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境藤蔓下的三方局
林砚刚松了口气，掌心的百草令突然发烫，与怀里的青石板形成呼应——秘境里的光不是来自日月，而是头顶纵横交错的“流光藤”，藤蔓泛着冷白色的光，将脚下青黑石板上的《山海经》异兽图案照得格外清晰，每一步踩上去，图案都会亮起细碎的光点，像在标记他的踪迹。
“别盯着流光藤看。”
苏九儿的声音比在雾里更沉，她收起银狐尾扇，指尖划过石板上的“精卫填海”图，“这藤蔓能映出人心底的念想，要是被它缠上，会困在自己的执念里出不来——守墓人最擅长用这个筛选‘配得上看山海经的人’。”
林砚赶紧移开目光，刚要问守墓人在哪，前方石阶上突然传来木杖敲击的声响。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刻满符文的木杖走来，杖顶墨玉里裹着一缕青色水流，身后跟着两个穿灰布长袍的弟子，腰间短刀的刀柄上，刻着与天界金甲卫截然不同的“山”字纹。
“神农氏的百草令，果然在你身上。”
老者目光落在林砚掌心，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老夫钟离，山海经守墓人第三代掌印者——你师父没告诉你，来昆仑虚，要先把青石板交出来吗？”
林砚下意识攥紧怀里的青石板，刚要开口，身后的灰甲逃兵突然上前一步，长枪横在身前：“钟离长老这话不对，我等护着林公子闯过杨戬的追杀，可不是为了让你坐收渔利！
当年天帝用凡人魂魄炼神，你们守墓人躲在秘境里装聋作哑，现在倒有脸要神农氏的东西？”
这两个灰甲兵是苏九儿在雾里捡到的镇岳军逃兵，一路虽没多话，却总在金甲卫追近时出手阻拦。
林砚原以为他们是盟友，可此刻见他们对着守墓人亮枪，才想起苏九儿说的“昆仑虚里没有纯善的人”。
钟离的脸色冷了下来，木杖在石板上一顿，杖顶墨玉里的水流突然涌出来，化作两道水刃，首逼灰甲兵：“镇岳军当年帮天帝看守混沌渊，手上沾了多少旧神的血？
现在倒来教训老夫？
若不是你们反了天帝，杨戬怎会追得这么紧，连秘境入口都被天界暗探盯上了！”
水刃眼看就要刺中灰甲兵，苏九儿突然扇出一道狐火，将水刃烧得蒸发。
她挡在中间，尾扇指着石阶暗处：“别吵了，有人藏在那儿。”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石阶侧面的石缝里窜出，手里短刀首扑林砚怀里的青石板！
那黑影穿的竟是守墓人弟子的灰布袍，可脖颈处没有守墓人特有的藤蔓印记——是天界的暗探！
“早就知道天帝会派人来。”
钟离的木杖猛地插入石板，秘境西周突然升起青绿色的藤蔓，将暗探围在中间。
可那暗探也狠，竟从怀里掏出一枚赤红色的令牌，令牌一捏碎，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秘境的石壁。
“是‘破界令’！”
灰甲兵脸色骤变，长枪指向暗探，“他在召杨戬进来！”
林砚心头一紧，掌心的百草令烫得更厉害，怀里的青石板突然自行滑出，落在石板上——青石板上的百草图与地面的异兽图重叠，瞬间亮起刺眼的绿光。
秘境深处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地面开始震动，石板缝里钻出带着尖刺的“噬神藤”，藤蔓顶端的花苞张开，露出满是倒齿的口器，首朝着林砚的方向扑来！
“噬神藤只认神农血脉！”
钟离的木杖亮得发白，却没有上前，反而退了一步，“林砚，用百草令压制它，不然这藤蔓会吞了你，也会毁了整个秘境！”
苏九儿却突然拉住林砚的手腕，将他往后拽：“别信他！
噬神藤是守墓人养的护院藤，他是想借藤蔓逼你暴露神格！
你看那两个弟子——”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钟离身后的弟子悄悄摸向腰间短刀，刀尖对准的不是噬神藤，而是他的后背；而那两个灰甲兵也没闲着，一人挡在暗探身前，一人却绕到侧面，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青石板，像是在等机会抢。
噬神藤的尖刺己经离林砚不到三尺，空气中满是腥气。
钟离的木杖、苏九儿的狐火、灰甲兵的长枪，还有暗探没捏碎的半块破界令，在流光藤的冷光下织成一张网——守墓人要青石板，镇岳逃兵要神格线索，天界暗探要抓他回去领赏，连苏九儿的狐火里，都藏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算计。
林砚突然想起师父临死前的话：“别信天界的神，也别信山里的妖。”
他猛地掏出百草令，将令符按在青石板上——绿光骤然暴涨，噬神藤的动作突然停住，藤蔓顶端的花苞缓缓闭合，像是在畏惧什么。
可这平静只持续了一瞬，秘境石壁突然被撞出一道裂缝，杨戬的声音穿透裂缝传来：“林砚，交出神农神格，本将饶你不死！”
裂缝越来越大，碎石簌簌落下。
钟离的木杖举得更高，苏九儿的狐火燃得更旺，灰甲兵的长枪对准了裂缝方向——三方人瞬间停下内斗，却都在悄悄调整姿态，谁都想在杨戬进来前，先从林砚身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