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身体很沉,像被水泡了很久。我转动脖子,
看到了旁边的心率监测仪。屏幕上的绿线平稳地跳动。我还活着。不对。我死了。
我记得很清楚。雨天,盘山公路,一辆失控的卡车。我的车被撞飞出去,坠入了悬崖。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那种痛苦,不可能活下来。
一个男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整个房间的空气就变得很重,让人喘不过气。傅慎言。我的死对头。
那个跟我斗了一辈子的男人。我无数次在梦里都想弄死他,没想到,我死了,
他却活得好好的,还出现在了我的病床前。我张开嘴,想骂他。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
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他站起来,走到我床边。他的影子把我完全盖住了。他伸手,
碰了一下我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冷。“你醒了。”他说话了,声音很低,没什么起伏。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水……”他倒了一杯水,用棉签沾湿了,
小心地涂在我的嘴唇上。这个动作很轻,跟我认识的那个傅慎言完全不一样。我看着他。
他瘦了,眼下一片青黑,像是很久没睡过觉。“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傅慎言放下水杯,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深,像黑色的海,
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但我什么都看不懂。“苏妗已经死了。”他慢慢地说。
我的心脏停了一下。“车祸,三个月前。葬礼办得很风光,你生前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去了,
包括我。”他说话的语气,像在说一件跟我们都无关的事。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我死了。
那我……是什么?“你……”我看着自己的手,皮肤很白,很陌生。“我是谁?
”“你是苏妗。”傅慎言说,“也不是。”他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我。
文件很厚。封面上写着一行字:《基因序列重构与活性克隆体报告》。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越看,手抖得越厉害。报告说,傅慎言在我死后,收集了我残存的生物组织。
他动用了一项被全球禁止的基因技术,花了三个月,克隆了一个全新的我。
一个完美的复制品。拥有我全部的记忆,全部的思维方式,甚至……全部的灵魂。但法律上,
伦理上,我不是人。我只是一个“东西”。我把报告扔了出去。纸张散了一地,
像白色的蝴蝶。“你疯了!”我冲他喊。傅慎言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我,
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偏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声音在发抖。他走到我面前,
弯下腰,双手撑在我的枕头两边。他离我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因为,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还没斗够。”我愣住了。“苏妗,我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你死了,谁陪我玩?”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
我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这个人,不是偏执,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是为了恨我,也不是为了爱我。
他只是……不能失去一个对手。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2我在那个白色的房间里待了七天。七天里,傅慎言每天都来。他不说太多话,
就是坐在那里看着我。有时候他会带一些商业杂志,慢慢地读给我听。他读的,
都是我活着的时候最关注的那些版面。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克隆技术让这具身体拥有近乎完美的自愈能力。第八天,医生告诉我,我可以出院了。
傅慎言亲自开车来接我。车不是去我以前的家,也不是去他的家,
而是开到了半山一座戒备森严的别墅。别墅很大,很空,没什么人气。
所有的窗户都是防弹的,门口站着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这里不是家,是一座监狱。
他带我走进书房,让我坐在他对面。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一份是《婚姻协议书》。另一份,是我那份《克隆体报告》的复印件。“你选一个。
”傅慎言看着我,语气很平静。我拿起那份婚姻协议。甲方:傅慎言。乙方:苏妗。
协议内容很简单,要求我作为他的妻子,履行所有婚姻义务,直到他腻了为止。我笑了。
笑得停不下来。“傅慎言,你是不是斗不过我,斗疯了?想用这种方法羞辱我?
”我把协议扔回给他。他没生气。他只是把那份克隆报告,又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没有在跟你商量。”他说,“我是在通知你。”他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外面的景色。“苏妗,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不是法律意义上的人。
你没有身份,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禁忌。”他的声音很冷,
像冰块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我心上。“只要我把这份报告交出去,你猜会怎么样?
”他转过头,看着我。“全世界的科学家会把你当成小白鼠,切片研究。
全世界的媒体会把你当成头条新闻,日夜不停地报道。全世界的人,
都会把你当成一个……怪物。”我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变冷了。“他们会想知道,
你吃饭是什么样子,睡觉是什么样子,你会不会哭,会不会笑。他们会把你身体的每一部分,
都放在显微镜下,供所有人参观。”他说不下去了。我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朝他砸了过去。
他没躲。烟灰缸砸在他的额头上,流出血来。血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滴一滴地,
掉在地毯上。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他只是用手背,随便擦了一下血。“你只有两个选择。
”他走回来,重新坐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么,嫁给我,成为傅太太。
我会给你身份,给你体面的生活,保护你的秘密。我们像以前一样,继续斗下去,
只不过换个地方,换个身份。”他停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要么,
我就把你是个克隆人的事,公之于众。”书房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我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桌上那份决定我“命运”的协议。我斗了一辈子,
从一个小助理,爬到能和他分庭抗礼的位置。我以为我谁都不怕。但这一刻,我怕了。
我怕的不是死,而是那种被当成“非人”的、彻底失去尊严的活着。傅慎言这个疯子,
他知道我的软肋。他比我自己,都清楚我的软肋在哪里。我拿起那支笔。笔尖很重。
我在乙方的位置上,签下了“苏妗”两个字。写完最后一笔,我把笔扔了。“傅慎言。
”我看着他。“你赢了。”他看着协议上我的签名,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胜利、痛苦和满足的,非常复杂的情绪。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准备一下,下周,我跟苏妗结婚。”**3.**婚礼前夜,我失眠了。
我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山下城市的灯火。那些灯火,组成了一个我曾经无比熟悉,
现在却无比陌生的世界。三个月前,我还是那个世界的女王。苏氏集团的总裁,
商界的女战神。我跟傅慎言,是京圈里最出名的死对头。我们从一个几十万的小项目开始斗,
一直斗到几百亿的跨国并购。我们两个的名字,总是捆绑在一起,
出现在各大财经新闻的头条上。所有人都说,我们俩是天生的敌人,
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他们说得没错。我记得有一次,为了争一个新能源项目,
我三天三夜没合眼,带着团队做出了一个完美的方案。在竞标会上,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他准备了半年的方案,批得一文不值。那天,他坐在我对面,脸色很难看。他看了我很久,
一句话没说。会后,他在停车场堵住我。“苏妗,你非要做到这么绝?”他问我。“傅总,
商场如战场。你第一天懂?”我看着他,笑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他也笑了。
“好,很好。”他说,“你给我等着。”从那以后,他针对我,针对得更狠了。
我抢他一个项目,他必定会从我手里挖走两个核心人才。我让他在媒体面前丢脸,
他第二天就能让我的公司股价下跌。我们就像两头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野兽,
疯狂地撕咬对方,遍体鳞伤,谁也不肯认输。我以为,我们会这样斗一辈子。
斗到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躺在病床上,还要让助理把对方公司的最新财报念给自己听。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死。更没想过,我会以这种方式,“活”过来。我摸着自己的脸,
这张脸,跟以前一模一样。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的苏妗,是自由的。
她是自己的主人。而现在的我,是一个囚犯。我的存在,我的身份,我的尊严,
都捏在傅慎言的手里。他复活我,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恨。他只是不能接受,
那个唯一能让他提起全部精神去战斗的对手,突然消失了。
他就像一个沉迷于顶级赛事的疯子,比赛结束了,他就把已经离场的选手,
又强行拖回了赛场。他要的,不是苏妗这个人。他要的,
是一个能陪他把这场残酷游戏玩下去的,完美的“对手”。明天,我就要嫁给他了。
嫁给我斗了一辈子的敌人。我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我的。我闭上眼睛,
感觉风很冷,吹得我骨头都疼。“苏妗……”我对自己说,“你真是……输得一败涂地。
”**4.**婚礼在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小教堂举行。没有宾客,没有媒体,
只有我和傅慎言,还有一个神父。我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白色婚纱。镜子里的女人很美,
美得像一个假人。我看着她,感觉很陌生。傅慎言站在我身边。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
这让他那张冷峻的脸,看起来柔和了一点。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留下一个淡淡的痕迹。神父念着誓词。那些关于爱、忠诚、不离不弃的句子,
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讽刺。“傅慎言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妗女士为妻,
无论……”“我愿意。”傅慎言打断了神父的话,声音不大,但很清楚。神父愣了一下,
然后转向我。“苏妗女士,你是否愿意……”我看着傅慎言。他也正看着我。他的眼睛里,
没有新郎的喜悦,只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平静。我在等他。等他用眼神威胁我,逼迫我。
但他没有。他就只是那么看着我。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这场婚礼,本来就是一场戏。
我是演员,他也是演员。我们都在演给一个看不见的观众看。我深吸一口气,开口了。
“我愿意。”我说完这三个字,看到傅慎言的肩膀,似乎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下。
交换戒指的时候,他的手碰到了我的手。他的手还是很冷。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不大不小,
刚刚好。像一个专门为我打造的,冰冷的镣铐。仪式结束。神父宣布他可以亲吻新娘。
他朝我走近一步。我闻到了他身上干净的、冷冽的气息。我没有躲。我抬起头,
迎着他的目光。我的眼神告诉他:傅慎言,你得到的,只是我的躯壳。你永远,
也别想得到我的灵魂。他看懂了。他的嘴唇,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一触即分。像一片雪花,落在冰面上。婚礼结束了。我成了傅太太。从法律上,从身份上。
回到那个山顶的“监狱”,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那身可笑的婚纱,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晚上,他走进了我的房间。我正坐在床上看书。我没有抬头。他在我床边站了很久。“苏妗。
”他开口了。“傅总有什么事?”我翻了一页书,语气很淡。“我们结婚了。”他说。
“所以呢?”我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结婚协议上写了,我要履行妻子的义务。
你想要什么义务?现在吗?”我放下书,准备脱衣服。我的动作很平静,像在谈一笔生意。
傅慎言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你觉得,我就是为了这个?”他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怒气。“不然呢?为了爱?
”我看着他,笑了。“傅慎言,别搞笑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比我清楚。”我们对视着。
空气里,是我们斗了那么多年,早已习惯了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看了我很久,很久。
最后,他松开了我的手。“你早点休息。”他说完这句,转身走了出去。门被关上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自己被他捏红的手腕,忽然觉得,这场战争,
好像……才刚刚开始。**5.**婚后的生活,平静得诡异。
傅慎言给了我一张没有额度的黑卡,一个塞满了最新款奢侈品的衣帽间,
和一整栋别墅的“自由”。他似乎想把我打造成一个完美的、养尊处优的豪门太太。
每天早上,他去公司。晚上,他会回来吃晚饭。我们坐在长长的餐桌两头,安静地吃饭,
很少说话。吃完饭,他去书房处理工作,我回房间看书,或者看电影。
我们就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他没有再进过我的房间。但我知道,
我一直被监视着。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是他的眼线。我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
见的每一个人,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他耳朵里。我没有反抗。我表现得很顺从,很安分。
我每天会去花园散步,会去健身房锻炼,会看他订阅的那些财经杂志。我甚至开始学着插花,
做一些看起来很“贤惠”的事情。他有时候回来,看到客厅里我插的花,会站着看很久。
有一次,他回来得很早。我正在厨房,跟着食谱学做一道很复杂的汤。他走进来,
站在我身后。“你在做什么?”他问。“学着当一个好妻子。”我没有回头,
继续切着手里的菜。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不用做这些。”“为什么?
”我转过身,看着他。“我总得找点事做。不然,会疯掉的。”我的语气很平静,
像在说天气。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你想做什么?”他问。“我想回公司。”我说。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苏氏已经没了。”他说。“你死后,被傅氏收购了。”这个消息,
我早就猜到了。我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在我死后,落入了我的死对头手里。“我知道。
”我说,“我是说,回傅氏上班。”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你想做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不想做什么。就是闲得慌。”我把手里的刀放下,擦了擦手。
“傅总不愿意就算了。我继续煲我的汤。”我转过身,不再看他。我在赌。
赌他对我的“兴趣”,赌他对“对手”的渴望。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兴奋的对手,
而不是一个在厨房里煲汤的,温顺的洋娃娃。他在我身后站了很久。“明天,来我办公室。
”他说完,走了。我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笑容。傅慎言,
你以为你建了一座完美的监狱。但你不知道,是你亲手,给了我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
**6.**我重新回到了傅氏集团的大楼。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为了一个竞标项目,
跟傅慎言吵得天翻地覆。现在,我却以“傅太太”的身份,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黑白灰的色调,冷得像个冰窖。
他给了我一个职位——总裁特别助理。一个听起来权力很大,
实际上什么都干不了的花瓶职位。我没有拒绝。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给他端端咖啡,
整理一下文件,安排一下行程。剩下的时间,我就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前,看书,
或者看电脑。公司里的人,都用一种好奇又敬畏的眼神看着我。他们都知道我是苏妗,
是那个曾经和他们老板斗得你死我活的女人。现在,我却成了老板娘。所有人都觉得,
我被傅慎言“征服”了。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我利用这个职位的便利,
开始疯狂地吸收着关于傅氏集团的一切信息。它的组织架构,核心业务,财务状况,
以及……傅慎言的每一个决策。他似乎也默许了我的行为。他从不避讳我。
他开最高级别的视频会议,见最核心的合作伙伴,都让我在场。
他就像一个炫耀自己战利品的国王,把我这个最得意的“战利品”,展示给所有人看。
他以为,他掌控着一切。他不知道,我每多看一份文件,每多听一场会议,
那个属于“苏妗”的商业头脑,就在一点一点地苏醒。一天晚上,他留在公司加班。
我也陪着他。他正在看一份关于海外市场拓展的方案,眉头紧锁。“这个方案不行。
”我忽然开口。他抬起头,看着我。“哦?”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趣。“说来听听。
”我站起来,走到他办公桌前,拿过那份方案。“这个方案,太保守了。
”我指着上面的数据模型,“你们只看到了欧洲市场,却忽略了东南亚正在崛起的消费力。
而且,你们选择的切入点是高端市场,但这在东南-亚行不通。那里的市场,
需要的是性价比,是快速迭代。”我把方案扔回桌上。“写这个方案的人,可以辞退了。
”我说。傅慎言看着我,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办公室里很安静。
过了很久,他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地笑。不是那种冷笑,也不是那种讽刺的笑。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兴奋和赞赏的笑。“苏妗,”他说,“欢迎回来。”我知道,
我的第一步,成功了。但我也知道,这只是开始。那天深夜,我趁他去开会的间隙,
偷偷潜入了他的电脑系统。我没有想去找什么商业机密。我只想找一样东西。关于我的,
那份克隆技术的,更详细的资料。我绕过了几道防火墙,终于在一个加密的隐藏文件夹里,
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文件夹里,不止一份报告。而是一大堆。里面记录了从克隆开始,
到我苏醒,所有的实验数据。我快速地翻看着。忽然,我的目光,
停留在了一份名为《基因序列衰变预测与稳定性报告》的文件上。我点开了它。里面,
只有一张图表,和一行结论。结论写着:“实验体S-01,
因基因重构过程中的不可逆损耗,预计细胞将在1825天后,进入快速衰变期。生命周期,
倒计时开始。”1825天。五年。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傅慎言这个疯子。
他不仅仅是复活了我。他是给我判了一个,为期五年的,***。**7.**我关掉了电脑。
我坐在傅慎言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我的身体很冷,从里到外地冷。五年。
我辛辛苦苦,从地狱爬回来,不是为了再死一次的。我不能死。我脑子里,
疯狂地闪过无数个念头。逃跑?不行,傅慎言能把我抓回来第一次,就能抓回来第二次。
杀了他?更不行,他死了,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我只会死得更快。我必须自救。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搜索。我搜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