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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如断了线的玉珠,噼啪作响地砸在青灰色的瓦片上,汇聚成细流,沿着瓦当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深色的水痕,如同墨迹在宣纸上无声洇染。潮湿的凉意裹挟着泥土与草木腐烂的微甜,透过窗棂缝隙,丝丝缕缕渗入这间略显逼仄的阁楼。苏然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鬓发被黏在微红的脸颊上,她正咬着下唇,费力地挪动一件刚收来的仿古雕花木柜。柜脚刮擦着老旧的地板,发出沉闷的***。窗外,那棵百年老槐在肆虐的狂风中痛苦地扭曲着虬结的身躯,每一次剧烈的摇晃,干裂的树皮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大地的束缚,扑向这风雨飘摇的小楼。

“这鬼天气……”她低声抱怨,带着一丝被潮湿闷热和体力消耗逼出的烦躁。抬手拭去滑落眼角的汗珠,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墙角那面新得的铜镜。镜面蒙着一层幽暗的、仿佛凝固了时光的包浆,本该映出她此刻模糊而疲惫的轮廓,此刻却诡异地浮现出一座全然陌生的庭院景象——雕梁画栋的游廊在雨幕中静默,嶙峋的假山石如同蹲踞的怪兽,雨水正沿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瓦淌下,滴滴答答,清晰得令人心悸,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冰凉的湿意。苏然用力揉了揉眼睛,疑心是汗水、水汽和过度疲惫模糊了视线。

骤然间,“咔嚓——!”一道刺目的紫色闪电撕裂昏沉的天幕,如同上苍暴怒挥下的鞭挞,带着毁灭性的精准,狠狠劈中了院中那棵兀自挣扎的老槐!“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是贴着耳膜炸开,巨大的气浪猛地撞开窗棂!苏然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凭空而生,脚下失重,眼前猛地一黑,仿佛被投入了一个疯狂旋转、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中心。天旋地转间,一个苍老、空洞、仿佛来自幽冥地底的声音,穿透了风雷的喧嚣与骨骼被拉扯的剧痛,清晰地烙印在她意识深处:“以槐为引,以镜为门……”

再睁开眼时,身下是冰凉坚硬的触感,粗粝的青石板纹理透过单薄的衣衫,硌得肌肤生疼。冰冷的雨水毫无遮拦地打在她脸上、颈间,瞬间浸透了衣衫,带来刺骨的寒意,激得她打了个哆嗦。苏然茫然地撑起身,举目四望——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木构建筑,黛瓦粉墙,飞檐翘角在迷蒙的雨雾中勾勒出朦胧而古拙的剪影。行人裹在灰扑扑的粗布麻衣里,撑着陈旧油纸伞匆匆而过,木屐踏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泥土和远处隐约飘来的、带着烟火气的食物味道。

“姑娘可是身子不爽利?”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自身旁响起,带着关切。一位满脸沟壑、鬓角染霜的老妪撑着把边缘破损的旧伞走近,浑浊的眼里透着朴实的善意。她挎着的竹篮里,几把新糊的油纸伞散发着清苦的桐油味。

苏然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半晌才挤出沙哑的声音:“请问……此处是何地?今夕……是何年月?”

老妪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出惊诧,像是看怪物般打量着她那身格格不入的衣裳:“姑娘莫不是撞了祟?此地是青州府城啊,今儿个是景和三年四月初八。”她颤巍巍地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指,指向远处巍峨城门的方向,“喏,那城楼上不写得明明白白?”

顺着那枯槁的手指望去,雨幕深处,“青州府”三个斑驳遒劲的大字在灰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如同命运冰冷的烙印。苏然的心猛地沉坠下去,冰凉一片。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探手入怀——触手冰凉坚硬,手机竟还在!她颤抖着掏出来,屏幕幽幽亮起:电量锁定1%,仅开放图库、备忘录。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原本熟悉的锁屏壁纸,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那棵在紫电狂雷中狰狞虬曲、仿佛还在痛苦燃烧的老槐树,画面逼真得如同凝固了雷电的余威。

“姑娘,买把伞遮遮雨吧?”老妪的声音将她从惊骇的深渊拽回,“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只要五文钱。”

苏然苦涩地摇头:“我……身无分文。”湿漉漉的口袋里空空如也。她忽然想到什么,摸索片刻,指尖触到一个冰凉小巧的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一枚施华洛世奇水晶发卡,在雨水的冲刷下,切割面折射出细碎璀璨、近乎妖异的光芒。“这个……能换一把伞么?”

老妪浑浊的眼睛瞬间被那剔透的光泽点亮,如同暗夜燃起星火:“哎哟哟,这琉璃首饰可真真是稀罕物!”她小心翼翼接过发卡,布满老茧的手指爱不释地摩挲着冰凉的水晶,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姑娘,这般贵重东西换把伞可惜了!老婆子带你去聚宝斋当铺,这东西定能当个好价钱!”

当铺里光线昏暗,弥漫着陈旧的纸张、朽木和尘土混合的沉闷气息。留着几绺稀疏山羊胡的掌柜眯缝着一双精明的眼睛,将发卡举在眼前细细端详,对着微弱的光线转动:“嗯……这琉璃首饰做工倒是精巧,可惜成色嘛……略显轻浮,算不得上品……顶多值十两银子吧。”他拖长了腔调,山羊胡一抖一抖,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苏然在现代经营民宿多年,早练就了一双洞悉世情的火眼金睛。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突然拿起发卡,手腕一翻,精准地将其对准从门板缝隙斜射而入的一束阳光。霎时间,七彩的光斑如同活物般跳跃在掌柜眼前、柜台和墙壁上,流光溢彩,如梦似幻,瞬间照亮了掌柜眼中的贪婪。“掌柜的,”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穿透力,“您这柜台可是上好的紫檀木,木纹细密如牛毛,少说值二百两,镶嵌的云母片产自滇南,光泽温润,光是这镶嵌的工钱,就不下五十两。您却只给我十两?这生意经,未免太‘厚道’了些。”

掌柜的脸色“唰”地变了,山羊胡抖得更厉害:“你、你如何得知……”

“我不仅知道这个,”苏然向前倾身,压低的声音如同耳语,却字字敲在对方心上,“我还知道,您左手边第三个抽屉的最深处,用油纸包着的,是前朝官窑的碎瓷片,虽残犹珍,釉色如雨过天青。”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那坚实的木料,直视他心底的隐秘。

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后,苏然不仅换来了城西一处破败小院的房契,薄薄的纸张带着墨香和历史的重量,还额外拿到了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沉甸甸地压在掌心。离开时,她隐约听见掌柜心有余悸地对伙计低语,声音带着一丝敬畏的颤抖:“这丫头……眼里有钩子,看东西比干了三十年的老朝奉还毒……怕不是哪路神仙下凡?”

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的余晖穿过厚重的云层缝隙,将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染成温暖的金色。苏然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复杂情绪中,步履匆匆,未曾留意街角阴影里,一个戴着宽檐斗笠的高挑男子,正死死盯着她放入怀中的手机,斗笠下的双眸,在暮色中闪烁着幽深而奇异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捕猎者锁定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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