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奶奶，我成了校霸妈妈的“眼线”，一条情报两百块。他发现后，没生气，
反而提出合作：“收入五五开。”我们联手制造他去图书馆、爱锻炼的假象，骗他妈妈的钱。
直到他爸爸找到我，递来一张空白支票：“离开我儿子。”---医院催缴款的单子，
已经在我书包里放了三天。皱巴巴的，像奶奶被病痛折磨的脸。我把它捋平，折好，
塞进最里层，拉上拉链。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辅导员办公室的门。“老师，您找我？
”“小棠啊，来得正好。”辅导员从一堆文件里抬头，抽出一张纸递过来，“这个，
去找陆野签个字，然后联系他家长，把回执拿回来。”我接过来。《学生违纪处分通知单》。
名字：陆野。后面跟着一长串违纪记录，
逃课、夜不归宿、打架……下面是空白的家长签收栏。我心里咯噔一下。陆野。
体育学院那个校霸。A大没人不知道他。长得帅，家世好，打架狠，脾气差。
是行走的麻烦代名词。“老师，这……”“我知道他难搞。”辅导员揉着太阳穴，
“但流程必须走。你是助理里最稳重的，你去我放心。尽量别惹他，把字签回来就行。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有千斤重。奶奶这个月的药费还没着落。
我晚上还得去奶茶店站六小时。现在，还得去应付那个活阎王。
……我在体育馆后面的篮球场找到他。他刚打完球，穿着黑色的背心，
汗水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往下淌。周围一圈女生拿着水，叽叽喳喳。他谁也没看，
径直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水瓶，仰头灌水。喉结滚动。我攥紧了手里的处分单。
“陆野同学。”他低头，视线落在我身上。带着运动后的燥热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谁？
”“辅导员让我来的。”我把处分单递过去，“需要你签个字，并且通知家长。
”他嗤笑一声，看都没看那张纸。“滚蛋。”我站着没动。“需要家长签收回执。
”他脸色沉下来，周围的空气都冷了。那些女生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说，滚。听不见？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签了字我马上走。”他盯着我，眼神像刀子。
几秒后，他猛地伸手，几乎是把通知单抢过去。掏出笔，在学生签名那里唰唰写下名字。
笔尖几乎要把纸戳破。然后在家长联系方式那一栏，他顿了一下，极其烦躁地写下一行字。
周韵 13xxxxxxxxx写完把笔和纸一并扔回我怀里。“告状是吧？去找她！
别再来烦我！”……我按照他给的号码，拨通了周韵女士的电话。我表明身份，
约她在学校咖啡厅见面。她来得很快。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装，拎着昂贵的包，妆容精致，
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疲惫和焦虑。她仔细看了处分单，叹了口气，在家长签收处签下名字。
笔迹优雅有力。“谢谢您，苏同学。”她把回执递还给我，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苏同学，冒昧问一下……你平时在学校，
能不能帮我……多留意一下陆野？”我心里一紧。“阿姨，
您的意思是……”“我不求他多么优秀。”她语气带着恳求，和她的强势外表截然不同，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安全的，有没有再惹祸，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下意识想拒绝。“阿姨，这不合适，我……”她打断我，
声音压低了，却异常清晰。“我不会让你白帮忙。”“你可以把它看作一份兼职。
”“提供一条有效的、关于他安全或者状态的信息，比如他没打架、按时回宿舍了，
一次我给你两百。”“如果能拍到他……在做一些稍微积极点事情的证据，比如去图书馆了，
哪怕只是坐一会儿，或者去上课了……一次五百。”两百。五百。这几个数字像重锤，
砸在我耳膜上。奶奶这个月的药费，还差两千三。昨天晚上，医院又来催款了。
我攥着那张薄薄的回执，指尖冰凉。咖啡厅里放着轻柔的音乐，周围是谈笑风生的学生。
只有我，站在这里，像被放在火上烤。我的沉默，被她当成了犹豫。她往前倾了倾身体，
声音更软，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脆弱。“我知道这很冒昧，也很让你为难。
”“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这孩子……他谁也不信，谁也管不了。”“苏同学，
你看起来是个踏实的好孩子……也许，你能帮我们……打开一个缺口。”她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桌上那张签好字的回执。有了它，我就能向辅导员交差。答应她，
我就能拿到救命的钱。自尊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我垂下眼，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声音干涩。
“我……试试看。”周女士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太好了，谢谢你，
苏同学。”“来，我们加个微信。”她当场拿出手机，给我转了一千块。“这是预付的。
以后信息费我们每周结算。”手机震动了一下。转账提醒。四个数字。刺眼，
又让我心头巨石暂时落地。“以后辛苦你了。有任何情况，随时微信我。”她拿起包，
匆匆走了。我站在原地，手里捏着手机。掌心被硌得生疼。我出卖了什么，换来了这一千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奶奶的药，暂时续上了。---我成了陆野身后一道沉默的影子。
钱到账的提示音每响一次，我心就往下沉一分。陆野翻墙出校，手臂有擦伤。
——附上他利落翻越、小臂一道红痕的侧影。转账：200元。陆野在酒吧街后巷，
与人发生冲突。——附上他揪着别人衣领、眼神凶狠的远景。转账：500元。
我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举着手机，在暗处窥探着他的生活。然后，把捕捉到的碎片，
明码标价，卖给他的母亲。陆野似乎毫无察觉。他依旧会在校园里各个角落“偶遇”我。
有时在食堂，他端着餐盘经过我的桌子，会敲敲桌面，似笑非笑：“好学生，又吃青菜白饭？
跟猫食似的。”有时在去教学楼的林荫道上，他骑着拉风的机车呼啸而过，
然后一个急刹停在我前面，单脚撑地，摘下头盔，甩甩被汗湿的黑发，引来周围一片抽气声。
“喂，偷拍妹，”他挑眉，嘴角勾着恶劣的弧度，“今天拍够了吗？不够爷再给你摆个造型？
”他身边的兄弟哄笑起来。“野哥，这妹子挺执着啊！”“就是，风雨无阻的，
比狗仔还敬业！”我低着头，攥紧书包带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看我的眼神，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了然的戏谑，仿佛在看一个有趣的、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儿。在他眼里，
我大概就是个行为怪异、对他痴迷到有点变态的跟踪狂。这种认知让我既难堪，
又有点可悲的庆幸。至少，他不知道真相。有时，他心情好，甚至会对着我的镜头，
懒洋洋地比个耶。他兄弟起哄：“野哥，你这专属站姐可以啊，走哪儿跟哪儿！”他嗤笑，
不承认，也不否认。我以为，这扭曲的“平衡”能一直维持下去。直到那天。
周女士给我发消息，语气难得严厉。小棠，陆野这个月的生活费，我扣了一半。
他最近太不像话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因为我那些“如实”的汇报。那晚，
陆野的兄弟大刘在食堂门口，当着我的面骂道。“操！野哥，你妈也太狠了！又扣钱？
这月还怎么活！”陆野没说话，阴沉着脸，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正端着打好的免费汤，被他看得浑身一僵，汤洒出来，烫红了手背。他眼神很冷，
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很快转开视线，踹了大刘一脚，“少废话，
没钱就吃食堂。”我知道，他看见我了。他看我的眼神，
渐渐从最初那种对待“狂热迷妹”的戏谑和了然，变成了冰冷的探究。那种眼神，
比骂我更让人难受。---转折，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周五傍晚。
我刚把他在校外台球室抽烟的照片发给周女士，附言在台球室，未见冲突，收到两百块。
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宿舍楼下的阴影里，靠着墙，指尖夹着烟，
猩红的光点在暮色里明明灭灭。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绕道走。“苏小棠。
”他连名带姓叫我，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扎过来。我僵在原地。他一步步走过来，
带着浓重的烟味和压迫感。“我妈，”他停在我面前，垂眸看着我，声音冷得掉渣，
“给你多少钱？”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都冻住了。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
只有浓浓的嘲讽和鄙夷。“行啊你，看着挺老实，玩儿得挺花。”他伸手，
用指尖抬起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逼我看着他冰冷的眼睛，“跟踪？
偷拍？打小报告？就为了那几个破钱？”他的眼神像刀子，刮得我脸皮生疼。
那种赤裸裸的鄙夷，让我无地自容。“说话！”他语气重了几分。“我……我需要钱。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带着颤音。“需要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松开手，
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需要钱就能干这种事儿？你他妈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些破照片，
老子这个月零花钱扣得就剩个零头了！”他越说越气，眼神狠得像要撕了我。
我吓得脸色惨白，往后缩了缩。他盯着我，胸口起伏了几下，突然，扯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
“记住，我最恨被人当猴耍！”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他的报复随即而来，
密集而精准。起初，他只是对我表示赤裸裸的看不起。“啧，这么拼？晚上打几份工？
”“这瓶子你也要？穷疯了？”“离我远点，一身穷酸味。”我从不反驳。
只是默默收好他扔下的空瓶子，默默计算着今天的“收入”够不够奶奶的检查费，
默默在打工间隙啃着冷掉的馒头。许是觉得无趣，他开始变本加厉。那天我在奶茶店打工。
他带着一群人大摇大摆进来，占据最好的位置。“芋泥波波奶茶，去冰，三分糖，
加椰果、仙草、布丁、奥利奥碎。”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她做。”我埋头摇雪克杯，
手腕酸痛。他浅尝一口，皱眉。“太甜，齁嗓子。”重做。第二杯。“波波不够Q弹。
”重做。第三杯。“仙草有腥味。”……直到第十杯，他依旧不满意。“算了，
”他失去耐心般摆手，掏出几张红钞拍在台上，发出清脆声响，“手艺不行，脾气倒能忍。
赏你的，当学费。”他扬长而去，留下满桌狼藉和店长投来的不满目光。
---我蹲在书店文学区整理被翻乱的书籍，指尖刚触到一本《百年孤独》，
头顶就响起熟悉的声音。“喂，那本《国富论》，拿一下。”陆野不知何时倚在了对面书架，
姿态闲适，眼神却带着戏谑。我踮脚费力抽出精装本递过去。他随手翻了几页：“啧，
译本不行，换一本亚当·斯密原版的。”如此反复几次，我搬来梯子，爬上爬下。
最后他接过一摞书时，手腕一松，书籍哗啦散落，重重砸在地面，惊动了整个阅览区。
在一片寂静和注目礼中，我沉默地蹲下去，一本一本捡起。他在我头顶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无比：“这么喜欢弯腰？跟我妈汇报的时候，腰也挺这么低？”屈辱感瞬间冲上头顶，
我咬紧下唇，指尖几乎要将书页抠破。---快餐店的人潮渐渐退去，我正低头擦拭桌子，
一个餐盘毫无预兆地倾斜，冰冷的可乐混着薯条、酱汁泼了我一身。
黏腻感瞬间透过布料贴在皮肤上。“地太滑。”陆野站在旁边，耸耸肩，眼神漠然。
周围窃窃私语。闺蜜李晓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故意的！绝对故意的！我去找他算账！
”她撸袖子就要冲。我死死拉住她。“晓晓！别！”“为什么？你就让他这么欺负？
”“是我先惹他的。”我声音很低，带着疲惫。“我活该。”“什么活该！
他……”“我需要这份工作！”我打断她，几乎是在哀求。“别把事情闹大，求你了。
”李晓看着我，又气又心疼，最终狠狠跺了跺脚。“苏小棠你就是个傻子！”我知道。
我当然是。陆野看着我狼狈擦拭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明情绪，转身走了。然而，
二十分钟后，一个外卖小哥匆匆进来，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是一条干净柔软的连衣裙，
尺码正好。没有署名。但我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到街对面那个倚在机车旁，
假装看手机的熟悉身影。---深夜的快餐店。我正在后台埋头清洗堆积如山的器具，
水声哗哗。医院的电话像催命符般响起。我的心瞬间揪紧。“苏小姐，
您奶奶下一阶段的治疗费和住院费，最迟后天必须交齐了。”护士的声音公式化，没有波澜。
“我知道，我知道，能不能再宽限两天，我……”“抱歉，我们按规定办事。
如果费用不到位，可能会影响治疗。”电话挂了。我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
我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滑坐在地，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
世界仿佛只剩下医疗费的重量，快要将我压垮。我并不知道，陆野因为下午“泼可乐”事件，
心里莫名烦躁，鬼使神差又走了回来。他刚好听到了我最后那几句带着哭腔的乞求。
看到了我缩成一小团、脆弱不堪的背影。他推门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所有的不满、愤怒，
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无措取代。我用力抹掉眼泪，深吸几口气，撑着站起来，
转过身。却猛地撞进他复杂的视线里。他走进来，脚步有些沉。店里只剩我们两人，
和萦绕不散的悲伤。他沉默地看着我，看了很久。目光扫过我红肿的眼，我湿漉漉的手，
我强装镇定却依旧发抖的指尖。“喂，”他终于开口，声音是哑的，
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我们……谈笔交易怎么样？”我愕然抬眼。“你，
”他别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以后别给我妈发那些‘真实’的小报告了。
”“我……我配合你摆拍。”“你要积极向上的照片，我去图书馆门口杵着。
”“你要我热爱运动，我去操场跑圈。”“你拿照片去哄她开心，赚她的钱。
”“……我们五五分成。”我彻底愣住，大脑一片空白。“你说，
我妈要是知道他的‘乖儿子’，不过是花钱买出来的……”他凑近，压低声音，
“会不会气死？”我攥紧了手指。“陆野，那是你妈！”“所以她就能用钱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