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殿阎王之首，退休后在阳间开了家寿衣店。一天，
新上任的白无常拿着“优秀员工”嘉奖令闯了进来。“前辈！您就是传说中业绩第一，
让所有恶鬼闻风丧胆的勾魂使者‘无名’吧！”我看着那张嘉奖令，
上面是我当年为了摸鱼随手捏造的假身份。
他又指着地府的最高通缉令：“就是这个新上任的阎王，昏庸无能，导致地府秩序崩坏，
恶鬼横行！前辈，我们地府革新派，恳请您出山，带领我们拨乱反正，弹劾阎王！
”我看了看通缉令上那个不怒自威的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现在穿着花裤衩、摇着蒲扇的样子，
陷入了沉思。弹劾我自己？这乐子可比扎纸人有意思多了。第一章我把寿衣店的门一锁，
跟着打了鸡血似的小白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他走在前面，脚步都带着风，
好像我们下一秒就要杀进地府，把那个昏君拉下马。“前辈，咱们现在去哪？
”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去联络我们的同志！”小白回头，表情严肃地对我说，
“‘地府革新派’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们还有两位核心成员！”我心想，好家伙，
还有同伙。小白领着我，没走黄泉路，反而在阳间绕了几个圈，
最后钻进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有座更破烂的庙，牌匾上的字都掉色了，
勉强能认出是“城隍庙”三个字。“我们的第一位同志，就是此地的城隍。
”小白压低了嗓子，搞得跟地下接头一样。庙里香火稀疏，
一个穿着旧官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在唉声叹气地扫地。他看见小白，像是见了救星，
可一看到我，又立马缩了缩脖子。“小白兄弟，
你可算来了…这位是…”城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无名’前辈！
”小白自豪地介绍。城隍一听，手里的扫帚都差点掉了。他赶紧凑过来，
对着我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前辈好，前辈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我摆摆手：“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我问你，你好好的城隍不当，
跟着这小子瞎胡闹什么？”城隍一听，脸上的褶子都苦成了一朵菊花。“前辈，
您是不知道啊！”他哭丧着脸开始倒苦水，“现在地府的业绩压力太大了！
判官大人下了死命令，每个月必须完成勾魂指标，还要控制辖区内的孤魂野鬼数量。
我这小庙，就我一个人，哪里管得过来？上个月业绩不达标，我的俸禄都被扣了一半！
再这么下去，我这庙都要塌了！”他说着，指了指屋顶的破洞。我抬头看了看，嗯，
是挺惨的。
小白在一旁义愤填膺地补充：“城隍大哥就是被新阎王推行的破规矩逼得活不下去了，
才决定加入我们的！”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位是被逼上梁山的。告别了愁眉苦脸的城隍，
小白又带我去了奈何桥。桥边雾气缭绕，孟婆正一勺一勺地给人灌汤，忙得不可开交。
“我们的另一位同志，就在前面。”小白指着不远处一个蹲在地上，
正跟几个小鬼头聊得火热的年轻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裙子，梳着双丫髻，
看起来机灵得很。“小翠！”小白喊了一声。那叫小翠的姑娘一回头，看见我们，
眼睛立马亮了，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白哥！你总算来了！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无名前辈吗？
”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充满了好奇。“没错。”小白点点头，“小翠是孟婆的助手，
我们‘革新派’的情报部长。地府里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朵。”“前辈好！
”小翠笑嘻嘻地冲我行了个礼，“我可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您当年单枪匹马闯进万鬼窟，
把十八个鬼王揍得哭爹喊娘的事迹，现在还在我们后勤部流传呢！”我嘴角抽了抽。
我怎么不记得我这么威风过？“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清了清嗓子，“说说吧，
你又是为什么加入他们？”小翠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那个新阎王！
他上台之后，什么都要数据化！现在连孟婆汤的配方都要定期抽检，
说是要保证‘忘忧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前两天还说要引进什么‘流水线作业’，
让鬼魂排队喝汤，提高效率。这哪还有一点人情味…鬼情味啊！”行，又一个对新政不满的。
一个被KPI逼疯的，一个追求“鬼情味”的。再加上一个热血上头的愣头青。
我看着眼前这个“弹劾小队”的草台班子，陷入了沉思。“前辈！”小白见人都齐了，
激动地宣布，“现在，我们的核心团队已经集结完毕！我提议，由无名前辈担任我们的领袖，
带领我们讨伐昏君，重整地府！”城隍和小翠立刻鼓掌：“同意！支持前辈！”我能说什么？
我看着他们三个充满希冀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行吧。那我们的第一步，
干什么？”小白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在地上铺开。“第一步，
我们要去闯‘恶鬼巷’！”第二章“闯恶鬼巷？”我看着地图上那个鲜红的标记，
差点没笑出声。那地方，是我当年为了图清静，
随手划出来关押几个不听话的刺头鬼王的地方。巷子里的禁制、布局，全是我设计的。
现在他们居然要把闯我的“私人监狱”当成革命的第一步。城隍一听到“恶鬼巷”三个字，
脸都白了，腿肚子开始发抖。“小…小白兄弟，咱们…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那里面关的可都是穷凶极恶的鬼王啊！听说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咱们这点人，
不是去送菜吗？”小翠也难得地收起了八卦脸，神情凝重：“是啊，我听过传闻，
恶鬼巷里的鬼王，都是当年连十殿阎王都头疼的家伙。
后来被一位神秘的勾魂使者给一锅端了，才关在那里的。据说，那位神秘使者，
就是无名前辈您！”说着，她又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能说什么？我总不能说，没错，
正是在下。小白却显得信心十足，他拍了拍城隍的肩膀，给他打气：“城隍大哥，你怕什么！
我们有无名前辈在！前辈当年能把他们关进去，现在就能带着我们再把他们揍一顿！
”我看着小白那张盲目信任的脸，叹了口气：“行了，别吹了。对付几个小鬼而已，
用不着打打杀杀。”“啊？”三个人同时看向我，一脸不解。“前辈，
您的意思是…”小白小心翼翼地问。我背着手，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踱了两步：“你们要记住，对付恶鬼，攻心为上，动武为下。蛮力，是最低级的手段。
”“攻心？”城隍更迷糊了，“前辈，那些鬼王连心都没有，怎么攻啊？”“就是！
”小翠也附和道，“他们只认拳头。不把他们打服了，他们怎么可能让我们过去？
”我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谁说攻心就一定要跟他们讲道理？你们附耳过来。
”三个人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我如此这般地小声吩咐了几句。听完我的话，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古怪。小白的表情是“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
城隍的表情是“这真的能行吗，不会被打死吧”。
小翠的表情则是“前辈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前辈…您说的…朱砂、黄纸、还有那个…血豆腐…这些东西真的能对付鬼王？
”小白挠着头，满脸都是问号。“让你准备就去准备，哪那么多废话。”我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小白不敢再问，拉着还在发愣的城隍和小翠，
火急火燎地去采买我说的那些“秘密武器”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攻心？
没错啊，抓住他们的胃，可不就是攻心嘛。当年我把那几个鬼王关进去的时候，
跟他们约法三章。他们要是安分守己，我就每隔一段时间，给他们送点好吃的。这好吃的，
就是用我的本源神力混合朱砂画出来的“血豆腐”。对他们这些鬼物来说，
这玩意儿可比什么山珍海味都有吸引力，大补。算算日子，也确实该到“投喂”的时间了。
没过多久，小白他们就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把我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前辈，
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白把东西递给我，一副准备慷慨赴义的模样。
我接过东西，掂了掂，然后对他们说：“现在就走。不过你们记住，待会儿到了地方，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看我眼色行事就行。”“全听前辈安排！”小白立刻立正站好。
城隍和小翠对视一眼，虽然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但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于是，我们这个奇特的“弹劾小队”，
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朝着我当年的“杰作”…恶鬼巷出发了。一路上，
小白还在不停地给城隍做心理建设。“城隍大哥，你别怕！相信前辈！前辈一定有万全之策！
”“我…我尽量…”城隍的声音都在飘。我走在最前面，手里拎着一袋子朱砂，
感觉自己不像去打架的，倒像是去野炊的。这乐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三章恶鬼巷的入口阴风阵阵，黑漆漆的巷道里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嚎叫，光是站在外面，
就让人头皮发麻。城隍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整个人都快缩到小白身后去了，
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往里瞅。“前…前辈…这里面的鬼气好重…我们…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他牙齿都在打架。小翠也咽了口唾沫，手里紧紧攥着一张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护身符，
紧张地盯着巷子深处。“小白哥，我感觉里面至少有三个鬼王级别的家伙…这股压迫感，
太强了！”小白虽然也紧张，但一想到有我这个“定海神针”在，
还是强作镇定地挺起胸膛：“别怕！一切有前辈在！”他说着，目光坚定地看向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前辈，下命令吧！我们准备好死战了！我没理会他们三个的内心戏，
自顾自地从袋子里掏出黄纸和朱砂，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开始在上面涂涂画画。
三个人好奇地围了过来。“前辈，您这是在画符吗？”小白问，
“是要画什么厉害的符咒来镇压他们？”“是啊是啊，是不是传说中的‘九天神雷符’？
”小翠也一脸期待。我没抬头，手上动作不停，嘴里随口回道：“什么神雷符，
我这是在做饭。”“做…做饭？”三个人面面相觑。很快，我就画好了几张巴掌大的“符”，
与其说是符，不如说是一块块被朱砂涂得鲜红的纸块。我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叠好，揣进怀里。
“好了，你们在这等着，别出声。”我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独自一人朝着巷子口走去。
“前辈！您要一个人进去？”小白大惊失色，想上来拦我。“前辈，危险啊！”城隍也急了。
我回头冲他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清了清嗓子，运足了气，对着漆黑的巷子深处，
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开饭了！”这一声中气十足，在巷子里形成了回音，久久不散。
我喊完，巷子里的鬼哭狼嚎声戛然而止。小白、城隍和小翠三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我，
又看看巷子口，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在他们以为我疯了的时候，
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闷响，像是几百斤的胖子在狂奔，地面都在轻微晃动。
城隍吓得“妈呀”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小白和小翠也瞬间摆出了防御架势，
法器都亮了出来。下一秒，三个高大威猛、青面獠牙的身影从黑暗中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一个独眼，一个断臂，还有一个满脸刀疤，正是当年让我头疼了许久的三个鬼王。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凶煞之气，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小白和小翠护着城隍连连后退，
准备迎接一场恶战。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三个凶神恶煞的鬼王冲出来之后，
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奔着我来了。然后…在我面前一个急刹车，
熟练无比地排成了一列纵队。独眼鬼王站在最前面，咧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
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眼巴巴地看着我，像只等着主人喂食的大狗。
“大…大人…今天…是红烧的还是清蒸的？”他瓮声瓮气地问。
我从怀里掏出那几张“血豆腐”，一人发了一张：“今天加了点新料，都尝尝。
”“谢谢大人！”“大人您真是大好人！”三个鬼王拿到“血豆腐”，如获至宝，
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然后蹲到一边，一口一口地舔着，脸上露出了无比幸福的表情。
整个场面，安静得有些诡异。小白、城隍和小翠三个人，已经彻底石化了。他们张着嘴，
瞪着眼，看看那三个吃得正香的鬼王，又看看我，大脑完全处于宕机状态。过了好半天，
小白才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声音都在发飘：“前…前辈…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剩下的朱砂收好，风轻云淡地解释道：“都说了，攻心为上。他们被关久了，
嘴里淡得很。给点吃的，比什么都好使。”“可…可他们是鬼王啊！”城隍也爬了起来，
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瞥了他一眼：“鬼王就不用吃饭了？”三个人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升级到了一种近乎仰望神明的地步。小白深吸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自我攻略：“我明白了！
前辈这才是真正的大道至简！不战而屈人之兵！什么法术神通，
在前辈这种返璞归真的境界面前，都显得太肤浅了！前辈根本不是靠那几张纸，
而是靠您自身那股让万鬼臣服的王霸之气！恶鬼们感受到了这股气息，才会如此温顺！
”小翠和城隍听得连连点头，看向我的眼神更加炽热了。“不愧是无名前辈！王霸之气一放，
恶鬼都得排队领盒饭！”我听着他们的脑补，嘴角忍不住又想往上翘。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第四章解决了恶鬼巷的问题，我们“弹劾小队”的士气空前高涨。城隍不再发抖了，
小翠看我的眼神里全是小星星，而小白，则已经开始规划起了弹劾成功的庆功宴。“前辈！
恶鬼巷已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小白拿着他的小地图，凑到我面前，激动地问。
我瞥了一眼地图，指了指上面一个戒备森严的建筑：“下一个目标，判官殿。”“判官殿？
”城隍刚恢复一点的血色又褪了下去，“那…那可是判官办公的地方，守卫森严，
我们怎么进去？”小翠也皱起了眉头：“我听说判官殿是当年老阎王…啊不，
是前任阎王大人亲自督造的，殿外设有九九八十一道禁制，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们要硬闯吗？”小白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硬闯判官殿，这跟去天庭门口骂街没区别，
纯属找死。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我，等着我这个“主心骨”拿主意。
“我们的目的不是去打架，是去找证据。”我慢悠悠地说道，“去找那个昏君倒行逆施，
搞得民不聊生的证据。只要拿到他签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改革文件，我们就能去天庭告御状！
”“可是…怎么进去呢？”小白问出了核心问题。我笑了笑，没说话，
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了判官殿外。判官殿确实气派，朱红大门，高墙耸立，
墙壁上流淌着肉眼可见的法力波动。门口站着两排牛头马面，一个个手持兵器，面无表情，
看起来就不好惹。“看…看到了吧…”城隍躲在我身后，小声说，“这怎么进啊…还没靠近，
就要被打成筛子了。”小白和小翠也是一脸凝重，开始盘算着从哪个角度突围成功率更高。
我让他们在原地等着，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走到了判官殿的侧面。
这里是一面光滑无比的巨大石墙，上面同样布满了复杂的禁制符文。我伸出手，在那面墙上，
看似随意地敲了三下。“咚、咚、咚。”然后，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
念了句咒语：“芝麻开门。”小白、城隍、小翠：“…”他们三个的表情，
就好像看见一只猪飞上了天。然而，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在我念完那句堪称敷衍的“咒语”后，那面布满强大禁制的石墙，居然真的“咔咔”作响，
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密道。三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城隍指着密道，话都说不完整了，“禁…禁制呢…那九九八十一道禁制呢？
”“前辈…您…您是怎么做到的？”小白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敬畏。我转过身，
看着他们三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再次摆出了高人姿态，淡淡地解释道：“心中无鬼，
禁制自退。所谓的禁制，防的是心有歹念之人。我们是为了地府的朗朗乾坤，
行的是正义之举，禁制自然不会拦我们。”这番话我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其实这密道是我当年为了方便随时溜出去喝酒，特意留的后门。开门口令也是我随口设的，
简单好记。至于那些禁制，都是我设的，它们当然认识我这个主人，别说拦我了，
不主动给我开门就算不错了。但小白他们不知道啊。他们听完我的解释，
再次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心中无鬼，禁制自退…”小白喃喃自语，随即双眼放光，
“我懂了！前辈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的内心足够纯粹，信念足够坚定，
任何外在的阻碍都将为我们让路！这是一种心境上的至高修为！
”城隍和小翠也是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看我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
那简直是狂热。“前辈的境界，我等望尘莫及！”“原来修行的终点，是修心啊！
”我看着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脑补，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只要能达成目的，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别感慨了。”我冲他们招招手，“赶紧进来，我们的时间不多。
”“是！前辈！”三个人立刻收起激动的神情，跟在我身后，一个个挺胸抬头，
迈着“正义”的步伐，走进了那条我专门用来翘班的密道。
他们可能以为自己走的是一条通往光明的康庄大道。只有我知道，这条道的尽头，
通向判官的卧室。第五章密道里黑漆漆的，但对我们这些非正常生物来说，跟白天没两样。
“前辈，这条密道…好像是直通判官殿的内部？”小翠压低声音，好奇地问。“嗯。
”我走在最前面，随口应道，“当年设计判官殿的时候，那位大人深谋远虑，
特意留了这么一条‘正义之路’，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奸臣当道，
方便有志之士进来拨乱反正。”我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原来如此！
”小白恍然大悟，“前任阎王大人真是高瞻远瞩，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城隍也感叹道：“是啊，我等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心里乐开了花，
继续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形象，带着他们七拐八绕。密道的尽头是一面薄薄的石壁，
还能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耳朵贴在石壁上。
外面传来一阵磨牙和碎碎念的声音。
“…不就是闭个关吗…把这么大个烂摊子丢给我…自己跑去逍遥快活…还搞什么KPI，
搞什么数据化…这不都是你当年提出来的想法吗…现在让我来背锅…王八蛋阎王…等你出关，
看我…看我怎么…”声音越来越小，变成了用笔在纸上奋力划动的声音。我听得眼角直抽。
好你个老崔，我这才“闭关”多久，你就在背后这么骂我。“前辈，怎么样？”小白小声问。
“判官就在里面。”我回头对他们说，“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务。我们等他离开，
就进去找证据。”我们四个猫在密道里，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外面的声音终于停了。
只听见一声长叹，然后是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他走了。”我确认了一下，推开石壁。
眼前豁然开朗，正是判官的书房兼卧室。房间里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卷宗。
“快找！”小白一声令下，三个人立刻散开，开始翻箱倒柜。
“重点找那些盖了阎王大印的改革文件！”小白指挥道。我没动，
而是走到了判官刚才待过的书桌前。桌上笔墨未干，摊着一本书。我拿起来一看，乐了。
那不是什么公务文件，而是一本画册。画册上，画着一个穿着花裤衩、摇着蒲扇的小老头，
旁边还配着各种各样的文字。“让你搞KPI！画个圈圈诅咒你！”“让你当甩手掌柜！
扎你小人！”画上的小人，可不就是我现在的这副尊容。
旁边还真的放着一个扎满了针的布偶。我拿起那本判官的“泄愤小人书”，翻了几页，
越看越想笑。这老崔，几万年了，还是这点出息。“前辈，您在看什么？
”小翠好奇地凑了过来。我赶紧把画册合上，若无其事地揣进怀里：“没什么，一本鬼画符。
你们找到了吗？”三个人都摇了摇头。“没有…这里全是些陈年旧案的卷宗，
没有新政的文件。”小白有些失望。“我这边也没有，都是些日常开销的账本。
”城隍也报告道。小翠翻遍了所有柜子，同样一无所获：“奇怪，这么重要的文件，
他会放在哪呢？”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些所谓的“新政”，
本来就是我闭关前随口提的几个想法，让判官看着办。正式文件都还没批下来，
他哪来的证据给我偷。他现在搞的这些，充其量算个“试点”，
大部分文件估计都在他自己脑子里。眼看是找不到什么“罪证”了，我正准备招呼他们撤退。
就在这时，房间的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柜子突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我们四个吓了一跳，瞬间警惕起来。一个穿着小号阴差服，毛脸雷公嘴的“小个子”，
从柜子里钻了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双火眼金睛滴溜溜一转，
目光立刻锁定在了我身上。他先是一愣，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冲我挤眉弄眼，
用我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传音道：“嘿，老阎，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退休生活这么刺激？带俺老孙一个呗？”第六章孙悟空？我看着眼前这个毛脸猴子，
脑袋嗡的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副模样？小白他们显然不认识这猴子，
看到突然冒出个人来，立刻摆出了防御姿态。“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小白手持勾魂索，厉声喝问。孙悟空挠了挠脸，眼珠子一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