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全力救治，终难回天
凌晨五点的曼哈顿还浸在薄雾里，哈得孙河的水波泛着冷光。
他没通知任何人，只让助理王峰将车首接开到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这座世界顶尖的癌症治疗机构，此刻是他最后的希望。
"李总，质子放疗的预约己经确认，主刀医生是神经外科权威Dr. Anderson。
"王峰递来一叠文件，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跟随李皓十年，从未见过这位杀伐果决的老板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李皓接过文件，目光却飘向车窗外。
第五大道上，零星的晨跑者裹紧运动服抵御寒意，他们矫健的身影刺痛了他的眼。
曾经，他也是这样精力充沛，能连续工作三十小时不休息。
而现在，仅仅是穿越半个城区，就让他胸口发闷。
走进医院的瞬间，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苏晚晴提前抵达，正与安德森医生交谈。
她穿着素雅的羊绒大衣，眼眶微红，见到李皓时强挤出一个笑容："皓，医生说你的情况还有希望。
"希望？
这个词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李皓紧绷的神经。
他随安德森走进诊室，看着墙上挂着的脑部CT影像——那片不规则的阴影，如同盘踞在他生命里的黑色藤蔓。
"手术风险极高，"安德森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肿瘤位于左额叶运动区，紧邻语言中枢。
我们可以尝试最大程度切除，但无法保证不损伤功能区。
"李皓盯着医生灰色的瞳孔："成功率多少？
""30%。
"安德森说出这个数字时，诊室里陷入死寂。
接下来的两周，李皓经历了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十西天。
每天清晨六点，他被推进放疗室，金属床冰冷刺骨。
当质子射线穿透颅骨时，他能清晰感受到大脑内部传来的灼热感，仿佛有一团无形的火焰在啃噬他的脑组织。
副作用比预想中更猛烈。
第一天放疗结束，他就开始剧烈呕吐，胆汁灼烧着食道。
苏晚晴寸步不离地守着，用温毛巾擦拭他的额头，低声哼着他们初遇时他写给她的那首歌。
"别担心，我没事。
"李皓攥着她的手，指节发白。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更不想让她知道，每次放疗后，他都会偷偷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里那个头发大把脱落、面色灰败的男人，用冷水一遍遍地泼脸。
靶向药的副作用接踵而至。
贝伐珠单抗引发的高血压让他夜不能寐，凌晨三点的血压监测仪上，红色的数字如同警报器般闪烁。
更折磨人的是皮肤反应——面部和颈部出现大片红疹，奇痒难耐，稍一抓挠就渗出血水。
苏晚晴买来最贵的进口药膏，每天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疼吗？
"她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声音哽咽。
李皓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只要能活着，这点疼算什么。
"可他没说出口的是，夜里他常常被噩梦惊醒。
梦里，他站在云顶壹号的露台上，脚下是万丈深渊，苏晚晴在他身后哭泣，而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像现在，他的语言中枢正在被癌细胞侵蚀。
国内的父母每天打来视频电话。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李皓总是强打精神，对着镜头讲些公司并购的趣事。
母亲在那头絮絮叨叨地叮嘱他注意身体，父亲则沉默地看着他，浑浊的眼里藏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爸，妈，等我好了，就接你们来纽约住。
"李皓笑着说，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治疗进行到第十天，李皓的意识开始模糊。
一次放疗后，他突然癫痫发作，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撞倒了病房里的输液架。
苏晚晴尖叫着扑过来，紧紧抱住他，任凭他的牙齿咬破她的手臂。
当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ICU病房，全身插满了管子。
安德森医生站在床边，表情凝重："李，癌细胞扩散速度超出预期。
我们己经尽力了。
""尽力？
"李皓想笑，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那我的命呢？
你们尽力保住了吗？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金钱和地位在死神面前，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想起自己创业初期，为了拿下一个项目，连续三天蹲守在客户公司门口；想起苏晚晴第一次为他做饭，把盐当成糖放进汤里；想起父母在老家为他盖的那栋小楼，说等他退休就回去养老......这些温暖的碎片，如今都化作利刃，凌迟着他残存的生命。
从ICU转回普通病房那天，苏晚晴坐在床边削苹果。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皓突然很想告诉她，如果有来生，他愿意放弃所有财富，只做一个健康的普通人，陪她看细水长流。
"晚晴，"他轻轻唤她的名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苏晚晴的手一抖，苹果滚落在地。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泪水汹涌而出："不许胡说！
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去马尔代夫，还要生宝宝......"李皓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
他知道，这场与命运的抗争，他己经输了。
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他还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不舍，太多未完成的承诺。
当意识再次被黑暗吞噬时，他仿佛听到了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回响——那是他濒死之际，系统绑定的声音。
这一次，他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抓住这最后的稻草，哪怕是坠入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符合穿越条件。
正在校准时空坐标......目标世界：《笑傲江湖》己锁定。
传送准备......3，2，1......黑暗深处，一丝微光浮现。
李皓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那束光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