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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肝癌晚期生命还剩下一个月时,我准备把公司股权转给我弟,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结果被他刚领证的媳妇堵在公司门外。
她指了指我的董事长办公室,理直气壮:“姐,你来了?正好,你那办公室我们改成娱乐室了,你以后别来公司了。”
我被她气得眼前发黑,强撑着说:“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办公室。”
弟媳笑得花枝乱颤:“姐,公司迟早是苏航的,你一个快死的人,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多晦气!”
她说完,轻蔑地扭过头:“和你这短命鬼说话,真是晦气。
我气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我的律师:“喂,张律师吗?把我名下所有财产都捐给抗癌基金会。对,一分钱都别给我弟留。”
......
电话挂断,林月愣了一秒,随即大笑起来。
“装,你继续装!”
她抱着手臂,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我。
“还给律师打电话?演给谁看呢?苏晴,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苏航心软,念着姐弟情,我可不吃你这套。你现在就是个药罐子,活一天算一天,公司的股份你捏在手里能下崽吗?”
我撑着墙壁,肝脏的刺痛让我几乎站不稳。
“这家公司,连同你名下所有的东西,迟早都是苏航的,也就是我的。”
“我劝你省点力气,别死前还折腾,安安静静地去,也算是为我们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这时我弟苏航,还有我爸妈,一起走了进来。
“姐,你在这正好。”
苏航看到我,径直走过来,脸上带着不耐烦。
“股权转让书你赶紧签了,公司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他身后,我妈提着一个保温桶,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向我那间董事长办公室。
“月月,妈给你炖了燕窝,你快趁热喝,养好身子,早点给我们苏家生个大胖小子。”
林月得意地瞥了我一眼,亲热地挽住我妈的胳膊。
“谢谢妈。”
我爸则背着手,走到我身前。
“小晴,你身体不好,就别占着位置了。”
“公司交给苏航,我们都放心。”
我看着这一家子,他们已经无缝代入了主人的角色。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公司给他?”我冷冷地问。
苏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姐,你什么意思?你都快死了,不给我给谁?”
“你还想带到棺材里去?”
“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航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敢打我?”
林月尖叫着冲过来:“你这个疯女人!你敢动我老公!”
我妈也扔下保温桶,指着我的鼻子骂:“苏晴!你反了天了!他是你亲弟弟!”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不像话!马上给苏航道歉!”
我看着他们,笑了。
生命最后的一个月,能看到这场大戏,值了。
“道歉?”
“他该庆幸我快死了。”
“不然,凭他挪用公司三百万给林月买跑车的行为,我现在就能送他去坐牢。”
“你......你胡说!”
苏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林月立刻跳出来维护:“你有什么证据!那车是苏航自己赚钱买的!”
“自己赚钱?”
我嗤笑一声,晃了晃我的手机。
“用我个人账户的副卡,刷了三百万,账单昨天刚到我邮箱。”
“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我妈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够了!”
“你一个将死之人,就不能为你弟弟多想想吗?”
“他花了你几个钱怎么了?你的钱不就是他的钱吗?”
我爸走过来,开始和稀泥。
“别闹了,家和万事兴。”
“苏晴,转让书签了,你安心去养病,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那轻飘飘的几页纸,像催命符。
林月靠在苏航怀里,得意地抚摸着自己手上硕大的钻戒。
“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就别挣扎了,多难看。”
“签了字,我们还能念着你的好,每年给你烧点纸钱。”
“不然,你死了都别想安生。”
钻心的疼痛再次从肝部传来,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扶着桌子,大口喘着气。
他们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扶我。
我妈甚至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
“晦气,看着就烦。”
苏航搂着林月,不耐烦地催促:“姐,你快点签,我们还赶着去看电影。”
我爸把笔塞进我手里。
“签吧。”
我看着他们冷漠又贪婪的嘴脸,忽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拼死拼活,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好。”
“我签。”
他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苏航甚至吹了声口哨:“这才对嘛。”
我拿起笔,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用力写下两个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