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潮爆发第三年,我作为幸存者小队最冷静的医疗兵,在废墟里捡到了个奇怪的男人。
他皮肤完好,眼神清澈,甚至问我需不需要帮忙包扎。这本该是末日最危险的信号,
可当他徒手挡住扑来的变异体时,我忽然觉得——或许这场毁灭,正是为了让我们相遇。
1---我蹲在生锈的排气管上,数着下面摇晃的身影。七只,或许八只。
腐烂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坏掉的风箱。“清场完毕。”耳机里传来队长的声音。
我松开勾着扳机的手指。三年了,面对这些曾经同类的躯体,我依然会胃部抽搐。
跳下管道的瞬间,角落里传来金属碰撞声。我立刻举枪。“别开枪。”声音很干净,
这在末日极为罕见。从堆积的集装箱后面走出个男人,穿着过于整洁的衬衫,
连纽扣都规整地系到第一颗。“你是谁?”我的枪口没有晃动。“林深。”他指了指身后,
“我的临时住所就在那边。”这不可能。这片区域上周刚经过尸潮洗礼,没有人能独自存活。
可他皮肤光洁,指甲缝里没有污垢。最反常的是他的眼睛——太清澈了,
像灾难前拍的某支矿泉水广告。队长在耳机里催促返程。按照规定,
来历不明的幸存者需要隔离审查。“跟我走。”我收起枪,但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他乖巧地跟上,步伐轻得像猫。路过便利店废墟时,
突然从柜台后扑出个变异体——速度快得只剩残影。我还没来得及举枪,
林深已经挡在我面前。徒手。他单手抵住变异体的头颅,五指收紧。颅骨碎裂的声音很闷,
像熟透的果子落地。“你受伤了。”他转回身,握住我的手腕。
这时我才发现小臂被划了道口子,血正顺着防护服裂缝渗出。他从口袋取出纱布,
动作熟练地包扎,打结完美得如同教学视频。“你是什么?”我问。他歪头思考,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异常天真。“人类。至少曾经是。”返程的装甲车上,
我盯着他映在车窗上的侧影。夕阳正从城市残骸间坠落,给他镀上不真实的光晕。
测试仪显示他体温36.5℃,心跳72,所有指标正常得像是教科书范例。
队长把我拉到角落:“太危险了,应该送去研究中心。”我知道他是对的。但当我回头,
看见林深正蹲在地上,用省下的饮用水喂一只流浪猫时,某种荒谬的柔软击中了心脏。
他留了下来,成为小队编外人员。事实证明他价值非凡——能徒手拆卸路障,
嗅觉比军犬灵敏,甚至懂得如何净化污染水源。某夜守夜,我终于问出口:“末日那天,
你在哪里?”他正在擦拭我的配枪,动作流畅得像做过千百遍。“在实验室。”他说,
“穿着拘束服,看着监控屏幕全部变成雪花。”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所以他们把你改造成了武器?”他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唇角弧度精确得让人发毛。“不,亲爱的医疗兵。他们试图制造武器,却意外唤醒了我。
”远处传来尸群的嚎叫,他侧耳倾听,如同欣赏交响乐。“你知道吗?它们怕我。
”他轻声说,“不是怕这具身体,是怕我体内的某种东西。就像羚羊听见狮吼时的战栗,
写在基因最深处。”他忽然凑近,呼吸拂过我耳畔。“而你在它们眼中,是特别的存在。
你的血……”警报骤然响起,红光撕裂夜幕。大规模尸潮正在逼近,数量是预估的三倍。
突围途中,队长中弹,副驾驶陷入昏迷。我拖着两个伤员躲进冷却塔,林深守在入口。
变异体前仆后继,他的白衬衫渐渐染成暗红。“带他们走。”他把通行卡塞进我手里,
“西侧通道还能用。”“你会死。”他又露出那种天真的笑容:“严格来说,
我从未真正活过。”当我终于抵达撤离点,回望那片被火焰吞没的工业区,
心脏某个从未使用的区域突然开始工作,疼痛新鲜而剧烈。三个月后,
我们在新基地重建了医疗站。某个值班的雨夜,门帘被轻轻掀开。他站在那儿,
衬衫依旧洁白如新,仿佛时光和污秽都刻意绕行。“你回来了。”我说,
声音平静得像在记录病历。“迷路久了些。”他展示手里的标本袋,
“顺便取了点东西——能终结这场灾难的钥匙。”雨声敲打着铁皮屋顶,
他眼底映着应急灯的光,像藏了两颗即将坠落的星星。我忽然明白,末日从未真正开始,
也永远不会结束。直到我们相遇。2雨滴在铁皮屋顶敲打出密集的鼓点,他站在医疗站门口,
浑身干燥得不像从雨中走来。我手中的病历夹差点滑落,
但很快恢复平静——这是末日生存的基本素养。“标本袋里是什么?”我问。他走近,
将密封袋放在诊疗台上。透过透明塑料,能看见几支装着蓝色液体的安瓿瓶。
“从原来的实验室取回的。”他的指尖轻点袋面,“当初他们就是用这个制造了我。
”应急灯闪烁了一下。我注意到他左手有道新鲜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你受伤了。
”他低头看了看,像在观察别人的身体。“不碍事。比起这个,你的头发长了些。
”这句话太人类了,不像他会说的。我下意识摸了摸发尾,确实长了寸许。
“所以你是回来完成任务的?”我转身整理器械,不让声音泄露任何情绪。
“我是回来找你的。”雨声忽然变得很响。他绕到诊疗台另一侧,
目光落在我三个月前受伤的手臂——那里只剩一道浅白疤痕。“你的血很特别,医疗兵。
它能中和变异因子,这是我挡在你身前那天发现的。”我想起那只碎裂的变异体,
想起林深徒手挡住攻击时异常专注的表情。“所以你保护我,是为了研究我的血?”他摇头,
动作依然精确得不像人类。“最初是。但现在不是了。
”标本袋里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拿起一支安瓿瓶,轻轻摇晃。“这是解药,
也是毒药。能终结这场灾难,但需要载体。”我忽然明白了。“需要我的血作为培养基。
”“是的。但过程可能会...”“会死?”我接过他的话。他沉默了片刻,
这在他是罕见的犹豫。“有67.3%的概率。”窗外,雨声中夹杂着远处变异体的嚎叫。
基地的防御工事还能支撑多久,谁也不知道。我卷起袖子,露出胳膊。“开始吧。
”他的手指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颤抖。“你不问为什么?”“末日里,总要有人相信点什么。
”我说,“我选择相信你。”他取出注射器,动作依然精准,
但眼神里多了某种陌生的东西——像是疼痛,又像是温柔。当针头刺入皮肤时,
他轻声说:“你知道吗,在实验室里,他们叫我‘零号’。意思是完美的武器。
”蓝色液体与我的血液在针管内混合,逐渐变成淡紫色。“但现在我想做个选择。
”他继续说着,推入活塞的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蝴蝶翅膀,“不是作为武器,而是作为林深。
”液体进入血管的瞬间,一阵奇异的温暖传遍全身。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正专注地望着我,
仿佛我是世界上唯一值得研究的标本。“如果成功,”他说,“我想看看没有末日的世界,
和你一起。”雨停了。黎明的第一缕光从门缝渗入,照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3淡紫色液体在血管里流动的感觉很奇特,像是春天融化的雪水,带着细微的刺痛与清凉。
我注视着林深,他握住我胳膊的手指依然稳定,
但瞳孔微微放大——这是人类紧张时会有的反应。“有什么感觉?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像是喝了一大口能量饮料。”我如实回答,心跳确实在加快,
但并不难受。他松开手,
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记录仪:“我需要记录接下来24小时的所有生理变化。
每两小时测量一次体温、血压,还有...”“林深。”我打断他,“如果失败了呢?
”记录仪的指示灯在他指尖闪烁。“那么你的基因序列将与变异因子完全融合,
成为新的传播源。”他顿了顿,“届时我会负责清除。”这话说得如此平静,
仿佛在说明天的天气。但我知道,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温柔的承诺——由他亲手结束,
好过变成那些行尸走肉。第一缕晨光透过门缝,为诊疗台镀上淡金。我卷下袖子,
忽然注意到他衬衫袖口下隐约透出黑色纹路。“这是什么?”我轻轻拉住他的手腕。
他罕见地犹豫了,但还是任由我卷起他的袖子。从手腕到手肘,
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黑色脉络,如同电路板上的导线。“基因锁。”他解释,
“当我的行为超出设定参数时,它会自动激活限制程序。”我触碰那些纹路,
他的手臂轻微颤抖。“疼吗?”“痛觉模拟系统已关闭。”标准的回答,
但睫毛的颤动出卖了他。“说实话,林深。”他沉默片刻:“像有蚂蚁在骨头里爬行。
”基地的起床号在这时响起,远处传来换岗士兵的脚步声。我快速放下他的袖子,
仿佛藏起一个秘密。“今天我要去南区巡诊。”我整理医疗包,
“你最好留在...”“我跟你一起去。”他拿起我的防护面罩,“基因锁暂时不会激活,
在解药效果明确前,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南区的临时安置点挤满了从北方逃来的难民。
我在帐篷间穿梭,处理伤口、分发药品。林深安静地跟在身后,帮忙搬运物资,
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中午时分,一阵骚动从隔离区传来。“医生!快来看看!
”护工大声呼喊。担架上躺着个年轻士兵,他的颈部有个奇怪的咬痕,伤口周围已经发黑,
但神志依然清醒。“什么时候被咬的?”我戴上手套检查。
“凌晨...巡逻时...”士兵艰难地回答,“它和别的变异体不一样,
动作太快了...”林深突然上前一步,瞳孔急剧收缩:“是清道夫。
”这个词让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僵住了。清道夫——实验室特制的清除型变异体,
专门猎杀对病毒产生抗性的人类。“它还在附近。”林深转向我,“目标是你,或者我。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营地外围突然传来爆炸声。尖叫声四起,人群开始混乱奔跑。
林深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他的眼睛变成了完全的黑色:“解药在你体内起效了,
它们能感知到。”枪声和嘶吼声越来越近。我看见一个瘦长的影子在帐篷间穿梭,
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带他离开!”我对护工喊道,指着担架上的士兵,“去地下掩体!
”林深已经进入了某种战斗状态,黑色纹路从领口向上蔓延至下颌。他撕掉碍事的衬衫下摆,
露出精悍的上半身,那些纹路在皮肤下如同活物般蠕动。“待在我身后三米内。”他命令道,
声音里带着金属质的回声。清道夫终于现身了。它比普通变异体高出一头,四肢异常纤长,
指尖是闪着寒光的金属利爪。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完全的人类眼睛,充满理智的恶意。
它看向林深,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微笑:“零号,你越界了。
”林深挡在我身前:“我的编号已经作废。”“但协议还在运行。”清道夫的视线转向我,
“那就是新的载体?闻起来很美味。”它猛地扑来。林深迎上去,徒手抓住它的利爪,
金属与某种更坚硬的物质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我在他们缠斗时打开了医疗包,
取出最大号的镇静剂。但两者的移动速度太快,根本无法瞄准。“它的弱点在颈椎第三节!
”林深在格斗间隙喊道,“那里有控制芯片!”清道夫狂笑起来:“你还是这么天真,
告诉敌人弱点有什么用?她又帮不了你...”话音未落,
我已经将注射器精准地扎进它暴露的脖颈。“她是个医生。”我推入全部药剂,
“知道哪里下针最有效。”清道夫的动作瞬间僵硬,林深趁机拧断了它的脖子。
那具躯体软倒在地,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林深站在原地喘息,
黑色纹路正缓慢消退。他转身看着我,眼神复杂。“你不该冒险。
”“你也不该独自承担所有风险。”我收起空的注射器,“我们现在是搭档了,记得吗?
”他眼底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当他的手轻轻拂过我脸颊时,
我感受到真实的温度——不再是精确的36.5℃,而是带着生命波动的暖意。远处,
基地的救援队正在赶来。在混乱与硝烟中,我们短暂地相拥,
像两个在洪流中终于抓住彼此的普通人。解药在我体内流动,未来在未知中延伸。但这一刻,
我忽然觉得,也许末日从来都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4清道夫的尸体被运往实验室时,
林深一直站在我身侧,保持着防御姿态。他的黑色纹路已完全消退,
但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减。“它们会派更多来。”他低声说,“清道夫从不单独行动。
”基地指挥官要求我们立即转移到地下核心区。穿过层层防护门时,
我能感觉到林深的紧绷——这些厚重的金属门让他想起实验室。核心区的灯光是冰冷的白色。
我的血液样本被紧急送往分析,而林深被要求留在观察室。“这是必要的隔离程序。
”指挥官透过通讯器说,“零号,希望你理解。”林深安静地坐在玻璃墙后,
像一件被展示的武器。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某种节奏——后来我才知道,
那是他自我校准时的默认动作。二十四小时观察期过得异常缓慢。
监测仪器规律地发出滴滴声,记录着我的每一次心跳和体温变化。
林深大部分时间都闭目养神,但每当有研究人员靠近我的房间,他会立刻睁开眼睛。
“他的感知范围超出我们的预估。”生物学家在记录本上写道,“建议增加防护措施。
”我对着观察室的玻璃墙摇头,希望林深能明白我的不赞同。他微微颔首,
嘴角有极淡的笑意。深夜,警报突然响起。不是外敌入侵,
而是来自我的监测设备——体温骤升至39.8℃,血液中的变异因子浓度急剧波动。
医护人员穿着防护服冲进来时,我已经开始抽搐。透过模糊的视线,
我看见林深站在玻璃墙前,手掌紧贴墙面。“让我进去。”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
平静得可怕。“太危险了,零号。”“我能稳定她的状态。”林深说,
“我的基因序列与解药同源。”指挥官犹豫的时间只有三秒,但在生死关头,这简直像永恒。
当林深终于被允许进入时,我的意识已经涣散。他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奇异的平静随之蔓延。那种感觉不像药物作用,
更像是某种频率的共振——我的细胞在与他的频率同步。“呼吸,跟着我的节奏。
”他低声说,另一只手按在我胸口。我们的心跳逐渐重合。高热开始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当我完全清醒时,发现林深的黑色纹路再次浮现,
但这次它们泛着微弱的蓝光。“你转移了一部分负荷?”我轻声问。
“这是最有效率的解决方案。”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们现在的生存概率提高了12.7%。
”医护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监测数据——我的各项指标恢复正常,甚至比之前更好。
而林深除了略显疲惫,并无大碍。“不可思议...”生物学家喃喃道,
“这种共生现象从未被记录过。”指挥官最终同意我们共享一个观察室。当其他人离开后,
林深才允许自己显露出一丝真实的疲惫。他靠在墙边,闭着眼睛。我坐到他身边,
肩膀轻轻相抵。“谢谢你。”“不必道谢。这是最优选择。”“不只是为这个。”我说,
“为你选择留下。”他睁开眼,黑色的瞳孔里映着实验室的冷光,却奇异地温暖。
“你知道吗,在实验室里,他们经常测试我的决策能力。”他缓缓说道,“面对两个选项,
我总是能选出效率最高的那个。直到遇见你。”窗外,人造月光透过防护玻璃,
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那天在废墟里,我本应按照指令返回基地。但看见你的瞬间,
我的评估系统出现了0.3秒的延迟。”他转头看我,“这0.3秒,让我选择了跟随。
”我握住他的手,这一次没有抗拒,没有犹豫。我们的手指交缠,
像两个在黑暗中互相寻找的迷途者。“如果有一天,必须在拯救世界和拯救我之间做选择呢?
”我半开玩笑地问。他认真地思考着,像在解答最复杂的方程式。“那我會找到一个方法,
”他说,“让世界包含你。”监测仪器在背景中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像是为这个承诺打下的节拍。在深深的地下,在末日的阴影里,我们安静地并肩坐着,
等待黎明,也等待属于我们的未知明天。5观察期的第七天,我发现了林深的一个秘密。
凌晨四点,监测仪发出轻微警报。我睁开眼,看见他站在房间角落,面对墙壁低声自语。
那不是我听过的任何语言,而是一种由数字和代码组成的奇特韵律。“林深?”他猛然回头,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种情绪在他身上极为罕见。“我在进行系统自检。”他解释道,
但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我掀开毯子走到他身边。墙壁上没有任何显示设备,
但他刚才分明在与什么对话。“告诉我实话。”我轻声说,“我们不是搭档吗?
”他沉默良久,最终拉起我的手,引导我的指尖轻触他的太阳穴。皮肤下传来细微的震动,
像是有无数信息流在奔涌。“他们给我植入了一个决策核心。”他低声说,
“它不断提供各种选项和概率。大多数时候,我听从它的建议。
但有时...”“有时你会违背?”我想起他那些看似不理性的选择。“不是违背,
是延迟执行。”他微微苦笑,“就像在废墟里选择跟随你,
决策核心给出的概率是17.3%,但我延迟了0.3秒才做出反应。这0.3秒里,
发生了某种它无法计算的事情。”我忽然明白了:“你在和它谈判?”“可以这么说。
”他放下手,“每次延迟,都是我为自己争取到的微小自由。”晨光透过厚重的防护玻璃,
为他的侧脸镀上柔和的轮廓。在这个充满计算与概率的世界里,他正在用0.3秒的延迟,
一点一点赢回自己的灵魂。早餐时,生物学家带来了新的发现。我的血液样本显示,
解药不仅与变异因子成功融合,还产生了一种全新的细胞——它们既能识别病毒,
又能修复受损组织。“我们称之为‘希望细胞’。”生物学家兴奋地说,
“如果能够量产...”“不能。”林深打断他,“这些细胞与她的生命体征直接相关。
分离它们等于谋杀。”餐桌瞬间安静。指挥官放下咖啡杯:“零号,你确定?
”“93.7%的确定。”林深看向我,“而且这个概率还在持续上升。
”我知道他在说谎——或者说,在用他特有的方式保护我。
那些数字从来不是精确计算的结果,而是他表达立场的工具。饭后,
我们被允许在限定区域内散步。所谓的“花园”其实是个模拟自然环境的生态舱,
人造阳光温暖得几乎可以假乱真。在一丛精心培育的玫瑰前,林深停下脚步。
他伸手轻触花瓣,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在实验室里,
他们用各种***测试我的反应。”他忽然说,
“电击、极端温度、感官剥夺...但最有效的,永远是展示美好的事物然后摧毁它们。
”我静静听着,不敢打断。“有一次,他们给了我一盆这样的花,让我照顾了整整三个月。
每天记录它的生长,调整光照和水分。”他的指尖抚过玫瑰的刺,“然后在某一天,
当着我的面把它碾碎。”“为什么?”“为了测试我是否会产生负面情绪。”他收回手,
目光依然停留在花朵上,“我通过了测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那晚,
我的决策核心出现了长达1.2秒的延迟。
”我忽然想起他挡在我身前徒手对抗变异体的样子,想起他坚持要跟我去南区巡诊的固执,
想起他为我转移负荷时的毫不犹豫。“那些延迟...”我轻声问,
“都是在类似的情况下发生的吗?”他终于转头看我,人造阳光在他眼中映出细碎的光点。
“不。”他说,“只有在遇见你之后,延迟才变得频繁。”生态舱的喷淋系统开始工作,
细密的水雾在空中折射出微型彩虹。在水珠闪烁的光晕里,
我看见他向我伸出手——不是一个精确计算过的动作,而是带着人类特有的迟疑与期待。
当我握住那只手时,监测手环发出轻微的提示音。数据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