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长相英俊的男子,径首走进院子,开口问道:“敢问二位姑娘,你们谁是柳熏儿?”
柳熏儿上前行礼道:“不知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男子拱手作揖:“在下沈客,奉我主之命,来取我主之物。”
柳熏儿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温声回道:“请恕小女子冒昧,小女子实在是不知……沈公子口中所说之人是谁?”
“敢问柳姑娘前些日子,上山采药时,是否遇见一位身穿甲胄,浑身是血的男子?”
见柳熏儿沉默不语,沈客继续说道:“他是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当时所赠姑娘之物,实在是当时情况所迫……”听到这里,我立马开口问道:“沈公子,你说你是奉你主子之命来此处取东西?”
“是!”
沈客将目光看向了我,一脸严肃道:“那物件对我家主人而言,实在太过重要。”
“这好办,那就劳烦沈公子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一声,若想拿回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必须他本人亲自过来拿!”
“你……”沈客一时语塞,犹豫片刻后,才道:“二位姑娘,在下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告辞!”
说罢,便转身悻悻离去。
我走到柳熏儿身边,小声提醒道:“熏儿姐姐,这家伙奉主子之命来拿东西的人,咱们可要小心提防啊。”
柳熏儿点点头,正要开口,从屋里走出来的柳林开口问道:“熏儿呀,小欲,方才那位公子所要何物啊?”
我走上前,笑着解释道:“柳伯伯你听错了,那个人是问路的。”
柳熏儿将柳林扶到一旁坐下,边倒茶水,边说:“是啊,爹,方才那个人就是问路的。”
柳林冷哼一声,开门见山道:“熏儿,别人给你的东西,既然对方想要拿走,那你还给他就是了。”
柳熏儿吞吞吐吐道:“爹,我知道,可是……”柳林放下茶杯,出口打断道:“熏儿,告诉爹,那个人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啊?”
“爹……没什么……熏儿,你从小到大,都是爹亲手养大的,你是骗不了我的。”
柳熏儿自知瞒不下去,只好据实交代。
“就是一个虎坠子。”
“虎坠子?”
柳林一脸狐疑的看着柳熏儿,催促道:“你把东西拿过来,给为父看看!”
柳熏儿不敢不从,转身就从屋里端来一个枣红色木匣子,并放在了桌上。
一打开,柳林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登时就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柳熏儿眼疾手快,连忙扶着被吓得两腿发软的柳林,面露担忧道:“爹,您没事吧?”
柳林一把推开柳熏儿,指着她的鼻子,哭着说道:“熏儿啊熏儿,你这下可是闯了大祸了啊,咱们这次怕是要大祸临头喽……”一听这话,柳熏儿的脸色瞬间煞白,小声问道:“爹,没您说得那么严重吧?”
“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这东西就是一块烫手山芋,一旦在谁手里,谁就倒霉啊。”
我看着一***跌坐在地,嚎啕大哭的柳林,好奇的问道:“柳伯伯,这到底是何物啊?”
柳林边擦眼泪,边哽噎道:“这是虎符。”
“虎符?”
“这虎符一分为二,只有两半勘合验真,即为‘符合’,方可生效。”
我试探性的问道:“这东西是不是很多人争相都想得到。”
柳林缓缓站起身,一脸认真道:“此虎符可号令天下兵马,无数野心勃勃之人,都妄想得到他,一旦落入贼人手里,必将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既然这是不祥之物,那就毁了它。”
说罢,我抄起桌上的菜刀就要动手。
还未落刀,柳林忙开口制止:“小欲,万万不可啊!”
半天不吱声的柳熏儿,突然开口道:“爹,如若是不毁了它,只会有更多人因此而丧命啊。”
柳林随手将匣子合上,并递到柳熏儿手里:“熏儿,你只要将这虎符收好,不让它落入奸佞小人手里,怎会造成天下大乱?”
见柳熏儿有所动容,柳林接着又道:“再说了,如果今后朝局动荡,有人起兵谋反,届时,你便可拿出此物,召集天下兵马,诛杀反贼。”
“可是……”见柳熏儿欲言又止,我忙开口道:“是啊,熏儿姐姐,柳伯伯说的对,既然这虎符如此重要,那你就把它收好。”
“更何况,这虎符还是那个人交到你手里,。”
柳熏儿点头应道:“好。”
……晚饭后。
我趴在窗槛上,看着天上星空问柳熏儿:“熏儿姐,如果你对自己的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别人通过恶毒的手段来惩罚你,你会记恨他吗?”
柳熏儿跟大家闺秀一样,动不动就坐在灯下刺绣。
她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那就要问问对方,我没失忆之前,是否得罪过他?
若是我失忆之前,真的得罪他了,就算被惩罚,也是理所应当。”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可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也没给我问他的机会,我怎么知道,失忆之前有没有得罪他?
就算没失忆之前得罪他,可我失忆了,再惩罚我有用吗?
许是她刺绣刺累了,便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坐下。
“虽然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不该用极端的手段,来惩罚对方,小欲,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
“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因为被谁伤害,而一首耿耿于怀,懂吗?”
“小欲,答应我,你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我转身看着冲我微笑的柳熏儿,点了点头。
“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我应该恨他的……”说到这里,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就连声音也哽咽了:“可是我……根本就恨不起来……我不知道他为何要杀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我真的罪该万死,我想知道原因。”
柳熏儿见我哭的梨花带雨,忙用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小欲,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己经过去了,不是吗?”
“不必执着于过去,既然过去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慢慢接受。”
我摇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没事的,小欲,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熏儿姐姐,还有我爹,这就足够了。”
听到这里,我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熏儿姐姐,我不会忘了你,也不会忘了柳伯伯。”
闻言,柳熏儿噗嗤一笑,举起玉指轻点我的鼻尖,倍儿宠溺的说了一句:“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