当……你的血臭到我了。”
云皎月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那套感恩戴德的陈词滥调，“离我远点，就是最好的报答。”
说罢，她再不停留，身化流光，瞬息消失在天际。
原地，只留下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片死寂的魔将尸骸。
秦澈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捂着依旧淌血的伤口，望着云皎月消失的方向，半晌没有动弹。
那张漂亮的脸上一片苍白，唇瓣被咬得失去了血色，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许久，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忽地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哑，与他方才表现出来的清澈单纯截然不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真是，”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轻蹭过伤口，刺痛让他微微眯起了眼，“比传闻中……还要狠心啊，师姐。”
风卷起他的衣角，那抹孤寂脆弱的背影，在血色月光下，竟无端透出几分诡谲。
远处，一座隐匿在虚空中的宫殿内，一面水镜波纹荡漾，渐渐模糊，最后归于平静。
水镜前，雪衣墨发的仙尊负手而立，周身气息清冷如亘古不化的寒冰。
他沉默地看着水镜中最后定格的、云皎月毫不犹豫离去的那道绝情背影，眸色深沉如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早己失去光泽的陈旧桃花簪碎片。
殿内香炉青烟袅袅，一如他此刻晦暗难明的心绪。
“拔刀的速度么……”他低声轻语，空寂的大殿中，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