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门锁传来电子音,傅谨言回来了。我坐在沙发上没动,看着他脱下沾着寒气的大衣,
露出剪裁得体的昂贵西装。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走在路上会被星探追八条街的程度,
此刻那张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温言,你又在闹什么脾气?”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物件。“我闹脾气?”我抬起头,笑了,
“傅总,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要我的肾去救你的白月光,还问我闹什么脾气?
”“我说了,青青的情况很危险。”他皱起眉,显然没什么耐心。“她危险,我就得死吗?
”我的声音拔高,胸口一阵闷痛,“傅谨言,那是我的肾!不是你家后院的大白菜,
说割就割!”“我没说让你死。”他蹲下身,试图与我平视,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冷,
“医生评估过,捐一个肾对你的健康影响不大。”“影响不大?
”我简直要被他的***气笑了,“你今天敢要我的肾,明天是不是就要我的命?
你直接把我打包送给叶青青当个人形血袋和器官库好了,随取随用,多方便。
”我的话大概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的脸色沉下来。“温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
”“被你逼的啊,我的好老公。”我学着他的样子,用最温柔的表情说出最扎心的话,
“毕竟在你的世界里,我温言的一切都是你给的,现在你要收回一个肾,好像也合情合理。
”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傅谨言看了一眼屏幕,神色立刻柔和下来,他走到阳台去接。
我听不清全部,但几个关键词顺着风飘了进来。“青青,别怕。”“我在这,不会有事的。
”“嗯,你乖乖听话,很快就好了。”挂了电话,他走回来,恢复了那副冷硬的面孔。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去医院做全面检查。”这不是商量,是通知。我盯着他,
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傅谨言,如果我不同意呢?”“你没有选择。”他丢下这句话,
转身进了书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客厅里,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
却藏着一个连傅谨言都不知道的秘密。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加密的相册,
里面只有一张图片。一张B超单。我低声笑了,笑声里带着泪。傅谨言,你想要我的肾,
可我,还想给你的孩子留条命。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电话接通,
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温言?”“苏医生,”我的声音在抖,“我的检查报告,
你……看到了吗?”那头沉默了片刻。“温言,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第2章苏医生的电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却也提醒着我那份被我刻意遗忘的判决书。
傅谨言在书房处理公务,我蜷在沙发上,一夜无眠。我想起三年前,我拖着行李箱,
在街头被混混围堵。是傅谨言从天而降,他的车灯划破黑夜,
几个保镖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麻烦。他从车上下来,走到我面前,丢给我一张卡。“跟着我,
我给你一个家。”那时候的他,就像是神祇。我以为那是救赎,现在才知道,
那只是另一场深渊的开始。我们有过很甜蜜的日子。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
提前让阿姨备好红糖姜茶。他会在我通宵画设计稿的时候,默默陪在我身边,给我盖上毯子。
他甚至会笨拙地学着下厨,只为在我生日那天给我做一碗长寿面,结果差点把厨房点了。
我问他:“傅谨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声音低沉又温柔。“因为你是温言,是我的妻子。”那时我相信了。我以为他爱我,
就像我爱他一样。可叶青青一回来,一切都成了笑话。我的“好”,原来只是因为我“乖”,
因为我“听话”,因为我不会像叶青...青一样给他惹麻烦。“温言。”书房的门开了,
傅谨言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将文件丢在茶几上。“签了它。”我低头一看,
是《自愿器官捐赠同意书》。我的名字,叶青青的名字,都清清楚楚地打印在上面。
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如果我不签呢?”我抬头看他,眼睛干涩得发痛。“我说了,
你没有选择。”他俯视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温言,别逼我用别的手段。
”“别的手段?什么手段?”我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把我绑上手术台吗?傅谨言,
你这是犯法的!”“犯法?”他嗤笑一声,“在这个城市,我说的话就是法。温言,别忘了,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工作,朋友,社会地位,都是我给你的。我能给你,也能随时收回来。
”这是***裸的威胁。他掐住了我的七寸。我死死地盯着他,
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过去的温情,但什么都没有。只有冷漠,
和为了另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的疯狂。“傅谨言,你爱过我吗?”我问出了这个最傻的问题。
他沉默了。长久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伤人。“过去的,就别提了。”他移开视线,
“只要你签了字,手术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用钱来买我的肾,买断我们的过去。真不愧是商人傅谨言,算得一笔好账。“好啊。
”我拿起笔,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温言”。两个字,我写得歪歪扭扭,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满意地收起文件,脸上甚至露出了一点笑意。“这就对了。早点休息,
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他转身准备回书房,我叫住了他。“傅谨言。”他回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叶青青同时需要那颗肾才能活命,
你给谁?”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然后,他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这种无聊的假设有意义吗?”说完,他不再理我,径直走进了书房。我坐在原地,
浑身冰冷。是啊,没有意义。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我从来就不是那个选项。我拿出手机,
看到苏医生发来的消息。“报告我看了,情况不太好。你必须马上停止手上的一切工作,
立刻住院。地址发我,我来接你。”我删掉了消息,回了他三个字。“不用了。”然后,
我将他的联系方式,彻底拉黑。傅谨言,这是你选的。黄泉路上,我等你。第3章第二天,
我没有等来傅谨言的司机,却等来了叶青青。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外面套着傅谨言的外套,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清瘦可怜。“温姐姐,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她一进门就红了眼眶,好像我才是那个欺负她的人。
我坐在沙发上,懒得起身。“有事说事,没事就滚。我今天心情不好,没空看你演戏。
”“温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委屈地咬着唇,“我知道你怪我,
可是……可是我也不想的。谨言哥哥也是为了我好。”一口一个“谨言哥哥”,
叫得可真亲热。我扯了扯嘴角:“他为了你好,所以就要我的命?叶小姐,
你这‘好’可真金贵。”“我没有!”她急急地辩解,“我跟谨言哥哥说了,我不要你的肾,
我宁愿自己去死……可他就是不听,他怕我出事。温姐姐,你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
”好一朵盛世白莲花。句句都在为傅谨言开脱,字字都在往我心上扎刀子。“行了,
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我有些不耐烦,“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来炫耀你和傅谨言情比金坚,那你成功了,可以走了。”叶青青的脸色白了白,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温姐姐,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想跟你借件衣服。”“借衣服?”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嗯,
”她点点头,指了指我衣帽间的方向,“我来得急,没带换洗的衣服。谨言哥哥说,
你的衣服我应该能穿。”傅谨言说的?他可真是体贴。“我的衣帽间,你看上哪件随便拿。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想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谢谢温姐姐!”她立刻破涕为笑,
起身跑向衣帽间。没过多久,她穿着我最喜欢的一条香槟色长裙走了出来。那是我生日时,
傅谨言特意请人给我定制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现在,它穿在了叶青青的身上。“温姐姐,
好看吗?”她在我面前转了个圈,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谨言哥哥说,
我穿这个颜色最好看。”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脱下来。
”我的声音很冷。“啊?”她装作没听清,“温姐姐,你说什么?”“我说,让你脱下来!
”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去,“叶青青,那是我的东西,你不配碰。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吓得后退一步,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我只是太喜欢了……温姐姐,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脱下来……”她嘴上这么说,
手却没有动,反而求助似的看向门口。傅谨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看着眼前的一幕,
眉头紧锁。“温言,你又在干什么?”又是这句话。在他的眼里,
我永远是那个“在干什么”的麻烦制造者。“***什么?傅谨言,你眼瞎吗?
”我指着叶青青,“她穿着我的衣服,用着我的东西,马上就要住进我的房子,用上我的肾,
你问***什么?”“不过是一件衣服,你至于吗?”傅谨言的语气里满是失望,
“青青身体不好,你让着她一点不行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是什么样?
是那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予取予求的傻子吗?”我笑了起来,“不好意思,
那个温言已经死了。”“温言!”“谨言哥哥,你别怪温姐姐,
”叶青青恰到好处地拉住傅谨言的胳膊,怯生生地说,“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穿温姐姐的衣服。我这就去换下来。”她说着,转身就要回衣帽间。经过我身边时,
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温言,看到了吗?你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
”她走进衣帽间,很快,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傅谨言脸色一变,
立刻冲了进去。我跟在后面,看到叶青青摔倒在地,手边是我放在梳妆台上的相框。
相框碎了,里面我和傅谨言唯一的合照,被玻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第4章“青青,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傅谨言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叶青青扶起来,
紧张地检查她的手。仿佛他怀里的是易碎的稀世珍宝,而我,是地上的尘埃。
叶青青的手被划了一道小口子,渗出几滴血珠。她立刻白了脸,眼泪掉了下来。
“好疼……谨言哥哥,我的手好疼……”“我看看。”傅谨言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他拿起她的手,轻轻吹了吹,“别怕,只是小伤,我带你去包扎。”从头到尾,
他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看一眼地上那张被毁掉的合照。那张照片,是我们刚结婚时拍的。
照片上的我笑得像个傻子,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男人。现在,它和我的心一样,碎了。
“傅谨言。”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叶青青身上移开,
不耐烦地看向我。“又怎么了?”“她,是故意的。”我指着叶青青,陈述一个事实。
“温言,你够了!”傅谨言的怒火终于爆发,“青青都这样了,你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我的心是什么做的?”我重复着他的话,
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我的心早就被你和她一起挖出来,踩在脚底下了!
傅谨言,你看不见吗?”“不可理喻!”他大概是觉得和我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他扶着叶青青,柔声说:“青青,我们走,我送你去医院。”“谨言哥哥,
”叶青青靠在他怀里,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挑衅的眼神,嘴上却说,
“可是温姐姐……她好像很生气……”“别管她。”傅谨言的声音冷得掉渣,
“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他们就像一对璧人,相携着从我身边走过。在门口换鞋时,
叶青青突然“呀”了一声。“谨言哥哥,我的手机好像忘在衣帽间了。”“你在这等我,
我去拿。”傅谨言没有丝毫怀疑,转身又走回衣帽间。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叶青青。
她脸上的柔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恶毒。“温言,你输了。
”她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从三年前你冒名顶替,享受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开始,
你就该想到有今天。”“冒名顶替?”我皱起眉,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还在装?
”她冷笑一声,“三年前救你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傅谨言,是我!是我让我的保镖去救你,
是我让谨言哥哥给你一个容身之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我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你以为谨言哥哥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因为他把我对你的‘恩情’,
当成了他自己的。他只是在替我补偿你。现在,我回来了,你这个赝品,也该退场了。
”她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出最残忍的话。“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谨言哥哥已经答应我了,等拿到你的肾,我们就结婚。到时候,
你可一定要来喝我们的喜酒啊,‘姐姐’。”说完,她直起身,
脸上又挂上了那副天真无害的笑容。傅谨言正好拿着手机从衣帽间出来。“青青,找到了。
”“谢谢谨言哥哥。”叶青青自然地接过手机,挽住他的胳膊,“我们走吧。”门关上了。
世界安静了。我站在原地,感觉天旋地转。原来是这样。原来我这三年的婚姻,
我以为的爱情,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笑话。我只是个替身,一个赝品。
胸口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息,
眼前阵阵发黑。不,不能倒下。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扶着墙,一步步挪到卧室,
从床头柜最深处,翻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这是我最后的底牌。第二天,傅谨言的人来了。
不是司机,是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太太,傅总让我们来‘请’您去医院。
”那个“请”字,他们咬得特别重。我没有反抗,跟着他们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到了市中心最昂贵的私立医院。傅谨言和叶青青已经在病房里等我了。
叶青青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看起来更柔弱了。傅谨言站在她床边,为她掖好被角,
动作温柔。看到我进来,他才直起身,递给我一套同样的病号服。“换上,准备手术。
”我接过衣服,看着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傅谨言,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冷下脸。“别说这种晦气话。手术很安全。”我笑了。我走进换衣间,
换上衣服,然后被护士带进了手术室。冰冷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我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麻醉师拿着针管向我走来。“别紧张,睡一觉就好了。”我看着针头缓缓刺入我的手臂,
冰凉的液体注入我的血管。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
看向手术室外单向玻璃后的傅谨言。他的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就在这时,
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护士举着一份文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对着主刀医生大喊:“不能动手术!病人她……”第5章“病人她怀孕了!八周!
”护士的声音像一颗炸雷,在寂静的手术室里轰然炸响。主刀医生手一抖,
麻醉师也停下了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隔着单向玻璃,
我看不清傅谨言的表情,但我能想象,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此刻该是何等的精彩。
我的意识在***的作用下渐渐沉沦,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傅谨言,这个巴掌,响不响?
你心心念念要拿我的肾去救你的白月光,却不知道,我的肚子里,正怀着你的孩子。
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手术最终被紧急叫停。我被从手术台上推了下来,送回了病房。
不是之前那间,而是一间独立的VIP病房,环境更好,也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傅谨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
像是要在我身上戳出两个洞。我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孩子……什么时候的事?”他开口,声音嘶哑。“关你屁事。”我懒得应付他,
闭上眼睛装睡。“温言!”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问你话!”“疼!
”我被他捏得生疼,忍不住叫出声。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控了,松开了手,
但胸口仍在剧烈起伏。“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什么?”我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
“告诉你我怀孕了,好让你更高兴地把我送上手术台,一尸两命,给你的叶青青腾位置吗?
”“我没有!”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所以呢?”我反问,
“不知道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我的肾吗?傅谨言,你的逻辑可真是感人。
是不是如果今天没有这张B超单,我就得死在手术台上?”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你什么你?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我坐起身,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