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深，曾是海洋科技的明日之星。我的合伙人陈凯，我最好的兄弟李伟，

我的未婚妻苏晴，他们联手将我送进了万米深的海沟。在我沉入黑暗时，

他们在游艇上开香槟庆祝，苏晴娇笑着说：“亲爱的，林深那个傻子终于死了，

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演戏了，我爱你。”陈凯大笑着回应：“宝贝，公司是我们的了，

未来也是我们的了！那个蠢货，到死都以为你是爱他的！

”李伟在旁边附和：“深海的压力会把他压成肉酱，连渣都不会剩。”他们瓜分了我的一切，

公司，专利，还有我的爱人。氧气耗尽前，我看到了一座不属于人类的，

由疯狂几何构成的城市。城市中央，那颗巨大、沉睡、跳动着的眼球“看”了我一眼。

我的肺便不再需要氧气，一种更古老、更伟大的存在形式，取代了我脆弱的人类之躯。

当我从深海重回人间，狩猎，开始了。第1章 盛宴“亲爱的，你说我发个朋友圈，

庆祝‘深海科技’市值突破五百亿，会不会有人在底下刷蜡烛啊？”苏晴的声音娇媚又做作，

她晃着杯中的香槟，气泡嘶嘶作响，像极了我当初在深潜器里听到的最后悲鸣。“刷就刷呗，

一群伪君子的同情心，能值几个钱？”陈凯搂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贝，

你应该这么写：‘感谢前男友的牺牲，成就了我们的百亿帝国’，你看怎么样？够不够气人？

”“你好坏哦！”苏晴咯咯地笑，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紧紧贴在陈凯身上，“不过我喜欢。

林深那个蠢货，肯定想不到，他费尽心机研发的技术，最后都给我做了嫁衣。他要是知道，

会不会气得从马里亚纳海沟爬上来？”“他爬？他现在就是一滩蛋白质混合物，

喂鲨鱼都嫌没嚼劲。”我坐在餐厅最阴暗的角落，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家米其林三星餐厅是他们新收购的产业之一，

观景鱼缸里养着从世界各地空运来的珍奇鱼类。他们是今晚的主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所有人都围着他们，说着恭维的话，庆祝着踩着我的尸骨建立起来的辉煌。我没有过去打扰。

复仇不是一记耳光，而是一场精心烹制的盛宴。我只是抬起手，

对着他们桌上那杯昂贵的“1982年拉菲”轻轻一握。陈凯正要举杯，向众人致意，

酒杯却在他手中毫无征兆地化为齑粉。鲜红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渣，淋了他一身。“操！

”他低声咒骂，狼狈地抽出纸巾擦拭昂贵的西装。“怎么回事啊，凯哥？”旁边的富二代问。

“妈的，杯子质量太差了。”陈凯没好气地骂道，“回头把这家餐厅的采购经理给我开了！

”苏晴则皱着眉，一脸嫌恶地躲开，生怕酒液溅到她高定的裙子。“真晦气。”她小声抱怨，

“早知道不来这家了。”我放下手，将目光投向餐厅中央那个巨大的观景鱼缸。

里面的蝴蝶鱼、神仙鱼、小丑鱼，原本正悠闲地吐着泡泡。在我的“注视”下，

它们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下一秒，所有的鱼，无论大小，无论品种，全部调转方向。

它们隔着厚厚的玻璃，黑压压地挤在一起，上百双鱼眼，一动不动地，

死死“盯”着苏晴和陈凯那一桌。整个鱼缸，死寂一片。“哎，你们看，

那鱼……”有人注意到了异常。越来越多的人望过去，餐厅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我靠，

什么情况？集体罚站？”“好诡异啊……它们怎么都朝着那边？

”苏含着金汤匙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陈凯更是觉得背脊发凉，

他仿佛被上百个怨毒的灵魂同时凝视。“搞什么鬼……”他强作镇定，“大概是巧合。

”我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水的味道，让我感到一丝不适的“干燥”。

我将目光从鱼缸，移到他们桌上那个插着荷兰郁金香的水晶花瓶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花瓶清澈的水中，一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蓝，悄然绽放。

一朵由纯粹水压与幻象构成的、花瓣如同海浪般层叠的深海之花，无声地盛开在瓶中。

它妖异，美丽，带着来自万米深渊的寒意。一个服务员正巧路过，看到了那朵花，

他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

第2章 泳池李伟最近总是失眠。自从林深“意外”去世，他分到了一大笔钱，

换了城郊最豪华的别墅，带私人泳池和花园的那种。但他睡不着。每到午夜，

他总觉得房子里有声音。“老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他推了推身旁熟睡的妻子。

他妻子烦躁地翻了个身，“能有什么声音？除了风声就是你的呼噜声！李伟，

你最近是不是魔怔了？”李伟只好闭上嘴。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水流声。不对，

比水流声更复杂，带着一种细微的、沙沙的摩擦音，从楼下泳池的方向传来。他披上衣服，

走到二楼的落地窗前。月光下的泳池，水面平静得像一块蓝宝石，

自动循环系统正在安静地工作。一切正常。“肯定是幻觉。”他揉着太阳穴，自嘲地笑了笑。

林深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是他亲手切断了维生索，篡改了最后的数据。一个死人，

还能怎么样？他给陈凯打了个电话。“老陈，我……我最近有点心慌。

”电话那头的陈凯很不耐烦，背景音里还有苏晴的娇笑。“老李，你就是想多了。林深？

他现在连骨头都喂了万米下的鱼了，还能爬上来找你？别自己吓自己，好好享受你的新生活。

我这边正忙着呢，挂了。”忙着和苏晴鬼混吧。李伟挂了电话，心里一阵烦躁。他回到卧室，

那沙沙的水声似乎又消失了。或许，真的是他太紧张了。第二天是周末，天气很好。

李伟的妻子带着朋友来家里开派对，七岁的女儿瑶瑶穿着小泳衣，在泳池边玩水。“爸爸！

爸爸！快来！”瑶瑶兴奋地朝他招手。李伟笑着走过去，想把最近的烦心事都抛开。

“怎么了，宝贝？”“爸爸你听！”瑶瑶把耳朵贴近泳池的回水口，一脸神秘地说，

“泳池里的水在跟我说话！”李伟的心猛地一跳。“它……它说什么了？”他声音干涩。

瑶瑶歪着头，学着一种很奇怪的、空洞的语调，

模仿道：“它说……它……好……冷……”一股寒意从李伟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一把拉开女儿，趴在回水口仔细听。循环泵运转的嗡嗡声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

仿佛来自遥远深海的……回响。那不是幻觉。“老公，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妻子端着果盘走过来。“没什么。”李伟站起身，挤出一个笑容，“瑶瑶胡说的。

”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再也无法离开那片蓝得发黑的池水。那天晚上，他又失眠了。

他独自一人站在泳池边，死死盯着水面。沙沙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

那声音，像是无数微小的虫子在啃噬着管道，又像是指甲刮过金属的噪音。

他猛地打开了水下灯。强光刺透水体，泳池底部铺着的蓝色瓷砖清晰可见。水很清澈，

什么都没有。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疯了的时候，一个声音，一个他永生难忘的声音，

顺着水流，从过滤系统中幽幽传来。“……李伟……为什么……”是林深的声音。扭曲，

失真，充满了水流的杂音，但绝对是林深的声音。李伟双腿一软，一***跌坐在地。

他连滚带爬地冲进工具间，关掉了泳池的总电源。循环系统停止工作，水下灯熄灭，

整个泳池陷入一片死寂。李伟喘着粗气，以为噩梦终于结束了。可那个声音，并没有消失。

它从别墅里每一个有水的地方传来。

…他桌上那杯没喝完的水……“……我们……不是……兄弟吗……”第3章 尖叫李伟疯了。

至少在他妻子张琳看来是这样。他把家里所有的水龙头都用胶带封死，不许任何人用水。

马桶水箱被他砸了，他说里面有东西在哭。他不再喝水，只喝密封包装的牛奶和果汁，

因为他觉得所有的水都“活”了过来。“你到底要发什么疯！”张琳终于忍无可忍，

指着他吼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离婚！

”“你听！你仔细听！”李伟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布满血丝，“他在说话！

林深在对我说话！他就在水里！”张琳掏了掏耳朵，除了窗外的蝉鸣，什么都没有。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出现幻觉了！林深早就死了！你亲口说的，意外牺牲！”“不是意外！

不是！”李伟崩溃地大吼，“是我！是***的！我切断了缆绳！我让他掉下去的！

他现在回来报仇了！他就在水里！在每一滴水里！”张琳惊得后退一步，

用看疯子和杀人犯的眼神看着他。她无法理解，那个曾经温文尔雅，连杀鸡都不敢看的丈夫，

怎么会变成这样。李伟不再理会她，他冲进自己的收藏室，

那里摆满了他引以为傲的各种潜水设备。他找到了一个老式的、黄铜质地的重型潜水头盔，

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在怀里。只有这个，只有这个能隔绝一切。

他开始在家里也戴着那个可笑的头盔，只有吃饭时才摘下来片刻。但没用。那些声音，

已经不止是简单的词句了。那是林深在深潜器里最后时刻的全程录音。

金属被水压挤扁的吱呀声，维生系统失灵的警报声，

还有林深从咒骂、祈求到最后绝望的惨叫。“李伟！为什么！我们是兄弟啊！”“别！

别断开！求你了！我不想死！”“啊——！！！”这些声音在他耳边循环播放，

二十四小时不停歇。他捂住耳朵，声音就从颅骨里响起来。他逃到没有水的地方，

声音就从他自己的血液里流淌出来。我通过深海的寄生虫，

那些在万米高压下生存的微小生命，将他的泳池变成了我的扩音器，

将他的家变成了我的共鸣箱。他的神经在无尽的幻听与恐惧中一寸寸被磨断。

他开始出现幻觉。他看到天花板在向下滴着黑色的海水，墙壁上渗出带着咸味的水珠。

他看到妻子和女儿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旋涡。“老公，该喝水了。”张琳端着一杯水，

担忧地看着他。在他眼里，那杯清澈的水里，漂浮着林深那张被水泡得发白的脸，

正对他诡异地笑着。“滚开！”他一把打翻水杯，歇斯底里地尖叫，“都想害我！

你们都想淹死我！”张琳终于彻底绝望，她联系了精神病院。就在医生上门的前一天晚上，

李伟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似乎想通了。他平静地脱下那个潜水头盔，走进浴室，

仔细地洗了个澡。水流声中，他没有再尖叫。然后，他穿上了他收藏的最贵的那套，

与林深当初所穿同款的，专业的深海重型潜水服。厚重的衣服，沉重的铅靴，全封闭的头盔。

张琳在客厅里看着他一步一步、无比笨重地走向后院的泳池，吓得魂飞魄散。“李伟！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快停下！”她冲过去想拉住他。李伟回过头，

隔着厚厚的玻璃面罩看着她，脸上居然带着一种解脱的、诡异的笑容。

他用口型对她说了三个字。“去陪他。”然后，他转过身，

面对着那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池水。第4章 洗礼李伟一步一步走向泳池的边缘。每一步，

脚下的铅靴都在石板上砸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他自己敲响丧钟。

张琳的尖叫变得声嘶力竭。“不要！李伟！那只是个游泳池！你会死的！求求你了，你醒醒！

”她冲上去，死死抱住李伟的腿，试图阻止他。但他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铁像，

拖着她继续向前。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顿悟”。

“你不懂……你不懂……”他的声音在密封的头盔里嗡嗡作响，含混不清，

……回到下面去……他才能原谅我……尖叫声才能停下来……”他终于走到了泳池的台阶前。

他低头，看着脚下清澈见底的池水。在我为他编织的幻象里，这已经不是一个家庭泳池。

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通往马里亚ナ海沟的入口。水下没有明亮的瓷砖，

只有无尽的、旋转的黑暗。林深就在那黑暗的中央，对他伸出手，脸上带着“宽恕”的微笑。

“来吧，兄弟。”幻象中的我，对他发出了最后的邀请，“下面……一点也不冷。

”“我来了，林深……我来陪你了……”李伟喃喃自语。

他不再理会腿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妻子，抬起沉重的脚，踏入了水中。“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重型潜水服的重量超乎想象，他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去。没有空气供给，

没有缆绳保护。他笔直地坠向三米深的池底。张琳趴在池边，

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巨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水面下，只留下一连串徒劳的气泡。

李伟在水下睁大了眼睛。预想中的黑暗深渊没有出现。只有明亮的、蓝色的瓷砖，

和刺眼的池底灯。幻象消失了。冰冷的池水从没有拧紧的接口处疯狂涌入，

瞬间灌满了他的头盔。窒息感和溺水的痛苦将他拉回现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求生的本能让他疯狂挣扎，但身上数百斤的负重将他死死钉在池底，动弹不得。他想呼救，

但一开口，水就涌进他的喉咙。他想脱掉头盔，但沉重的手套让他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成了一个活棺材里的囚犯。就在他意识模糊，生命即将终结的最后一刻。一个声音，

不再是幻听，而是无比清晰、无比冰冷地，直接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有人，就站在他身边。

“兄弟，欢迎回家。”李伟的瞳孔在水中骤然放大到极致。他最后的意识，

被无边的恐惧彻底吞噬。……警笛声划破了别墅区的宁静。陈凯和苏晴赶到时，

李伟的尸体刚刚被几个警察合力从泳池里捞上来。他依旧穿着那身可笑的潜水服，脸色铁青，

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一瞬间。“……初步结论是***。”一个年轻警察正在向队长汇报，

“死者妻子说他最近精神失常，自己穿上潜水服跳进去的。”“真是疯了。”队长摇摇头，

蹲下身检查水池，“这池水……有点不对劲。”他用手电照着水面，眉头紧锁。“头儿，

怎么了？”“叫法医和水质检测的人过来。”队长站起身，脸色凝重，“我从警三十年，

从没见过这样的。这水……太‘干净’了，干净得连一丝藻类都没有，而且……”他顿了顿，

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而且，水里充满了某种……生命力。

”站在警戒线外的陈凯和苏晴，将这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苏晴下意识地抓紧了陈凯的胳膊，

声音发抖。

……他说……水里有生命力……李伟说林深就在水里……”陈凯的脸色比李伟的尸体还要白。

他死死盯着那片诡异的蓝色池水，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疯长出来。

那个他以为早就化为肉酱的男人，似乎正隔着这池水，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第5章 请柬李伟的死，被定义为“因商业压力导致的精神崩溃后的***行为”。

那池诡异的水，最终的检测报告被陈凯用钱压了下来，对外宣称是泳池消毒系统故障，

导致化学试剂浓度异常。但他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相。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

李伟的追悼会上，苏晴穿着一身黑色香奈儿套裙，戴着墨镜，恰到好处地挤出几滴眼泪，

演着悲伤的戏码。但她的心思，全在寻找新的猎物上。“听说了吗？

最近资本圈空降了一个神秘大佬，代号‘Mr. Ocean’，出手就是几百亿，

把好几个老牌基金都给打蒙了。”“我也听说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只知道他好像对海洋产业特别感兴趣。”几个女名媛的窃窃私语，飘进苏晴的耳朵。

她心头一动。陈凯的公司，因为林深那些专利的底层逻辑炸弹被引爆，

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她必须为自己找好下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