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姑偷换包袱?姐当场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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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走了几步,肩膀上的包袱有点歪,顺手往上提了提。

这包袱不大,但分量实在,里面装着半块干饼、旧袄、几枚铜钱,还有我刚抢回来的银镯子。

原主攒这点东西不容易,我可得看紧了。

队伍开始动了,人挤人地往村外走。

表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扭一扭地凑到我旁边,脸上堆着笑:“哎哟,眠丫头,你这包袱带子松了,我帮你系系?”

我没吭声,只侧身让了让。

她手却己经伸过来,三两下就把我的包袱接了过去,嘴里还念叨:“你从小就不会收拾东西,这结打得歪七扭八的,走两步就得散。”

她动作麻利,几下就重新系好,还拍了拍包袱顶,递还给我。

我接过时手顿了顿——太轻了。

刚才那点重量,像是被风吹走了一半。

我低头看了眼包袱,外皮一样,带子打的结也一模一样,可这手感,活像里面塞了把稻草。

我没声张,把包袱往肩上一扛,跟着队伍往前走。

半里路不到,路边有棵歪脖子老树,大伙儿陆续停下歇脚。

我趁机靠到树边,悄悄解开包袱。

干饼没了,铜钱没了,旧袄也没了。

只剩一团揉成球的破布,摊开一看,还是表姑家灶台边那块擦锅的灰布。

我合上包袱,嘴角慢慢往上翘。

好啊,前脚刚拿回镯子,后脚就给我换了个空壳?

这戏演得还挺连贯。

我抬眼扫了圈人群,表姑正蹲在不远处啃一块红薯,一边嚼一边拿眼瞟我。

见我望过去,她赶紧低头,假装专心吃东西。

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手,朝她走过去。

她察觉到动静,抬头挤出个笑:“咋了眠丫头?

是不是饿了?

要不……我这儿还有半块……”我盯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一秒。

两秒。

三秒。

左耳“嗡”地一响,像有人拿小锤子敲了下铜钟。

“这死丫头包袱换了,等她饿死在路上,银镯子就是我的!

反正没人知道是她自己没带粮,怪得着谁?”

我差点笑出声。

这念头痛快得很,连掩饰都没有,纯粹就是盼我死。

我收回视线,慢悠悠环顾一圈,提高嗓门:“表姑,您刚才帮我系包袱,是不是拿混了?”

她一愣,嘴里的红薯差点喷出来:“啥?

没……没有啊,我好心帮你,还能拿错?”

“哦?”

我点点头,“那您这包袱里,怎么有银镯子叮当响?”

她脸上的笑僵住了,手猛地抱紧自己肩上的包袱,指节都泛了白:“你胡说啥!

我包袱里就几块红薯,哪来的镯子?”

“是吗?”

我往前一步,“要不您打开看看?

要是没有,我给您赔不是。”

她往后缩了缩:“你……你别乱来!

这是我的东西,凭啥给你看!”

“行。”

我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清亮,“那我来说个事儿。

我江眠刚才发现,我那装着干粮铜钱的包袱,被人换成了一包破布。

而我娘留给我的银镯子,原本就藏在干饼底下。

现在包袱空了,镯子也不见了。”

人群顿时嗡地炸开。

“谁干的?”

“该不会是自个儿弄丢了吧?”

“我看刚才就她表姑碰过那包袱……”表姑脸色刷地变了,猛地站起来:“你血口喷人!

我好心帮你,你倒打一耙?”

我看着她,语气平平的:“表姑,您要是问心无愧,打开包袱让大家瞧瞧,不就清白了?”

“你——”她指着我,手抖得像风里的树叶,“你这是污蔑!

我要告诉村长!”

“村长没来。”

我摊手,“但这么多乡亲在这儿,总得讲个理吧?

您要是不打开,那我就只能当您心虚了。”

“我……我……”她嘴唇哆嗦,眼神乱飘,忽然转身就想走。

我早有防备,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住她包袱带子:“想走?

那我替您开。”

她拼命往后扯,我力气比她大,一拉一拽,带子“啪”地断了,包袱“哗啦”掉在地上,东西滚出来——红薯、旧帕子、还有那只银光闪闪的镯子。

我弯腰捡起来,举到阳光下。

镯子内圈那“眠”字刻得清清楚楚。

“各位看看,这镯子,是不是我娘留下的?”

我转头问旁边一个老婶子。

她凑近看了看,点头:“是,这字我认得,当年你娘出嫁时就戴着。”

我又看向表姑:“您刚才说,您包袱里只有红薯?”

她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人群里有人冷笑:“好家伙,连亲侄女的东西都偷,还盼着人饿死路上?”

“就是!

这种人也配当亲戚?”

“该把她扔下!”

表姑终于撑不住,腿一软,差点跪下来,被旁边人扶住才没倒。

我没再看她,只把镯子往自己腕上一套,然后蹲下,把真包袱从她藏在脚边的草堆里翻出来——好家伙,藏得还挺深。

干饼、铜钱、旧袄,一样不少。

我拍拍包袱,重新系在肩上,转头对众人笑了笑:“多谢各位作证。

我江眠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谁想算计我,大可以当面来,别背后玩阴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人追上来。

是表姑。

她声音发颤:“眠……眠丫头,刚才……是我不对,我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到底是亲戚……”我没停步,只淡淡问:“亲戚?

那你告诉我,我娘临死前,你拿走了她最后两枚银角子,是不是也是一时糊涂?”

她脚步猛地顿住。

我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队伍重新启程,尘土扬起来,糊了人一脸。

我走在中段,包袱稳稳压在肩上,镯子贴着手腕,有点凉。

表姑落在后头,没人跟她说话。

有人经过她身边,还特意绕道。

我摸了摸左耳。

今天才第二次用这能力,还有三次机会。

省着点用,但该出手时绝不手软。

这世道想踩我?

得看看我答不答应。

风从北边吹来,带着沙砾打在脸上,有点疼。

我抬手挡了挡,眯眼往前看。

路还长,但我不急。

只要耳朵好使,谁想玩花招,我都听得见。

我伸手进包袱,摸出那半块干饼,咬了一口。

有点硬,有点糙,但能吃饱。

正嚼着,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嚷:“前面岔路口!

走哪边?”

队伍慢下来,几个领头的在争。

左边那条路窄,坑洼多,看着荒。

右边那条宽些,脚印也多,像是常有人走。

有人主张走右边:“人走得多,总没错。”

有人坚持走左边:“人多的地方容易遇上劫道的。”

我站在人群后头,没吭声。

表姑不知什么时候蹭到我旁边,低着头,手攥着衣角。

我瞥她一眼,正想移开视线,忽然注意到她右手小指上,有道新鲜的划痕。

我停下脚步。

她也察觉到了,赶紧把手缩进袖子里。

我盯着她,没说话。

一秒。

两秒。

三秒。

左耳“嗡”地一响——“右边路是我侄儿带人踩出来的,只要江眠走那边,半路就能‘意外’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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