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爸***我退学嫁人。
我用塑料袋装起攒了两年的一百块钱。
给了学校里人见人厌的小混混。
江声叼着烟蹲在地上,冷眼看我走近。
我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问。
“听说给你一百块,就能抱一下。”
“我这里有一百,你愿意吗?”
他本就骇人的帅脸霎时阴沉,浮上一抹狠戾的笑。
“哪个短命鬼跟你说我是卖的?”
后来,这个老鼠洞里长大的少年,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1.
面对质问,我浑身一颤,没有犹豫地说出他好兄弟的名字。
江声立刻骂了一句脏话。
很脏。
但没有我爸妈骂我骂得脏。
他们总骂我是贱骨头、赔钱货、讨债鬼。
四岁的我以为是什么好词,到处跟人学,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回家。
爸妈却只会愤怒的看着我身上的伤,将我毒打一顿,怒斥我千万别给他们到处惹事,再警告我。
“你要是把别人打坏了要赔钱,就等着我剥掉你一层皮。”
六岁时,他们给我生了一个弟弟。
家里的钱不够花,就骂我骂得更脏,打我打得更狠。
到了上学的年纪,两个人怕家里的活没人干,硬是不让我读书。
最后是支教的老师带着妇联的人下了死命令。
我才有了上学的机会。
十几年,为了兼顾家务和学业,我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好觉。
我凭着杂草一样的韧劲活到今天,读到高中。
还有十几天就能高考了。
眼看着苦日子要到头了。
爸妈却然将我从教室里拖出去,嚷嚷着要给我退学。
谁拦都没用。
原来是上大学的表姐逃婚了。
他们怕我跟表姐一样,想早早断了我的出路。
我知道高考对我有多重要,拼死反抗。
爸爸李一田见我反抗,就当着全校人的面猛扇我巴掌。
而我的妈妈——杨巧玉,指着我的鼻子,眼神狠毒。
“果然啊,你姑妈说的对,女孩子书读的越多,翅膀越硬。”
“你那个表姐,读了书,连家里安排的婚事都敢逃,爹妈都管不住。”
“你姑妈十几年给她花的钱全白搭了,他弟弟就等着她的彩礼结婚,也没戏了。”
“真是说出来都要吓死人。”
“我看你也有那个劲头,这书你别念了。”
“我花在你身上的每一分钱,我要现在、立刻、马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李一田臭着脸没接话,出了校门就带我去相亲。
一个接一个,全是比我大十几岁的老男人。
他明确地告诉他们,价高者得。
最后,一个三十五岁的光棍花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块,跟李一田敲定了这门婚事。
爸妈喜笑颜开地带着我回家,生怕我跑了,没收了我的证件,把我反锁在屋里。
外面的大山一重又一重。
我知道我没有表姐的脑子和胆子,跑不出去。
命运只留给我两个选择。
要么嫁人,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