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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兰的手指在褪色的照片上摩挲,指腹磨过男孩虎牙的轮廓。照片边缘卷了毛,

是十年前强强五岁生日拍的。那天她特意借了邻居的相机,强强举着馒头笑得灿烂。“强强,

你到底在哪啊?”她对着照片喃喃。院子里的老槐树落了叶,像她逐年冷却的希望。

风卷着枯叶飘进门槛,她弯腰去捡,动作慢了许多。丈夫老周三年前走了,

临走前还攥着寻人启事。那张启事被他揉得发皱,边角都磨破了。那天他咳着血说:“桂兰,

别找了,苦了你。”李桂兰没听,把启事熨平了,又复印了几十张。还是天天往镇上跑,

贴在电线杆、菜市场的墙上。有次遇到骗子,说知道强强在邻县的砖厂。骗了她五百块,

那是她攒了半个月的卖鸡蛋钱。她按地址找过去,只有空荡荡的厂房,蹲在路边哭了半天。

天快黑了才往回走,路上还摔了一跤,膝盖肿得老高。村长揣着两个白面馒头进门时,

她正啃冷红薯。红薯是去年的,有点糠了,咽着刺嗓子。“桂兰,孤儿院有个女娃,

你要不领回来?”李桂兰抬头,眼里蒙着的灰似亮了点。“领回来,能……能替强强陪我吗?

”她声音发颤。村长点头:“娃才三岁,听话,你带她,不孤单。”去孤儿院那天,

她特意穿了件洗干净的蓝布衫。女娃躲在保育员身后,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像葡萄。

见她伸手,怯生生抓着她衣角,小声叫“娘”。李桂兰红了眼,把娃抱进怀里:“就叫招娣,

盼着把你哥招回来。”日子更紧巴了,李桂兰天不亮就去地里。天刚蒙蒙亮,星星还没退,

她就扛着锄头往玉米地走。露水打湿了裤脚,凉得刺骨,她也没在意。中午啃口干粮,

是掺了玉米面的窝头,就着咸菜。傍晚才回来,还要给招娣洗衣做饭,缝补衣服。

招娣要上幼儿园,学费要两百块,她咬牙交了。自己省吃俭用,晚上织毛衣卖,

织一件能赚五块。“娘,小花的书包是新的,有小兔子图案。”招娣噘嘴。

李桂兰摸了摸她的头:“娘给你攒钱买。”她去镇上给人缝补衣服,一件五毛钱,

攒了半个月。买书包那天,特意选了个粉色的,上面有只小白兔。招娣背着跑了一圈,

笑得很欢,抱着她的腿说“娘真好”。李桂兰看着她,觉得再苦也值了,

夜里织毛衣都有劲了。可招娣上了初中,话渐渐少了,总躲着她。有次下大雨,

李桂兰怕她淋着,拎着伞去学校。招娣看见她,转身就往教室里躲,还拉着同学挡着。

等同学走了,她才出来,语气很冲:“娘,你别来学校,同学说你土,像要饭的。

”李桂兰递伞的手僵在半空,心沉了沉,像灌了铅。雨水打在脸上,凉得像冰,

她没敢再说一句话。“娘,我要穿牛仔裤,班里女生都穿,就我穿旧裤子。”晚上吃饭时,

招娣把碗一推,不肯吃了。“家里钱紧,你哥的旧裤子改改还能穿,先凑活好不好?

”李桂兰哄着,想给她夹块土豆,被她躲开了。招娣摔了门,声音传出来:“你就是穷!

跟你没好日子过!”李桂兰靠在门上,眼泪砸在磨破的布鞋上,湿了一片。

她还是去隔壁张婶家借了钱,给招娣买了牛仔裤。三十块钱,她后来织了六件毛衣才还清。

招娣穿上牛仔裤,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没跟她说谢谢。有次她看见招娣跟同学打电话,

说自己是“单亲家庭,妈在外地打工”。李桂兰躲在门外,心像被针扎了,疼得厉害。

招娣考上城里的大专,李桂兰乐坏了,卖了家里的猪。猪是她养了一年的,从小猪仔喂到大,

卖了两千块。她一分没留,全给招娣当学费和生活费。“娘,你别去送我,丢人,

我自己去学校。”招娣临上车说。李桂兰点点头,把塞着钱的信封给她,没敢靠近车站。

她站在远处的树后,看着汽车开走,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走回家,

发现招娣落下了一件旧外套,她想追,车早没影了。招娣在城里很少打电话,

每次打都是要生活费。“娘,我要买护肤品,同学都用,不然皮肤不好。”“娘,

我要交社团费,不然没法跟同学处好关系。”“娘,我要买新鞋子,不然跟同学出去没面子。

”李桂兰把地里的粮食卖了,一分不留全寄去。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冬天就穿一件旧棉袄。棉袄是老周生前穿的,她改了改,袖口都磨破了。有次她感冒了,

咳得厉害,晚上睡不着觉。也没去看医生,硬扛着,喝了几天生姜水才好。“娘,

我处对象了,他家是城里的,条件可好了。”电话里招娣很得意。

李桂兰心里一喜:“那好啊,啥时候带回来让娘看看?娘给你们做红烧肉。

”“他才不来这穷地方,娘你别给我丢人,别跟他提老家。”招娣的话像一盆冷水,

浇得她心里冰凉。李桂兰挂了电话,坐在空荡荡的屋里,半天没动。屋里很静,

只有钟摆的声音,敲得她心里发慌。桌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映着她孤单的影子。

招娣要结婚,男方家要八万嫁妆,少一分都不行。李桂兰急得睡不着,夜里翻来覆去的。

她把老房子抵押了,借了五万,利息要一分五。又跟亲戚借了三万,挨家挨户去求,

说了很多好话。婚礼她没去,招娣说:“娘,你去了,我婆家会笑话我的。

”李桂兰那天在家煮了碗面条,没放鸡蛋,吃着没味道。她对着老周的遗像,

哭着说:“老周,招娣结婚了,可我没去成。”婚后半年,招娣生了个儿子,叫小宝。“娘,

你过来帮我带孩子,我要上班,没人带小宝。”电话里招娣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没问她愿不愿意。李桂兰收拾了行李,只有一个旧布包,装了几件衣服。

连夜坐火车去了城里,火车上没座位,她站了一路。腿都肿了,下车时差点没站稳,

扶着栏杆才缓过来。到了招娣家,她手脚不停,怕做错事,惹招娣不高兴。“娘,

你别用你那破抹布擦桌子,脏死了,我家有新抹布。”招娣指着厨房的新抹布,

语气很不耐烦。“娘,小宝的衣服要手洗,洗衣机洗不干净,对宝宝不好。”“娘,

做饭少放盐,我婆婆高血压,吃不了咸的。”“娘,拖地要用消毒液,不然有细菌。

”李桂兰一一应着,记在心里,不敢出错。每天五点起,给一家人做早饭,要做四种,

每个人口味不一样。然后带小宝,喂饭、换尿布、哄睡觉,一刻不停。中午要做饭,

下午洗衣服、拖地,晚上还要给小宝洗澡。忙到半夜才能歇,躺到床上,浑身都疼。

小宝哭了,她抱着哄,一抱就是一两个小时,胳膊都酸了。家里的地板,她跪着擦,

怕擦不干净,招娣说她。有次她累得晕倒了,在厨房摔了一跤,碗都碎了。醒来后,

招娣没问她疼不疼,反而说:“娘,你别这么没用,这点活都干不好。”李桂兰没说话,

只是默默爬起来,收拾碎碗,继续干活。她想着小宝还小,忍忍就过去了。“娘,

我们想换套大点的房子,小宝大了,需要自己的房间,还差钱。”招娣说。那天晚饭时,

招娣放下筷子,看着她。“娘没多少积蓄啊,你也知道,娘没怎么挣钱。”李桂兰犯了难。

“你不是在城里有套小房子吗?是我爹生前买的,卖了吧,能换不少钱。

”招娣的语气很急切,眼神里满是期待。那房子是丈夫生前攒了一辈子钱买的,很小,

只有四十平。在老城区,是他们唯一的念想,李桂兰一直舍不得卖。想着以后强强回来了,

有个地方住,不用再住农村。“卖了那房子,娘以后住哪?”她声音很轻,带着恳求。

“你跟我们住啊,还能让你没地方去?我们换了大房子,有你的房间。”招娣拍着胸脯保证,

说得很诚恳。李桂兰看着小宝,小宝正对着她笑,叫“奶奶,抱”。她心软了,

点了头:“好,卖,只要你们好好的。”房子卖了二十八万,她全给了招娣,自己一分没留。

连过户手续都是招娣去办的,她没问一句钱的去向。换了大房子,三室一厅,装修得很豪华。

李桂兰住的是阳台隔的小储物间,只有几平米。储物间很小,只能放一张小床,

连转身都费劲。夏天热得像蒸笼,晚上睡不着;冬天冷得刺骨,盖两床被子都没用。

她没说什么,觉得能住就行,有小宝在身边就好。小宝上了小学,渐渐也嫌弃她了。

有次李桂兰去学校接他,手里拎着给他做的包子。小宝看见她,转身就往同学身后躲,

不肯出来。等同学走了,他才小声说:“奶奶,你别来学校接我,同学说你像要饭的,

笑话我。”李桂兰的心,像被冰锥扎了一下,透心凉,疼得厉害。手里的包子掉在地上,

她没捡,自己回了家。坐在小储物间里,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娘,小宝大了,

不用你带了,他自己能上学放学。”招娣突然说。那天晚上,招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语气很平淡。“那我……我还能帮你们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李桂兰没反应过来,

急忙说。她怕被赶走,怕没地方去,只能尽量表现得有用。“你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

做饭也不好吃,在这也帮不上忙,还添乱。”招娣的话像刀子,割得她心里疼。

“你的意思是,让我走?”李桂兰的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家不是还有房子吗?

你回去住挺好的,空气好,适合养老。”招娣避开她的眼神,看着电视,没再看她一眼。

“可那房子早漏雨了,好几年没人住,不能住人啊!”她急忙解释,声音都变了。

“那我不管,你在这,我们压力太大,开销也大。”招娣的语气很冷漠。

招娣的丈夫也开口:“是啊,妈,你回去吧,我们也不容易,要还房贷。

”他之前还对她客客气气的,现在也变了脸色。李桂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们是她养了二十年的女儿,还有女婿。她为他们付出了一切,卖了房子,借了钱,

带大了孩子。可现在,他们却要赶她走,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只有一个旧布包。里面装着几件衣服,还有强强的那张旧照片。

招娣没送她,连门都没开,只有小宝在屋里,没出来。她听见小宝问:“妈,奶奶去哪了?

”招娣说:“奶奶回老家了,以后不回来了。”走出小区,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

不知去哪。城里没了家,房子卖了,亲戚也借遍了,没人能帮她。只能回农村老家,

那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她坐了很久的车,转了三趟车,才回到老家。看着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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