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薪三十万,有车有房,就是人稍微有点……富态。”我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带着一股子天津卫特有的,恨铁不成钢的味儿,“姜莱我跟你说,你可别挑了!
你都三十二了,再过两年,你就是高龄产妇里的战斗机!嘛玩意儿都没有了!”“知道了妈,
我见了,正在见。”我压着嗓子,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个“富态”的男人。
他正用一根油乎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抠着牙缝里的一根韭菜。淦!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对面这位仁兄,姓王,叫王富贵,人如其名。脑袋亮得像个刚出锅的卤蛋,
脖子上那条金链子,比拴狗的都粗。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
热情洋溢:“姜小姐,你别说,你这长相,旺夫!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我他妈谢谢您嘞!
我嘴角抽搐,正想找个借口遁走,说我前列腺不太好要去上个厕所。突然,
一个清朗又带着点惊慌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刺啦”一声,
一杯冰美式,不偏不倚,从天而降,精准地浇在了王富贵的那个锃光瓦亮的卤蛋头上。
咖啡顺着他肥硕的脸颊往下流,挂在他横生的肥肉褶子里,形成一条条棕色的诡异纹路。
王富贵呆滞。王富贵低头。王富贵红温!“你他妈没长眼啊!”他猛地站起来,
指着身后那个冒失鬼。我回头一看,哟,好大一个惊喜。这不是我们公司新来的那个实习生,
陆屿吗?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身形挺拔得像棵小白杨。
碎发下那双眼睛,干净得像被泉水洗过的琉璃,此刻正因为惊慌而微微睁大,
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他手里还捏着个空了的咖啡杯,手足无措地看着王富贵,
一个劲儿地鞠躬:“对不起大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赔,我帮您擦!”说着,
他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往王富贵的脑袋上糊。王富贵气得直哆嗦:“谁是你大叔!
你管谁叫大叔呢!”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这一声“大叔”,精准打击,比冰美式还提神。
“姜莱姐?”陆屿像是这时候才看到我,眼睛一亮,随即又变得更加愧疚,
“对不起啊姜莱姐,我把你朋友的……头给弄脏了。”我清了清嗓子,
努力维持着一个成熟前辈的端庄,摆摆手:“没事,不怪你。王先生,
您看这……要不您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王富贵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
他狠狠瞪了一眼陆屿,又看了看我,估计是觉得在我这个“旺夫美女”面前丢了面子,
哼哧哼哧地甩下一句“晦气”,转身就往洗手间冲。世界终于清净了。我长舒一口气,
瘫在椅子上。“姜莱姐,真对不起,我把你的相亲搅黄了。”陆屿可怜巴巴地在我对面坐下,
那双小狗眼眨巴眨巴的,看得我心肝儿一颤。“没事,”我挥挥手,真心实意地夸他,
“你这是见义勇为,救我于水火,我得谢谢你。”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
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姐,你别这么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赔罪了。
”我瞥了他一眼。这小子,从进公司第一天起,就“姜莱姐,姜莱姐”地跟在我屁股后面,
端茶倒水,殷勤得像个二十四孝好男友。公司里那帮小姑娘都快把他盘出包浆了,
天天围着他“小屿哥哥”地叫,他倒好,偏偏就爱往我这个老阿姨身边凑。图啥?
图我年纪大?图我不洗澡?“不用了,赶紧回公司吧,下午还有个会。”我拿起包,
准备走人。“姐!”他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烫,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灼热温度,烫得我心里咯…“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赔罪。
”他看着我,眼神真挚得让我有点晃神,“或者……你加我个微信?我回头把饭钱转给你,
今天这顿我请了!”好家伙,这理由找的,清新脱俗。我盯着他看了几秒,
这小子长得是真扎眼,是那种扔进娱乐圈都能掀起点水花的帅。皮肤白,鼻梁高,
嘴唇的颜色也恰到好处。啧,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啊。我心里那点防备,莫名其妙就松了。
“行吧。”我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滴”的一声,好友添加成功。他的头像,
是一只金毛寻回犬,咧着嘴傻笑。还真是……人畜无害啊。“谢谢姜莱姐!
”他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阳光帅气,晃得我这个老阿姨眼花。我收起手机,
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咖啡馆的落地窗边,
少年正低着头,捧着手机,嘴角那抹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笑意,比外面的太阳还灿烂。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奶狗……不会是真对我有什么想法吧?淦!刺激!2回到公司,
屁股还没坐热,我那个在隔壁组当组长的“好闺蜜”——胡菲菲,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扭着水蛇腰飘了过来。她手里端着杯手冲咖啡,往我桌上一放,
一股子阴阳怪气的酸味儿就飘了出来。“哟,莱莱,听说你今天相亲又黄啦?”她捏着嗓子,
笑得花枝乱颤,“哎呀,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条件,是得抓紧了。咱们女人啊,过了三十,
那就不值钱喽!”我眼皮都懒得抬,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
嘴里敷衍道:“是是是,您最值钱,您是镶钻的。”胡菲菲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
但她很快又调整过来,话题一转,落到了陆屿身上。“哎,你看见没,
新来的那个实习生陆屿,长得可真俊啊!听说还是个富二代,
家里在市中心开了好几家高档餐厅呢!”她说着,还故意朝陆屿的空座位那边瞟了一眼,
“可惜啊,人家小帅哥眼光高,咱们这种庸脂俗粉,怕是入不了人家的眼咯。
”我心里冷笑一声。富二代?开餐厅的?有点意思。我没接话,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脑子里却已经开始高速运转。我,姜莱,表面上是这家破公司里一个不起眼的咸鱼组长,
每天混吃等死。但实际上,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美食评论界的地下判官,
粉丝三百万的毒舌博主,“阎王餐”。我的规矩很简单:只评最贵的,只说最狠的。
一家餐厅,不管你后台多硬,营销多牛,只要被我逮到短处,一篇评测发出去,
保证你第二天门可罗雀,老板哭着喊着要给我打钱删帖。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这可是我的座右铭。胡菲菲口中那个“陆屿家开的高档餐厅”,瞬间就勾起了我的职业兴趣。
“菲菲啊,”我终于舍得从屏幕上挪开眼,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说的那家餐厅,
叫什么名字啊?”胡菲菲一愣,随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你有兴趣啊?
叫‘陆家菜’,在城南那边,人均两千起步,一般人可吃不起。”“陆家菜?
”我默念了一遍,记下了。很好,进入我的狩猎名单了。胡菲菲见我没啥太大反应,
撇了撇嘴,扭着腰走了。她前脚刚走,陆屿后脚就端着杯热奶茶回来了。“姜莱姐,给。
”他把奶茶放到我手边,声音里带着讨好的笑意,“三分糖,去冰,你喜欢的。
”我瞥了他一眼,这小子,连我的口味都摸清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吸了口奶茶,嗯,味道不错。“哪儿能啊,”他拉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
凑过来小声说,“姐,我刚听胡主管说你相亲的事了……那种男人,配不上你。”“哦?
”我挑眉,“那什么样的配得上我?”他直勾勾地看着我,那双干净的眼睛里,
像是盛着一汪清澈的泉水,又像是藏着一团炙热的火。“我这样的。”他一字一顿,
说得认真又笃定。“噗——”我一口奶茶差点喷他脸上。我趣!这小奶狗是直球选手啊!
“弟弟,”我放下奶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小,不懂事。
等你到了姐姐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钱,
才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好东西。”“我不小了,我二十四了,法定结婚年龄早就到了。
”他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而且,钱我也有,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满嘴顺口溜,
你要考研啊?我被他这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架势给逗乐了。“行了行了,赶紧干活去,
小心我扣你实习工资。”我挥挥手,把他赶回自己的座位。他一步三回头,
满脸都写着“我不服,我还要说”。我没理他,
重新打开了我的私人微博小号——“阎王餐”。后台的私信已经炸了。“阎王大人!
求评测城南的‘陆家菜’!听说最近特别火,吹得天花乱坠,想知道是不是智商税!
”“‘陆家菜’+1!我朋友去了,说很难吃,但是又不敢大声说,怕被当成土鳖!
”“阎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快去撕了‘陆家菜’的假面具吧!”看着满屏的请愿,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陆家菜?行啊。我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正假装认真工作,
实则用眼角余光偷偷瞄我的“小奶狗”。弟弟,别怪姐姐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家餐厅,
撞我枪口上了。我慢悠悠地回复了其中一条私信:“安排。”然后,我给我的助理,
一个在山东开挖掘机的壮汉发了条微信。“狗蛋,帮我预约一下‘陆家菜’,今晚,
就我一个人。”对面秒回:“好嘞,莱姐!要不要俺开挖掘机去给你撑场子?
”我:“……滚。”关掉手机,我端起陆屿送的奶茶,又喝了一口。甜的。但是,
一想到今晚的“大餐”,我就觉得,这奶茶,似乎又带上了一丝别的味道。是金钱的铜臭味,
也是……一场好戏开场前的,硝烟味。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陆家菜”的门头做得是真气派,黑底金字,龙飞凤舞,门口两个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姐,
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我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黑风衣,戴着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像个准备去接头的地下党。“您好,一位,预约过的,姓姜。”我压着嗓子说。
迎宾小姐姐查了一下,笑容甜美地把我引了进去。餐厅里的装修,怎么说呢,
突出一个“壕无人性”。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地上铺着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
桌椅都是红木的,墙上挂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名家字画”。一股子暴发户的气息扑面而来,
熏得我脑仁疼。我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服务员递上菜单,那菜单,比我脸都大,
皮质封面,烫金大字。我翻开一看,好家伙。开水白菜,888。佛跳墙,1888。
一道最普通的麻婆豆腐,都敢卖188。这是抢钱啊?我面不改色,专挑贵的、招牌的点。
“佛跳墙,龙吟东海其实就是粉丝蒸龙虾,锦绣前程其实就是蔬菜大杂烩,
再来个你们的招牌甜品,步步高升其实就是红糖年糕。”服务员的眼睛都亮了,
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ATM机。“好的女士,您稍等。”等菜的功夫,
我开始四处观察。作为“阎王餐”,我不仅评菜,还评环境、评服务、评一切。
这家的服务员,虽然个个都穿着统一制服,但眼神涣散,站姿懒散,几个聚在一起,
还在交头接耳地聊天。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我能隐约看到里面几个厨师,有的在抽烟,
有的在玩手机。啧啧,就这管理水平,菜能好吃到哪儿去?
我心里已经给这家店判了七分死刑。很快,菜上来了。我先尝了那道888的开水白菜。
汤头寡淡,白菜煮得软烂,毫无口感可言。这水平,跟我家楼下沙县小吃的免费汤,
有得一拼。差评。接着是佛跳墙。料是给得挺足,海参、鲍鱼、鱼翅都有。但我一口下去,
就尝出不对劲了。这海参,是拿最便宜的干参发的,口感跟嚼胶皮似的。鲍鱼,
也是那种最次的冻鲍,又老又韧。最可气的是那汤,一股子味精的齁甜味,
完全盖住了食材本身的味道。暴殄天物!差评中的差评!我强忍着恶心,
又试了试那道龙虾和蔬菜大杂烩,无一例外,全是样子货,食材不新鲜,调味一塌糊涂。
最后,是那道甜品“步步高升”。几块红糖年糕,煎得倒是两面金黄,看着还行。
我用叉子戳了一块,放进嘴里。下一秒,我表情凝固了。这年糕,是馊的。
一股子酸腐的馊味,瞬间在我嘴里炸开,直冲天灵盖。“呕——”我没忍住,
当场干呕了出来。“卧槽!”我猛地推开椅子,抓起桌上的餐巾纸,拼命擦嘴。
这他妈是给人吃的吗?这是给人下毒啊!餐厅经理闻声赶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大腹便便,一脸谄媚的笑。“这位女士,怎么了?是对我们的菜品不满意吗?”我抬起头,
口罩下的双眼,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不满意?”我冷笑一声,“你们这是谋财害命!
”我把那盘馊了的年糕推到他面前:“你自己尝尝,这是什么玩意儿?”经理脸色一变,
拿起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往嘴里送。“女士,这……这可能是个误会。
我们后厨一直很注重食品安全的。”他还在狡辩。“误会?”我气笑了,“行,你不尝是吧?
那我让所有人都来尝尝!”说着,我就要站起来,准备大闹一场。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餐厅的贵宾包厢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再也没有了白天那种阳光无害的笑容,取而代DEN之的,
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冷漠。他径直向我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像是保镖的黑衣人。
是陆屿。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没有半分温度,
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潭。“姜莱姐,”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来我们家餐厅吃饭,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瞳孔骤缩。我们家……餐厅?所以,
“陆家菜”,真的是他家的?我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知道我的身份吗?
他是故意接近我的吗?今天中午那杯咖啡,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怎么不说话了?
”他微微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阎王餐’大人,今天的菜,还合您的胃口吗?”4“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大脑像是被一颗手榴弹给炸了。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我猛地抬起头,
死死地盯着他。眼前的这张脸,明明还是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但给我的感觉,
却完全变了。阳光无害的小奶狗?去他妈的!这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
等着我自投罗网的……小狼狗!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
只会让我落入更被动的境地。我缓缓站直身体,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原来是陆少爷。”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真是失敬。你家的菜,
味道……很别致。”“别致?”陆屿挑了挑眉,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我倒觉得,
用‘惊为天人’来形容,更贴切一点。毕竟,能让‘阎王餐’大人当场作呕的菜,可不多见。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周围的食客和工作人员,
已经全都围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那个餐厅经理,此刻正站在陆屿身后,
腰弯得像只煮熟的虾米,大气都不敢喘。“少……少爷,这位小姐她……”“闭嘴。
”陆屿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经理立刻噤声,脸都吓白了。好大的威风。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陆少爷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食客,
吃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发表一下个人意见,很正常吧?”“普通食客?”陆屿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指尖冰凉,眼神更是冷得像冰。
“普通的食客,会用三个不同的手机号,注册三个不同的美食平台账号,
专门用来黑各家餐厅吗?”“普通的食客,会在每篇评测里,
都精准地找到一家餐厅最致命的弱点,然后用最恶毒的语言,把它踩进泥里吗?
”“普通的食客,会让我家餐厅的股价,在你那篇还没发布的评测草稿的影响下,一夜之间,
蒸发掉三千万吗?”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他不仅知道我的身份,
还把我查了个底朝天。连我还没发布的草稿都知道……我猛地想起我那个放在公司,
没有设置密码的备用电脑。淦!大意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挣开他的手,
眼神开始躲闪。事到如今,只能死不承认。“不知道?”陆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文档,递到我面前。
那上面,赫然是我刚刚在脑子里构思,还没来得及写下来的,“陆家菜”评测草稿。
标题触目惊心——《人均两千,我吃了一嘴馊饭——陆家菜,餐饮界的耻辱柱!
》下面的内容,更是字字诛心,把我刚才尝到的所有槽点,都用我那标志性的毒舌风格,
描绘得淋漓尽致。我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你怎么会有这个?”我失声问道。“这个?
”他收回手机,轻描淡写地放回口袋,“哦,你们公司的网络安全,做得跟筛子一样。
我只是……随便逛了逛,就看到了。”随便逛了逛?我信你个鬼!这小子,
绝对是个顶级的黑客!“陆屿,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咬着牙,压低声音问。我知道,
今天这事,没法善了了。“我想怎么样?”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
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受伤。“姜莱,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他的声音,
突然变得有些沙哑。“从头到尾,你对我,有过一丁点的真心吗?”“还是说,
从我进公司的第一天起,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愚蠢的猎物?
”我愣住了。真心?我看着他那双写满了质问和痛苦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
狠狠地攥住了。我该怎么回答?说有?那是我在自欺欺人。说没有?看着他这副样子,
我竟然……有点于心不忍。我,毒舌冷血的“阎王餐”,竟然会对我的“猎物”,
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见我迟迟不语,陆屿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个战战兢兢的经理,
冷冷地开口。“把后厨所有人都叫过来。”“然后,报警。”“就说,有人在我们的餐厅里,
恶意投毒,商业诽谤。”“人证物证俱在。”他顿了顿,回头,给了我一个冰冷刺骨的眼神。
“让她,牢底坐穿。”5“等等!”在我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嘴巴已经先一步喊了出来。
牢底坐穿?开什么玩笑!我姜莱虽然嘴毒,但可不想因为一盘馊年糕就进去唱铁窗泪啊!
陆屿停下脚步,侧过头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了然。“怎么?‘阎王餐’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他语带讥讽。我深吸一口气,把心头那点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压下去。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保命要紧。“陆少爷,我们谈谈。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且有底气,“私下谈。”他盯着我看了几秒,
似乎在评估我的提议。周围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闪光灯已经开始“咔嚓咔嚓”地响了。
再闹下去,明天上社会新闻头条的,就是我们俩。“把所有客人都请出去,今天免单。
”陆屿对着经理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包厢,“你,跟我来。”我跟在他身后,
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死囚。包厢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陆屿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然后走到酒柜前,
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他没有问我要不要,就那么自顾自地靠在吧台上,
轻轻晃着杯子里的琥珀色液体。气氛压抑得可怕。“说吧。”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掉渣,
“你想怎么谈?”“首先,你家年糕确实是馊的,这不叫诽谤,叫事实。”我决定先发制人,
抢占道德高地,“其次,你非法入侵我的电脑,窃取我的私人文件,这是犯罪。真要报警,
谁坐牢还不一定呢。”“呵。”陆屿冷笑一声,喝了口酒,“姜莱,你是不是觉得,
你那点三脚猫的黑客技术,和所谓的‘事实’,能跟陆家的法务团队抗衡?”“你信不信,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那盘‘馊年糕’,在鉴定报告出来的时候,
变成‘风味独特的发酵食品’?”“而你,”他放下酒杯,一步步向我走来,
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不自觉地后退,“非法窃取商业机密,恶意损害商誉,
造成巨大经济损失……数罪并罚,十年起步,上不封顶。”我被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他伸出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木质香调,混合着淡淡的酒气,钻进我的鼻子里,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你想干什么?”我有点慌了。这姿势,也太……太暧昧了。“我想干什么?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我不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现在,你没有任何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像是在我耳边拉响了警报。“删掉那篇评测草稿,注销你所有的‘阎王餐’账号。”“然后,
公开向‘陆家菜’道歉。”“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我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让我道歉?让我放弃“阎王餐”这个身份?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如果……我不呢?
”我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目光。“不?”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不过,在那之前……”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拽进怀里,
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扣住了我的后脑勺。然后,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上来。这个吻,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充满了惩罚和掠夺的意味。他的舌头撬开我的牙关,
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在我口中攻城略地。威士忌的辛辣,和独属于他的,清冽的气息,
瞬间充满了我的整个感官。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我拼命挣扎,捶打着他的胸膛,
但他却像一座山,纹丝不动。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终于松开了我。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脸颊滚烫,嘴唇又麻又痛。“你……你这个疯子!”我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他却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疯子?”他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那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烈的情绪,“姜莱,是你把我变成疯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