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替上司顶了黑锅，在牢里郁郁而终。我却放弃了考研，跑去给上司的独子谢诚，当司机。
谢诚带我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他的一个“铁哥们”拍着我的肩膀。“小兄弟，
你爸当年挺有种啊，一个人全扛了。不像我们，胆子小，只敢赚点安稳钱。”他哈哈大笑，
说自己是欣赏我爸，让我别误会。又吹嘘自己和谢诚穿一条裤子长大，知道他所有秘密。
我恭敬地递上雪茄，看着他吐出的烟圈，内心一片快意。找到你了，那个做假账的。
1.雪茄的烟雾熏得我眼睛有些发酸。但我只是垂下眼，将情绪藏得滴水不漏。
眼前的男人叫陈阳，他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推出手里的筹码，嘴里还在高声叫嚷着。
“小兄弟，来，给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手气！”他回头冲我挤眉弄眼。我叫林周，三天前，
我正式成为谢诚，也就是我爸前上司谢振庭独子的专职司机。我的父亲林建，
曾是谢振庭手下最得力的项目负责人，也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直到三年前，
公司项目爆出巨额亏空和账目造假，我爸被推出去，一个人扛下所有罪名，被判十年。
入狱第二年，我收到了他在狱中突发心梗，抢救无效的通知。接到电话时，
我刚收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我爸一生清白，绝不可能做假账。他替谢振庭顶了罪，而我，
放弃了光明的前途，一头扎进复仇的深渊里。我要接近谢家，找到所有参与者，
然后把他们一个个，都送下去陪我爸。聚会结束后，我开车送烂醉如泥的谢诚和陈阳回家。
后视镜里，陈阳还在狗叫：“诚哥，你那个新来的司机挺老实的。他爸当年也这样，可惜了。
”谢诚不耐烦地挥挥手：“一个司机而已。”陈阳嘿嘿一笑，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林周。”谢诚突然开口。“谢少，您说。”我立刻应声。“我爸说，你爸是个老实人，
可惜了。”他重复着陈阳的话。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脸：“是，我爸总教我，做人要踏实。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我将他们送到别墅门口，为他们打开车门。陈阳摇摇晃晃地出来，
一个踉跄，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他拍了拍我的胳膊，大着舌头说：“小子不错，有眼力见。
以后跟着诚哥好好干，少不了你的。”我低着头，谦卑地回答：“谢谢陈哥。
”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地走进别墅，我卸下了所有表情。2.接下来的几天，
我成了谢诚名副其实的跟班。他去打高尔夫，我就在烈日下提着球杆等候；他去会所谈事，
我就在车里一坐几个小时；他半夜想吃城西的夜宵，我二话不说就得开车穿过大半个城市。
他和他那群朋友，很享受这种把我呼来喝去的感觉。尤其是陈阳。“林周，去，车里太闷了，
给我买包烟。”“林周，渴了，要冰美式，三分糖。”“林周，鞋脏了，找个地方给我擦擦。
”我没有丝毫怨言，每一次都办得妥妥帖帖。这天，谢诚带着新交的女朋友，
一个叫Vivi的网红去逛商场。我在地下车库等了整整五个小时。他们回来时，
Vivi手里提着七八个奢侈品袋子，脸上却写满了不高兴。“阿诚，
那款限量的包到底为什么不给我买嘛！人家真的很喜欢！”她跺着脚撒娇，
谢诚有些不耐烦：“说了那个要配货，没那么容易。”“我不管！我今天就要！
”两人拉拉扯扯间，Vivi手里的咖啡“不小心”泼了出来，
正好洒在我刚擦干净的后座上。棕色的液体在米白色的真皮座椅上迅速晕开，一片狼藉。
Vivi尖叫一声缩回手。谢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没看Vivi，反而凌厉地瞪着我。
“林周，你怎么做事的？车门开着，不知道提醒客人小心吗？”我站在车门边，躬着身子，
一言不发。Vivi立刻找到了台阶下：“就是！都怪你！你知道这座位多贵吗？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谢诚烦躁地摆摆手：“这个月奖金扣光，滚去处理干净，看着就烦。
”说完，他搂着Vivi，扬长而去。3.我爸出事后，亲戚都对我们家避之不及，
只有我表哥陆川，一个私家侦探，还愿意拉我一把。他劝我忘了仇恨，好好读书，
开始新生活。但我告诉他，我爸的骨灰还放在家里，我忘不了他是怎么在牢房里咽气的。
陆川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开口。”我让他帮我查陈阳的资料。
资料显示，陈阳在谢振庭的公司里，只是个闲职，但他名下却有两套房，一辆保时捷。
最近半年，他频繁出入澳门和几家地下**，输掉了近三百万。信用卡和各种网贷平台，
已经欠了七十多万。一个“只敢赚点安稳钱”的人，却过着如此奢靡的生活。这天晚上，
陈阳又在会所里喝多了，出来的时候，被几个人堵在了巷子口。为首的是个花臂壮汉，
一脸横肉：“陈阳，欠我们龙哥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啊？”陈阳酒醒了一半，
色厉内荏地喊道：“我跟龙哥是朋友！你们敢动我？”“朋友？朋友就能欠钱不还了？
”花臂壮汉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后两个小弟立刻围了上去。龙哥是城南有名的放贷人，
眼看陈阳就要挨揍，我才“恰好”开车经过。刺眼的车灯打了过去，我按了按喇叭。
花臂壮汉不爽地回头，看到车牌后，态度立刻变了。那是谢诚的座驾。我推门下车，
一脸焦急地跑过去：“陈哥？陈哥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陈阳看见我，像是看见了救星，
连滚带爬地躲到我身后：“林周！快，快给诚哥打电话！”我把他护在身后，对着花臂壮汉，
故作镇定地说：“几位大哥，有话好说。这是谢少的客人，
你们看在谢少的面子上……”“谢少？”花臂壮汉嗤笑一声，“谢少也得讲道理吧？
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
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大哥，您看，我身上就这么多。您高抬贵手，剩下的钱，
我们一定想办法！”我把钱递过去，姿态放得极低。花臂壮汉看着我身后吓得发抖的陈阳，
一把夺过钱，啐了一口。“算你小子识相！陈阳，三天之内，钱再不还上，
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我走过去，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
拍了拍灰，递给他：“陈哥，你没事吧？”陈阳看着我半晌，接过外套，
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林周，今天……谢了。你这个朋友，我陈阳交了！
”4.从那天起，陈阳不再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下人，而是真的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他会主动给我递烟，会在谢诚面前夸我“办事牢靠”，甚至会跟我抱怨一些工作上的烦心事。
“林周啊，你是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别看我现在风光，其实都是在刀尖上舔血。
”一次在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又开始向我吐苦水。“谢总那个人，心思深得很。
当年要不是我机灵，帮他把账做得天衣无缝，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搬砖呢。”他喝了点酒，
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我握着方向盘，状似无意地接了一句：“陈哥您是能人，不像我爸，
一辈子就知道死干活，不会变通。”提到我爸，陈阳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你爸那个人，
就是太实诚了。当年谢总找他，许了多少好处，他就是不松口。非说什么技术人员的底线，
你说可笑不可笑？”他嗤笑一声，满脸鄙夷。“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进去。
你说他图什么？我要是他，早就拿着钱舒舒服服过后半辈子了。”原来，谢振庭找过我爸，
我爸拒绝了。我爸的清白，在他们眼里，只是可笑的坚持。
我强忍着恨意：“那后来……我爸怎么又同意了？”陈阳摆摆手，
似乎不想再多说：“还能怎么，谢总有的是办法。不说这个了，晦气。”他靠在椅背上，
闭目养神，我却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谢振庭有“办法”让我爸就范。三天后，
龙哥的“最后通牒”到了。陈阳一整天都坐立不安，不停地打电话借钱，却处处碰壁。
他想找谢诚，可谢诚正带着Vivi在国外度假，根本不接他的电话。夜幕降临，
我把车停在路边，递给他一瓶水：“陈哥，要不……报警吧？”“报警？”他瞬间炸毛，
“你疯了！这事能报警吗？报警了我就全完了！”我低下头，小声说：“那……那怎么办啊？
”陈阳烦躁地抓着头发，我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对他说：“陈哥，我有个办法，
不知道……该不该说。”陈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我：“什么办法？快说！
”我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我听说，谢总的对家，宏远集团的李总，
一直在想办法抓谢总的把柄。
”“您当年做的账……如果您手里有备份的话……”我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陈阳的眼睛瞬间亮了，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不行，太危险了。要是被谢总知道，
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富贵险中求嘛。”我循循善诱，“您把东西卖给李总，拿到钱，
远走高飞。谁也找不到您。总比现在被追债，走投无路要好吧？”我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您帮了谢总那么大一个忙，现在您有难了，他儿子却在国外逍遥快活，对您不闻不问。
这种老板，真的值得您为他卖一辈子命吗？”过了许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拳砸在车窗上。“妈的！干了！”他转头看着我：“林周，你小子脑子够活！
这件事你要是能帮我办成，我分你三成！”我心中冷笑，面上却受宠若惊：“陈哥，
我不要钱。我就是看不得您被这么欺负。您是好人，不该是这个下场。
”陈阳被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好兄弟！我没看错你！
”陈阳让我开车去他郊区的一栋公寓。那地方很偏僻，连谢诚都不知道。
他从卧室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硬盘盒。“东西都在这里了。”他把硬盘盒递给我，
“林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
”我郑重地点点头，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硬盘盒：“陈哥，您放心。”拿到东西后，
我没有去找什么宏远的李总，而是直接回了我的出租屋。我将硬盘接上电脑，
密码我尝试了陈阳的生日，车牌号，甚至是谢诚的生日，全都提示错误。我忽然想起了我爸，
他有一个习惯，会给每一个经手的项目，都起一个代号。我爸出事前，
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叫极光。我回到电脑前，在密码框里输入极光的英文，
一个名为“账目”的文件夹出现在眼前。每一笔虚假的流水，每一笔被转移的资金，
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一个名为“备份”的子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点击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