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饱饱的猫...吃人！
我是叶帆。
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叶帆。
但现在，除了这个名字，我过去所拥有的一切……都没了。
如今我只是个开宠物店的，混口饭吃。
直到那个叫冯饱饱的女人，抱着一只灰猫走进我的店。
她说她的猫挑食。
后来我才知道，它不是挑食，是食谱有点偏。
它不吃猫粮，它吃人。
不是撕碎血肉的那种吃，是更干净，也更吓人的那种。
被它“吃”过的人，不会死，但会丢了点东西。
比如野心，比如欲望，比如……灵魂。
而冯饱饱，就是给它找“食物”的人。
现在，她看上我了。
不是想让我当她的情人，是想让我当猫的专属“餐具”管理员。
一个危险的交易，一份无法拒绝的报酬，还有一个关于她和那只猫的，深不见底的秘密。
门上的风铃响了。
我正埋头给一只贵宾犬修剪指甲，头也没抬地说：“欢迎光临，随便看看，需要帮忙叫我。”
一股很淡的香味飘了过来，不是街边那种廉价香水的味道，很特别，说不上来，有点冷。
“老板，你这能给猫看病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也跟那股香味一样，冷冷清清的。
我剪完最后一根指甲，把贵宾犬放回笼子里，拍了拍手，这才抬起头。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裙，没多余的装饰，头发盘着，露出脖子。我没法形容她的长相，因为我本能地不想跟她有太多眼神接触。直觉告诉我，这人很麻烦。
她怀里抱着一只猫，一只通体灰色的长毛猫，只有四只爪子是白色的，所以有个外号叫“乌云盖雪”。那猫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胳膊上，眼睛半睁半闭，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这不是宠物医院，只做美容和寄养。”我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出门左转三百米，有家瑞康宠物医院，挺专业的。”
“它没病。”女人说，“它只是……不肯吃饭。”
我笑了笑：“猫不吃饭，多半就是病了。肠胃炎，猫瘟，都有可能。还是带去看看吧，别耽误了。”
“我带它看过三家医院了，都说没问题。”女人把猫往上托了托，“他们都说，可能是挑食。”
我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把猫递了过来。
猫入手很沉，毛发的手感很好，顺滑冰凉，就是骨头架子有点硌手，看来是真饿了挺久。我把它放到操作台上，它还是那副死样子，连姿势都没换。我捏了捏它的后颈，检查它的耳朵和牙龈，都很正常。
“看着确实不像生病。”我实话实说，“你平时都喂它什么？”
“最好的进口猫粮，顶级的冻干，生骨肉，它什么都吃过，现在什么都不吃了。”女人站在一边，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我。
我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号称“没有猫能拒绝”的顶级猫罐头，打开，一股浓郁的鱼肉香味立刻散开。旁边笼子里的几只猫都开始骚动，抓着笼子喵喵叫。
我用勺子挖了一点，递到那只灰猫的嘴边。
它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还嫌弃地把头扭开了。
“看见没？”女人说。
“有点意思。”我来了兴趣。我干这行**年了，见过挑食的，没见过这么有骨气的。
我又拿出一根猫条，撕开。
灰猫依旧不为所动。
“它叫什么名字？”我问。
“灰爷。”女人回答。
“灰爷。”我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给个面子，吃一口？”
它终于有了点反应，睁开眼看了我一下。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瞳孔是竖着的，像两把刀片。它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又闭上了。
我心里有点发毛。那眼神不像猫，像个人，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看一只蝼蚁。
“美女，你这猫邪门。”我说，“我伺候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说着就要把猫还给她。
“等等。”她开口了，“我叫冯饱饱。我知道你，叶帆。”
我把猫抱在怀里的动作停住了。这地方没人知道我的全名，为了省事，我让所有人都叫我阿帆。
她怎么会知道？
“你开这家店三年，从不打折，从不搞活动，但从没亏过本。你救过隔壁张大爷差点被车撞的狗，也治好了对面李小姐猫的抑郁症。他们都说你懂动物。”冯饱饱一口气说了很多，眼睛一直盯着我。
“你调查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需要一个能搞定它的人。”她指了指我怀里的猫，“钱不是问题。”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操作台上，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六个八。只要你能让它开口吃饭，这些就是你的。以后它每个月的伙食费，我再单算。”
二十万。
我这小破店一年的纯利润也就这么多。
我承认我心动了。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她那句“我知道你，叶帆”。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背后的事肯定更不简单。我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躲麻烦，可麻烦好像自己找上门了。
但是，躲是没用的。以前的我，从不躲。
“成交。”我说，“但这猫得放我这儿。什么时候吃了，你再来领。”
冯饱饱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它认生，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麻烦我见多了。”我把猫放进一个最大的VIP笼子里，里面有猫抓板，有软垫，还有玩具。
灰爷一进去，就缩在角落，继续装死。
冯饱老老实实地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就走了，从头到尾没多说一句废话。
她走后，店里那股冷香味也散了。我拿起那张银行卡，很轻，但感觉很重。
我看着笼子里的灰爷，它也正好睁开眼看着我。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动物该有的样子，全是漠然和……饥饿。
一种让我脊背发凉的饥饿感。
接下来的两天，我试了所有办法。
从便宜的国产猫粮到死贵的进口处方粮，从三文鱼到澳洲和牛，我甚至托人搞来了活的竹鼠。
灰爷连闻都懒得闻一下。
它就那么趴着，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像一尊雕塑。要不是我偶尔看到它动一下耳朵，我真以为它已经饿死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准备关店门的时候，出事了。
一个醉汉，不知道从哪儿晃悠过来的，非要进我店里买狗。我告诉他打烊了，让他明天再来。
他不听，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想动手推我。
我正准备把他扔出去，笼子里的灰爷突然站了起来。
它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弓着背，对着那个醉汉，发出一阵低沉的，绝不是猫能发出来的嘶吼。
那声音，像是野兽的咆哮，又像是金属在摩擦。
醉汉被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半，指着灰爷骂：“操，你这什么破猫，敢吓唬老子！”
他抄起墙角的一把扫帚，就朝笼子砸了过去。
我没来得及拦。
“哐当”一声巨响，笼子门被砸开了。
灰爷像一道灰色的闪电，从笼子里窜了出来。
它的目标不是醉汉，而是我。
它直接扑到我身上，但我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它不是在攻击我，像是在……躲。它紧紧地贴着我的胸口，浑身都在发抖。
醉汉看它没攻击性，胆子又大了起来，举着扫帚又要打。
就在这时，我感觉怀里的灰爷身体一僵。
然后，我闻到了一股味道。
不是鱼腥味，也不是肉味。是一股……很抽象的味道。像是恐惧，又像是绝望。
这股味道，是从那个醉汉身上散发出来的。
然后我看到，灰爷张开了嘴。
它没有咬向醉汉，只是对着他的方向，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
那个醉汉的动作停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先是茫然，然后是呆滞。他手里的扫帚“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就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过了大概十几秒，他才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一点清明。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扫帚，一脸困惑。
“我……我怎么在这儿？”他喃喃自语，然后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连他刚才为什么发火都忘了。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灰爷。
它打了个嗝，一股满足感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白色爪子，然后用头蹭了蹭我的下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它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扫而空。
我把它放到地上，打开刚才那个顶级猫罐头。
它走过去，低下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得特别香。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终于明白，它不是挑食。
它的食谱上，根本就没有猫粮和牛肉。
它的主食，是人的负面情绪。
或者说，是更深层的东西。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冯饱饱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好像她一直在等。
“它吃了。”我说，声音有点干。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冯饱饱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她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点我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