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来的时候，场景非常刺激。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像淬了毒的冰碴子：“拖出去，乱棍打死。”我一睁眼，就对上一双黑得不见底的眸子。
那眸子里没有半点活人的温度，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原。视线往下，
是一身玄色暗金纹样的长袍，袍角绣着一只欲要噬人的猛兽。再往下，是一双皂靴，
稳稳地踩在冰冷的地砖上，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涌了进来。原主叫沈未，是面前这位摄政王萧獗的通房丫鬟。
因为笨手笨脚，打碎了他最心爱的玉器，所以，要被拖出去，打死。我，
一个刚加完班猝死的社畜，就这么穿成了这位，即将被打死的倒霉蛋。淦！
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已经上前来，一边一个架住了我的胳膊。那力道，
像是要活生生把我的骨头捏碎。“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我下意识地喊出求饶的话，
嗓子嘶哑，难听得像只破锣。萧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碾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还随意。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我才刚活过来！电光石火之间，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
像闪电一样劈进我的脑子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了那两个婆子，猛地扑过去，
死死地抱住了萧獗的小腿。那一瞬间，整个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能感觉到，
我抱住的那条腿，瞬间绷紧，像一块铁。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放肆。
”他终于又开了金口，声音比刚才更冷了。我吓得浑身发抖，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我抬起头，挤出几滴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声嘶力竭。“爷！”我仰着脸，
用我这辈子最真诚，最卑微的语气，喊道，“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死人。我知道，光求饶没用。这个男人，
心比石头还硬。我必须，拿出点实质性的，能让他动心的“筹码”。我心一横，牙一咬，
把脸皮扔在地上踩了踩，几乎是吼了出来：“爷！您留下我吧！我……我活儿好不黏人！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那两个婆子，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旁边站着的一排丫鬟，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
这么……直白的女人。我能感觉到，萧獗的身体，也僵硬了一下。他低下头，
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那不是欲望，而是一种，
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玩意的，探究。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活儿好？”他挑了挑眉，
重复了这三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和嘲弄。“是！是！”我点头如捣蒜，
生怕他下一秒就改主意，“奴婢……奴婢很会伺候人的！爷您……您试试就知道了！
”为了活命，我真是脸都不要了。“不黏人？”他又问。“对！绝对不黏人！”我赶紧保证，
“爷您让奴婢往东，奴婢绝不往西！爷您让奴婢滚，奴婢滚得比谁都快！
绝对不给爷添一点麻烦！就……就只是暖床！”萧獗看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
我的脖子都要僵了。久到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一脚把我踹飞。他突然，笑了。那不是笑，
只是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有意思。”他弯下腰，一把，将我从地上，
拎了起来。是的，拎。像拎一只小鸡仔。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扛着我，转身，
就朝内室的卧房，大步走去。我的脑袋，被他扛在肩上，一颠一颠的。我懵了。我只是，
想找个借口活命啊！我没想，这么快就……“岗前培训”啊！“砰”的一声。我被他，
扔在了那张，比我家客厅还大的，雕花木床上。床很硬，硌得我骨头疼。他一步步走过来，
高大的身影，将头顶的光，完全遮蔽。我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那就让爷，”他俯下身，
一只手，撑在我脸颊边，另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试试。”“看看你，是不是在，
说谎。”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情欲。
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即将要拆穿骗局的，残忍的快感。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这下，牛皮吹大了。2. 暖床，还是暖刀？这一夜，过得异常艰难。我，
一个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为零的菜鸟，要伺候一个，一看就身经百战的古代大佬。
这难度，不亚于让一个刚学会九九乘法表的小学生，去解微积分。萧獗全程没说话，
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女人，更像在看一件待检验的工具。
我在他审视的目光下，使出了浑身解数。脑子里，把那些年看过的，各种小说，电影，
电视剧里的情节，全都过了一遍。什么叫“指尖的挑逗”，什么叫“呼吸的节奏”。
我像一个三流演员，笨拙地，模仿着。心里，把萧獗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狗男人！
变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堪比酷刑的“检验”，终于结束了。我累得像条死狗，
瘫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而萧獗，他只是，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披上外衣。
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运动的人，不是他。他点亮了床头的烛火。昏黄的烛光下，
我看到他赤裸的后背。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陈旧的伤疤。有刀伤，有箭伤，狰狞得，
像一条条盘踞在他背上的蜈蚣。我心头一震。这个男人，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他似乎，
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让我瞬间，
打了个寒颤。我赶紧，收回目光，闭上眼睛，装死。他没有再理我，径自，
走到了外间的书桌旁，坐下，开始处理公务。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我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他的床，比西伯利亚的冰原还冷。我严重怀疑，他把我留下来，
不是为了暖床。而是为了，在半夜，有人想行刺他时，我能当个，人肉盾牌。这一夜，
我睡得，极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我总感觉，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让我，
如芒在背。第二天，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萧獗，不知道什么时候，
已经离开了。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被子，也被人，掀开了一半。我打了个哆嗦，赶紧，
把自己裹紧。这时，卧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
走了进来。那个嬷嬷，我认得。是萧獗的奶娘，也是这个王府后院的，总管，李嬷嬷。一个，
心狠手辣的，老太太。“沈姑娘，醒了？”李嬷嬷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
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嬷嬷。”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不敢有半点怠慢。“王爷吩咐了，
”李嬷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来刮去，“从今天起，你就在王爷身边伺候。
不过……”她话锋一转，声音，也冷了下来。“我们王府，不养没用的废物。”“是。
”我低着头，乖巧地应着。“这是王爷，赏你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身后一个小丫鬟，
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放着一支，成色极好的，金钗。还有一碗，黑乎乎的，
冒着热气的，汤药。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小说里，
男主睡了丫鬟之后，第二天，赏赐加避子汤的，经典桥段吗？“沈姑娘，”李嬷嬷看着我，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王爷的子嗣，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肖想的。”我看着那碗，黑得发亮的汤药，胃里，
一阵翻江倒海。我当然知道，我不能肖想。我连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什么孩子？
我只是，觉得屈辱。和，恶心。“多谢王爷赏赐，多谢嬷嬷提点。”我伸出手，
端过那碗汤药，没有半点犹豫，一饮而尽。药，很苦。苦得，我舌根都在发麻。我把空碗，
递回去。脸上，还带着，得体的，微笑。李嬷嬷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嗯，还算识趣。”她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
“以后，好好伺候王爷。该你得的，少不了你的。”“不该你得的，也别动什么歪心思。
”“是，奴婢记下了。”李嬷嬷带着人，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镜子里，
那个，脸色苍白，嘴唇上还沾着黑色药渍的，陌生的女孩。心里，一片冰冷。这就是，
古代女人的，悲哀吗？连自己的身体，都做不了主。不过，也好。喝了这碗药，也算是，
彻底断了萧獗的怀疑。证明了，我真的，只是想“活儿好不黏人”。没有，任何，
攀龙附凤的野心。这样，至少，我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我拿起那支金钗，在手里，
掂了掂。分量不轻。换成钱，应该，够我，吃好几顿，大餐了吧。我叹了口气，把金钗，
小心地，收了起来。然后，开始，打量这间，我以后，要常住的卧房。不得不说，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低调又奢华。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庭院。种满了，我不认识的，花花草草。空气，清新得，
让人心旷神怡。既来之，则安之吧。沈未啊沈未，从今天起，你就要，开始你的，
古代社畜生涯了。你的老板，是个，喜怒无常，随时可能要你命的，大魔王。你的工作，是，
24小时待命，随叫随到。没有五险一金，没有节假日。工资，就是，偶尔赏你的，
金钗银簪。和，一碗碗，苦得要命的，避子汤。想想，还真是……“刺激”啊。我对着窗外，
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谁都好。
3. 不黏人的丫鬟，有点意思我的新工作，很快就上手了。说白了，就是萧獗的贴身挂件。
他吃饭，我布菜。他看书，我磨墨。他洗澡，我递毛巾。晚上，他回房，我就得提前，
把他那张，比冰窖还冷的床，给焐热了。然后，在他需要的时候，履行我“活儿好”的职责。
不需要的时候，我就得像个隐形人一样，缩在床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开始，
我真的很不习惯。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萧獗的睡姿，很奇怪。他不喜欢，跟人有任何，
身体接触。我们俩，躺在一张，能睡下七八个人的大床上，中间，隔着，一条银河。而且，
他睡觉很警惕。只要我，稍微翻个身，或者，呼吸声，重一点。他就会，立刻睁开眼。
那眼神，黑得吓人，像一头，在黑夜里，被惊醒的野兽。好几次，我都差点，被他吓得，
尿出来。为了保住小命，我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表。每天，比他早起半个时辰，
比他晚睡一个时辰。晚上睡觉，尽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争取，做一个，最完美的，
“不黏人”的丫鬟。时间久了，萧獗似乎，也习惯了我的存在。他不再，用那种，
审视的目光，看我。虽然，依旧很冷漠。但至少，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戒备心，
放松了一些。转机，发生在一个，下雨的午后。那天，萧獗在书房，处理公务。
我像往常一样，在旁边，为他磨墨。外面，下着大雨。雨水，打在窗户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潮湿阴冷的天气，让萧獗的心情，变得，
异常烦躁。他看公文的速度，越来越慢。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最后，他“啪”的一声，
把手里的奏折，扔在桌子上。“滚出去。”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但我不敢问。只能，低着头，准备，“滚”出去。
就在我，快要走出书房的时候。我听到，他身后，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闷哼。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单手，撑着额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额头上，
全是冷汗。他……好像是，头痛犯了。我脑子里，瞬间，想起了，原主的记忆。萧獗，
有很严重的，偏头痛。尤其是在，阴雨天，会发作得，特别厉害。每次发作，他都会，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按理说，我应该，立刻滚蛋。这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是……看着他，
那副，痛苦隐忍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可怜的，现代人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算了。
赌一把。赌赢了，说不定，能刷一波好感度。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顿板子。反正，
也死不了。我转身，走了回去。“王爷，”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您是不是，头痛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我。“我让你，滚出去。”“奴婢知道。
”我没有被他吓退，“但是，奴婢，也许，能帮您，缓解一下。”说完，不等他拒绝。
我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上。然后，用我，前世，在网上学的，那点三脚猫的，
按摩手法。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你……”萧獗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想推开我。但，
我的手指，像有魔力一样。精准地，找到了，他最酸胀的那个穴位。他到嘴边的话，
又咽了回去。我一边按，一边，轻声说。“王爷，您放轻松。”“把身体，靠在椅背上。
”“对，就是这样。”“现在，深呼吸……”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
安抚人心的力量。萧獗，鬼使神差地，居然，真的，照我说的做了。他闭上眼睛，
把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身后的椅子。紧绷的下颌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书房里，
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我们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我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好点了吗？”我问。他“嗯”了一声，
没有睁开眼睛。“你，”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怎么会这个？”“以前，
在乡下的时候，跟我娘，学过一点。”我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嗯。”他没有再追问。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我以为，他会让我，继续按。或者，让我，滚出去。但他，
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我也不敢动，只能，保持着那个姿势，手，
还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气氛，有点，微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他的呼吸，变得，
悠长而平稳。我低头一看。他居然……睡着了。他就那么，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睡得很沉。
眉头，完全舒展开。卸下了所有防备的样子，让他那张，总是像覆着一层寒冰的脸，看起来，
柔和了不少。甚至……还有点，好看。我看着他，有些，出神。这还是我第一次，
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刷子。鼻子，很挺。嘴唇，很薄。都说，
薄唇的男人，最是无情。果然，没错。我正看得入神。他突然，动了一下。头，向旁边，
歪了歪。然后，不偏不倚地，正好，靠在了我的……肚子上。我：“……”我瞬间，石化了。
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衣料，喷在我的皮肤上。痒痒的。我的身体，僵得，
像块木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把他吵醒。然后，被他，一掌拍死。他就那么，靠着我，
睡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他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眼神，还有些，
迷蒙。当他，看清自己，正靠在我身上时。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们俩，大眼瞪小眼。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最后，还是他，先反应过来。他猛地，坐直身体，脸上，闪过一丝，
不自然的，红晕。“咳。”他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王爷！
”我立刻，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要……”“行了。”他打断我，声音，
有些，不自在。“起来吧。”“是。”我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以后，”他顿了顿，
说，“本王的头，不许任何人碰。”“除了，你。”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摸他的头了？我看见，他看着我，
那双，总是像古井一样，毫无波澜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绪。
那是一种，类似于……“有趣”的情绪。他看我的眼神，从看一件工具，变成了，
看一件……有趣的，玩具。我知道，我赌对了。我这个，“不黏人”的丫鬟。终于，
在他心里，有了一点点，不一样的位置。4. 他的赏赐，是烫手山芋自从那天下午之后，
萧獗对我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虽然，他对我，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他开始，允许我，
做一些，以前，绝对不允许的事情。比如，他看书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搬个小凳子坐着，
而不是，一直站着。比如，他吃饭的时候，如果，我布的菜，是他喜欢吃的。他会，
破天荒地，说一句：“你也吃。”再比如，他头痛的时候，会主动，叫我进去。然后，
闭上眼睛，享受我的，“头部按摩服务”。而我，也渐渐地，摸清了他的，一些小习惯。
他不喜欢，茶太烫。他不喜欢，熏香太浓。他睡觉的时候，喜欢，窗户，开一道小缝。
我把他，伺候得，越来越妥帖。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和谐状态。直到，
李嬷嬷的再次出现，打破了这种和谐。那天，我刚伺候完萧獗午睡。他心情不错，随手，
把他腰间挂着的一块，成色极好的，羊脂玉佩，解了下来，扔给我。“赏你的。”他说得，
云淡风轻。我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块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换成银子，够我，在古代，
实现，财富自由了吧！我美滋滋地，把玉佩，收进怀里。一出门，就撞上了，李嬷嬷那张，
写满了“不高兴”的脸。“沈姑娘，”她叫住我，声音，凉飕飕的。“李嬷嬷。
”我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她的目光，落在我鼓鼓囊囊的怀里，冷笑一声。“看来，
沈姑娘，最近，很得王爷的欢心啊。”“嬷嬷说笑了，奴婢只是，尽本分而已。”“本分？
”她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都使了些什么狐媚手段。
”“一个通房丫鬟，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里。天天，往王爷书房跑。像什么样子？
”“你那点心思，别以为，能瞒得过我。”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太太，
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是你家王爷，自己让我去的。有本事，你跟他说去啊。当然，这话，
我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我依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嬷Momo，您误会了。
奴婢……”“行了。”她不耐烦地，打断我，“王爷宠着你，我管不着。”“但是，
这王府里，有王府的规矩。”她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院子。“从今天起，你就搬到，
‘听竹苑’去住。”听竹苑？我愣了一下。听这名字，还挺雅致的。但我总觉得，事情，
没那么简单。果然。李嬷嬷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王爷身边，伺候的人，
多了去了。”“不止你一个。”“听竹苑里，还住着，赵姑娘，和，孙姑娘。”“她们，
都是，跟王爷，一起长大的。”“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要，‘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四个字，她咬得，特别重。我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要给我，
下马威啊。把我，扔进一个，全是“情敌”的院子里。让我，被她们，孤立，排挤。
甚至……弄死。这招，够狠。“是，奴婢知道了。”我低着头，应了下来。我知道，
我反抗不了。萧獗赏我的这块玉佩，根本不是什么恩赐。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是他，
故意，扔出来，看戏的。他想看看，我这个，“有趣”的玩具。在面对，后院女人的，
争斗时。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表现。男人啊。真是，恶趣味。我搬进听竹苑的，第一天。
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宅斗”。听竹苑，说是院子，其实，就三间，小小的厢房。我和，
那个赵姑娘，孙姑娘，一人一间。我到的时候，她们俩，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
看到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当我是空气。我也不在意，自己，默默地，
收拾着房间。到了晚上，我准备，去大厨房，领晚饭。却被，院门口的婆子，拦住了。
“我们院里的饭，已经领过了。”那婆子，斜着眼，看我。“可是，我还没吃。
”“那是你的事。”婆子，一脸不耐烦，“厨房，就按人头给。她们俩，替你领了。你去，
找她们要去。”我转头，看向院子里。赵姑娘和孙姑娘，正坐在屋檐下，吃着精致的，
四菜一汤。看到我看过去，还故意，把一块排骨，咬得，“咔咔”作响。脸上，全是，
挑衅的笑。呵。这种，小学生的把戏。也太，没创意了吧。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没有去找她们理论，也没有，去厨房闹。我直接，去了，萧獗的书房。去的时候，他正在，
用晚膳。桌子上，摆了，八个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我一进去，就“扑通”一声，
跪下了。“王爷。”我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萧獗，正在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头，
看着我，皱了皱眉。“怎么了？”“王爷，”我眼泪，说来就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
就滑了下来，“奴婢……奴婢好饿啊。”我一边说，一边，还配合地，捂住了，
咕咕叫的肚子。“奴婢，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奴婢，不是想跟王爷，
要吃的。”“奴婢就是……就是觉得，委屈。”“王爷，您赏了奴婢玉佩，所有人都，
看奴婢不顺眼。”“她们，不给奴婢饭吃，还说……还说，奴婢，是个，只会用狐媚手段，
勾引王爷的，贱人。”我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把一个，被宠幸后，惨遭后院霸凌的，
可怜小通房，演得，入木三分。萧獗，看着我，沉默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耐烦，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心疼？最后，
他放下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起来。”“坐下，吃饭。”5. 绿茶上门，
我教她做人我“奉旨”在萧獗的书房，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豪华的晚餐。吃完，
我还“贴心”地，打包了几个，他没怎么动的菜。美其名曰：“不能浪费王爷的赏赐。
”其实，是准备，拿回去，馋死那两个，不给我饭吃的，小婊砸。我提着食盒，
回到听竹苑的时候。赵姑娘和孙姑娘，已经吃完了。正坐在院子里，一边剔牙，一边，
说我的坏话。“……不过是个，爬床上位的贱蹄子，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就是，你看她那副，狐媚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清了清嗓子。“咳。
”两个人，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我，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哟，沈妹妹，回来了？
”还是那个，赵姑娘，先反应过来。她叫，赵嫣然。长得，倒是人如其名，一副，
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模样。“是啊，姐姐。”我笑眯眯地，走了过去，“刚从，
王爷那里回来。”我故意，把“王爷”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赵嫣然的脸，僵了一下。
“王爷，政务繁忙。妹妹，还是不要，总去打扰王爷的好。”“姐姐说的是。”我点点头，
一脸受教，“可是，也没办法呀。”我打开食盒，把里面，还冒着热气的，山珍海味，
一样一样，摆在石桌上。“王爷，非要留我，一起用晚膳。”“还说，”我拿起一块，
精致的桂花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看我瘦了，心疼。让我，多吃点。”“这不，
还怕我晚上饿，让我，打包了这么多，夜宵回来。”我看着她们俩，那瞬间，变得，
五颜六色的脸。心里，爽翻了。跟我玩宅斗？妹妹，你还在青铜，姐姐我，已经是，
王者段位了。对付绿茶，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更茶。“姐姐们，也吃点？”我热情地，
招呼着。“不了，我们吃过了。”那个，孙姑娘，冷着脸说。她叫，孙巧巧。性格，
比较火爆，胸大无脑的那种。“吃过了，也可以，再吃点嘛。”我把一盘，我特意打包的，
红烧肘子，推到她面前。“这可是，王爷，亲手，为我夹的呢。”孙巧巧的脸，
“腾”的一下，就红了。是气的。她“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沈未！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跟姐姐，分享王爷的恩宠啊。
难道，姐姐，是嫉妒我吗？”“你！”孙巧巧，气得，说不出话。“巧巧，算了。
”还是赵嫣然，有脑子。她拉住孙巧巧，对我，露出了一个，极其虚伪的笑容。“妹妹，
说的是。是姐姐们，小人之心了。”“妹妹，能得王爷宠爱，是妹妹的福气。我们，
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嫉妒？”“那就好。”我笑了。“不过，”赵嫣然话锋一转，
“妹妹，也别高兴得太早。”“王爷的宠爱，就像这天上的云，说散，就散了。”“今天，
可以是你。明天，也可以是，别人。”“想要，在王府，长久地待下去，光靠着，
那点狐媚手段，是不够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懂规矩，守本分。”“哦？
”我挑了挑眉，“那还请姐姐，教教我，什么是，规矩和本分？”“很简单。”赵嫣然笑了，
那笑容，像淬了毒的蜜糖。“就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通房丫鬟，说到底，
也就是个，伺候人的奴才。”“主子，让你生，你才能生。主子，让你死，你就得，
立刻去死。”“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都不是你的。”她说着，意有所指地，
瞥了一眼，我怀里，那块，凸出来的玉佩。我心里，冷笑一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姐姐说的是。”我点点头，然后，当着她们的面，
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羊脂玉佩。在月光下，那块玉佩，流光溢彩，温润通透。一看，
就不是凡品。赵嫣然和孙巧巧的眼睛，都看直了。她们俩，在萧獗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
别说这么贵重的玉佩了，就连一根金钗，都没得过。“这么好的东西，”我把玉佩，
放在手心，轻轻地，摩挲着，“确实，不是我这种身份的人，该拥有的。”赵嫣然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得意的光。她以为，我这是，要服软了。“所以，”我抬起头，看着她，笑了，
“我刚才，已经跟王爷说过了。”“我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之有愧。请王爷，收回去。
”赵嫣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那王爷，怎么说？”“王爷说，”我学着萧獗，
那冷冰冰的语气，“本王赏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还说，如果，
我再敢推辞。就是，看不起他。”“那……”我顿了顿，一脸“苦恼”地，看着她们俩，
“姐姐，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呀？”“我……”赵嫣然，彻底，说不出话了。一张脸，憋得，
像猪肝一样。“噗嗤。”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行了，姐姐们，”我站起来，
伸了个懒腰，“夜宵，你们慢慢吃。妹妹我，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了。”“哦，对了。
”走到门口，我又回过头，对她们，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王爷说了，
让我明早，搬去他隔壁的，‘揽月阁’住。”“说，听竹苑，太偏，太吵。怕，影响我休息。
”“以后，咱们，就不是邻居了。”“真是，有点，舍不得呢。”说完，我不再看她们，
那副，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精彩的表情。转身，回了房。把门，一关。我靠在门上，笑得，
肚子都疼了。跟我斗？小样儿。姐姐我，当年在职场上，手撕绿茶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
在哪儿，玩泥巴呢。6. “爷，今晚能歇歇吗？”我搬进了揽月阁。那是一个，比听竹苑，
大了好几倍的，独立小院。环境清幽，布置雅致。最重要的是，离萧獗的，主院“承运殿”，
只有，一墙之隔。这待遇，简直是，坐着火箭，飞升了。赵嫣然和孙巧巧，气得，好几天，
都没吃下饭。看见我，都绕着道走。我乐得清静。每天，除了伺候萧獗，剩下的时间，就是，
吃吃喝喝，睡睡觉，研究一下，怎么把手里的金银首饰，换成银票。小日子，过得，
那叫一个，滋润。我这个“咸鱼”，在古代，似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但是，好景不长。我发现，萧獗最近，有点，不对劲。他，好像，精力，过于旺盛了。以前，
他一个月，也就召幸我，三四次。最近，简直是，夜夜笙歌。天天，把我，折腾得，
腰酸背痛，第二天，起都起不来。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虎狼之药。
这天晚上，他又把我，按在床上，准备，开始“运动”。我实在是，扛不住了。
“爷……”我抓住他，准备，扯我衣服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嗯？”他从喉咙里，
发出一声，危险的鼻音。“那个……爷，”我鼓起勇气，试探着问，“今晚……能歇歇吗？
”“奴婢……奴婢这几天，身子，有点不爽利。”我找了个，最烂的，也是，最管用的借口。
萧獗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我，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不爽利？
”“嗯嗯。”我点头如捣蒜。“哪里，不爽利？”“就……就是，女子，每个月，
都有的那个……”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萧獗，沉默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
我以为，他要，亲自上手，检查我的“谎言”时。他突然，翻身，从我身上，下来了。然后，
躺在我身边，拉过被子，盖好。“睡吧。”我愣住了。就……就这么，放过我了？我简直，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侧过头，偷偷地，看他。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真的，
睡着了。我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大姨妈”的借口，在古代，
也一样好用啊。我正准备，也闭上眼睛睡觉。他突然，又开口了。“沈未。”“奴婢在。
”我吓得，一个激灵。“过来。”“啊？”“我说，过来。”他睁开眼，看着我，语气，
不容置疑。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是，要秋后算账了？我磨磨蹭蹭地，向他那边，
挪了挪。“再近点。”我又挪了挪。直到，我的后背，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好了。
”他说。然后，他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我。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俩，虽然，睡过很多次。但，除了，做“运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跟我有过，
任何，亲密的，身体接触。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抱着我睡觉了。他的胸膛，很热。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砰，砰，砰。”一声，一声，
敲在我的背上。也敲在，我的心上。“爷……”我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闭嘴。
”他声音沙哑，“睡觉。”我不敢再说话，只能，僵硬地，躺在他怀里。他的手臂，
像铁箍一样，紧紧地，圈着我。让我，动弹不得。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姿 Fushi，很奇怪。不像，情侣之间的，拥抱。
更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抱着一个，能让他安心的，抱枕。我突然，想起了，
他背上，那些狰狞的伤疤。想起了，他每次头痛时，那痛苦隐忍的样子。这个，在外人面前，
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摄政王。其实，心里，也住着一个，孤独又脆弱的，小男孩吧。
我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突然，被触动了一下。我不再挣扎，放松身体，任由他，抱着。
甚至，还往他怀里，靠了靠。黑暗中，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抱得，
更紧了。那一晚，我睡得，出奇的好。没有做噩梦，也没有，被冻醒。第二天，
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而他，居然，
没有推开我。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看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醒了？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呃……”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下来。“王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嗯。
”他应了一声，坐了起来。我偷偷地，看他。发现，他的耳根，居然，有点红。
我……不是眼花了吧？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居然，会害羞？我正想着。他突然，
转过头，对我说。“今天，不用你伺候了。”“好好，歇着吧。”说完，他就起身，穿衣，
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床上，风中凌乱。这……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他不仅，
给我放了假。还，这么“温柔”？我掐了掐自己的脸。疼。不是做梦。我躺在床上，回味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个，冷冰冰的，狗男人。
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我这个咸鱼的终极梦想，居然，真的，实现了。让老板，
主动，给我放假。虽然这个老板，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赖。
7. 他身上的伤疤，和心里的鬼我“休假”的日子，过得，异常舒坦。每天，睡到自然醒。
醒了，就有丫鬟，把饭菜，送到我房间。吃完了，我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话本。
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退休生活。但是，我发现。我这个“假”，休得，有点久了。
一连三天，萧獗，都没有，再召见我。别说，暖床了。就连，端茶倒水，磨墨的活儿，
都让别人干了。我有点，慌了。这狗男人，不会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吧？虽然，
我巴不得，他忘了我。但，我也知道，在王府里。一个，失了宠的通房丫鬟，下场，会比死，
还惨。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主动出击，刷一波存在感。这天晚上，我亲自，
下厨，炖了一盅，安神补脑的汤。然后，端着，去了书房。书房里，灯火通明。我到的时候，
萧獗，正在，跟几个心腹，议事。看到我，那几个心腹，都露出了，了然的，暧昧笑容。
萧獗，皱了皱眉。“谁让你来的？”“王爷，”我把汤，放在桌子上，一脸“贤惠”地说，
“我看您，最近，为了国事，劳心劳力。特意，为您，炖了些汤，补补身子。”“放那吧。
”他声音冷淡，“你们，继续说。”那几个心腹，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
汇报着什么边关战事。我没走，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边。假装，自己，是个，
没有感情的，背景板。他们谈了，大概半个时辰。我站得，腿都麻了。议完事，
那几个心Gao退下。路过我身边时，还对我，挤了挤眼睛。我：“……”大哥，
你们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来，送个汤的。书房里，只剩下，我和萧獗。他端起那碗汤，
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王爷喜欢就好。”我狗腿地，笑着。“有心了。”他说。
然后，就没下文了。他又拿起奏折，看了起来。完全，没有要，跟我，深入交流的意思。
我急了。大哥，你倒是，给点反应啊。你这样，我很没安全感的。我咬了咬牙，决定，
下点猛料。“王爷，”我走到他身后，伸出手，像上次一样，为他按摩太阳穴，“您这几天，
是不是，又头痛了？”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推开我。“还好。”“我听，
府里的下人说，”我一边按，一边，状似无意地说，“您这头痛的毛病，是当年，
在北境战场上，留下的旧伤。”他的身体，更僵了。“谁，跟你说的？”他的声音，
冷了下来。“没……没人说。”我赶紧，找补，“是我，自己瞎猜的。王爷，您武功盖世，
寻常的病痛，肯定，不会放在心上。能让您，这么痛苦的，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伤。
”书房里，一片寂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我感觉，自己，
好像，踩到了，一颗地雷。就在我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却，叹了口气。那声叹息，
很轻，很轻。却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沧桑。“是啊。”他说，声音，有些，飘忽。
“刻骨铭心。”我心里，一动。有戏！“当年，我父王，被奸人所害，满门，
被诬陷通敌叛国。”他缓缓地，讲述着，一段，我从未听过的，往事。“我带着，三百亲卫，
拼死，才从京城，杀出一条血路。”“逃到北境，却又，被当时的，镇北将军，出卖。
”“那一战，三百亲卫，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的头，
就是在那时，被一个叛徒，用锤子，砸的。”“我的背，也是在那时，为了掩护，
最后一个兄弟，被砍的。”他的声音，很平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我能感觉到，
他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的，滔天的恨意。和，深入骨髓的，孤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何，安慰的语言，在这样的，血海深仇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只能，加重了，
手上的力道。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分担他，一丝一毫的，痛苦。“你知道吗，”他突然，
转过头，看着我。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从那天起，我就对自己说。”“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所有，靠近我的人，
都只有一个目的。”“要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要么，就是想，要我的命。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要将我，从里到外，剖开。我知道，他在试探我。也在，
警告我。“那……那我呢？”我看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问。“王爷觉得，我是，哪一种？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突然，伸出手，把我，
拉进他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你？”他笑了，那笑，带着一丝，自嘲。“你不一样。
”“你，什么都不想要。”“你只想，活下去。”“只想，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