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自己的半颗心脏,为战神凌渊炼成了本命法器“溯影珠”。他说:“阿烛,此珠在,
我在。你我性命同连,生死与共。”可当他的白月光仙子中毒垂死,
需要我这“药人”的心头血做药引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了我的胸膛。
溯影珠映照出他冰冷的眼神,也记录着我逐渐冷却的爱意。后来,我当着他的面,
亲手捏碎了那半颗与他性命交修的心脏。“凌渊,这一次,是真的长诀了。
”第一章:溯影我叫烛阴,是栖息在幽冥忘川河底的一只千年灯妖。说是妖,
其实更接近精怪。本体是一盏青灯,靠着汲取往来亡魂的执念修行化形。遇见凌渊那年,
他一身银甲破碎,浑身是血地坠入了忘川。那至阳至刚的神血,
对于忘川里的阴邪之物来说是剧毒,于我,却是千年难遇的大补之物。
我鬼使神差地将他拖回了我的灯影洞府。他伤得极重,神源几乎碎裂。
我每日用灯焰小心翼翼地煅烧他断裂的仙骨,用积攒了千年的魂精为他修补元神。
整整九十九日,他昏迷不醒,我守在一旁,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
即使昏迷也带着凛然不可侵犯之威的脸,心里莫名地悸动。我知道,他是天界的战神凌渊,
是我这种阴秽之物永远无法触及的存在。他醒来时,眼神锐利如电,瞬间锁定了我。
“你是何物?”我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我叫烛阴,是这里的灯妖。你掉进了忘川,
我救了你。”他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确认了我并无威胁,才稍稍缓和。
“多谢。”语气疏离而客套。他的伤势并未痊愈,尤其本命法宝在与魔尊大战时损毁,
导致他仙元有缺,需要温养。我的灯影洞府恰好是至阴之地,能中和他在忘川中沾染的戾气,
他便暂时留了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从最初的沉默寡言,
到后来会偶尔指点我一两句修行。我会为他照亮黑暗的洞府,他会跟我讲述天界的星河浩瀚。
我小心翼翼地藏着那份卑微的仰慕,只觉得这段时光,是我千年生命里唯一的光亮。
直到那天,魔气追踪而至,他旧伤未愈,被迫迎敌,险象环生。
眼看一道魔刃就要劈中他的后心,我想也没想,扑了上去,用身体挡在了他面前。
灯妖的本体核心,就是那一簇灯焰。魔气侵蚀了我的本源,我几乎魂飞魄散。
凌渊击退了魔族,抱着奄奄一息的我,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里,
第一次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慌乱。他说:“阿烛,我不会让你死。
”他取出了他本命法宝的残片,又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引出了一滴璀璨无比,
蕴含着磅礴神力的心头精血。然后,他看向我:“阿烛,信我。”我点头。无论他要做什么,
我都信。下一刻,难以想象的剧痛传来。他竟生生将我的一半灯芯——于我而言,
便是半颗心脏——剥离出来,与他的精血、法宝残片融合,炼制成了一颗流光溢彩的宝珠。
宝珠成型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联系在我和他之间建立。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生命力,
他的情绪波动,甚至他仙力的流转。他脸色苍白,将温热的宝珠放入我残破的心口。
那珠子立刻替代了我缺失的半颗心,缓缓跳动,滋养着我的魂魄。“此珠名为‘溯影’。
”他看着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它以你半心为基,我精血为引,
从此与你我性命交修,同生共连。阿烛,只要溯影珠在,我就在,你就在。天地为证,
生死与共。”“生死与共……”我喃喃重复,心口那珠子传来的暖意,几乎要让我落下泪来。
这大概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情话,尽管,它更像一个庄严的誓言。因为溯影珠,我因祸得福,
修为大增,形体也愈发稳固。凌渊带着我回了九重天。他说,我救了他,
他身边合该有我的位置。战神凌渊的身边,从此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灯妖侍女。
天界众仙对此议论纷纷,但碍于凌渊的威严,无人敢明面置喙。只有凌渊青梅竹马的师妹,
琉璃宫的芷月仙子,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轻蔑和敌意。我并不在意。
只要能留在凌渊身边,每天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感受着胸口溯影珠与他同频的脉动,
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以为,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直到溯影珠的光华黯淡。第二章:裂痕凌渊待我极好,好到让我常常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他会将蓬莱进贡的月华凝露赐给我滋养魂魄,会在我被其他仙侍刁难时不动声色地为我撑腰,
甚至会在批阅完军务的深夜,允许我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为他研墨添灯。但我知道,
这份“好”,源于愧疚,源于责任,源于溯影珠的联系,唯独与风月无关。他的书房里,
挂着一幅芷月仙子的画像,笔触温柔,是他亲手所绘。整个天界都知道,战神凌渊心中所属,
是那位冰清玉洁、与他师出同门的芷月仙子。芷月身体不好,据说是早年为了帮凌渊试药,
伤了根本,需要各种奇珍异宝温养。凌渊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每次芷月蹙眉轻咳,
凌渊的眼神都会带上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心里酸涩,却只能默默告诫自己:烛阴,
认清你的位置。你只是一个幸运的灯妖,得以侍奉战神左右,切不可有非分之想。直到那日,
芷月仙子突然昏迷,药石罔效。天宫最好的医仙诊断后,
面色沉重地对凌渊说:“仙子所中之毒极为诡异,已侵入心脉。寻常仙草灵芝已无能为力,
除非……找到至阴至纯的‘药人’,以其心头血连续七七四十九日为引,方能祛毒。
”“至阴至纯的药人?”凌渊皱眉,“这等体质万中无一,何处去寻?”医仙的目光,
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了侍立在一旁的我。“老夫观烛阴姑娘,本体为灯,秉忘川阴气而生,
魂魄纯净,更是以半心承托了战神您的溯影珠,受神力滋养……其心头血,或许正合此用。
”我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医仙,又看向凌渊。凌渊的视线也落在我身上,
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有挣扎,有权衡,最后归于一片沉沉的死寂。“需要多少?”他问,
声音干涩。“每日三滴,需新鲜取用。只是……取血会伤及本源,过程极为痛苦,
而且四十九日后,烛阴姑娘恐怕……”医仙没有再说下去。洞府里一片死寂。
我能感觉到胸口溯影珠的跳动加快了,那是凌渊心绪的波动。
“凌渊……”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带着哀求。取心头血,对于任何生灵都是酷刑,
更何况是连续四十九日!我会死的!溯影珠在我们之间,
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以为他会拒绝。然后,
我听见他清晰而冰冷的声音响起:“三滴心头血,换芷月一线生机,值得。
”“值得”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刺穿了我赖以生存的幻梦。原来,我对他的救命之恩,
这些年相伴的情分,甚至溯影珠代表的“生死与共”,在芷月仙子的安危面前,都轻飘飘的,
可以用“值得”来衡量。“不……凌渊,你不能……”我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似乎想碰触我的脸,最终却只是停在空中。“阿烛,”他说,
“芷月曾为我付出良多,我绝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只是四十九日,
我会用最好的仙药为你吊命,绝不会让你有事。待芷月痊愈,我定倾尽所有补偿你。”补偿?
用什么补偿?用我这颗即将千疮百孔的心吗?我看着他那张依旧俊美却无比陌生的脸,
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我之于他,从来就不是可以并肩的存在。我只是一味药,一件工具,
用完了,只要没坏,给点“补偿”就能打发。“如果……我不愿意呢?”我鼓起毕生勇气,
直视着他的眼睛。凌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带着战神不容置疑的威严:“阿烛,不要任性。
这是命令。”命令……原来如此。我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是啊,我是侍女,他是战神。
我有什么资格说不?“好。”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遵命,战神大人。
”第三章:剜心取血的过程,如同炼狱。特制的玉匕,每一次刺入心口,
都带着撕裂魂魄的剧痛。那三滴凝聚了我本源的精血离体时,
我都能感觉到生命力随之流逝的冰冷。凌渊确实如他所说,用最珍贵的仙药吊着我的命。
每次取血后,都会有琼浆玉液灌入我口中,修复着肉体的损伤。但心口的伤,魂魄的伤,
那些仙药治愈不了。他每日都会来,亲自取血,再亲自为我上药。他的动作很轻柔,
眉头总是紧锁着,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决绝。有时,
我能通过溯影珠感受到他心绪的剧烈翻腾,那里面似乎有比我更深的痛苦。可当我看向他时,
他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战神。真是讽刺。我们能共享生命的感觉,
他却永远感受不到我此刻的绝望。“今天感觉如何?”他一边为我涂抹冰凉的药膏,
一边例行公事般地问。我闭着眼,不想看他。“死不了。”他动作一顿,沉默片刻:“阿烛,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结束了。”“结束?”我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结束之后呢?
凌渊,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他避开了我的目光:“你是阿烛。
”“是那个可以用心头血来换芷月仙子性命的阿烛,对吗?”我逼问,
心口的伤因为情绪激动而渗出血迹。凌渊猛地按住我的肩膀,
声音压抑着怒意:“你非要如此说话吗?我说过,不会让你死!
”“可你正在亲手杀死那个相信你、爱慕你的烛阴!”我几乎是嘶吼出来,
积压了多日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凌渊,你记得吗?你说过,溯影珠在,你在,我在,
生死与共!可现在,要杀我的是你!用这把匕首,用这‘生死与共’的誓言!
”我指着心口那狰狞的伤口,指着那里面与他的生命紧密相连的溯影珠。
凌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我,眼神剧烈震动,像是被我的话刺伤了。他张了张嘴,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了我的房间。从那天起,他不再亲自取血,
换成了医仙。我的心,也随着他离去的背影,彻底沉入了冰窖。四十九日,
漫长如同四十九个世纪。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身形一天比一天透明,
连维持人形都变得困难。唯有胸口那颗溯影珠,因为承载着凌渊的神力,
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像是在无情地嘲讽着我的痴傻。最后一天,取血完成后,
医仙松了口气:“仙子毒已清除,烛阴姑娘,辛苦你了。”我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洞外传来仙侍的欢呼:“仙子醒了!战神大人,仙子醒了!
”然后是凌渊急促的脚步声远去的声音。他甚至连来看我一眼,都等不及了。
我望着空洞的屋顶,忽然觉得无比平静。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如此。又过了几日,
我勉强能下床走动。听说芷月仙子已经大好,凌渊日夜陪在她身边,天宫都在传,
战神即将迎娶仙子,成就一段佳话。我独自走到瑶池边,看着水里自己苍白透明的倒影,
像一个一触即碎的琉璃娃娃。溯影珠在胸口微弱地跳动着,
提醒着我与那个男人之间可笑的联系。“你看她那副鬼样子,
还以为战神大人真会在意她一个灯妖?”“就是,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如今仙子痊愈,
她也没用了。”几个仙侍的窃窃私语从不远处传来,清晰地落入我耳中。我没有回头,
也没有愤怒。她们说的,不过是事实。物尽其用而已。是啊,芷月好了,
我这味“药”也就失去了价值。凌渊的承诺兑现了,他没有让我死,他还留着我一条命。
或许,这就是他所谓的“补偿”?可是,这样的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抚摸着心口那颗珠子。溯影珠,溯影留痕,它记录着我和他的一切开始,
也见证着这一切的结束。是时候了。我回到凌渊为我安排的偏僻宫殿,等待着他的“宣判”。
他来了,在一个傍晚。夕阳的余晖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依旧俊美如神祇。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芷月的康复让他卸下了重担。“阿烛,”他开口,语气是久违的,
甚至带着一丝轻松的温和,“你的身子恢复得如何?我带来了九转还魂丹,
对你受损的本源大有裨益。”他拿出一个玉瓶,放在我面前。我看着那瓶价值连城的仙丹,
又抬头看他,声音平静无波:“凌渊,芷月仙子好了,你也如愿了。现在,
你打算如何安置我这枚没用的棋子?”凌渊蹙眉:“不要这样说。你救了芷月,我感激你。
日后,你便安心留在天宫,我会保你一世无忧。”“一世无忧?”我轻轻笑了,
“靠着你的怜悯和施舍吗?凌渊,你忘了,我们之间,还有溯影珠。
”他神色微变:“溯影珠将你我性命相连,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阿烛,
我们……”“我们可以解开它。”我打断他。凌渊一愣:“解开?溯影珠以你半心炼制,
早已与你的魂魄融为一体,强行解开,你可能会……”“魂飞魄散?”我接上他的话,
直视着他的眼睛,“凌渊,你觉得我现在,和魂飞魄散有区别吗?”他震住了,
看着我死水般的眼神,一时语塞。“我知道解开的方法。”我一字一顿地说,
“既然这‘生死与共’的誓言已成笑话,既然我这半颗心对你而言只是负担,那不如,
我还给你。”凌渊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阿烛,你不要做傻事!
”我迅速后退,右手凝起最后一丝力量,化作一道尖锐的光刃,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不!”凌渊惊恐的吼声传来。但已经晚了。光刃精准地剖开了皮肉,触碰到了那颗温热的,
与他的生命息息相关的溯影珠。比取血时剧烈千百倍的痛苦瞬间席卷了我,
但我却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我看着他惊恐万状冲过来的身影,用尽最后的力气,
狠狠一挖!一颗混合着金色神力和幽蓝色灯焰的珠子,被我生生从心口掏了出来。
珠子离体的瞬间,我与凌渊之间那根无形的线,砰然断裂!“噗——”凌渊如遭重击,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溯影珠与他性命交修,珠子离体,
他亦受重创!而我,身形快速变得透明,生命如同风中残烛。
我托着那颗还在微微跳动、沾满我鲜血的溯影珠,递到他面前,
笑容惨淡而决绝:“凌渊……你看,这是你给的半颗心……如今,我还你了。”“从今往后,
你我桥归桥,路归路……”“生死不复见,仙途……永长诀!”话音落下,我五指用力,
在那颗蕴含着庞大力量的溯影珠上!“咔嚓——”珠子应声而碎!金光与蓝焰爆开,
化作点点星尘,消散在空气中。“不——!阿烛——!”凌渊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扑过来想要抓住那些消散的光点,却什么也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身体,
如同破碎的琉璃,从指尖开始,寸寸化作飞灰。最后一眼,我看到的是他从未有过的,
崩溃而绝望的脸。真好。凌渊,你终于也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了。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
我想,若有来生,再不碰什么“生死与共”的誓言了。太疼了。
第四章:灰烬天界万年不变的祥云瑞霭,第一次被一种沉重的悲恸所笼罩。
凌渊抱着那件空荡荡,还残留着一丝微弱气息的衣裙,在瑶池边坐了三天三夜。
他银色的战甲上沾满了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那是他自己的心头血,
也是烛阴碎裂时溅上的星点痕迹。他试图凝聚法力,想要抓住一丝一毫属于烛阴的魂魄碎片,
哪怕只是一缕微弱的灯焰。可溯影珠碎得彻底,
连带着它与烛阴性命交修的那部分联系也彻底断绝。天地茫茫,六道轮回,
再感应不到她丝毫存在。就像她从未出现过。可心口那空落落的,
如同被硬生生剜去一大块的剧痛,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个叫烛阴的灯妖,
曾经怎样鲜活地存在过,又怎样决绝地在他面前化为乌有。“阿烛……”他沙哑地低唤,
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回应他的,只有瑶池水波微澜的冰冷回响。仙侍们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那个曾经睥睨三界、傲视群伦的战神,此刻佝偻着背,像一尊失去所有生机的石雕。
他的骄傲,他的威严,仿佛都随着那颗珠子的碎裂,一起崩塌了。芷月仙子来了几次,
穿着素雅的衣裙,脸色依旧带着病弱的苍白,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嫉妒。
她柔声劝慰:“凌渊哥哥,节哀。不过是个灯妖,是她自己想不开……为了她,
伤了自己的仙体,不值得。”“滚。”凌渊头也没抬,只有一个冰冷至极的字眼。
芷月脸色一白,泫然欲泣:“凌渊哥哥,你……”“我让你滚!”凌渊猛地抬头,
眼中是骇人的猩红,狂暴的神力不受控制地溢出,将芷月震得连连后退,险些跌倒在地。
她从未见过凌渊如此失控的模样,为了一个卑贱的灯妖!她咬了咬唇,最终在仙侍的搀扶下,
含恨离去。凌渊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他开始疯狂地翻阅上古禁术典籍,
寻找任何可能凝聚消散魂魄的方法。他闯幽冥,逼问十殿阎罗;入魔域,
与魔尊做交易;甚至不惜损耗本源,动用逆天秘法,想要窥探一丝时光长河中的痕迹。
每一次尝试,都让他伤上加伤。仙元亏损,神魂黯淡,曾经熠熠生辉的战神,变得形销骨立,
眉宇间只剩下偏执的疯狂。他找到了烛阴在忘川河底的灯影洞府。那里依旧黑暗、冰冷,
只有一盏早已熄灭、布满灰尘的青灯,孤零零地立在中央。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盏青灯,
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用神力温养,用仙泉洗涤,试图重新点燃灯焰。
可那灯芯早已随着烛阴的半颗心一同逝去,无论他注入多少神力,青灯依旧死寂。
“阿烛……回来……”他抱着那盏冰冷的青灯,蜷缩在洞府的角落,像个迷路的孩子,
发出无助的呜咽。他想起她初化形时,灯焰摇曳的懵懂模样;想起她在忘川边,
笨拙地替他清洗伤口;想起她守在他身边,
灯影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想起她得知要取心头血时,
那双瞬间黯淡下去、充满绝望的眼睛;想起她最后捏碎珠子时,
那惨淡而决绝的笑容……每一帧回忆,都变成淬了毒的刀,凌迟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以为取她几滴心头血,用仙药吊着,不会伤及根本。他以为事后补偿,就能抚平一切。
他以为“生死与共”的誓言是束缚,也是保护,却从未问过,
她是否愿意要这种带着牺牲和疼痛的“保护”。他自负地安排着一切,却独独忘了,