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周末陪许暖去艺术区看画展，没想到在展厅门口撞见了韩遇。我手里的画册滑落，
他盯着我身上新买的宽松连衣裙，眼睛瞬间红了，下一刻把我拉到角落，声音发颤："方晴，
你怀孕了？"我低头看了眼被风吹起的裙摆："不是。"恰好许暖的男朋友从外地赶回来，
正在展厅门口等她。我刚想过去打招呼，韩遇一把将我拽进楼梯间，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他哑声道："方小姐，你不会想让你老公知道我们的事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许暖怀孕三个月，拉着我陪她看画展，说是要培养胎教。看完展，
她忽然想起手机落在了休息区，我折回去帮她拿。从洗手间出来时，
正好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刚要道歉，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下一秒，
我被人紧紧抱住，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方晴，我找了你好久。"韩遇。
我分手两年的前男友。我推开他，他又凑上来，像只大狗似的蹭着我的脸颊。
"为什么突然消失？电话也换了。"还是那副黏人的样子。我叹气："我们已经分手了。
"韩遇把头埋在我肩窝，固执地摇头："我不同意，那次不算。"我再次推开他，转身要走。
他拉住我，却瞥见我手里的孕检单——是许暖的，我还没来得及给她。韩遇的笑容凝固了，
视线落在我宽松的裙子上，脸色骤然变冷："是谁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不准。
"可能是早餐吃多了，也可能是中午的火锅还没消化。韩遇的声音发哑："我们分开两年，
不可能是我的。"我点头："当然不是。"他看着我，眼眶蓦地红了，
声音发颤："我可以跟孩子姓。"这时，电话响了。我接通，是许暖老公白桦的电话，
说已经到展厅了。"......她在门口等我们。"我边说边往外走，
正好看到白桦站在大厅。刚要过去，一只手将我拽回楼梯间。韩遇把我抵在墙上，
急促的呼吸打在我脸上。他抬头，眼神发狠："方小姐，你不想让你老公知道我们的事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韩遇立刻怂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晴晴，
你能和你老公离婚吗？"见我沉默，他更加卑微："那我做你的情人行吗？"顿了顿，
又小声补充："不用经常见，一个月......不，两个月来看我一次就好。"两年不见，
昔日嚣张的大少爷怎么成这副德性？"晴晴，我会很听话的，别不要我。"韩遇垂下眼睛，
握着我的手，像在祈求施舍，"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掰开他的手，依旧摇头："韩遇，
这样不道德。"我收了他爸的钱，就该守规矩。韩遇不肯放手，声音哽咽："是我勾引你的，
是我下贱，都是我的错，你是被逼的......"他哭得更厉害了："不道德的是我，
你没错。"这都什么虎狼之词。甩开韩遇后，我把手机和检查单交给白桦。因为白桦没开车，
我顺路送他们回家。坐在后座的许暖看着窗外，忽然"咦"了一声："晴晴，
我好像看到韩遇了。"透过后视镜，我看到路边确实有个追着车跑的身影。
许暖情绪低落下来："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认识他，更不会......""没事。
"我打断她。大三那年，许暖被渣男骗感情，还被拍了不雅视频威胁。
我准备用同样的方式报复那个渣男，结果认错了人。渣男叫韩宇，和韩遇同音不同字。
韩遇这人，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全靠他爸给学校捐楼才进了我们学校。他在学校开了个画社，
我混进去准备接近他。没想到第一次交作业，我随手画的抽象画就让他惊为天人。
那其实就是我随便涂的几笔，连我自己都看不懂。韩遇却把我奉为知己，
当场任命我为副社长。我借机接近他，没多久他就陷进去了。
那时我已经察觉不对劲——这人太单纯，根本不像会玩弄感情的渣男。后来接吻时，
他脸红得像个番茄，小声问："晴晴，我们算什么关系？"我说："什么关系？有关系吗？
"韩遇身体一僵，震惊地看着我："你不负责？"我反问:"你情我愿的事，我负什么责？
"他坐起来，生气道："你夺了我的第一次，必须负责！"我被呛到，咳了好几声。
韩遇连忙解释："我说的是初吻。"声音小得像蚊子。我拍拍他的脸，冷笑："装什么纯情？
都是出来玩的，搞这套挺恶心的。"韩遇眼睛立刻红了，委屈道："我没有玩，除了你，
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为了证明，他打电话叫来所有朋友作证。整整一天，
我被迫听完了韩遇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全部情史——根本就没有情史。我这才确定，找错人了。
我赶紧抽身，重新接近真正的目标韩宇。韩宇是个文艺男，追他费了不少功夫。刚确定关系，
就被韩遇发现了。韩遇冲过来把韩宇暴揍一顿。等韩宇被打得差不多了，我才上去扶起他，
痛骂韩遇。之后，韩宇只要和我走在一起就会挨打。韩宇惹不起韩遇，只能避着我。
这比玩弄感情爽多了，我干脆故意对韩宇不离不弃。韩遇见打人也拆不散我们，
连夜调查韩宇，把他以前的恶行全抖了出来。
骗钱、拍不雅视频、教唆自杀......韩宇不仅社死，还进了局子。大快人心。
唯一没想到的是，韩遇是真的爱上我了。他追了我两年，我刚答应，韩遇的父亲就找到了我。
在商场厮杀多年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把戏。那次见面，我的自尊被踩碎了。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人与人的差距有多大。大学毕业那天，是我和韩遇的最后一面。
毕业晚会后，我们去了酒店。韩遇紧张得不行，像只八爪鱼缠着我，
不停地问："我现在有名分了吧？我是你男朋友吧？""你可别像上次那样不认账，
我可是第一次呢。"我叹气，敷衍地"嗯"了一声。"太好了！老天，我真是被幸福砸中了！
""什么时候见家长？""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你想要几个孩子？"我被烦得不行，
随便应付两句。第二天一早，我发了条分手短信，去了国外。从回忆中抽离，
我淡淡道："也不算什么，要不是他爸，我爷爷做不了手术，我也去不了国外深造。
"我看向白桦，转移话题："我明天就回去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许暖，她现在怀孕，
很多事不方便。"白桦揽着许暖，点头："嗯，忙过这阵子，我就能好好陪她了。
"送他们回家后，我在外面转了转，直到晚上才开车回去。这是栋老式居民楼，
里面飘来饭菜香。我爬上三楼，正要掏钥匙，门忽然开了。韩遇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
一脸惊喜："晴晴，你回来了？快洗手，我做了红烧肉。"我愣住了。
爷爷奶奶从里面探出头："晴晴快进来，小遇做的菜可香了。"饭桌上，
韩遇把爷爷奶奶逗得哈哈大笑，我戳着碗里的肉，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等韩遇和爷爷去洗碗了，我问奶奶才知道——下午韩遇来找我，等了很久，
就陪爷爷去公园下棋了。没想到韩遇棋艺很好，赢了公园里所有老头。饭后，
爷爷奶奶下楼散步，我和韩遇跟在后面。韩遇想牵我的手，被我甩开几次后，
委屈道："都睡过了，手都不让牵。"我冷冷道："韩遇，我们分手了。"他"哼"了一声，
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晴晴，我从爷爷那知道了，你没结婚，是去国外读书了。
"我看他一眼："那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外有男朋友？""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信不信由你。"韩遇停下脚步，认真看着我："你和他分手，选我吧。"他可真敢想。
"韩遇，别像小孩子一样。"韩遇像泄了气的皮球，勉强笑道："国内一个，国外一个，
也不冲突嘛。"他脸上在笑，眼里却含着泪。"我做小的。我看星座书上说，
眼角有痣的人容易当小三，反正是命中注定，我认了。"韩遇跟着我走到小区门口，
我对他下了逐客令。"已经很晚了，该回去了。"韩遇眨眨眼，装模作样道："晴晴，
天好黑，我一个人回去怕。"我拆穿他："你当年跟踪我和韩宇的时候怎么不怕？""好吧。
"韩遇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晴晴，我走了，明天见。"我朝他挥手。韩遇走了两步，
忽然转身抱住我："晴晴，我心里很不安，我能不能不走？上次也是这样，
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的手抬起又放下，语气冷漠："韩遇，别得寸进尺。
"他的拥抱一如既往温暖，我闭了闭眼，把他推开。韩遇撇嘴，冷哼："你心硬得像石头，
还好我有耐心。"以我对他的理解，他想表达的应该是水滴石穿。学业还没完成，
我这次回国有两个原因——一是想家，二是躲避尴尬。本来请了半个月假，
没想到第三天就碰上韩遇。我不得不提前回去。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
我就坐上去火车站的出租车。路上的车不多，一辆黑色越野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到火车站时，天已经大亮。我刚下车，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腕，充满戾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说明天见就是明天见，方晴，你以为我还像两年前那么傻，让你再次消失？
"韩遇把我扯进怀里，紧紧抱着，"休想甩掉我。"周围人来人往，广播不断响起，
我放弃挣扎，只是无奈道："韩遇，我们不会有未来。"他不信："你都没和我试过，
怎么知道没有未来？""试过了。"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韩遇父亲的话在脑海响起。
"方同学，我家韩遇单纯天真，从小没吃过苦。""据我了解，你多次利用他。我能理解，
环境决定性格。韩遇或许觉得这样的你新鲜，可时间长了，真的合适吗？
"那时我怎么回答的？我说："我爱韩遇，我会努力配得上他。"韩正山笑了，
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韩遇在爱里长大，
不需要你这种爱......"而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和韩遇平起平坐。我抬头看向韩遇，
神情淡漠："我试过了，发现自己不爱你。"他身体一僵，苦涩道："我不信，
不爱我为什么要亲我？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玩你啊，
想看看那个嚣张的韩大少爷为情所困的样子。""那继续玩我啊。""腻了。
""你只玩了我一次，怎么会腻？你知道的晴晴，我很有耐力的。"他看起来自信又羞涩。
我再次被韩遇的脑回路折服。我只得重申："我有男朋友了。"韩遇点头，
理所当然："我知道啊，我是小三。"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玩这么大，你不要命了？
韩遇对自己的定位太清晰，我头疼不已。"放开我，我不走了。"韩遇松手，
和我面对面站着："我知道你还在读书，不该这样。只是我没你的联系方式，
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你在哪个国家，你走了我真的找不到你了。
"我确实没告诉任何人在哪读书。广播再次响起，我和韩遇交换了联系方式，
随口报了个国家。韩遇道："晴晴，我送你吧，看看你的车票，找找检票口。"两年不见，
心眼变多了。正当我找借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来人一身黑色风衣，
戴着金丝眼镜，斯文败类的感觉。他挑眉，笑道："方晴，好巧，刚下车就看到你了。
"我下意识看了眼韩遇，心虚道："好巧，宋学长。"宋言，我在国外的学长，
同样来自这座城市，平时对我照顾很多。只是上次见面后，我再也不敢面对他。
宋言的目光落在韩遇身上，笑容一僵，很快恢复："这是你朋友？"韩遇抱着手臂，
嚣张道："方晴的男朋友。"飞快看我一眼，补充，"国内的。"眼前这两人，
我都不想过多纠缠。但现在情况棘手。权衡之下，我选择了宋言。起码，他是个成熟的人，
应该不会死缠烂打。我说："前男友。"准确说，是前前男友。韩遇扬起的嘴角落下，
小声嘟囔："前后有那么重要吗？反正我迟早转正。"宋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
忽然问："方晴，你是要回学校了？"韩遇立马接话："对啊，我送她。宋学长，
你要有事就先走吧。"说完，拉着我就要进站。我制止他，说："车已经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