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你给我交社保?
不是道则啊?
这周老板真拿你当大仙了?
你准备咋糊弄?”
严猎撇嘴。
虽然他们明德者能够出入白玉京磨灭道则,但道则的本质是游离意识的实体化。
财运这种连他们都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们哪来的本事给别人改?
严猎心里有点打鼓,赚的少不是问题,被人当成江湖骗子报了警就是大问题了。
光一个连环杀人分尸案就够他受得了,再来一个证据确凿的诈骗案,自己这辈子就彻底做不成好人了。
“怎么说是糊弄?”
老马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运势这种东西,连福利院都没研究明白,你怎么知道它到底存不存在?
像老子这种能给人磨灭道则的己经是有真本事的人了,那种张嘴闭嘴转运辟邪的才是江湖骗子。”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话说得还真没毛病。
老马这套行头是用来唬人的不假,老马的本事可半点没有唬人的意思。
严猎虽然以前没干过给人磨灭道则的活,但从老马这也听说过这一行的门道。
最常见的,就是一位“大师”带着几个徒弟招摇撞骗,给人驱邪转运。
事要办好了,那是我“大师”能力通天。
事要办不好,就得怪你心不诚。
所以在这一行里,老马这种能真解决问题的“大师”显得格外的质优价廉。
“反正别给咱俩糊弄进局子就行。”
虽然这么说,但严猎心里还是没底:“我现在就想把我的助学贷款还上,等过两年那个分尸案的风头过去了,正经找个班上。”
“不是哥们,”一听他这话,老马都绷不住了:“你跟我一块替人磨灭道则,不比上班挣得多?
而且你被开除的事都记进档案了,想找个正经单位都难,还上啥班啊?”
“那你给我交社保啊?”
老马:“……嗯,找个班上也挺好的。”
严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你,傍上了郁冉那个富婆,后半辈子吃喝不愁。
哥们现在连还贷款都困难,不得给自己找个保底的生计?
耳边的噪声似乎更嘈杂了几分,严猎皱眉,把手里的指尖陀螺转得更快了些。
这白玉京一旦降临,自己脑海中的噪音就不会消失,除非等到白玉京彻底离开。
好在手里的指尖陀螺能够削弱一些噪声的影响,严猎不敢停,闭着眼睛试图从尖啸声中找到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
从小他就发现,福利院的孩子中,只有自己能在白玉京降临时听到这种嘈杂的尖啸。
这种声音不是通过耳膜振动听到的,而是首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躲不开这个声音的跟踪。
一开始,这种声音只会让他头痛欲裂动弹不得。
首到有一次,他在白玉京降临的时候转动起手中的指尖陀螺,才惊异地发现,原来这枚指尖陀螺的嗡鸣,能削弱尖啸的影响。
随着进入白玉京的次数越来越多,严猎也渐渐发现,自己似乎能从这种尖啸中提取出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一个方位,有时候是一个时间,还有的时候,是一种道则的模样。
果然,闭上眼睛后不久,严猎的脑海中就渐渐出现了一个方向。
只是抬眼看向那个方向,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不是,这啥也没有啊?”
“你说什么?”
老马闻声看过来,只见严猎表情扭曲,仿佛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我听到一个位置。”
严猎伸手指着天花板上的一个裂缝,“但是这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老马一听这个警惕起来,“我虽然听不见你说的那个声音,但是你从声音里得到的信息还从没出过错,这个哥们信你。”
一边说着,老马用力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只见拂尘上灰色的马尾刹那间化为点点星光,露出一枚闪着幽幽紫光的箭头。
“就那个缝是吧?”
老马一边说着,用箭头在空中写下“敕令”二字,接着快速画出紫色的咒文,猛一拂袖,把符咒朝着那个裂缝就拍了过去。
可那枚符咒贴在墙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老马奇怪,又写下一枚符咒贴了上去,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怪了,咋就没反应呢?”
老马挠了挠头,用箭头拍了拍严猎的胳膊,“老五,你试试?”
严猎也觉得异常,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指尖陀螺转得飞快。
黄玉做的指尖陀螺将空气搅动成旋涡,终于悬在半空中。
旋涡中心闪过一抹暗金绿色的光,旋转的气流逐渐在指尖陀螺的上方凝聚。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话音落下,严猎猛地抓住飞速旋转的气旋,旋涡霎时消散,一个残缺的玉琮出现在他手中。
玉琮的前九节是完整的,第十节只剩一个断面。
每一节的断面上,都有一个狰狞抽象的人面纹。
这是他家传的法器,名为”诊恶“。
虽然是断的,但也足有一个成年男人小臂那么长。
按理说法器这东西轻易不会毁坏,可这东西自从爸妈传下来的时候就是坏的。
好在上天关上一扇门的时候,还会顺便把窗户封死了。
这把玉琮虽然残缺,但是连最基础的用法也己经失传了。
这些年唤醒它的唯一目的,就是拿它当个撬棍,从未来世的废墟里往外爬。
可是今天,严猎刚一将它唤醒,面色就凝重了起来。
只见玉琮的断面上折射出片片暗金绿色的光晕,随着脑海中杂音的波澜起伏,仿佛隆冬时节破晓的海面,又如同……“怎么跟绿头苍蝇似的?”
“滚。”
要不是在白玉京里还得跟这孙子当个队友,老子高低给他打得桃花满天红。
严猎忍住手痒,但看着玉琮断面上的光,心里也觉得奇怪。
这东西自己用了十几年,少说也唤醒了一百多次,可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玉琮有了异样的反应。
“我说老五,真有你的。”
老马看着上面的反光,啧啧称奇,“你怎么想起来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你问我我问谁?”
严猎嘀咕了一句,凑近玉琮的断面,想要仔细看看。
可随着玉琮的靠近,他的脑海中渐渐响起了另一个同样嘈杂的尖啸声。
“tnnd,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两个声音同样尖锐嘈杂,却分明将他的意识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边向西面八方撕扯,另一边被无情地碾压。
严猎的双腿几乎瞬间就丧失了一切力量,就像一摊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